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2-27
三年前的月圓之夜,大陸東北的名山歸雲山巔玄光萬丈,直衝雲霄,百里清晰可見,被凡人喻為天降祥瑞。次日夜,歸雲山山腳下天下第一莊、歸雲莊慘遭滅門。自莊主沈千君之下共有一百三十四人橫死當場,死狀淒慘,全部化為乾屍。成為人間近十年來第一奇案,在凡塵間引起不小的恐慌。有人傳言,前一夜歸雲山之上的玄光萬丈乃是一件了不得的仙家法寶出世,被沈千君所得,才招致魔道修真者殘殺。後來在點查死者的時候,有人發現九州王沈千君十三歲的小兒子沈川的屍體不翼而風了。因為兩是死的不能在死了,當時並沒有引起過多人的注意,只當是被山中豺狼叼走。
三年後月圓之夜,歸雲莊。
昔日的天下第一莊此時已經落敗不堪,每當夜深人靜的之時,歸雲莊內隱隱傳出鬼哭之聲,認為乃是沈家一百三十四人死後化為厲鬼盤踞在山莊之內,從此世人漸漸的遠離了這裡,久而久之人人也淡忘著這個偏僻的山莊。附近的人死了,棺椿多寄放在莊內。漸漸的它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義莊,不過附近的人都稱它為鬼莊。後來一個神秘的老者住了進去,成為鬼莊的守靈人。
明亮的月光婆娑而下,而在此地卻顯得有些昏暗渾濁。陰風絲絲的吹過,發出輕微卻尖銳的嘯聲,讓人心中有些發毛。一個少年拖著疲憊的身軀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站在歸雲莊南面的一個山崗之上深深的凝視著這片破廢的山莊,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沉穩深邃,與他的年紀絲毫掛不上一點關係,讓人有一種錯覺,他不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而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守望者。遠處幽幽的綠光在山莊之內緩緩的跳動著,在山崗之上依稀可見,彷彿一雙雙生在黑暗中的鬼眸在注視著人世間,也在嘲笑著人世間。
那少年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的衣服很單薄也很破舊,在陰風之下他彷彿有些了寒意,輕輕急速的咳嗽了幾聲,緩緩的緊了緊衣服。踏著星光月芒走向了那凶險詭異的鬼莊。從後看去,他的背影有些顫抖,不知道是被陰氣所噬還是因為冷的。
歸雲莊很大很大,當初老莊主沈千君俠義遍播天下。被恭稱為九州王。花百萬巨資才建造此莊園,莊園佔地數百畝,頭枕歸雲山,腳踩江滿河,確實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這塊地原本是一個大家族用來做祖墳的,可是那個大家族最後還是沒落了,於是這片風水寶地就到了沈千君的手中。在三十年前在此興建莊園。開始的時候有人覺得不吉利,甚至有個路經此地的道士也提醒沈千君此處雖然乃是頭枕大山腳踩大川的風水寶地,卻不適宜建宅子。不然有斷子絕孫之險。沈千君只是淡然一笑,沒有將那道士的話放在心上。幾十年後,全莊一夜之間化為乾屍,也許正是驗證著那斷子絕孫的預言。
那少年終於走到了大門之前,看著那高大寬闊的門柱,可以想像昔日它有多麼的莊偉華麗。
「咳咳。」那少年又咳嗽了幾聲,不在是冷的,而是他身上染著病,一種別人眼中看來必死的絕症。月光下那雙深邃的眼眸透過那層層的蜘蛛網看向了半懸掛半邋遢在空中的匾額,雖然灰塵遍佈蛛網層疊,不過還是能透過灰塵隱隱的看見匾額之上的五個大字:「天下第一莊」
少年凝視著匾額良久,直到他再次發出幾聲咳嗽之後才收回目光,口中自語:「天下豪傑四海朋,九州英雄歸雲莊」,這兩句正是左右門柱之上的兩個門聯。
少年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那破舊的大門。他的手很蒼白,比他的臉更加蒼白。彷彿那不是一雙活人的手。沒有一點血絲。手背上的青筋在幽暗的華光下顯得十分的詭異。
