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鳳王回府
兩軍對壘，聲勢浩大。
柳殘臉上戴著音宿送給她的蝶形面具，與陌錦一起看著前面的大楚軍隊。
柳殘與樓蘭、香草都是女人，本不該留在軍營，但是樓蘭不知道向樓於默說了什麼，他只得同意讓她們女扮男裝。來到大營，她們才知道，樓於默竟然就是樓蘭的哥哥，而樓於默根本沒有受傷。於是樓蘭在將柳殘送入大營的第二天便隻身離開了，據說是回家探望多日不見的娘親。
柳殘懂兵法，這是令陌錦和樓於默都很吃驚的事情，尤其當柳殘提出要幫他們攻破大楚王朝的時候。他們不知道柳殘是怎麼想的，特別是陌錦，看見柳殘的那一刻簡直就是目瞪口呆了。
「王、王嫂……」陌錦坐在一頭雪白的馬匹上，對身邊的柳殘喚道。
「叫我柳殘就好。」柳殘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面的大楚軍隊，心中的仇恨在這一刻瞬間爆發，是她該報仇的時候了！
「可是……王兄知道你來這裡嗎？」陌錦有些擔憂地問，要是被他王兄知道了，他就死定了。
「管他做什麼，你看看大楚的軍隊在做什麼？」柳殘突然奇怪地問陌錦，大楚怎麼突然撤兵了？
「他們撤兵？」陌錦也是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前段時間，大楚的將軍司徒劍被箭射中，致使大楚元氣大傷。聽說現在與玄漠國對壘的是司徒錦，一個年輕的將軍。
「大楚在玩什麼把戲？」柳殘有些氣急敗壞，她來到這裡還一次沒和大楚交戰，大楚是存心的麼？
「王嫂，我看我們先靜觀其變。」陌錦倒是一點都不急，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柳殘臉上的面具，他倒是對柳殘比較感興趣。在邊關，他聽說了太多柳殘的故事——她的替嫁！
柳殘氣呼呼地調轉馬頭，一拍馬身便走開。陌錦則揮手將大軍帶回去。坐在馬上的柳殘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搖搖頭，柳殘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放入口中。
陌錦將一切安頓好之後，便又找上柳殘，「王嫂，你吃的是什麼？」他對柳殘充滿了好奇，眼睛撲閃撲閃的。
「沒什麼，樓將軍呢？」柳殘回來後似乎一直沒有看見樓於默，他是將軍此時應該在軍營的。
「誰知道，他那人沉默寡言，不怎麼喜歡說話。王嫂，你來了正好，省得我在這裡悶得慌。」陌錦臉上瞬間亮了起來，既開心又興奮。
看見陌錦，柳殘瞬間便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她不解地問：「你上次闖入敗柳宮，到底是為了什麼？」
柳殘的話似乎讓陌錦來了興趣，他立即靠近柳殘：「王嫂，我覺得王兄是愛你的，你可不可也愛王兄？王兄經不起再次受傷，他是如此孤單寂寞……」
陌錦的話讓柳殘眼睛一瞇，看向他略帶感傷的臉龐，「你……你想得太多了，他並不愛我，所以我也不愛他。我和他之間什麼都不是，你應該聽說了，我只是一個替嫁之人，算不得真。而且他心中自始至終愛的都是雲疏皇后，等玄漠國打敗大楚王朝，雲疏便可以回到他身邊，雲疏才是那個可以給他幸福的人。而我……我到時候可能已經離開了……」她等不了多久，時間快到了，她到時候只會離開。
想到離開，柳殘心中不免想到了鳳淮，還有音宿。就是不知道鳳淮和音宿這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闖進她腦海。她承認，她愛的一直都是鳳淮。
但是對於音宿，她卻總是從心底覺得去依戀，就像曾經依戀鳳淮的溫柔一樣。
柳殘，此時矛盾了……
「雲疏……」陌錦呢喃，雲疏是陌君澈心中永遠的傷，他一直希望能有人將陌君澈心口的這道傷撫平，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做到。直到他突然娶了王妃，他看到了希望，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他對柳殘是最特別的。但是……為何這兩人始終走不到一起呢？
「雲疏是一個值得他去愛的人，她優雅高貴、美麗大方，足夠做他的王妃。」柳殘說起雲疏的時候，心中只有真誠的佩服，沒有絲毫嫉妒之心。雲疏這麼好的人，值得擁有真愛，值得擁有幸福生活。
「可是……王兄他……他應該不愛雲疏了……王嫂，你難道感受不到王兄對你的感情麼？」陌錦有些緊張地問柳殘，這個女子的心怎麼如此難以捉摸，她思緒飄渺，似乎就連心都是飄渺不定的。好像能夠觸手可及，但是卻始終都看不清。
