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暴戾君王
「我知道。」柳殘淡然一笑，她一直知道陌君澈心中只有雲疏。
這是她一直都清楚的，但是她心中還是有點希冀，希望陌君澈有天能愛上她，也好讓她完成穿越任務，讓蘇隱復活。
柳殘心中的那點期盼，如今在陌君澈面前變得稀薄起來，其實他們之間的相處很奇怪。
「那天……我沒有想到你去青龍寺會遇到這樣的危險，若柳你……我沒有想要你死……」陌君澈看見柳殘現在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心中的那份愧疚突然膨脹了起來。
柳殘知道陌君澈說的是那天安寧宮的事情，寧太妃執意要她陪著去青龍寺。這次路上雖然遇見了危險，但是她並不是沒有收穫。那個叫慧空的和尚所說的話，還有那個祭祀大人，這些都是她這次大難不死的收穫。
「太妃要我陪著她去上香，其實也是想要你有一個子嗣。你若是一直沒有孩子，將來玄漠國的王位要傳給誰。太妃心急，也理所應當，你該有一個孩子了。王宮中有三位妃子，你可以看著辦。其實太妃不應該找我來的，她們三位中任何一位都可以，或者將來的雲疏皇后也可以。」
柳殘想想，寧太妃是真的找錯人了。她柳殘沒有能力孕育陌君澈的孩子，現在腹中的孩子將來也是要陪著她一起死的。
「這就是你當初拒絕母妃的理由嗎？也是你執意不去青龍寺的原因吧？孤王偏要你去！」陌君澈陰冷著口氣，她說來說去就是不想懷他陌君澈的孩子！她憑什麼把機會都讓給別人，她若柳是那麼大方的人嗎！
「陌君澈，你別欺人太甚！」柳殘也惱怒了，對著陌君澈狠狠地跺了一腳，隨即生氣地轉身離去。
「是！孤王的子嗣你絕對沒有資格孕育，這也注定你上次必須滑胎，怨不得孤王！」陌君澈雙眼幾乎噴出火星，看著柳殘那孱弱的身影，彷彿要生吞了她一樣。
「我現在發覺，你果真和那些瞎眼的丫鬟傳言的相差甚遠，簡直就是名不副實！一副臭脾氣，暴戾的君王！」柳殘生氣地看向陌君澈，俊朗依舊，只是臉上多了些憤怒。
王宮前，柳殘與陌君澈一前一後狠狠地往前走去。陌君澈一肚子的氣沒處撒，想要訓斥柳殘一頓，但是一接觸到她那弱不禁風的身子，所有的怒氣都堵在了心口而噴不出去。
「王上。」王宮前的侍衛看見陌君澈和柳殘走來，於是躬身向陌君澈行禮。
「叫什麼叫！孤王是王上還用得著你們提醒麼！」陌君澈沒好聲氣地對著一邊的侍衛大發脾氣。一陣咆哮之後，陌君澈大踏步地往前走去，不管身後的柳殘。
走了好久卻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陌君澈立即噴火地轉身，見柳殘站在宮門外，只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眼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進來！」陌君澈那咆哮的口氣，幾乎將柳殘那孱弱的身子震飛。
柳殘站著就是不動，侍衛看看柳殘，又看看陌君澈，隨即又看向柳殘，「你進去吧，王上讓你進去。」
「現在不攔我了？」柳殘好笑地看向身邊的侍衛，他還真是陌君澈的炮灰。
「屬下不敢。」聽見陌君澈一直讓柳殘進去，那侍衛再也不敢阻攔柳殘。他看得出來是面前這個丑顏女子惹怒了王上，所以他不讓她進去，卻不想惹來了王上更大的怒火。
「你好大的膽子！王妃你都敢攔！」陌君澈那發怒的模樣這下真的嚇壞了柳殘。
只看見陌君澈順手將身邊一位侍衛的劍拔了出來，長劍直刺方纔的侍衛。
長劍飛來，明亮的光線突然刺進柳殘眼中，腦海中突然劈進來一道叫作血腥的東西。柳殘想也沒想，立即擋在了那侍衛的面前。
「不要！」柳殘淚流滿面，那種血流的場面飛進了腦海，她有多久沒有再想起丞相府的仇恨了。
鳳淮下令斬殺丞相府時血流成河的情景，讓她如何忘懷？
手中的長劍在即將刺進柳殘身體的時候，陌君澈硬生生地用內力將它拉回來。
強力運行的結果就是，陌君澈內力逆轉，喉嚨一陣腥甜。含在口中的鮮血，陌君澈沒有吐出來，只是背過身子，用衣袖將鮮血掩藏。
「為什麼這麼傻？」陌君澈惱怒地吼了一聲，「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你會受傷麼？要不是孤王收劍及時，若柳，你估計現在早已沒命了！」
陌君澈氣憤柳殘的行為，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受傷麼？況且她的身體還這麼弱……
「我……我只是不想讓你變成一個殘暴不仁的君王，陌君澈……」柳殘含淚看向陌君澈，神智幾乎處於迷愣的狀態，她現在腦海中依然充斥著丞相府被斬的那一幕。
看見地上的長劍，柳殘好像瘋了一般上去將那把長劍扔了。彷彿長劍上有鬼一樣，柳殘整個人處於驚嚇的狀態，全身不斷地發抖。
「鳳淮，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柳殘哭倒在地，眼神呆滯而無神，「鳳淮，你還我丞相府！你還我爹娘！你還我的一切……」
這一切是不可能的，柳殘一直都知道，鳳淮已經摧毀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鳳淮……」恨過之後，彌留在柳殘心中的，還是對鳳淮濃烈的愛，她愛他，是真的愛他……
陌君澈看著柳殘這發瘋的舉止，柳殘的恨意他很清楚。當初丞相府被斬的時候，他也在場目睹了一切。也是在那時候，他第一次看見了柳殘，卻沒想到她會替嫁成了他的王妃。
柳殘口中不斷呢喃著鳳淮，愛恨交織的情感在柳殘那聲聲的呼喚中化開。陌君澈本來已經消下去的怒火，在聽見柳殘如此深情呼喚之後，不由冷酷了起來。
「不准再念鳳淮！」陌君澈一把將柳殘拉起來，他討厭鳳淮，以前是一種莫名的討厭，現在是有理由的討厭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那麼不喜歡鳳淮了，原來這就是原因。只是這個原因發現的比較晚。
「鳳淮……」柳殘依然是不斷喚著鳳淮，似乎這麼喚著，她和鳳淮就還能回到以前一樣。
「不准再叫他！孤王不准！」陌君澈不斷搖晃著柳殘，而柳殘卻癡癡地傻笑了起來。
「鳳淮不要我了，陌君澈，鳳淮他不要我了……他說我是醜妃，所以他休了我之後，就立即娶了一個漂亮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