咯吱年久失修的大門發出刺耳尖銳的摩擦之聲,似乎隨時都要倒塌破碎,可是最終它並沒有倒下。好像只有它獨自堅守在這裡三年,陪伴著裡面的陰靈。地面之上佈滿了沙土枯葉,隨著門開時帶起的微風輕輕的飄蕩一下,然後歸於平靜。
大門打開之後露出了歸雲莊內部的模樣,原本寬大的青石演武場中此時擺放著數十口棺椿,有的棺椿已經很舊,長期在經受著日曬雨淋漸漸的有些腐爛,有的卻是嶄新的棺木,顯然不是同一時間放置在這裡的。幽幽的冥火在距離棺椿大約五尺的半空中緩緩的跳動著,一股股讓人生寒的陰風吹過,捲起地面之上的塵沙發出沙沙的響聲。而在對面的大廳之內長明燈依舊在燃著。一個乾瘦的身影如幽靈鬼魅般戳在大廳的門前,那雙麻木的雙眼望著這個突然闖入他禁地的少年。手中拄著一根漆黑的木棍,木棍在微微的顫抖著。
由於前面的院子放滿了棺椿,只有很小的縫隙能勉強的通過一個行人,所以那少年穿行的速度並不快,陰森恐怖的大宅此時在這個少年進來後多的不是人氣,而是鬼氣,他走的很緩慢卻沒有停頓一下。直到距離那老者只有一丈的地方才停緩了腳步,雙眼凝視著那個老者,老者那張消瘦枯槁的臉上皺紋層層的堆起,深深地,深深的,彷彿是被鞭子一根根抽出來的,一根看不見的歲月之鞭。老者身材很高大,可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他彎著腰,手中若不是有根棍子支撐著,也許他就要倒下了吧。
「你回來了」過了良久那老者才沙啞的說道。然後輕輕的咳嗽起來。
「你不一直希望我回來?」少年像是自語,又像是反問。然而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老者的面龐。那深邃雙眸的深處此時卻多了一絲的悸動。也許是在傷感著什麼吧。
「是啊,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回來嗎?沈川沈川」
這個少年竟然是沈川,三年前屍體離奇消失的沈千君的小兒子,沒想到他還活著,那時候他只有十三歲,如今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年了。沈川聽到老者叫喚著他的名字,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蒼白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更加的蒼白了。他深深的呼吸著,片刻之後才輕輕的道:「沈川?我很久不用這個名字了,沈川沈川那也許是我上輩子的名字」
那枯瘦老者彷彿怔了一下,沙啞低沉的道:「那你現在叫什麼?」
「沈煩了,斬斷三千情絲,了卻一切煩惱」沈川輕輕的道。不,應該叫他沈煩了。
那老者笑了,露出幾乎沒有牙齒的嘴巴,像是很欣慰的點點頭:「不錯,不錯,還沒有忘記你的祖宗姓氏,進來吧」
沈煩了跟著老者走進大堂,此時已經變成了靈堂,一百三十四個靈位按照順序擺放著,下方的祭台之上供奉著幾種新鮮的水果,香案之上還點著三支粗大的龍頭香。兩側有一排三層木架子,架子上燃燒著上百根粗大的白色壽燭,將這個原本是大堂此時的靈堂照的亮亮的。
沈煩了抽出了放置在祭台上的三根拈香,用旁邊的蠟燭點燃後珍重的跪在蒲團之上,輕輕的道:「沈川……回來了」
三年來他是沈煩了,只有在跪在靈位前的時刻他才是沈家小公子沈川。淚水無聲的滑過那蒼白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之上。而他身後的那個老者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著,那渾濁麻木的雙瞳之中隱隱的淚光閃過。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那一炷香快要燃燒完的時候沈煩了將它們插在香案之內。
「咳咳……」沈煩了急促的咳嗽幾聲,蒼白的臉頰上多了幾分紅暈。那老者似有些擔心道:「你…你的那病又嚴重了」
「一直不好不壞的,習慣了」沈煩了轉頭看向那個老者,眼神閃過一絲的異樣,不過很快就被那一種深邃所代替了。暗自的歎息一聲。
