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4-30
夜深了,在這個偏僻的混亂之城,此刻卻是瀰漫著一股子恐懼的哀傷,鬥法幾乎毀滅了整個水澤城,以酒莊為中心向四周擴展幾百丈化為齏粉,這個小城並不大,幾乎全部毀滅,倖存下來的人沒有來得及幸喜,而是雙目無神看著這一片廢墟。那個始終沒有露面的神秘人太強大了,雖然這座小城中十有**的人都有另一個身份,可是他們距離仙級實在是太遙遠了,就算小城的第一高手獨臂老人也戰死了。
幻天璣輕輕的放下獨臂老人的屍體,雖然相識時間不長,而且獨臂老人玄天都還參與過二十年前刺殺羽崆,可直覺告訴他,獨臂老人並不是一個壞人。
羽天仇緩緩的走來,手中提著兩柄紫獄神劍,臉色有些複雜,看著幻天璣,一字一句的道:「他……死了?」
幻天璣點頭道:「死了」
羽天仇道:「他死前有沒有說過什麼線索?」
幻天璣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獨臂老人死前反覆說著:「來了嘛」是什麼意思,不能確定是不是關於當年事件幕後主腦的線索,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告訴羽天仇,道:「沒有,他死的很快,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說」
羽天仇冷笑一聲,忽然道:「這柄紫獄神劍你是從哪裡得到?」
幻天璣知道羽天仇肯定要問的,也不隱瞞,便將星夜族的事情說了一遍,羽天仇微微的有些動容,道:「怪不得你身上有陰陽月牙這等神器,原來是星帝陛下的傳人,看來刺殺我父親,星夜族大長老頌篩也脫不了干係」
幻天璣苦笑,這是羽天仇自己的私事,自己不好多嘴。沒人會怪羽天仇,殺父之仇大與天,沒人有任何理由阻止羽天仇去尋找他的仇人。見羽天仇提著紫獄神劍,又看到那巨大的插羽花冥豹凶神惡煞的站在羽天仇的身後,便道:「這紫獄神劍本就是你父親的兵器,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
羽天仇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緩緩的道:「你是說要把這柄紫獄神劍送給我?」
幻天璣呵呵一笑:「當然,反正我也不會雷族功法,這紫獄神劍只有雷族神功才能發揮它最強大的威力,而且……你的羽崆的兒子,或許,我還認識你姐姐」
「我姐姐?」羽天仇目光一閃,有點不可思議。
這時候,倖存的人已經緩緩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羽天仇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幻天璣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他從不想捲進大荒是非可是偏偏就捲入了,如今陰陽月牙已經露了白,在自己強大前,道路還很堅辛,保不準這些亡命之人見財其意。兩人挑上插羽花冥豹的背上,瞬間消失在夜空之下。半個時辰後,距離水澤城南百餘里的一段潘陽湖岸邊,月光如華,婆娑而下,如水銀一般聚落無形,湖面水波粼粼,閃閃發亮,如珍珠一般甚為美麗。
幻天璣看著羽天仇孤單消瘦的背影,道:「天仇兄弟,你要問我什麼?」
「我姐姐」羽天仇輕輕的道:「你認識我姐姐?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姐姐」
幻天璣歎息一聲,便將遇到樊貝的前因後果說了一番,最後道:「封神榜一人獨得四枚的只有你父親羽崆大俠,而樊貝一家就傳下了三枚,樊貝說這是他爹娘傳下來的,還有一枚是在她從未見過面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身上」
