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意外再出
這幾個字,陌君澈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說得咬牙切齒,臉上的神情冷漠得幾乎將柳殘凍死。
「王上原來從來沒有忘記過,很好呀。」柳殘再次拭去嘴角的鮮血,沒有理會順著耳垂低下的鮮紅。
「帶走!」陌君澈冰冷地命令一聲,隨即轉身走向雲初。開始因為太震驚於柳殘的行為,他竟然一直未上前查看雲初的情況。打開鐵鏈,雲初身體早已冰冷,陌君澈將已經沒有氣息的雲初抱出了流雲宮。
對著柳殘冷哼一聲,柳絮也緊緊跟著陌君澈離開。柳殘沒有抬眼看向她,在她們離開後,她臉上的笑容頓失。看著流雲宮門口,她有些發愣。
柳殘回到了敗柳宮,舒鳳和香草早已等在那裡了。
見柳殘回來,香草立即問:「大小姐,你真殺人了?」
看著面前柔弱的柳殘,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風一吹就倒的女子,會去流雲宮殺雲妃。
舒鳳也是一臉的不解,不明白柳殘怎麼會做出這般瘋狂的行為。於是拉著柳殘問:「王妃,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當看見柳殘那不斷出血的耳朵,舒鳳一陣驚呼:「王妃,你的耳朵在流血,這是怎麼回事?」
說完,她就拉著柳殘進了敗柳宮,找來了毛巾將那不斷流出的血搽乾淨。香草也幫忙找來熱水,看見敗柳宮門口守了很多侍衛,香草忽然驚覺:曾經的敗柳宮如今變成了囚籠!
香草和舒鳳將柳殘那身帶血的衣服換掉,然後找來乾淨的毛巾擦淨了柳殘耳朵上的血。
當舒鳳以為一切都做完的時候,她忽然發現,柳殘左耳又滴出了血。
「不行王妃,我得趕緊找太醫來給你看看,這樣一直流血不是好現象。」舒鳳看著已經染紅一大片的毛巾,心中忽然有些害怕起來。
「不用了。」柳殘淡然地拒絕,她知道她們是請不來太醫的,陌君澈現在恨不得能殺了她。
香草從門口進來,臉上帶著失望,「出不去,宮門口的侍衛說王上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出一步。」
「我去看看!」舒鳳忽然生氣地起身,憤然向宮門口走去。
柳殘沒有來得及制止這一切,香草守在柳殘身邊,看著她,道:「大小姐,你當初應該離開的……」
香草的聲音有些嗚咽,眼中集聚了許多淚水。十指緊緊擰在一起,眼神有些悲慟。
「已經選擇了,就不該後悔。」柳殘淡笑,眼角有些沉重。她是想離開王宮這個是非之地,但是蘇隱怎麼辦?她的穿越任何又該怎麼辦?
香草最後什麼也沒說,她始終不相信柳殘會殺人。但是看見那染血的衣衫,她知道她可能是真的殺人了。
可是她為何要殺人?香草隱隱回想,她記得前幾個夜晚,都有見到她獨自走出敗柳宮,還吩咐她們不用跟在她身邊。
香草始終不知道柳殘這些夜晚去做什麼了,也不知道她到底隱瞞了她們多少事情。她一直是這樣,一旦是危險的事情,她決計不會讓她們知道分毫,這次又是這樣。
如今她殺死了雲妃,證據確鑿,她是百口莫辯呀。香草心中有著擔憂,反觀柳殘,臉上只是一片淡然,好似身邊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當柳殘和香草雙雙陷入沉默的時候,舒鳳卻垂頭走進了敗柳宮,香草立即生氣道:「我就說了,那些侍衛都是死腦筋,你看見了吧。」
香草憤怒的話語,舒鳳好似沒有聽見,她倏然抬起那對愛笑的眸子,盯著柳殘,喚了一聲:「王妃……」
舒鳳這悲哀的聲音讓柳殘不解地看向她,她喚了一聲,隨即便沒了聲音。
「舒鳳,怎麼了?」柳殘口氣中透著關心,隱隱有些急切。見舒鳳如此模樣,香草也感到奇怪。
「沒、沒什麼。」舒鳳吞吐之後,終究還是想要粉飾太平。然而柳殘卻看出了端倪,輕咳一聲之後,問:「你是不是在外面聽說了什麼?到底什麼事,你說吧。」
柳殘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但是她還是想知道。比如說,雲初最後怎麼了,她已經下葬了麼?
「王妃……」舒鳳吞吞吐吐的模樣讓人著急。
柳殘也不例外,對她道:「你就直說吧。」
「琉璃燈失蹤了,謠傳是王妃偷走了。雲妃發現了你偷琉璃燈,所以你就殺雲妃滅口……」舒鳳說的時候一直看著柳殘。
柳殘僅是輕輕蹙了煙眉,隨即臉上恢復了平靜,似乎已經看透了生死,對這些事情也不甚在意。
柳殘知道,她殺了雲初,王宮一定會謠言四起。各種揣測都有,說王妃是如何殘忍歹毒,說她又是如何迫害新妃……這所有的一切,在一開始她不都是已經設想過嗎?
「琉璃燈失蹤……」柳殘咀嚼著這幾個字,琉璃燈裡有兵符,要是琉璃燈失蹤了,那兵符豈不也失蹤了?
上次發生過這種事情,陌君澈應該會警惕,兵符一定不會再放在琉璃燈中。她是自然沒有拿走琉璃燈,就算要琉璃燈,也要陌君澈心甘情願地送給她。
她沒有拿,那是誰拿了琉璃燈?
如今在敗柳宮,柳殘知道她是不可能去查這件事。敗柳宮成了囚籠,難道真要囚禁她一生?
柳殘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到底是誰這麼做的?王宮儼然已經危機重重,各懷鬼胎的狐狸也都逐漸露出尾巴。柳殘不喜歡這樣的爾虞我詐,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敗柳宮外,一個潔白孤寂的身影看了敗柳宮許久。眼中有著痛恨,也有著不解。寂寥的身影顯得冰冷,冷漠中帶著孑然,徘徊了良久,白色身影最後卻是筆直地離開。
雲夙找不到去敗柳宮的理由,他是雲初的哥哥,柳殘卻殺了雲初,他想要問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食言。曾經是誰跪在他面前,說雲丞相,我不會傷害玄漠國的人。
可是現在她竟然親手殺了雲初,雲夙雙拳緊握,柳殘有多倔強,他十分清楚。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清楚這點。她能拿劍架在自己脖子上,脅迫他答應她的替嫁。
柳殘呀柳殘,雲夙始終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一種什麼情懷。他同情她的遭遇,他與她同流合污讓她嫁進王宮,他始終記得那個寧靜的雪夜,兩人月下長談。
她倔強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同意了她的無理要求。可是如今呢,她的妹妹竟然被她殺了。曾經的迷戀,如今的憤怒,統統交織在胸口,雲夙臉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