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3-24
天地龍鴨嘎嘎的啼叫,幻天璣與玉蠻流告退,剛要出去就聽到夜剎仙子淡淡的道:「希望你們兩個保守你們的身份,別將星帝羽化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幻天璣雖然驚疑,可是聖女相囑,不得不從,當下便點頭應了一聲。
騎在天地龍鴨的背上,這等蠻荒凶獸此刻溫順的像只綿羊,在大蠻樹的枝葉中快速的盤旋下降,幻天璣只覺得耳中狂風呼呼作響,心中直跳,想要大聲叫喚又恐驚動了不遠處星空塔的守衛,憋的十分的難受。
天地龍鴨的飛行速度快捷無比,沒多久就到了地面,幻天璣與玉蠻流從背上跳下,兩隻凶獸嘎嘎幾聲又飛起,衝向了天空。
玉蠻流陰陽怪氣的道:「你倒是大方啊,竟然將陰陽月牙真的給了夜煞仙子」
幻天璣驚奇道:「這本就是星夜族之物,又不是我的,再說夜煞仙子還讓我每夜來這裡學習仙法呢」
玉蠻流撅著小嘴,一副我很不開心的樣子,道:「天快亮了,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回到房間,獨角獸還依靠在房門呼呼大睡,直到玉蠻流狠狠的踹了它幾腳才挪了挪身子,兩人閃身進屋沒多久東方就霞光閃爍,赤紅的日光逐漸變成銀白色。
幻天璣一夜未眠,有些倦意,清晨的曙光讓他又振作起來,爬在窗前看向東方,倒是玉蠻流,似乎還在生她的莫名怒氣,一進屋就霸佔了唯一的床鋪,背對著幻天璣,不時聽到一兩句如同木頭,傻蛋,色狼之類的詞語從她口中跳出來,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低了,當朝陽完全升起的時候,已經徹底平息,想來是連日趕路加上昨夜徹夜未眠,此刻已經陷入了夢鄉。
淡淡的幽香,勻稱的呼吸,輕柔的晨風,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新自然,幻天璣轉頭凝視了一會已經平躺熟睡的玉蠻流,暗暗的道:「她實在是太累了,我還是出去吧,別打擾她」
輕輕的走到床邊,將被玉蠻流甩到一旁的獸皮被子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轉身出去。玉蠻流在他走後,輕輕的睜開雙眼,雙手抓著獸皮被子眼中儘是詭異的笑意,似邪惡,似幸福,似興奮,根本看不出到達在想些什麼,忽然她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女孩,將獸皮被子蒙過頭頂,在床上翻滾起來,不時的傳來咯咯笑聲,肆無忌憚中又有說不出的壓抑,看起來真像一個妖精。
屋子外面是一片花圃,塞外的花卉比之中原少了幾分柔情,多了幾分狂野奔放。
幻天璣對花卉還是有一些瞭解,畢竟常年在大荒各處流浪,少不得要許多各類的花草,春桃夏荷,秋菊冬梅,是最著名的四季花卉,他喜歡梅花,在寒雪中獨自綻開,承受著無盡的孤獨與冷漠。
這片花圃並不大,因為星空城的格局建造都是仿造中原的,所以花卉的種類中也有不少中原常見的花朵異草,有只適合南方生長的白蘭花,芍葯,玉簪,在花圃中也有幾處,不過由於地域的差異,縱然被人細心的打理著,生長並茂盛,在萬花中就像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是那麼的單薄。而其他幾種北方的花卉倒是齊頭並起,爭奇鬥艷,如三尺紫顏竹,七彩七葉丹,紫羅蘭,羽衣甘藍等等。
幻天璣看的入迷,聞著花香只覺得神清氣爽,妙不可言。朝陽照耀下,葉子與花瓣上那點點的露珠更顯美麗動人,如同一個個剛剛出浴的處子,沒有一絲的瑕疵。
獨角獸真是貪婪無比,就算日光高昇還是在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轉醒的意思,知道聽到了腳步聲遠遠傳來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天璣少俠起的好早,在賞花嗎?」輕舒帶著三個女奴緩緩走到幻天璣身後,輕輕叫道。
幻天璣轉頭,撓頭道:「這個……是的,不過我只是外行,幾位姐姐想必是來打掃花草的吧」
輕舒點頭道:「是啊,府中有東西兩院,一共有四處花園,這一處便是奴婢負責的」
幻天璣急忙閃開,道:「那你們先忙吧,我自己到處轉轉」,然後走到一邊,打量著一片奇異的花草,這些花草自己並未見過,而且是長在石頭縫隙中的,在朝霞下,含苞待放的花瓣輕輕舒展開來,
輕舒指揮三個女奴打理花草,見到幻天璣在發呆,便走了過去,道:「少俠在看什麼?」
幻天璣驚醒,還在納悶呢,於是問道:「這花兒是什麼,怎麼生在石頭上,真是奇怪」
輕舒輕笑道:「少俠不認識這花是很正常的,這種花叫殘開半日紅,非常的稀有,我們公子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移載了這幾株,這種花很奇特哦,專門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每日早上開花,中午凋謝,所以叫它殘開半日紅」
幻天璣還真算是長了見識,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我真是井底之蛙了」
輕舒眼中劃過一絲異樣,道:「少俠過謙了,我看少俠可不是一般人,身上的真氣澎湃浩蕩,無意中都能溢出體外,這等仙術恐怕已經到達了聖級了吧」
幻天璣臉色順便變了,心中驚駭,道:「你……你……」他想不出自己體內的狂暴真氣這個女僕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這個年輕女僕是一個世外高人?結結巴巴說的說不出話來。