「感情？」柳殘蹙眉，或許陌君澈對她是有一點感情，但是那並不是愛情。畢竟，他替她隱瞞了替嫁，他對她包容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也對她殘忍過。
他將她打入冷宮，佔有了她的身子，打掉了他們的孩子，諷刺過她，甚至想過要殺了她……這些都是陌君澈帶給她的。不過陌君澈有時候卻是奇怪的，她要揭露替嫁的那一刻，他的擔心害怕以及他的緊張，她都深深的感受到了。那一刻他似乎害怕自己失去什麼似的，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只求她不要說出替嫁之事。
陌君澈……她終究愛不上他，只會從心底感激他。而他也不愛她，他愛的只是雲疏。她之於他，只是一個替代品！
好像他們在一開始就協商好的，他每次都對她說，我不愛你，而她也同樣對他說，我也不愛你！
陌君澈一直要的都是，他不愛她，而她也不要愛他！兩人彼此不要相愛，是陌君澈一直的目的。
如今，他做到了，而她同樣也做到了！
「王兄除了對雲疏郡主之外，就只有對你是最特別的，要是不愛你，王兄不會容忍這麼多的。他從來不是一個可以這麼隱忍的人，尤其是對女人。王嫂，你可不可以試著去愛王兄？」陌錦有些楚楚可憐地去哀求柳殘，他只希望陌君澈能夠走出困境，走出雲疏帶給他的傷害。
「試著去愛他？」柳殘疑問，隨即輕笑，「我試過，失憶期間，我最依賴的人就是他，那時我想我是愛他的，可是他拒絕了。對不起，我無法答應你這樣的要求，我已經做不到了，而且我也沒有機會了。」
柳殘歎息一聲，她和陌君澈注定有緣無分，而且現在不是挺好的麼？他不愛她，而她的心也不在他身上，這樣即使她離開了，彼此也沒有牽掛。
至於孩子，就當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存在過吧，畢竟孩子將來不會出生，只會和她一起死去！
玄漠國的軍營，一陣暴吼豁然傳出，樓於默一把拍下手中的紙箋，真是豈有此理！
一身黑衣戎裝的樓於默手握佩劍迎風而站，身邊是柳殘和陌錦，眾人臉上都有些不解，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樓將軍，發生了什麼事？」柳殘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樓於默，而他卻陰鬱著一張斯文的俊臉，半天沒有說話。
「喂！你倒是說話呀，到底怎麼了？」陌錦看著一臉沉默的樓於默，有些氣惱地推了他一把，然而他卻不動如山。
樓於默始終不語，只是將手中的佩劍緊緊地握住，大有去和人拚命的架勢。
不得已，陌錦一把將他手中的紙箋奪過來，隨即和柳殘一起看了起來。
原本不以為意的兩人，在看著紙箋的時候，臉色不斷凝重起來。
「這怎麼可能？蘭姑娘是回玄漠國了，怎麼卻身在大楚王朝？」柳殘看著紙箋，隨即看向樓於默，這是怎麼回事？
陌錦也是一臉的茫然，樓蘭向來優雅，是一個典型的深閨大小姐，這次來到軍營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當時派人送她回去了，怎麼現在卻在大楚軍營呢？
「白紙黑字，錯不了！」樓於默聲音沙啞，心中蘊含了無限的怒氣。
「只怕她有性命危險，畢竟現在是特殊時刻。」陌錦清秀的臉上呈現擔憂，真是要命，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岔子？
陌錦的話讓樓於默一把抽出寶劍，立即飛身上馬，馬聲嘶鳴。柳殘心一驚，大喊：「樓將軍，你冷靜點，蘭姑娘不一定是我們所想的那樣。」
柳殘倏然跑向前，伸手攔住樓於默的駿馬，「樓將軍，蘭姑娘懂得醫術，而最近司徒將軍久病卻無法醫治，你想蘭姑娘會有生命危險麼？至少現在她是安全的，而且蘭姑娘是往玄漠國走，怎麼突然在大楚王朝，這其中一定有玄機！」
柳殘略微沉思，臉上的蝶形面具閃現出銀輝，彷彿一道亮光劈進樓於默腦海中。樓於默陰鬱的臉漸漸緩和下來，翻身下馬，對著柳殘道：「王妃所言甚是。」
樓於默對著柳殘作揖，從柳殘來到軍營，他從來沒有肯定過她的能力。總認為她是女人，而且身子如此嬌弱，還時不時地咳嗽。他每次都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總是不讓她出面。
柳殘身在軍營的事情，樓於默在陌錦和柳殘的強制要求下，沒有向陌君澈上報。但是他總覺得柳殘不該如此留在軍營，然而卻總是經不起陌錦的軟磨硬泡。
樓於默緩緩走向柳殘，說實話，他對柳殘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點頭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