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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禍國亂 第124章 :丑顏禍水 文 / 水陌荻

    第124章:丑顏禍水

    「澈?」柳殘情急之下對陌君澈喚道。

    一聲澈,將陌君澈所有的理智擊碎,他毫不猶豫道:「孤王會去。」

    瞬間,柳殘對著陌君澈綻放出一抹純淨的笑容,那種久違的笑容讓陌君澈陰鬱的心口忽然敞亮了起來。

    敗柳宮。

    陌君澈看著面前正在細心為他包紮傷口的柳殘,那認真的神情讓他久久移不開視線,心念一動,他輕喚:「若柳」

    「好了,盡量不要沾水。」柳殘在陌君澈手臂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看著自己的傑作,柳殘很滿意。

    陌君澈目光始終落在柳殘清麗的小臉上,沒看一眼手臂上的傷勢,也不怎麼在意。

    「若柳,你只能是孤王的!」陌君澈堅定地看著柳殘,卻見柳殘倏然一笑。

    「即使不愛我?」柳殘對陌君澈的心瞭若指掌,他除了雲疏誰都不愛,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雲疏皇后。

    「但是你可以擁有榮華富貴。」陌君澈不覺得柳殘會吃虧,享受榮華富貴不是很好麼,有必要非得要愛嗎?

    「榮華富貴?」柳殘有一瞬間的失望,隨即淡笑:「不用了。」她從來不在意這些虛名,更不在意所謂的榮華富貴。

    柳殘的回答顯然令陌君澈不滿意,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女人不都是想要一生榮華麼,你為什麼不要?」

    「我……可能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吧。」說完,柳殘環視一眼敗柳宮,這樣的冷宮她都能甘之如飴地住下,一般的女子或許不會這樣吧。

    順著柳殘的視線,陌君澈也環視一圈敗柳宮,這裡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只除了他來得勤了,這裡還是如此破舊。

    「從今以後,你就住在華清殿。」陌君澈突然有些不滿地對柳殘命令。

    而柳殘一聽見陌君澈的話,立即眉開眼笑,毫不遲疑地應道:「好!」

    那麼快的答應倒讓陌君澈更加不高興了,還說什麼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果然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她的本性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自私令人厭惡。

    陌君澈一甩衣袖,站了起來,而柳殘立即將身子依偎在他懷中,「那王上就寢吧。」

    柳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垂目掩下眼中的情緒。卻沒想到陌君澈一把將柳殘推倒在榻上,「你是該好好服侍孤王!」

    陌君澈的動作粗魯而狂妄,好像柳殘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充氣娃娃一樣,在他眼中她連那些賣唱的風塵女子都不如。

    柳殘在陌君澈身下喘息,臉上的胎記彷彿振翅欲飛的蝴蝶,在陌君澈眼中顯得愈加清晰。許久之後,敗柳宮恢復平靜,陌君澈一把推開柳殘,獨自閉上雙眼。

    身上瞬間傳來涼意,柳殘眼中出現了冷笑,這能怪誰呢?都要怪她自己。

    陌君澈上早朝去了,當柳殘拖著疲倦的身子起來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宮女走進來對她道:「王妃,太妃傳您去安寧宮。」

    去安寧宮?她已經好久沒去了,和寧太妃見面,她總是覺得壓抑,尤其受不了她那凌厲的雙眼。

    「本宮馬上就過去。」柳殘輕咳一聲,對那宮女道。

    柳殘經過舒鳳一番收拾,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卻見封遲進來,「屬下奉王上之命,將王妃的東西收拾去華清殿。」

    「去華清殿?這麼說王上是要王妃住進華清殿了?」舒鳳月牙般的眼中的迸出驚喜,她住夠了這破敗的敗柳宮,真想去華清殿服侍柳殘。

    封遲冰冷的雙眼在看見舒鳳歡喜的小臉時,帶了一絲溫情,「是。」

    「你們收拾吧,我去安寧宮。」柳殘對封遲和舒鳳吩咐,隨即向安寧宮匆忙走去。

    安寧宮。

    寧太妃一身威儀地坐在上面,下面是柳絮、寧雪兒、雲初,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當柳殘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她們怪異的表情,頓時她心裡咯登了一下,尤其是看見柳絮那陰陰的笑容時。

    「若柳拜見太妃。」柳殘對著寧太妃盈盈一拜,卻看見寧太妃冷笑一聲。

    「若柳,你好大的膽子!」寧太妃勃然大怒,柳殘被她的怒氣煞住,有些迷惑地看著她。

    「若柳不明白太妃的意思……」柳殘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寧太妃,她已經盡量不和她見面了,卻沒想到她還是找她的麻煩。

    「不明白?還需要哀家來提醒你麼!」寧太妃聲音威嚴而冰冷,「王上乃九五之尊,你膽敢傷了他!若柳,你該當何罪?」

    寧太妃排山倒海般的怒氣讓柳殘幾乎無力承擔,柳殘不禁後退一步,「我,王上他」

    「還想狡辯?來人,給哀家拖下去!膽敢傷王上龍體,哀家決不輕饒!」寧太妃威嚴的臉上現出冷酷,看著面前這個嬌弱輕咳的女人,她眼中閃過陰狠。紅顏多禍水,卻沒想到一個丑顏竟也如此有殺傷力!