輕舒見狀,便知道自己猜測沒錯了,心中同樣是驚駭無比,以幻天璣的年紀自然是決不可能修煉到這種境界,因為這種境界已經是三花朝頂,五氣朝元,唯一的能解釋的就是體內的真氣不是他的,並不能受他控制,所以才會在昨天沐浴的時候,在騰騰熱氣的蒸騰下無意中流出體外。
而幻天璣從中原而來,身懷浩瀚能量,那傳功給他的人就幾乎可以確定了,近幾百年星夜族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才,高手寥寥無幾,尤其是有這麼深厚真氣的,多半的仙級高手,除了失蹤十年的星帝之外,她真想不出星夜族還有別的仙級幻法境界的人物能傳功給幻天璣,聖女就在星空塔不可能是他,大長老頌篩更不可能了。想到這裡,輕舒的臉色忍不住變了一下。
幻天璣心中驚愕,想起臨走前聖女的囑咐,見到輕舒目瞪口呆,索性不在理他,假意欣賞著從石頭中生長而出的殘開半日紅,只覺得這種花的花莖就像竹子一樣乃是一節節的,心中感歎,暗暗的道:「只有逆境才能造就英雄,就像這花一樣,雖然矮小,根部生在石頭中,不過它的枝幹要比其他鮮艷的花朵要強勁百倍了」
輕舒見幻天璣發呆,眼神一凝,冷笑一下,隨即緩和,道:「少俠,你要不要到處轉轉?輕舒可以陪你」
幻天璣知道此處絕非善地,昨天夜晚還遇到了頌篩,要是碰見了他難免會有麻煩,隨即搖頭道:「不了不了,我就在隨意溜躂一下就行了,你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輕舒眼中一陣失望,應諾了一聲走進了花圃中。幻天璣準備在看看有沒有其他珍貴的稀有的花兒,肩膀上卻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頓時喜道:「頌崖大哥,你起的好早啊」
來者正是頌崖,一身灰青色衣衫,腰間懸著星夜族有名神兵蔓樸,雙眼微微發紅,顯然昨夜並未睡好。不過卻是強自打起精神,笑道:「天璣老弟,敝舍還住的習慣嗎?」
幻天璣哪裡敢告訴他昨夜自己與玉蠻流潛入星空塔的,只得笑道:「很不錯啊,我風餐露宿慣了,還從未住過這麼好的房子」
頌崖眼中劃過一絲嫉妒的神色,幻天璣與玉蠻流雖然以兄妹相稱,可是他知道這只是掩人耳目的,兩人同處一室,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長夜漫漫,天雷引地火,也許他們早就做出了苟且之事,想到這裡頌崖的血液都沸騰了,認為玉蠻流這麼評論的女人只有他才配擁有。發現到自己的感情流露出不該有的神態,他急忙打著哈哈掩蓋著,道:「玉蠻姑娘呢?怎麼不見她」
幻天璣苦笑一聲,苦笑道:「她還在睡覺呢,昨夜她太累了」
這句話又讓頌崖想歪了,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卻沒有發作,沉吟道:「天璣老弟,你我也算是相交一場,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我看你們來星空城不只是遊覽觀賞的,找聖女也一定另有所圖」
幻天璣心中一驚,暗道:「難道昨夜的事情被頌篩發現了」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昨夜頌篩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感覺好像墮入了無底深淵,肯定是他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把頌崖當成好朋友,從未想過要欺騙他,於是道:「對不起頌崖大哥,我……我其實是……」
就在他快要說出口的時候,玉蠻流的聲音從後響起,脆聲道:「我來說吧」
幻天璣閉上了嘴,雖然絕大多數時間都自以為自己很聰明,自從遇到玉蠻流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很笨,用玉蠻流的話是單純,不懂人心險惡。頌崖見到玉蠻流,臉色微微起了變化,微笑道:「玉蠻姑娘,你要說什麼?」
玉蠻流走到幻天璣跟前站立,道:「其實你猜的不錯,我們不是來遊玩的,而是專門來尋夜剎聖女的,我本叫流蠻玉,乃是火族前仍聖女赤雲仙子的關門弟子,師傅與夜剎仙子乃的多年好友,羽化前曾經叮囑我要黑森林一趟,拜訪夜剎前輩,至於是什麼事情,那則是師傅與夜剎仙子之間的私事了,我也無可奉告」
頌崖的臉色變了,沒想到玉蠻流的來頭這麼大,竟然是火族聖女赤雲仙子入室弟子,新排出來的大荒十大女妖之一的流蠻玉,驚愕了半晌才緩過神來,道:「原來是火族流蠻玉小姐,失敬,失敬,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玉蠻流笑道:「你可沒有怠慢我們,對了,其實天璣乃是西南雷族雷帝少子,因為一路行來危險重重,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們真實的身份,還請頌崖哥哥別生氣」
一聲頌崖哥哥叫的頌崖骨頭都舒了,不過頌崖卻是來不及體會這得之不易的幸福,而是緊緊的盯著幻天璣,失聲道:「原來天璣老弟……竟是雷帝之子,頌崖這幾日怠慢了老弟,罪過,罪過」
雷帝,大荒九大帝君之一,距離星夜族有十萬里之遙,偏居與西南的雷澤,族人身材健壯如牛,力大無窮,尤其是近百十年來雷族出現幾個驚采絕艷之輩,如當今雷帝,曾用子母錐擊殺大荒十大凶獸之四的赤莽,威名大震,不擇不扣的大荒神級高手,威震西南邊陲。尤其是三十年前雷澤中走出一個逆天奇才,名喚羽崆,此人遊歷大荒,名氣極大,幻法之強,在當時年輕一輩無人能及。曾屠手擊殺南疆八大凶獸之一的插羽花冥豹。乃是最有希望成為新一代帝君的候選者。不過十五年前,此人離奇消失,至今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