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110節拍攝(2)
休整了一會兒。拍攝繼續進行。這一次輪到東尼得意了:「巴博薩船長。您如果認為我們不會繳一個女人的械。那您就錯了。當然。我承認。女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被繳的械」
周圍立刻響起眾多海盜的淫笑聲:「呵呵。我想。這位女士還是比較有械的吧?」
薇諾娜瞪了他一眼。拉開了身上的衣襟。真的是有好多的械啊!長短不齊的火槍。還有手雷。匕首。最後。她甚至從後腰處拔出一隻在男人看來也過於巨大的火槍。弄得傑弗裡也很好奇的向她嬌小的身體打量:似乎在疑惑這樣大的傢伙她是怎麼藏在自己的身體裡的?
現場有演員發出笑聲。趙晟冷冷的環視一周。眾人趕緊收斂了下去。
東尼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站在他面前的薇諾娜賴德和傑弗里拉什:「繼續。女士。還有您身上的衣服……」
薇諾娜一呆。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她看了看傑弗裡。後者只得無奈的一笑:「是的。女士。如果要見到嘯峰船長的話。」
於是。薇諾娜繼續脫掉的身上的衣服。到最後。除了一件寬大的中國式上衣。她已經把能夠脫掉的衣服都脫下放到了一邊。雪白的肌膚和秀麗的五官在拍攝現場燈光的映襯下現出一種驚人地美麗。無辜的大眼睛中卻少了她一貫的嬌柔。而多出了一分堅強和冷靜。
就這樣。在周圍十餘個海盜的押送下。在片場演員或真或假地色迷迷地眼神注視下。兩個人來到中央的場地。一是身材高大的禿頭男人穿著中式地長袍。背對著他們。傑弗里拉了薇薇安一下。微微一鞠躬:「嘯峰船長?」
男人轉過身來。正是周潤發。經過化妝師的勞動。周潤發表現出來的氣質和形象已經完全不是那個生活中彬彬有禮。滿是中國人謙遜和收斂的感覺。而是狂暴地。生硬的海盜魁首!一身深藍色的中式長袍遮掩起他龐大地身軀——周潤發比在電影中看起來要高地多。最起碼有180公分——繡著萬字不到頭字樣的衣襟雖然在美國人看來完全不明白其中地含義。卻也大約知道。趙晟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就絕對不是無地放矢。
手中一條紅色的絲巾。總是下意識的用來擦抹著嘴角和幾綹長鬚。左邊臉頰上幾道縱橫的刀疤。讓人不自覺的想起。這個人也是9大海盜統領之一。叱吒七海的風雲人物之一。他的眼睛在薇諾娜身上和修長的美腿上轉了一圈。眼神中流露出壓抑不住的獸性光芒。還好。他總算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巴博薩船長。歡迎來到新加坡。」
薇諾娜嘻的一笑。立刻引發了全場人的怒目而視!甚至嘯峰。他的臉色也變得不很好看起來。傑弗裡趕緊解釋:「希望您能夠原諒。尊敬的嘯峰船長。我身邊的孩子似乎總是不能找到合適的場合。」
「我可以理解……」嘯峰瞪了她一眼:「女人的心思。我總是琢磨不透。」他再一次拿起紅絲巾在嘴角擦抹了一下。腳步向前移動:「那麼。尊敬的巴博薩船長。我聽說你對我有一個請求?」
「……」傑弗裡窒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苦笑:「準確的說。我更願意把這比喻成一次提議。」
「哼!」嘯峰哼哼了幾聲。又重新走回高台邊:「虛榮。我最愛的原罪。」一句話沒有說完。他的腳下一滑。幾乎撲到在地!現場立刻響起了大笑聲。這一次的鏡頭算是毀了。
趙晟沒有站起來。還是坐在監視器前。認真的看了一遍剛才的回放:「我們重來一次!」
「傑米。我認為沒有必要完全重來吧?幾個人的表演和感情積蓄都很飽滿。你認為重頭來過。他們還能找到感覺嗎?」
面對著他炯炯有神的目光。馬克西恩猶豫了一下:「……如果就從嘯峰之後的台詞繼續。是不是更簡單而且更可以節省一些?」
「你剛才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幾個人在表演上都是很到位的。感情上也積蓄得非常飽滿。但是就因為這樣。如果在後面的鏡頭中他們達不到剛才的要求和能力呢?語氣浪費時間浪費膠片。還不及就直接從頭重新來過。相信我。他們可以找到剛才的感覺的。各部門準備一下。我們從頭來過!」
他果然沒有說錯。這種白紙好作畫的做法也確實在正式的拍攝中得到了體現。也許不及剛才的表演那麼的飽滿和整齊。但是卻多了一份熟練和自如:「虛榮。我最愛的原罪。哼!」周潤發冷冷的一哼。舉步走上的上面的台階。這一次。他沒有再摔跤:「那麼。……?巴博薩船長。你的提議是什麼?」
「我有一趟旅程。需要一艘船和一群水手。」
「嗯周潤發伸出裝有長長的指甲的手指撓撓自己的禿頭:「這真的是很巧合呢。」