那老者也跟著歎息一聲:「我以前就說過要治你這個病只有一個方法,修真!雖然不奢求長生,可是治癒你這病還是行的。長生門有兩大不傳之密《寒冰幽霜決》與《三陽乾坤道》只要修煉三陽乾坤到赤陽境界,就能壓製出你的陰病,修煉到金陽境界就能徹地根除」
沈煩了搖了搖頭:「長生門乃是正道三大派閥之一,豈會收容我這個病怏怏的垂死之人?況且況且我乃是純陰之體,在正道眼中男子擁有純陰之軀都是邪魔外道,見之就殺絕不容情」
老者的表情有些黯淡,知道沈煩了說的乃是實話。正道三大派閥之中只有長生門的鎮派功法三陽乾坤道乃是至陽之功,能祛除沈煩了純陰之軀的寒毒。此外,迦葉寺的般若金剛法訣也有同樣的效果,不過這般若金剛法訣已經失傳了一千年了。而另外一個正道三大派閥之一玄冰宗修煉的乃是陰柔的玄冰寶鑒,不能克制純陰之軀與生俱來的寒毒。而魔道的功法都是邪惡詭異陰狠毒辣,雖然純陰之軀的男女修煉進速奇快,可是一旦踏上邪路就在無可能回頭了。
那老者忽然抬起頭看向沈煩了,沙啞的道:「或許我能幫你」
沈煩了怔一下,道:「你能幫我?」
老者緩緩的點點頭,從懷中取出兩件東西,一本皮面漆黑的小冊子,還有一塊小孩子手掌大小的黑玉。沈煩了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原本沉著不驚的表情此時變的有些悸動,他接過那本黑皮封面的小冊子深深的凝望著,翻開第一頁,只見三個血紅大字赫然觸目:鬼冥巫。
沈煩了立刻掩上,道:「鬼冥巫,魔道修真三大派閥之一鬼獄谷的不傳之秘。」
「你還記得這本書吧,小時候我不忍心讓你修煉,可是如今你的陰毒寒氣已經深入骨髓,修煉鬼術雖然不能祛除寒毒,可是也可延續你幾百年的生命」老者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從喉嚨處迸發出來的。沈煩了將那本魔道至寶鬼冥巫還給了老者,堅定的道:「我就算是死,也絕不修煉這鬼道邪術,你想看著我變成你這樣子嗎?爹!」
「爹?」沈煩了竟然叫這個老頭子爹?難道這年逾古稀的老者竟然就是當初的九州王沈千君?他不是在三年之前已經化為乾屍了嗎?那老者聽到沈煩了最後的那一聲爹的叫喚,麻木渾濁的眼神多了幾分神采,他幽幽的歎息一聲。將鬼冥巫放到了懷中,然後將那枚黑玉遞了過去,道:「這塊玉很神秘,就是三年在歸雲山出世的那件法寶。三年來一直在我身上,或許它能幫助你,今年的六月六正是長生門十年一次的開山擇徒之日,時間還算充裕,你要不想死在寒冰之下就去試試吧」
沈煩了伸手接過,這黑玉漆黑無比入手冰涼,玉的內部遍佈著一條條細小的紅絲,就像人的血脈。他有些驚奇,黑玉在手中流轉了片刻才道:「這黑玉到底有什麼用?」
年邁的沈千君沉思了良久才沙啞的道:「這黑玉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三年來有很多修道者都來這裡搜索它,而我貼身帶著它竟然讓那些修道者感覺不出我修煉鬼術,我想它能隱藏你乃是純陰之體的秘密」
沈煩了深邃的眼神閃過一絲的光芒,轉頭看向他父親沈千君,三年來一個威武大漢變成一個年逾古稀的老頭子,當中的苦也許無人能體會,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父親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在三十年前沈千君十六歲的時候混跡江湖,消失兩年之後再次出現,已經是一個高手,身上還帶著億萬家資。別人不知道沈千君的武功與資產的哪裡來的,可是他卻知道,沈千君和他一樣,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純陰之軀,為了克制寒毒,年輕時候消失的那兩年時間乃是拜入了魔道三大派閥之一的鬼獄谷,之後看中這裡乃是陰氣彙集之地便於修煉鬼道,才在這荒山之下建一處別院,他出手大方豪爽,幾十年來被世人稱之為九州王。可是沒有人知道九州王乃是一個修鬼的魔道弟子。
沈煩了從不喜歡他的父親,甚至是厭惡。可是他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歎了口氣的道:「但願他們能看上我」。說著將那枚神秘的黑玉放進了懷中。
