第370章：淪為宮婢
「拿來！」柳殘見舒鳳如此模樣，她擔心舒鳳會做出什麼傻事，覺得還是自己收藏著比較好。
艷紅如血的瓶子，柳殘握在手中，竟然覺得有些沉重。打發了舒鳳離開，她再次躺在了榻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柳殘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香草走進來的時候，看見柳殘面色蒼白，她忽然有些想哭。嗚咽道：「大小姐，王上不會來了，你殺了雲妃，拿走了琉璃燈，王上肯定不會原諒你的。」
「香草……」柳殘吃驚地看向香草，「我沒有拿琉璃燈，你怎麼會這麼想？」
柳殘疲倦地睜開雙眼，手中那染血的帕子竟然驚得從手中滑落。
「大小姐，我知道你愛王上，更加渴望王上能夠愛你。可是即使你想要王上愛你，你也不該偷走琉璃燈呀。大小姐，你就交出琉璃燈吧，將它還給王上，否則王上不會原諒你的。」香草細細說著，柳殘卻聽得心寒。
「香草，你……我是想要王上愛上我……」柳殘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敗柳宮外傳來一陣騷動。
香草立即道：「你不能為了要王上愛上你，就去拿琉璃燈呀，大小姐……」
柳殘艱難地從榻上起來，抬眸，卻不想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陌君澈冷聲下令：「搜查敗柳宮！」
「王、王上？」柳殘吃驚地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陌君澈，再看看站在一邊流淚的香草，她心口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臉上出現了笑容，笑得像西邊的殘陽。
「王上。」一聲呼喚，柳殘轉頭看向旁邊那個侍衛，他手中捧著那個泛著紫色的琉璃燈，柳殘一下子懵了。
「我沒有拿琉璃燈，你要相信我……」柳殘急忙為自己辯解，可是她能說什麼？
「你沒拿？可是琉璃燈是在你的寢宮搜出來的，你要怎麼解釋！」陌君澈勃然大怒，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唯一不能容忍她打琉璃燈的主意。
「我……我不知道。」柳殘忽然覺得全身失去了氣力，垂目沉默了。
「以為拿了琉璃燈，孤王就會愛上你嗎？若柳，孤王告訴你，這一生，孤王都不會愛你。孤王愛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雲疏！所以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也妄想再在琉璃燈上動心思，因為你永遠也得不到孤王的愛！」
陌君澈這話說得狠絕，也說得冰冷，將侍衛手中的琉璃燈拿了過來，他陰狠地看著面前這個孱弱的女子，「你根本不配去拿它！」
琉璃燈被陌君澈拿在手中，柳殘看了琉璃燈一眼，她是喜歡它，可是她犯不著去偷。
陌君澈的話，柳殘無言以對，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柳殘罪該萬死，陌君澈張口欲說：打入死牢。然而見柳殘那蒼白的臉色，他忽然冷聲：「從今以後，你的身份就是宮女！」
「你這是要廢了我嗎？」柳殘淡然出聲，看向陌君澈那冷峻的臉龐，她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對著陌君澈緩緩跪下：「奴婢遵命。」
陌君澈沒有說話，然而眼中充滿了厭惡，沒有說廢了柳殘也沒有說不是。
不久，陌君澈帶著琉璃燈走出了敗柳宮，同時也帶去了對柳殘的怨恨，他最恨別人打琉璃燈的主意。
從此，柳殘淪為王宮的宮婢，任務就是伺候後宮的妃子。偶爾去華清殿去伺候陌君澈，然而自從琉璃燈之後，陌君澈再也沒有理會過柳殘，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見面了就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待柳殘和一般的宮女無異。
自從柳殘淪為宮女，王宮謠言四起。大家一致認為若柳王妃被王上廢了，就連柳殘自己都覺得陌君澈此舉就是廢除了她王妃的稱號。
對於這些話，陌君澈沒有去澄清，更加沒有去為柳殘說一句話。就好像王宮沒有柳殘這個人一樣，他每天有忙不完的公務，批不完的奏折，總是忙到深夜，甚至是天明。
陌君澈沒有刻意去懲罰柳殘，也沒有刻意去維護她，好似讓她在王宮自生自滅。陌君澈對柳殘這種冷淡的態度，最高興的莫過於後宮，如妃、寧妃，還有寧太妃。
因陌君澈的這種態度，柳殘在後宮遭遇了刁難，欺凌更是不在話下。
柳殘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雲初的事情柳殘知道雲夙在調查，但是她不希望他真的查出其中的真相。
還有琉璃燈，她沒有拿，香草為何那麼做，她不明白。
柳絮對柳殘的恨意幾乎深入骨髓，寧雪兒也看不慣柳殘，百般欺凌，柳殘都咬緊牙關挺了過來。於此同時，她身上的病情在日益加重，每天咳血的數量在逐漸增加。
飛雪宮。
「還不給茶端過來！」一聲命令，柳殘忍住即將咳嗽出來的聲音，寧雪兒極其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咳嗽，尤其是柳殘。
柳殘隱忍著咳嗽，手臂顫抖著，將茶奉上。寧雪兒手臂輕揚，茶立即被打翻，柳殘一陣驚呼，茶水全灑在了她手臂上。
「啊……」柳殘痛呼出聲，忍著淚水，她看向得逞的寧雪兒，一身藍衣，本來精緻的小臉，此時卻顯得異常猙獰。
「真是不小心，連茶都端不好！」寧雪兒一聲怒罵，柳殘只得低頭賠不是。
「奴婢下次一定小心。」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柳殘卻不得不忍氣吞聲。
「還有下次？」寧雪兒厲聲看向柳殘，見她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不禁生氣。如此病態的她，憑什麼要陌君澈掛念她！
「沒有下次了，奴婢……」柳殘手臂上痛得幾乎站不穩，眼前晃過無數小星星，對著寧雪兒她生生地跪下。
「滾！」寧雪兒譏諷。柳殘每次跪下，她就解氣，她終於有在她面前跪下的時候了。
柳殘拖著疲倦的身子往敗柳宮走去，眼淚順著眼角滾下，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何要這麼委曲求全？她是柳殘，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尊嚴。可是如今她的尊嚴在哪裡？
「小隱……」千言萬語，柳殘將心中的委屈只化作了兩個字，小隱，蘇隱是她好姐妹，她無論如何都要讓蘇隱復活。如此想來，柳殘知道自己心中執著的只有蘇隱，若是沒有了蘇隱，她知道自己可能早就離開了。
敗柳宮，舒鳳因為有封遲的保護，沒有收到任何懲罰。至於香草，她供出了柳殘偷琉璃燈，所以她也安全留在了敗柳宮。
當柳殘回來的時候，舒鳳和香草都迎了上去，然而柳殘卻沒有看香草一眼，任由舒鳳將她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