「你正好有一艘用不到的船和水手?」薇諾娜性急的問道。
「不。我說的巧合是今天早上有一個小賊。擅自闖入我的廟堂。想要偷走。……這個……」他從旁邊一個人的手中拿過一個直筒:「航海圖。通往世界的盡頭的航海圖。巴博薩船長。你說的這一次旅程。不會巧合到也是要前往世界的盡頭吧?」
「哈!你果然……嗯。嗯。」傑弗裡尷尬的一笑:「真的是個很大的巧合啊。呵呵。這樣說來地話。最起碼我找對了地方。呵呵……呵呵!」
薇諾娜陪著他乾笑起來:「是啊。真的是巧合呢。」
周潤發嘴角的笑容逐漸隱退。向站立在房間一角的幾個人努動了一下嘴唇:「嗯?」
這是一個巨大地水缸。裡面汪著一池清水。上面橫著一條木棍。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在周潤發地示意下。兩個海盜用力一提。奧蘭多從裡面站了起來。可能是憋氣太久了他一站起來就大口大口的喘息。甚至連和他近在咫尺的薇諾娜和傑弗裡都沒有注意到。
「這就是那個想偷盜我財務地小賊。你們認識他嗎?」
「…………」兩個人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認識。」
「如果是這樣的話。」周潤發反手間已經多出了一柄匕首:「他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不!」薇諾娜忘情的大叫一聲。當然也制止了周潤發地下一步行動。
他把匕首收好。又裝出了一副笑臉。不過。語氣中滿是威脅:「你們到我的土地上來撒野。而且。居然敢派遣一個小賊來到我的廟宇行竊?我想你們一定不知道。廟宇對於亞洲人……」
「嘯峰。我發誓我不知道……」
「他是當場被抓住地!」周潤發怒吼一聲。周圍地海盜們看見首領發怒。也紛紛站了起來。
「那麼。讓我們說點正事吧。你們要到海底深淵去。嗯?我很好奇。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到那個只有連地獄都不願意收留的惡人才會選擇地地方去?巴博薩船長。你從來不是那種人吧?還是你自認為是的?」
傑弗裡一揚手。扔過來一個東西。周潤發伸手抓住。打開來看了看。是一枚邊緣已經殘缺地銀幣。久違的記憶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是。?」
「歌聲已經響起。時間就快到了。我們必須召開海盜王大會。身為9大海盜王之一的你。嘯峰船長。你有義務接受召喚。」
「卡!」趙晟終於喊了一聲:「很好。非常好!大家休息一下。其實是我想休息一下。」
演員們在鏡頭前的表演。聽起來似乎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實際上不然。不提自己要融入角色的內心。把自己完全帶入別人的感覺。只是站在明亮的射燈前。還要感受著打光板反射出來的光線的炙烤就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這還別提台詞的記憶和一些動作戲的編排和演出了。所以。聽見導演一喊停。眾人紛紛散開。或者選擇坐下來休息。喝水。再閱讀一下屬於自己的劇本。或者脫掉身上厚重的戲服。到涼爽一點的地方去透透空氣。不一會兒的功夫。碩大的房間中就沒有什麼人了。
汗水已經打濕了趙晟的後背。他卻還是坐在監視器前。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張小小的屏幕。屏幕太小。畫面又是黑白的。幾乎完全看不出效果。但是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更清楚的欣賞演員們的表演中的特點。周潤發真的是亞洲最頂尖的演員。和他比較起來。梁朝偉之類簡直就成了不會演戲的小娃娃。用趙家東當年和自己聊天時的話來說就是:「滿臉都是戲!」
一個演員在鏡頭前的表演絕對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生活經驗和閱歷。趙晟記得自己當年感觸最深的就是趙丹在影片《林則徐》中的一場戲:林則徐得知朝廷的命令。要將自己的副手和好朋友鄧廷幀調往福建做總督。在送行的時候有一場戲。是林則徐不忍和朋友分離。卻眼看著小船越來越遠。他突然撩起衣服的下擺。幾步跑上城牆。
也許有人認為這樣的鏡頭很容易完成。但是趙晟當時看這段畫面的的感覺是。只有趙丹才能在影片中表現出林則徐這樣一個國家大員在作為朋友。面臨這樣的困境和不忍心時的儀態舉止!後來他看過一篇專業的影評。在影評中也特別提到了這一段內容:在未來的50年內。中國的影壇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既可以表現出林則徐對朋友地懷念和身為朝廷總督的那種貴氣!