羽天仇蒼白的臉色忽然起了一絲的血色,眼神中也閃爍著歡喜的光芒,他從小就被丟進雷族中最危險的死亡澤地進行修煉,與天鬥,與獸鬥,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為了就是自己身為羽崆唯一的血脈,扛起復仇大任,他怕死,卻不是心理上的膽怯,而是他不能死,因為他死了,羽家就絕種了,所以,他這些年來都是一個人在支撐著,他不知道能不能殺完仇人,他不知道他的仇人有多強大,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見到明日的日出,所以堅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刻脆弱膽怯的心,現在他不膽怯了,他可以放手去做了,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死了,那個名為樊貝的姐姐也會好好的活下去,傳承羽氏血脈。
他漫漫無光的前途彷彿出現了一顆燈塔,指引著,守護著。他的心,怦怦的亂跳……
幻天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幽幽的歎息一聲,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繼續在大荒尋找你的仇人?」
「無論什麼都阻止不了我為家父報仇,不過,我現在得找到我姐姐,送她去安全的地方,你知道什麼地方能找到他嗎?」
幻天璣想了一下,心中一動,道:「或許,半個月後她會出現在千葉大會上,三年前我將她救出後交給了皇天林大哥,樊貝姑娘沒有親人,一定跟在皇天林大哥身邊,千葉大會乃是繼金族蟠桃盛會與封神鬥法大會後大荒第三大盛會,皇天林大哥一定會去,我想樊貝也會去」
羽天仇轉身就走,道:「謝謝你今日救命與贈劍之恩,我以後會還的」
幻天璣不是那種在意恩惠的人,微笑道:「這不算什麼,你不必記在心上」
羽天仇停下腳步,沒有轉身,淡淡的道:「我羽天仇從不欠人任何東西」
幻天璣無奈,道:「那你以後請我喝頓酒吧」
羽天仇一愣,沒有說話,跳上插羽花冥豹子向南奔去。幻天璣搖搖頭,看著羽天仇的背影,喃喃的道:「哎,一個為仇恨而生的人,注定不會快樂。羽天仇,希望你別亂殺無辜」
「咯咯……天璣哥哥,你倒是一副俠義心腸……」一道優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幻天璣一驚,轉身一看眉頭一皺,只見那個被她剝光衣服的鳳翎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後三丈外的地方注視著自己,不過看她媚眼桃花的模樣,幻天璣心頭就有些發毛,道:「鳳翎,真是巧啊,你……你也在這裡」
鳳翎抿嘴輕笑,挪布走來,沒有回答為什麼在這麼,而是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嗔道:「拿來」
幻天璣一怔,道:「拿什麼?」
「衣服啊」鳳翎紅著小臉道:「你剝了我衣服,現在該還給我了吧」
幻天璣苦笑,那件衣服實在是太露骨了,早就被玉蠻丟到垃圾堆了,哪有什麼衣服還給她,只得道:「我……我到城池中在給你買一件吧」
鳳翎哪裡會在乎那一件衣服,收回手來,上下打量著幻天璣,道:「星帝傳人,大荒第八神器陰陽輪的新主人,你的來頭不小嘛」
幻天璣知道心中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鳳翎翻了翻白眼,道:「你在水澤城以陰陽月牙之威震退神秘高手,幾百里外都看見了,我又不是瞎子」
幻天璣明白了,原來鳳翎一直跟蹤自己與羽天仇,心中有些不滿,道:「你跟蹤我們」
鳳翎很無辜的道:「你別這麼說嘛,我只是半夜三更寂寞的很就出來轉轉,正好看到一個黑袍人躲在暗中戲耍三個大高手罷了」
幻天璣愕然,道:「你看到了那個殺手?」
「看到了,瞎子才看不到,嘻嘻,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氣死你,誰讓你剝我衣服來著」鳳翎此刻就像一個可愛的少女,沒有一點狐媚的氣息,看的幻天璣心中發寒,暗道這個女人變臉好厲害。
「我才不想知道呢,反正和我沒有多大關係」他不想與這個妖女有任何關係,轉身就走。
