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濃妝艷抹
兩位新妃徹底得寵,尤其是已經懷有子嗣的雲妃,地位是如日中天,後宮所有的事情陌君澈都交給了她。而曾經與陌君澈並肩而站的若柳王妃則徹底被人遺棄了,也遺忘在了角落。
這日御花園,陌君澈與雲初、寧雪兒一起品茶賞景,卻沒想到一個許久不見的人物出現了。
「王上好雅興。」柳殘一身大紅,滿頭朱釵金步搖,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臉上是陌君澈從來沒見過的濃妝,濃妝艷抹的柳殘讓陌君澈一時沒有認出來。他不喜歡這個庸俗的女人,以前的她從來不會這麼打扮,頭上也只是一支朱釵而已,簡單素淨。
但是面前這個蕩著妖媚笑容的女人就是她麼?他記得她的笑容清澈而富有朝氣,如今她變得面目全非。
「誰准你出敗柳宮的!」陌君澈明顯不悅,口氣極其冷厲,對上柳殘不以為意的笑容,陌君澈厭惡死了這個女人。
「臣妾拜見王上。」柳殘對著陌君澈盈盈一拜,她笑得俗不可耐。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胭脂味,他懷疑她把所有的胭脂都塗在了臉上。粗俗的打扮讓陌君澈胃口盡失,這才是真正的她吧!
「孤王沒準你出來!」陌君澈小心呵護著雲初,而雲初在看見柳殘的時候,也瞪大了雙眼。沒想到為了博取陌君澈的視線,她竟然將自己打扮成了這副模樣。
「臣妾在敗柳宮待煩了,為什麼不能出來。再說,臣妾是王上的王妃,自然有行動的自由。」柳殘無所謂道,隨即將自己滿是胭脂味的身子豁然跌入陌君澈懷中。
陌君澈一驚,立即彈開,而柳殘則重重地跌在地上,頭不小心磕碰到地面,柳殘立即一陣天旋地轉。
一陣悶哼之後,柳殘咬牙站起來,嗲聲嗲氣對陌君澈道:「王上,都是你害的,還不拉我起來。」
陌君澈厭惡地看著柳殘鮮血般的紅唇,兩道劍眉擰得死緊。將雲初環在懷中,身邊站著寧雪兒,看見柳殘的狼狽相她不禁暗笑不已。
「識相的就自己滾,別惹怒孤王!」陌君澈討厭看見柳殘這副鬼樣子,但是柳殘卻不以為然。不顧形象地爬起來,再次向陌君澈走去。
「王上,你冷落我好久了,為什麼不來看看我?」柳殘不高興地看著陌君澈,看見他抱著雲初,她明顯表示自己的不高興。
「你!」陌君澈臉上明顯出現了怒火,但是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你給本宮滾!本宮才是王妃,見了本宮你們竟然都不行禮!」柳殘一把將雲初從陌君澈懷中拉回來,雲初沒有料到會如此,踉蹌了一步,隨即哭泣起來。
「你只是棄妃,王上說了我們見你都不用行禮。」寧雪兒譏諷地說,王妃?說不定哪天這位置就不再屬於她了。
「啪!」柳殘對著寧雪兒就扇了一巴掌,「大膽,竟然假傳王上旨意,本宮要好好教訓你。」隨即抬手毫不猶豫地對著寧雪兒再扇一巴掌。
寧雪兒震驚得不知如何反應,就這樣她兩邊臉都被柳殘打得紅腫。陌君澈沒想到柳殘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在他的面前教訓他的妃子。
柳殘教訓完寧雪兒之後,隨即轉身走向雲初,「你仗著自己懷孕就想霸佔著王上,本宮是王妃,王上該陪的是本宮,你算什麼!」柳殘對著雲初推上一把,雲初害怕地看向陌君澈,而陌君澈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將柳殘孱弱的身子拉過來,力氣過大柳殘猛地跌落在地。
由於再次跌倒,柳殘立即皺緊了眉頭,她喉嚨一股腥甜,忍住咳嗽,她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然後笑靨如花地看向陌君澈,「王上,我幫你教訓她們,你為什麼還對我動粗?」
柳殘的控訴讓陌君澈笑出聲,他鄙夷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孤王說過,你不配做孤王的王妃,你一個棄妃還膽敢教訓孤王的寵妃。」
陌君澈轉身冰冷地走向柳殘,眼中的嘲諷讓柳殘垂目。突然被他抬頭下顎,柳殘與他四目相對,她再次出口:「我是大楚王朝的公主,她們憑什麼與我爭!你憑什麼說我是你的棄妃,至少現在還是你的王妃,你並沒有廢除我!」柳殘濃妝艷抹的臉看得陌君澈反胃,他一把推開柳殘。
「滾!」陌君澈厭惡地看向柳殘,聲音中滿是反感。柳殘這次倒沒說什麼,拉起一身大紅色的衣衫,她腳步匆忙地跑開。
「真是膽小。」寧雪兒含淚鄙視柳殘的落跑,「剛才不是挺厲害的麼,王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寧雪兒撫著紅腫的臉頰,向陌君澈哭訴。
陌君澈看向柳殘跑開的方向,眼中充滿了鄙夷,「果真是賤人!」
經柳殘這麼一鬧,陌君澈大好的心情消失殆盡,看了一眼雲初和寧雪兒,他沉聲道:「都各自回宮,孤王吩咐太醫給你們看看。」
雲初的身體不同一般,寧雪兒的臉也紅腫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下手這麼重!