而現在。趙晟想說。似乎周潤發可以完成這個角色的詮釋!周的一句台詞。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甚至一個表情。都充滿了特別地讓人感覺欽佩和歎服地地方。甚至連奧斯卡影帝傑弗里拉什和多次獲得提名的薇諾娜賴德都被他比了下去。
趙晟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是也大約知道。周潤發這樣的氣質和演技無關。或者說。關係不是很大。他作為香港乃至全亞洲最頂尖地巨星。其生活經歷和美國和澳大利亞的演員們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些歐美籍的演員們。雖然在生活中可以享受到最高規格地富豪級待遇。但是在片場。還是導演最大。不要說是約翰尼德普。奧蘭多布魯姆。薇諾娜賴德這樣的偶像級明星。就是梅麗爾斯特裡普。羅伯特德尼羅這樣的巨星。在片場也必須聽從導演地指揮——美國人在團隊合作方面真地是比某些亞洲國家(也包括中國人)做得要超前得太多太多了!
而周潤發這樣的亞洲巨星就不同了不但是製片人。導演。其他地末流演員要仰起鼻息。甚至是製片公司的老總。那些絕對地實權人物。也不得不對他們忍讓三分。禮遇三分。俗話說養移體。居移氣。長期生活在別人的讚譽和恭敬的環境下。自然也就使得一個人的氣質發生改變。雖然這種氣質上的改變是很不明顯的。但是當他站到攝影機前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周潤發就屬於這樣的典型例證!
他坐在這裡考慮了一會兒。房間中的氣溫逐漸低了下來。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周圍。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嗯?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等他走出拍攝用的場景。還沒有來到外面。就聽見一陣又一陣的笑聲和掌聲:「好棒啊!再來一個!?」
走到外面。立刻看清楚了。原來是艾瑪。在約翰尼的吉他伴奏下演唱著歌曲:「shkeeps——
雖然孩子的聲音還很稚嫩。卻也可以聽得出來。她的嗓音條件真的是很甜美。小小的身體站在場地的中央。伴隨著不是很響亮的吉他聲輕聲吟唱著爸爸創作的歌曲。在這滿眼觸及都是一片碧綠的林海中。聽著孩子天籟一般純淨而自然的聲音。不要說是還是有曲調和歌詞的樂曲。就是孩子的低聲呢喃。都會讓人覺得心中的那一份溫馨感油然而生。
一曲唱罷。艾瑪笑瞇瞇的站在原地。接受別人的歡呼:「好棒啊。艾瑪。再來一個吧。」
「艾瑪。你應該告訴他們。你需要休息一下。把扔在舞台中央的零錢撿起來!從來沒有不花錢就欣賞到的藝術門類的。」
「爸爸!」艾瑪大叫一聲。邁著小小的步伐衝到他地懷裡。
趙晟抱起女兒。來到場地中央:「我說過。沒有不花錢就能欣賞到的藝術門類。現在。到了給錢的時候了。強尼。把你的帽子拿來吧?」
「哈哈哈哈!」周圍響起一片大笑聲。
嬉笑了一番。大家坐在場地地中央開始用午餐。很多份地提前準備好的午餐都已經變得冰涼而難以下嚥。但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也不能要求太多。勉強填飽肚皮就算完事。只是苦了詹妮弗和女兒。她們本來不是劇組地演員。也不用受這份苦的。但是沒辦法。兩個人都不願意和他分開。只得跟到拍攝現場來了。
趙晟把快餐盒裡面的最後一塊壽司送進口中。吞嚥了下去:「埃裡克奧拉德先生在哪裡?」
「他正在吃飯。怎麼。您要找他嗎?」回答他的是他地助理。也是來自派拉蒙公司的凱文哈里斯。
「等一會兒你去叫他一下。哦。等他吃完飯。」
