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05
無數豪俠想笑又不敢笑,這屠神尚柄塵是出名的好面子,就喜歡與人分個高下,明明是自己輸掉了,還硬說是自己讓了花滿樓,給自己長長臉,尋求一下心裡安慰,就是不承認自己的腳力比花滿樓差上一分,眾人雖想笑,可屠神地位何其尊貴,他們哪裡敢笑出聲來,不過有人卻是不怕。
只見龍神皮笑肉不笑,陰沉的道:「屠老兒臉皮還是那麼厚,平時丟丟人也就算了,現在當著天下豪傑的面,你還真好意思?」
他的法力何其之大,決不再青帝火神等人之下,太古神樹下的數千人將他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們多少都知道屠神與龍神之間的關係,兩位神人相鬥,自己這些小凡人哪裡敢插上話。
簫神花滿樓的眉頭皺了一下,並未說話,三十年前,南海有妖龍作亂。將南疆搞的洪水氾濫,民不聊生。尚柄塵正好路過此地,與那妖龍大戰一天一夜,終於把妖龍給斬了,從那以後,就與東海龍族結了樑子,這個梁子不算太大,畢竟那妖龍雖然同為龍族,卻不屬於東海龍宮管轄的,真正將梁子加深的就是幾個月後的崑崙山封神鬥法。尚柄塵剛剛斬殺一頭巨龍,名頭大勝,在那時不免有人誇讚,而尚柄塵性子又是比較耿直的那種,自然樂呵呵的吹牛,別說是一頭妖龍,就算整個龍宮的妖龍一起上也不是自己的對手。正好龍神也參加那次崑崙山鬥法,兩人還真鬥了起來,當時兩人的法力八斤八兩,鬥了很久也沒有分出勝負,最後白帝陛下裁定兩人是平手,這才勸開兩人。從那以後龍神與屠神就不對路了,一見面不動手打架已經很了不起了。
尚柄塵哪裡是那種能吃虧示弱的人,快速的從九天飛下,怒視坐在青帝身邊的龍神。嘿嘿冷笑道:「龍神,好久不見,你的話還是這麼尖酸刻薄,我還以為你早酸死了呢」
龍神霍的站起身來,冷道:「你想打架我龍神隨時奉陪」
青帝當然不能讓他們在千葉大會上打起來,你們有再大的恩怨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打起來,自己還混個屁啊,老臉往哪裡隔。他笑道:「龍神陛下,屠神老弟,今天乃是我木族盛會,給我個面子,大家各退一步」
青帝開口,自然無人能忽視,龍神緩緩的坐下身子,沒有在說話。尚柄塵嘟囔一聲:「算你走運,不然非抽了你的龍筋」然後與簫神一起坐在了青帝之側,拉著火神有說有笑。
見此事平復,青帝露出笑意,自己的話還是很管用的,起碼兩位神位高手都老老實實的聽了,覺得倍有面子,見天色不早,該來的也都來了,向前走去。
太古神樹,隱天蔽日,巨大的廣場容納萬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人群中,忽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蒙著面紗,一股淡雅聖潔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那女子的目光始終游離在高台上,青帝與君子神的身上,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的仇恨與殺機。