    「太妃」柳殘被那群宮女太監狠狠地按在地上,她不能動一分一毫,只能拚命地呼喚寧太妃。但是她面對寧太妃能解釋什麼呢?說那是陌君澈自己受傷的?但那也是因為她才受傷。

    「今天哀家要好好教訓你這個刁鑽的女人,你飛揚跋扈無視後宮規矩,驕縱任性到如此地步哀家怎能坐視不管?!」寧太妃威嚴的面孔現出冷笑,一聲令下:「杖責三十大板!」

    「絮兒」無奈之際,柳殘看向她那唯一的妹妹,然而柳絮卻只是冷笑,無視柳殘眼中的求救。

    「王妃姐姐,王上是玄漠國的君王,身體不能有任何差錯,你應該好好照顧王上才是,怎麼能去傷他呢?」雲初甜美的臉上出現了歎息,那假意的提醒讓柳殘苦笑不能。雲初真會往她傷口上撒鹽,厲害!

    「姑姑,可能王妃姐姐也沒想到會傷王上那麼深,以雪兒來看,杖責未必過了。王妃姐姐怎麼傷王上的,就應該讓她在自己身上向我們示範一下,以免我們大家都冤枉了她。不是嗎,王妃姐姐?」寧雪兒明艷照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然,看著柳殘倏然瞪大的雙眼,她優雅地笑了笑。

    「雪兒果然聰明!」寧太妃眉峰一展,對著柳殘道:「你聽見了吧,免得說哀家冤枉了你!你傷王上,傷的是龍體,哀家要你雙倍來還!據說你是用劍傷了王上」

    寧太妃吐出冷酷的話語,對身邊的宮女吩咐:「去取來一把劍!」

    柳殘無力反抗,這就是王宮,她失望至極。尤其是看見柳絮那漠然的臉龐,曾經她們是相親相愛的姐妹,如今她竟能漠視她的生死。她不禁冷笑,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太妃,劍取來了。」一個宮女將手中的遞給寧太妃,而寧太妃斜睇一眼那柄鋒利的寶劍。

    「呈給王妃!」寧太妃聲音威儀,一身的威嚴。

    宮女將寶劍塞進柳殘手中,寶劍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柳殘柳眉微蹙。

    「還不快點!」寧太妃不悅地命令,算算早朝時間快結束了,要是陌君澈來了就不好了。

    柳殘冷笑一下,寧太妃這是在逼她,她想要她死,可是為什麼?她和她無冤無仇的,她為何要這麼容不下她?況且她都打算離開了。

    「若柳,遵命!」柳殘豁然拔起寶劍,鋒利的劍刃讓她眼中一片冷然。最後看一眼那始終不肯看她的柳絮,柳殘心如死灰。

    猶豫了下,柳殘將手中的寶劍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劃下去,頓時鮮血噴湧而出,痛得幾乎站不穩的柳殘勉強用意識支撐住自己不倒。

    「繼續!」寧太妃森冷地命令,看見她的受傷,寧太妃沒有絲毫同情,她不會同情紅顏禍水,無論是雲疏還是她。

    柳殘手握著寶劍,冷笑一聲,「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說!」柳殘頭上冒著冷汗,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

    「哀家怎麼會要你的命,只不過是一場示範。」寧太妃聲音冰冷,扭過頭去,「繼續!」

    只見柳殘拿著寶劍對著自己另外一隻手臂再次狠狠地劃下,那種淋漓的鮮血讓她眼前一片鮮紅,好像看見蘇隱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也好像看見鳳淮斬殺丞相府的血況。柳殘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小隱,爹,娘」

    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席捲她全身,柳殘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彷彿失去了靈魂。當陌君澈得知消息踏進安寧宮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的柳殘,完全是他陌生的。

    「若柳」陌君澈對著倒在血泊中的柳殘喚了聲,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全身是血的柳殘眼神渙散,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眼中只是不斷流出眼淚,「我怕……真的好怕……好怕你們一個個離我而去……」

    柳殘無力地趴在陌君澈懷中,鮮血染在陌君澈的紫色龍袍上,她嗚咽不已,隨即頭一偏,陷入昏迷。

    陌君澈將柳殘身輕如燕的身子抱起來,如此沒有份量的身體讓他心疼。

    「王兒,站住!」終於,寧太妃出聲了,「不准帶她離開,如此不懂規矩的女人,不配做王妃!」

    「母妃!」終於陌君澈將目光對上了寧太妃,那眼神是寧太妃陌生的,其中含有濃濃的責備與背叛。「若柳何罪之有,母妃要這麼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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