沈千君的目光閃爍,半晌才道:「這黑玉非常神秘,其中隱藏很強大的力量。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正道中人。而且你也絕不能試圖探索它的秘密,你只當他是一件普通的護身玉珮,明白嗎?」
沈煩了的心中雖然疑惑,卻還是輕輕的點點頭。他一個垂死之人能不能熬到長生門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就算熬到了長生門也不見得收下他,他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這麼早而死,三年來他體驗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到過的地方比一般人也多多的,所以他懂的很多別人都不懂,甚至是在這個年紀絕不會懂的事情。
忽然,沈煩了道:「我想知道三年前到底是誰殺死了我家一百三十二人的」,全家一百三十四人,只有他與沈千君死裡逃生,就算他三年來雲遊世界忘記仇恨,可是此刻還是不知覺的問了出來。
沈千君的臉色第一次變了,彎腰重重的咳嗽著,好半天才道:「別問了,你以後會知道的,會知道的……」他有意避開沈煩了的眼神一邊咳嗽一邊轉過身面向院子。在沈煩了看不見的那雙蒼老的臉上帶著幾分悔意,幾分憂傷。可正在此時,本來幽暗的大院忽然變的有些明亮。一道道綠光在院子內交叉穿梭。接著院子內數十個棺材都微微的顫抖起來。彷彿要有什麼東西從中爬出來。場面詭異恐怖。
沈千君拄著漆黑的木杖看了看月光,片刻之後才道:「今天是月圓之夜,此時也正是子時,乃是一個月內陰氣最重的時刻,這些陰魂都會跑出來吸取月光精華,三年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現在凡塵已經了無牽掛,這些陪伴我的陰靈也不再需要了,你,你走吧。永遠也別在回來」
沈煩了喉頭動了一下,彷彿有什麼話要說,可是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嚥回了肚子之中。他的父親是個修鬼者,自從他知道這個秘密後兩人的關係就疏遠了,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一對街道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院子之中的棺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沈煩了緩緩的穿行在棺材之中那狹窄的縫隙中,一步一步走向大門的方向。他只想死前見見父親,祭拜一下已亡人,此時兩件事情都辦妥著了,他知道他與他父親以後沒有機會見面,他若不死僥倖拜入長生門,那就絕不能讓世人知道他有一個魔道的父親,更不能見面,因為正魔不兩立,他不知道如何持著長劍指著他的父親,然後狠狠的刺穿他的心臟。
陰風,鬼哭充斥在這片廢墟的山莊之內,一道道鬼火跳動閃爍著,沈煩了走到了門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卡嚓的聲音,接著卡嚓的聲音漸漸的多了。沈煩了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院子內,沈千君那枯槁的身子依舊戳在那兒,那雙眼睛望著這唯一的親人,沈煩了忽然有種錯覺,此時的父親雖然枯槁,但絕不是剛才那樣的若不經風。他想要看清楚他對面二十丈外父親的眼神中到底閃爍的是什麼,可是他終究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道行的凡人,在這幽幽鬼火之下絲毫看不清楚。
此時沈千君那雙原本麻木的眸子此時變的異樣的冰冷,冰冷的彷彿沒有一絲生氣。他的手緩緩的抬起,向站在門前回望的兒子揮了揮手,想要交待什麼,可是此時,一具棺材板凌空飛起,接著夜光下出現一個披頭散髮皮膚蒼白的陰魂。那陰魂飄在空中,像是嗅到了沈煩了這個活人,厲嘯著撲了過去。