「金族聖女西王母駕到」青帝剛想來幾句場面話,然後宣佈大會開始。這時候,吟唱使者忽然朗聲叫道。
台下台上一片動容,本來人人以為金族派遣一個少帝參加的,沒想到西王母也來了。數千雙目光齊刷刷的投過過去。
冷愫仙蒙著面紗,看不見她的表情,眼中的殺機與仇恨也消失了。他向台上的青帝與眾高手微微行了一禮,淡淡的道:「金族冷愫仙,奉陛下之命前來參加木族千葉大會」
青帝心花怒放,滿臉的笑意。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微笑道:「實在罪過啊,區區小會竟然驚動了聖女殿下,羽易軒怎麼當的起」
冷愫仙笑了一下,沒有在說話,轉身走向皇天林與石冉的身邊,準備和他們坐在一起,青帝一看怎麼使得?急忙命人將冷愫仙請到高台之上,與火神等人平起平坐。冷愫仙也沒有推辭,跟了過去。
皇天林有些意外,輕輕的問身邊的師兄石冉,道:「西王母怎麼來了?我們事先怎麼不知道?」
石冉也在納悶呢,老爹確實是沒和自己說聖女能來,只能搖頭道:「不清楚,想來是爹另有安排吧,連簫神與屠神都來了,看來都是為幻天璣兄弟而來,小心一些,看好樊貝姑娘」
聽著兩人的對話,樊貝顯得有些不安,三年來她出落的更加的漂亮,皮膚微微發黃,頭髮烏黑,靈動的雙眼此刻顯得有些凝重,臉色卻是不知道為何有些發紅,似乎是很羞澀的樣子,她在擔心一個人,又在思念一個人。
三年前,莽山,自己被巨人族的餘孽抓住了,幻天璣不顧自己的生死進入絕地相救自己,正好皇天林與匡浮帶著水族士兵前來,與玉蠻裡應外合將自己救走,在水族內等了幾個月,依舊沒有幻天璣與玉蠻流一絲一毫的消息,心中那叫一個焦急,後來就跟著皇天林到處流浪,一晃就是三年,當年的那個英俊小子此刻變了嗎?他還記得自己嗎?他和玉蠻成親了嗎?這些問題也許正是她此刻心中所想的。
皇天林看著身邊女子那多愁善感的眼神與表情,心中默然一歎,就算他的心堅若磐石,也抵不過樊貝那幽怨愛憐的眼眸,他的心早已經被樊貝融化了。他很喜歡樊貝,自從見到樊貝第一面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孩,他一直不敢表露出來,因為這個女孩深深愛著他的兄弟幻天璣,
朋友妻不可戲,皇天林最重感情道義,要是搶了兄弟的女人,他還有什麼面目行走在大荒之上,這些年來,沒人知道他喜歡樊貝,每個人都以為他把樊貝當成妹妹一樣看待。
樊貝注意到了皇天林的眼神,轉目一看,皇天林急忙收回,乾笑一下,說:「妹子,不要擔心,就算面對天下豪傑,我也不會讓天璣兄弟有危險的」
樊貝露出了一絲的微笑,沒有表達什麼。身後趴著的獨角獸聽到天璣二字立刻來了精神,瞪著大眼睛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高台上,冷愫仙的目光輕輕的流動,她也在尋找著一個人,她知道,紫袍刺客此刻絕對就混在人群之中。
青帝見無大任務要來了,對著人頭攢動的廣場,朗聲道:「大荒歷938年九月九,木族千葉大會正式開始,感謝各族豪傑,遊俠來此相聚,我羽易軒感到無比的榮幸……」
台下一片恭敬之聲,他們此次前來能看到這麼多神人,甚至還有神秘莫測的西王母,不遠千里的長途跋涉,值得!