「是的。先生。」很快地。得到通知地埃裡克走了過來。他是一個五短身材的白人中年大漢。雖然個頭不高。卻生得非常結實。圓圓地一張臉上帶著窄邊的無框眼鏡:「波貝克先生。您找我?」
「不會耽誤您吃午餐嗎?」
「不會。我已經吃完了。剛才哈里斯先生和我說……」
「是地。來。我們坐下談。」他往旁邊挪了挪。給埃裡克留出了位置。還不等他坐下。艾瑪先一步擠了進來:「爸爸。我們回去啵?」
「艾瑪你最乖了。等爸爸忙完工作。嗯。下午吧。下午我們就回去。我背你好不好?」
「現在就要!」
「現在就要?」趙晟不好意思的看著埃裡克:「埃裡克。你坐吧。來。艾瑪。爸爸背一下吧。就一下哦!」
「好棒啊!」艾瑪歡呼一聲。繞到他身後騎到他的後背上:「起來嘛。爸爸。快點起來!」
在周圍人的笑聲中。他背著女兒站了起來。一邊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一邊和埃裡克交談:「埃裡克。你們的特技小組準備得怎麼樣了?」
「隨時都可以。我們已經仔細的研究過劇本。對於裡面應該出現的特技鏡頭也做過前期的準備和實際操作。雖然危險性很大。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我的意見還設當初一樣。影片要好看。但是人員的安全還是第一位的。在這方面你們是專家。我恐怕不能給出什麼意見。在拍攝的時候。一切都會聽你的調遣。甚至是我。也可以任由你們指揮。」
「謝謝你。波貝克先生。」
「傑米。叫我傑米就可以。」
「好吧。傑米。」
「嗯。我讓凱文請你過來。其實還有一個很主要的事情要徵求你的意見。在影片的劇本裡我想你也看見了。有幾次是飛翔的荷蘭人號以及黑珍珠號從海底衝出的鏡頭。我個人認為。如果能夠用真正的船從水底衝出。最後形成的效果一定是非常……迷人的。你認為呢?」
埃裡克是有多年經驗的特技演員。甚至在當年的《機械戰警》中也有過演出。他合作過的一流。二流導演也不算少。進行過各種各樣的特技鏡頭的準備和拍攝工作。但是這一次趙晟和他提起的問題還是讓他覺得過分!
「傑米。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像荷蘭人號和黑珍珠號這樣的木製船體。如果真的如同劇本中要求的那樣沉入水底的話。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變成一隻鉛制的鴨子。幾時沉到底幾時算結束!如果您認為可以用什麼特技鏡頭完成這樣的真實的拍攝。對不起。我不認為這是可行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您可以安排一個巨大的水槽。我們的拍攝就在水槽中進行。這樣的話。演員的安全和拍攝的成功才有保證。不過這樣一來的話。船上現有的所有的儀器儀表以及機械設施都有可能出現短路或者漏電的情況。對於在水中的演員。是很不安全的。而且。即使是這樣的鏡頭可以完成。這些設備大約也只能宣佈報廢了。」
「設備的問題我來考慮。」趙晟晃動了幾下身體。感覺女兒的臉蛋貼緊自己的後背。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埃裡克。從現在開始到……影片拍攝我說過的鏡頭為止。我希望你能夠盡可能的想出一個安全的。妥善的拍攝計劃和安全準則。設備和資金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你就負責研究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可以嗎?」
「那好吧。我會準備一下資料。然後和我的同事商量。」
「拜託你了。」目送埃裡克走遠。趙晟也輕輕地笑開了:「鉛制的鴨子?真虧他是怎麼想出來這個比喻的?」把女兒交給妻子。隨著他一聲令下。眾人再一次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