沈煩了的臉色為之一變,一聲嗆啷翠響,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時竟然多了一柄三尺雪白長劍。他雖然乃是**凡胎,可是對付一個陰魂也不是沒有法子,一般的兵器是對付不了陰魂的,只有一些神兵利器或者修真者的法寶符咒才行,他這柄劍乃是他十歲生沈千君送給他的,確實在一件難得兵刃,見到那陰魂張牙舞爪的撲來,他想也不想,長劍猛然刺出。
那陰魂慘叫一聲倒退回去,而此時,又有幾個棺材板飛起,數個陰魂撲向沈煩了。一直沒有動作的沈千君動了,他的蒼老的深入如蒼鷹一般踏空而起,手中多了一個紅色的小幡旗,隨著他口中的快速念動著咒語,幡旗御風變大,頃刻之間變成了三尺血旗,在陰風之下發出獵獵的聲響。沈千君那冰冷如鬼魅一般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收!」
手中捏了幾個古怪的手印,而那血旗此刻在手印的操持下竟然發出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被紅色光芒照射到的陰魂紛紛發出淒厲的慘叫,頃刻之後便化為一道青煙融入到血旗之內。
沈煩了看著父親施法,臉色有些蒼白,咬牙忍住咳嗽,轉頭大步的離開。仍由身後鬼哭之聲多麼的淒厲也不在回頭看一眼。他就這麼的走著,走著,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已經變了一副表情,深邃的眸子變的異常的清澈明亮,俊朗蒼白的臉頰掛著一絲懶散的笑容,他自語道:「從今天開始,沈川這個名字與我再無一點關係,我是沈煩了,斬斷三千青絲,了卻一切煩惱」
當今天下修道者甚眾,在一些山川迂迴起伏,雲海飛捲奔騰的險峻山脈中都有一些修道者的存在,
他們通過秘法吸取天地間的靈氣,妄圖參破生死輪迴、宇宙奧秘,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雖然真正意義上的長生沒有證到,不過卻掌握了強大的異能,御空飛行,掌控雷電天力,壽命也比普通人多幾百年。
本文的故事就是從當今正道三大派閥之一的長生門展開的。
長生門始創與兩千三百年前,祖師天幕真人乃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屢試不中,鬱鬱不得志,路經天幕山無意中得到了上古修真法門,見此地地勢險要,靈氣充足,逐在此修真練道,三十年後大成,創長生一脈,道號天幕。天幕道人道行深不可測,一直到六百三十二歲才坐化枯木崖,天幕道人坐化後長生門落敗,曾經有數次險些被邪魔外道所滅,也許是玄天道人在天之靈保佑,數次危機都有驚無險的渡過了,一千年前,正魔最大的一次對撞。當時第一大門派乃是魔道陰眼宗,把當時凡塵攪得四分五裂烏煙瘴氣,最後正道合力將其打敗,可是當時正道的幾大門派紛紛落勢,當今的三大派閥正是從那時才真正崛起的。
天幕山,位於大陸中央,淮水的中段。東西長百餘里,南北長亦有百里。大小山脈數十,中央最高的那座直插雲霄的高峰就是長生門的總堂所在。周圍還有四個高峰拱衛著主峰天幕峰,這四座山峰很特別,叫做旁都峰,門雪峰,左回峰,道地峰。這是長生門著名的旁門左道四大主峰。
當年天幕真人乃是一個書生,修真練道之前崇尚的乃是儒家思想,把道家的言論思想稱為旁門左道,立派後就將天幕峰周圍的四大山峰改名為旁門左道,於是一直沿用至今。如今這四峰已經發展稱為了天幕山的四個分支,每一峰之上都有一個首座長老收徒傳藝。
「但願這古玉能隱藏我乃是純陰之體,咳,咳」在天幕峰東面大約三十里的山麓中傳來幾聲輕輕咳嗽,沈煩了注目凝視著遠處那直插雲霄的高峰,輕輕的自語道。他的臉色比在歸雲莊更加的蒼白了。身子也更加的虛弱了。只是那蒼白虛弱的臉頰之上依舊帶著一絲懶散的笑容,彷彿看破生死的老者不在乎任何危難。但他真的不在乎嗎?不在乎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純陰男子萬中無一,千年來出現絕不超過十人,可謂是百年難遇,純陰男子要是沒有意外的話都活不過十八歲,除非有奇遇,這種奇遇就是修真練道,吸收天地靈氣壓制寒毒,要像根治也是非常困難的,除非修煉的乃是至剛至陽的玄家真法。可是無論正魔本門功法絕不外傳,更不會傳給純陰男子,因為千年前陰眼宗的宗主陰靈老人就是純陰之軀,如今正道為防患在倒千年前的覆轍,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出現純陰男子寧殺錯不放過。