青帝很享受這種一呼百應的感覺,微微一笑,道:「大家也知道當今大荒正處在千年不遇的危難之中,根據最新統計,五族內被殺或者失蹤的城主已經達到了兩百八十人,就在昨天,土族又有一個城主被殺了。這是一股極強的邪惡勢力在向我們人族挑戰,試圖毀滅大荒,這一次千葉大會的召開,一共就三件大事,一是商討對策,平定這次曠世之危。二是發掘新人,近年來年輕一代湧現出不少資質奇佳的高手,如火族的炎龍少帝,土族的黃堯少帝,木族的鳳翎仙子,金族的石冉少帝,水族的澀玉嬌仙子,匡浮少俠,遊俠皇天林等等。再接下來,通過鬥法切磋,讓實力強的年輕人有上位的機會,時代不同了,我們這群老不死的該讓讓位了」
台下一片哄笑,顯然覺得青帝名氣雖大,說話卻是很是有趣。至於第三件事不說他們也知道,按照慣例,就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品品酒,商量一下大荒局勢,哪裡出現凶獸了?該派哪一位豪俠前去斬殺?諸如此類的吧。
盛會自然不能讓青帝一直主持下去,怎麼說他都是一代帝君,木族的大長老黎葉接替了青帝,負責主持祭天大殿,就是對著蒼天行幾個禮,以示對蒼天的尊敬。
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至關重要的城主被殺,這絕對是動搖了大荒五族的根基了。現在局勢大家也都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指向星帝皓海天的傳人幻天璣。不過黎葉還是從頭說了遍,幾乎羅列了近年來大荒被殺或者失蹤的所有城主的名字,這讓數千人覺得很無聊,因為這些事情大夥兒都是知道的。
最後黎葉緩緩的道:「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從簫神前輩在金族捉到的那個殺手,殺手死前說過,他們的幕後主腦乃是一個名為幻天璣的少年。根據近些日子大荒各路豪傑明察暗訪,證實幻天璣乃是星夜族老星帝皓海天的唯一傳人。而且,有消息稱,幻天璣正在趕往此地,參加千葉盛會」
「嘩……」數千人一片大嘩,不少人紛紛叫道:「什麼?他還敢來此地?不是自己找死嗎?」
「就是就是,我們正好為民除害,順便搶了他手中的陰陽輪……」
「白癡啊,小聲點……」
星夜族夜剎聖女之徒閃鈴此刻陰沉著臉,星夜族此刻正在內戰,哥哥在南部四族與聖女的支持下,控制了長老院,算是正統星帝,可北方的叛軍實力也是極大。打了幾戰後雙方各有損失,現在都是在觀望了。當年刺殺幻天璣的就是閃鈴派出去的人,甚至在離開星夜城的道路上的都布下的大批刺客,為的就是擊殺幻天璣,搶奪陰陽輪,她知道,只要幻天璣活著一天,自己的哥哥就很難真正的坐上星帝之位,畢竟幻天璣才是星帝陛下的傳人,手中還有星夜族傳承一千多年的神器陰陽輪。這才是名正言順的新一代星帝。所以,幻天璣必須死。
當聽到幻天璣和中原五族城主被殺的時候,閃鈴幾乎高興的要窒息了,自己的嫡系輕舒(臥底在頌崖府中的丫鬟,最後殺死頌崖的那個女子)秘密合謀,出賣了幻天璣,幻天璣是星帝傳人的消息就是他們放出去的。她找不到幻天璣,就準備依靠大荒高手的力量殺死他!
此刻看到數千人對幻天璣恨之入骨,閃鈴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而這個微笑,卻被冷愫仙看在眼中。
黎葉伸手讓大家靜一靜,道:「此事關係甚大,必須小心謹慎,我們決不能錯殺好人」
火族少帝炎龍開口道:「長老此言差矣,幻天璣就算不是主謀也定與此事有極深的關係,這個消息可是簫神前輩證實的,豈能有假?」
簫神花滿樓臉色沉靜如水,面對別人投過來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身邊的屠神卻是不幹了,幻天璣是遊俠,他們正是遊俠的代表領軍人物,況且他們都知道,幻天璣絕對是被冤枉的。屠神朗聲道:「當夜在金族擒獲那個殺手,我也在場,很顯然,幻天璣是被人冤枉的,幻天璣無父無母,自小跟著五族遊俠在大荒流浪,機緣之下,正好遇見了即將羽化的星帝陛下,星帝陛下見與他有緣,才收為弟子,後來幻天璣就去了黑森林,出來後正好撞見水族少女失蹤事件,他俠義心腸,孤身闖入巨人族祭壇,與水族少俠匡浮等人解救出上千少女,試問他怎麼會是暗殺城主的主謀呢?他那時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法力不強,也沒有什麼勢力,他怎麼能一夜之間就能網絡這麼強大的實力?被殺的城主中,不少都是聖級甚至仙級高手,這種級別的高手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而且還是無聲無息的被殺?」
不少人都暗暗的點點頭,覺得屠神說的也不是不對,不過還有很多人在質疑。這時候,皇天林站起身來,道:「屠神前輩說的不錯,當年確實是幻天璣與火族流蠻玉幫助我和匡浮解救水族千餘少女的,這一點我皇天林可以作證」
話音剛落,一個黑衣消瘦漢子上前一步,道:「沒錯,天林大哥說的對,我匡浮也可以作證,說來也是巧合,日前我在潘陽城還與天璣少俠有過一面之緣,由於一點誤會還與他交手了,我匡浮以項上人頭擔保,天璣少俠絕對不是卑鄙小人」
眾人大嘩,這些日子,大荒眾多高手一直在尋找幻天璣的下落卻是不得其蹤跡,沒想到竟然出現在潘陽城中。皇天林與匡浮可謂是年輕一輩的典型代表,說出來的話,份量自然也是不輕。難道幻天璣真的是冤枉的?