「王上」雲初和寧雪兒不高興地喚道。
「回去。」陌君澈冷冷地命令,隨即甩袖離開御花園。
雲初和寧雪兒兩人互相冷哼一聲,然後也不得不回去。
柳殘從御花園匆忙出來,壓抑不住的咳嗽終於爆發了。她猛烈地咳嗽著,身體傳來陣陣疼痛,冷汗不斷從額頭傳來。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這時舒鳳正好趕來,急忙扶住柳殘。
「王妃,你還好吧?」舒鳳眼中滿是擔憂,她不懂她為何要這麼做。
「我沒事,扶我回宮。」柳殘擦去嘴角的血跡,頭上不斷滾下汗珠。
舒鳳將柳殘扶進敗柳宮,打來一盆熱水,洗去柳殘那一臉的裝扮。她蒼白的臉色立即呈現在舒鳳面前,這樣的病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去請太醫,王上果真不讓太醫為王妃治病。也因此,她沒能請來一位太醫,而王妃的病情也在急劇惡化。
柳殘不斷地嘔吐,舒鳳在一邊著急,「王妃,我去求王上,求他讓太醫來為你醫治。你一直這樣吐根本好不了,我現在就去」舒鳳說完就要拔腿走開,但是卻被柳殘虛弱的聲音喚住。
「舒鳳,回來!」柳殘威嚴地命令,隨即虛弱地躺在一邊。「我的事情你別管,否則我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王妃,我不明白」舒鳳看著柳殘蒼白的臉色,她就是不懂。不懂她為何將自己置於如今這種境地,女人不都是要得到王上的寵愛麼,在她眼中王妃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你先出去,我休息一會。」柳殘虛弱地閉上眼睛,她只希望陌君澈能早日放她離開,如今這個破敗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她時日不多了。
柳殘撫上陣痛不斷的腹部,她知道那裡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但是曾經懷孕的喜悅如今蕩然無存。曾經因為懷孕,她開心不已,因為那是鳳淮的孩子。但是如今這個小生命,是一個她不愛之人的,她不喜歡這個孩子,也更加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多次想悄悄打掉這個孩子,因為他是陌君澈的,一個爹娘都不愛的孩子,生下來也是多餘的。但是她嘗試了很多次,就是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無論大人之間如何糾紛,孩子終究還是無辜的。
反正她也活不久了,就讓這個孩子和她一起死吧,這樣她的罪惡感才會少一點。
柳殘悄悄地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精緻的風鈴,那是鳳淮當初送給她的,自從知道鳳淮欺騙了她,她就將這個風鈴裝入了盒子。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對鳳淮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吧。即使鳳淮那樣對待她,她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愛。
將那個帶著金色的風鈴塞入枕頭,柳殘再次咳嗽出聲。對鳳淮,她真的捨不得恨,但是她又必須得恨,因為就是他斬殺了整個丞相府。
「鳳淮如果能選擇,我情願沒有認識你。我後悔當初的替嫁了,真的後悔了」柳殘淚流不止,順著嘴角不斷流出鮮血,「你帶給我太多的痛苦,愛不起你,卻也捨不得恨你,我該怎麼辦呀」柳殘嗚咽不已,她茫然無助的哭聲在殘破的敗柳宮顯得極其孤寂。
大楚王朝,鳳王府。
曾經的翠柳院,鳳淮一襲白色錦服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他眼中有著濃濃的眷念。一頭銀髮隨風飄搖,飄逸靈動的身影讓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隨即聽見清醇的聲音從他口中輕輕逸出:「阿柳,你到底去了哪裡?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你不會死的。」
鳳淮潔白的衣袖在風中飄搖,眼中溢滿了痛楚。分別了這麼久,他從來不知道那強烈的思念會令他如此備受煎熬,他只希望看見她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然後嬌羞地喚著鳳淮。
可是這種呼喚他有半年沒聽見了,真的好久沒有聽見了。自從她失蹤的那一刻,他就開始不斷地尋找她的蹤跡,然而都沒有找到。聽到的卻是她和香草因為洪水失蹤的消息。那天當他和步青從玄漠國趕回大楚王朝的時候,村民們告訴他,村子裡兩個陌生的女子因為洪水,雙雙被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