三月的山中還帶著幾分寒氣,不過周圍卻是一片碧綠,冰消雪融,草長鶯飛,鳥語花香。這天下正道的領袖長生門果然是人間仙境,靈氣充足盤繞身周,不時能看到一兩隻野兔麋鹿跑跑過,絲毫不懼從山中穿行的沈煩了這個人類。
距離天幕峰已經不遠,在翻過兩個山頭就能到達天幕峰的山腳,此時已經能隱約看到那平地拔起的巍峨高峰,就像直衝到傳說之中的仙家聖地,淡淡的白雲圍繞著,更顯得莊嚴肅穆。
「明天就能到了吧」他收回目光自語道,此時,兩道霞光從他頭頂劃過。射向遠處的天幕峰,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沈煩了收回的目光再次凝視,懶散的笑容之上帶著一絲的苦澀:「我進山兩天了才到了這裡,他們御空飛行就能在片刻之間到達,看來修真者果然如神仙一般」
他的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表情帶著一絲的嚮往與期冀,可是片刻之後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病魔,可怕的病魔。他是那麼的優秀,可是這病魔摧毀了他的身體一生。從四年之前他第一次發作以來,短短的四年之間掏空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生命力隨著他每一聲的咳嗽在緩緩的流失著。一去不再回來。
咳嗽漸稀的時候他轉頭望了一眼,見已經是黃昏時分,天色也暗淡了下來,肚子裡也空空如也,他摸了摸乾糧袋,裡面只剩下一個發硬的燒餅,苦笑道:「還是先解決今天的晚餐吧」
他終究是**凡胎,不吃飯他會死。進山的時候帶著一些乾糧,這兩日已經所剩無幾,還好這裡野兔動物甚多,就算以他這個病怏怏的身子捉一個不知道逃竄反而靠近親熱的小兔子問題還是不大的。
星空之下薄雲慘淡,月華如銀婆娑而下。一道自山上流淌而下的小瀑布轟隆而下,在下方形成一道清澈見底的溪流,溪水緩緩的流淌著,然後彙集道更大的溪流之中最終流入東面百里之外的淮水。
小瀑布的不遠處有一堆明亮的篝火,在這不見人煙的群山中多了幾分生氣,沈煩了坐在篝火旁邊的一塊青石上,旁邊蹲著一個肥碩的白毛兔子,兩隻前爪抓著一個紅色的野果子,用那兩顆爭光瓦亮的門牙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算你命大,我今天想吃魚,不然你可就不是在吃果子,而是我吃你」沈煩了看了看身邊這個絲毫不害怕的白兔子哭笑一聲,然後專心的翻滾著手中的那根木棍,木棍的前端長插著一個烤的發黑的鯉魚。這魚非常的大,大約有一尺長,也就是在這靈氣充足的天幕山,要是在別的地方還真很難見到如此碩大的鯉魚。
而那白色兔子彷彿能聽懂他的話,對著沈煩了吱吱的叫了幾聲。
沈煩了看著它的兩個門牙有些好笑,可是他卻笑不出來,他不再理會這個有幸逃的一劫的兔子而是望著篝火,調動的篝火散發出熾熱的火焰,他的眼神漸漸的有些迷離了。雖然他已經不再是沈川,可是三年前的那一夜沈川忘記不掉,現在的沈煩了也依舊是忘不掉,他正在睡夢之中,冰涼詭異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歸雲莊,伺候自己的那個小丫鬟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驚恐與不信之時,彷彿被黑暗中一股邪惡的力量吞噬了,整個身子快速的老去,最後變成了乾屍。那時只有十三歲的他恐懼之心他至今想起來都在顫抖著。走廊中,院子中,到處倒著熟悉的身影,只是那時他們的身子幾乎全部被那股神秘的邪惡之力吸乾。他看到他的哥哥沈大同從房間內衝出來,雙眼突兀,右手死死的掐著自己的喉嚨,左手伸向他,那雙絕望驚恐的雙眼至今依然能讓他在睡夢之中驚醒。最後他的哥哥倒下,身子快速的乾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