這個時候,一直很少言語的冷愫仙忽然淡淡的道:「大家相信星帝皓海天嗎?」
眾人不解,不少人紛紛叫道:「星帝陛下為人俠義,剛正不阿,我們自然是大大的相信」
冷愫仙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緩緩的道:「既然星帝陛下的為人你們知道,那他選擇的傳人又怎麼能是邪惡之徒呢?星帝皓海天成名兩百餘年,在東海徒手殺死大荒十大凶獸之一的裂空獸,保得一方水土。百年間,殺死收服的凶獸不知其數,為人豪爽俠義,修為在大荒除了中原五帝之外,還有誰是持有陰陽月牙的星帝的敵手?」說到這裡,君子神與青帝的面色微微一沉,相互看了一眼。
冷愫仙繼續道:「星帝一生從未看走過眼,他既然傳幻天璣星空決,將陰陽輪交給他,那就是看中了他,你們現在懷疑幻天璣,就是等於懷疑已故的星帝陛下」
眾人沉默了,面面相覷。星帝皓海天的威望與名聲,絕不比中原五位大帝差,甚至超過水族黑帝,火族赤帝的名聲。兩百多年,一直為人敬仰。要說星帝皓海天會看走眼,收了一個邪惡的人作為傳人,他們不會相信。皓海天這兩百年已經被捧成神一樣的人物,是正義與力量的化身。
人群之中,一個青年的眼角濕潤了。他便是幻天璣,八百里的路程對於龍鳶獸根本算不得什麼,今天早上就到了千葉山,跟著眾人一起混了進來,他看到了皇天林,看到的樊貝,看到了簫神,看到了匡浮,看到了仙子姐姐,還有閃鈴……這些人他很熟悉,他很想和他們打招呼,可是他知道自己決不能露面,起碼在先前不能露面。
皇天林為自己解釋,他想到過,可是匡浮卻用項上人頭擔保自己的青白,讓他真的感動了一把,知道匡浮此人正值俠義,絕對是一個可以交往一生的朋友。還有仙子姐姐,自己不過於她只有兩面之緣,可是卻極力為自己辯駁,而她的身份還是這麼的特殊……
這時候,君子神紹淮陽忽然淡淡的道:「聖女殿下,在下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冷愫仙轉頭看向君子神,就是此人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三年多來,自己恨不得噬他的血,刮他的骨,可此刻,他知道不能表露出來,面帶一絲的微笑,道:「長老有什麼話直說無妨,當著天下豪傑的面,如果我說的有什麼不對,長老可以提出來」
紹淮陽面帶和善微笑,道:「我土族共失去了五十八位城主,而我土族只有八十三城,現在還剩下不到三十位城主,實乃是我土族千年未曾遇到的大劫,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指向幻天璣這個突然崛起的年輕人,也許他是被冤枉的,但前提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關係太大,我們必須仔細求證,我們不會錯殺無辜之人,我不明白,殿下為什麼要如此袒護幻天璣,難道你們認識?」
聖女一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淡淡的道:「我常年居住在崑崙閃,怎麼可能認識他?我說的不過是一句公道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