鳳翎跺跺腳,大氣道:「你是木頭嗎?丟下我這個大美女自己走!」
幻天璣頭也不回的道:「你別在學玉蠻了,因為你怎麼學也學不像」他知道現在的鳳翎幾乎都在學習玉蠻,無論是語氣眼神還是說話動作,都很像玉蠻,可玉蠻就是玉蠻,無論她的演技多有多高,永遠取代不了玉蠻,這是一種源於內心的悸動,無可代替。
鳳翎臉色變了,她正如幻天璣說的那樣,這些天一直跟蹤幻天璣與玉蠻,將玉蠻和幻天璣對話與眼神交流都看在眼中,她以前從未模仿過別人,因為她有絕世的容顏,甜美的聲音,傲人的身材,不屑去模仿別人,可是看到幻天璣之後,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美貌如此的不自信,鬼使神差的開始模仿玉蠻的一舉一動,她一直覺得玉蠻比不上自己,可當她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就注定玉蠻比她優秀,見到自己的把戲被幻天璣拆穿,差點惱羞成怒,激起了心中的好勝心,對著幻天璣叫道:「幻天璣,我就不信你能對我把持的住,我們走著瞧」、
幻天璣搖搖頭,暗說了一聲無聊,不想與這個小妖女再有任何關係,加快了腳步。
事實無常,幻天璣越的對鳳翎的不在乎卻更加讓鳳翎為之發狂,非要得到他,於是兩人鬥法就展開了,這種鬥法雖然不是面對面真氣的對轟,卻更加凶險,那是源於內心的原始欲.望的對撞。
天亮了,幻天璣走上了大道,遠離注定與他只是擦肩而過的潘陽湖,遠離了陌生的水澤城,遠離了這片陌生的大地,繼續他新的旅途。
捉了一匹到河畔飲水的龍馬,幻天璣一路南下,正準備策馬奔騰的時候,後面的天空上傳來大鳥振翼的聲音,幻天璣回頭一看,只見一頭藍色怪鳥在後面盤旋,他此刻已經熟知大荒各種凶獸了,見到那藍色怪鳥,臉色微微變了,他在大荒圖志中見過這種厲害的飛禽,不屬於大陸的凶物,在北海之極有一座萬年不化的巨大冰山,大荒中通常稱為玄冰山,山中生活著極為陰寒的妖物,其中有一種罕見的飛禽,叫聲是「離……休……離……休」,所以這種飛禽被大荒中人稱之為,玄冰離休獸,白色的玄冰離休最為厲害,這頭玄冰離休身為藍色,已經算的了不得了,幻天璣沒有想到大荒中竟然能見到北極飛禽,心中微微詫異。
忽然,一個美麗的小腦袋從玄冰離休的背部伸出來,笑道:「好巧啊,我們又相見了」
幻天璣翻了翻白眼,道:「鳳翎,你跟來幹什麼?」
來者正是鳳翎,她輕輕的拍了拍玄冰離休的腦袋,玄冰離休飛落下去,鳳翎呵呵一笑,媚笑道:「天璣哥哥,你難道不想見到我嗎?別忘記,在那個小溪邊,你可是把我看完了」
要是以前,幻天璣面對擁有媚術的鳳翎肯定招架不住,而此刻他念力強大,真氣充足,影響不大,笑道:「鳳翎姑娘難道還有在下負責不成?」
鳳翎咯咯笑道:「你還聰明,我可是一個十分保守的女孩子,你將我看完了,自然我娶我」
幻天璣翻白眼,暗道:「你是保守的女子?新一代的十大女妖,以你木族的鳳翎與水族的冰凌以淫.邪出名……」
不過這是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只能在心中說說罷了。見鳳翎騎在玄冰休離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忍不住道:「要是看一眼就要娶你,那大荒中要娶你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鳳翎臉色一紅,冷哼道:「那些臭男人我才看不上呢,天璣哥哥,我就看上你了,你難道不想要我?」
幻天璣連忙擺手:「別開玩笑了,我心中早有所屬,你還是另找賢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猛的一拍馬背,龍馬飛馳而出,鳳翎臉色有些難看了,大叫道:「幻天璣,我知道你喜歡蠻玉那死丫頭!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比她更加優秀更加漂亮!休休,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