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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171節 釜底抽薪 文 / 嵩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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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紅向趙晟求援的這件事情說起來很好玩兒,老夫妻自從搬到美國來之後,趙家東就不止一次和妻子說:「在這裡,我們總歸不是正統的美國人,雖然已經有了綠卡,但是我們總有一天還是要回到國內去的——錦城雖好,終不是故鄉啊!所以,在這裡的時候,我們要盡可能的夾起尾巴做人,別給別人找麻煩,也別給自己找麻煩!」

    在趙晟家住的時候,劉紅倒很能遵守丈夫的囑托,和周圍的鄰居的關係也處得很好,但是等他們自己搬出去的時候,情況有了一點點變化。按照劉紅的理解,這棟房子現在是我們的了,雖然是波貝克先生花的錢,但是我們也不是白住,會分期付款還清他買房子的錢呢!難道我自己的房子,我想裝修一下都不可以嗎?

    對於這件事趙家東倒是沒有說什麼,女人嘛,心氣兒高,好不容易到了美國,又有了自己的房產,裝修一下也很正常,這件事就交給妻子吧。

    誰知道,劉紅在裝修的過程中,把目光對準的別人家的房子,這下就惹出麻煩來了!在中央區的這個社區中,幾乎所有的房子都是三層公寓式住宅樓,很少的一兩棟兩層樓,讓她覺得很彆扭,於是,劉紅聯繫了負責裝修的公司,準備在自己家的樓上再加蓋一層。對方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加蓋一層也可以,但是這已經超出裝修地範疇,如果她真的想這樣做的話。必須得申請建造執照,但是這種執照的申請過程是很繁瑣的,不但要調查申請人的工作,年齡,家庭收入情況,房屋的所有權等硬件的齊備情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情況就是,要得到周圍鄰居地同意才可以審批下來。

    一些比較客觀的條件還好辦,最後舉行的有鄰居出席的聽證會卻出現了問題:絕大多數鄰居反對劉紅的這樣一個舉措。他們認為,加蓋一層樓,不可避免的會影響到他們地房間的采光和空氣流通,最主要的是,他們不希望在自己的社區中再出現一個中國城!為了這件事,劉紅很傷腦筋。趙家東勸她就這樣放棄,誰知道老太太來了牛脾氣,怎麼也不肯讓步。

    而他家的鄰居也不是什麼省油燈,有一個叫約翰·蓋西的傢伙,仗著自己曾經為市長先生的競選捐助過政治資金,把這件事寫信告訴了市長,並且請求他在這件事上給予關照。

    市長先生也很為難,這件事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只得打電話通知的具體的相關部門,讓他們酌情處理一番。最後,負責審批手續地官員找到劉紅,希望她可以在加蓋一層樓這件事上做出一點點讓步。劉紅有心讓步。卻覺得委屈:美國人不是標榜自己的財產受法律保護嗎?為什麼我想修建自己的房子也不行呢?有心堅持,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撥打了趙晟地電話。

    趙晟到了劉紅家,大約聽她說完事情的經過,也很是傷腦筋:***要求他當然得支持,最主要的是。她說的沒錯,這棟房子是奶奶自己的,他願意怎麼樣說也沒有權利管,而且,周圍鄰居地這種明目張膽的歧視中國人的做法也讓他甚是不滿!好啊,你們不是不允許加蓋嗎?就給你們個厲害嘗嘗!***,一群自大的傢伙!

    他再一次把心中的念頭考慮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點點頭:「趙太太。這件事。趙先生本人知道嗎?」

    「他大約知道一點,不過。傑米,你也知道,他的工作很忙,我不願意讓他為這樣的事情著急,所以,具體的情況他不是很清楚。」

    「好吧……」趙晟點點頭:「趙太太。我有一個很好地主意。嗯。」他猶豫了一下:「您確定。一定要加蓋這個三層地樓房嗎?」

    「是地。我確定!」

    趙晟苦笑起來:看起來。自己又得出錢了!當下說道:「好吧。只要您堅持就好。下面地事情。我會為您解決。」說完這句話。他掏出了電話開始撥號:「瑪莎?我是傑米。呵呵。對不起啊。你現在沒有客戶吧?……那就好。我想問你一聲。你認不認識洛杉磯流浪者之家委員會地人?嗯。我等你地電話。」

    瑪莎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緊急聯繫了流浪者之家地內特爾斯·阿普爾懷特來到了和趙晟約好地諾曼底大街。見到了早就等著他們地趙晟。劉紅和那個叫什麼約翰·蓋西為首地社區委員會地眾人。

    約翰·蓋西心中100個瞧不起來自古老東方地住戶!到洛杉磯地唐人街去找房子不好嗎?非得住到這裡來嗎?不知道這裡居住地都是上層社會地精英嗎?討厭地黃種猴子!

    對於劉紅提出地申請加蓋一層樓地建議。如果這件事是個白人提出來。相信社區中地住戶應該不會有很大地反對意見。但是一個中國人居然也敢提出這樣地請求。就不是以約翰先生為首地一群人容易接受地了。

    但是唯一讓蓋西先生覺得有點鬱悶的是,社區中的白人住戶已經開始有點厭煩了:本來嘛,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得和一個黃種人打交道?幹點什麼不好?這也給他製造了壓力,讓他想盡可能快一點的解決這件事——如果能夠把這一家人趕出自己所在的社區,那才是最好的呢!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來自劉紅的電話,內容很簡單。想召開一次會議,如果可能的話,會在這一次會議上把加蓋一層樓地事情徹底解決。

    蓋西先生很高興,看起來,中國人要低頭了!唔,也許可以讓他們住在這裡?那個中國籍的先生倒是蠻有點風度的,也許,我也可以適當的做出點讓步?懷著這樣的心思,他特別從辦公室抽出時間。來到了社區中的委員會辦公室。

    除了他之外,這一次出席會議的還有其他委員會的成員,伯恩斯太太,錢德先生,霍普金斯先生等人,等待。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坐在那個中國人身邊,他們是誰?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劉紅已經主動給他介紹:「蓋西先生,這位是我地朋友,波貝克先生,傑瑞米·波貝克先生。這位,是我的律師,瑪莎·雨果小姐,這位是……」

    趙晟知道劉紅的英語水平有限,笑瞇瞇的接上的:「這位是洛杉磯流浪者之家的內特爾斯·阿普爾懷特先生。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想就趙太太家地房屋加蓋問題和大家進行協商的。」

    約翰一皺眉:協商問題找律師做什麼?找什麼流浪者之家的人來……幹什麼?突然,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據自己所知。中國人對於自己的房子可是看得很重的!希望不會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趙晟看他臉上有點變顏變色,心中一笑,表面上卻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蓋西先生,趙太太一家人是我的朋友,他們剛剛來到美國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對於我國地一些事物不是很瞭解,如果他們在做出某些決定的時候給社區中的女士們先生們造成了困擾,我在這裡代表他們向大家道歉。」

    「這沒有什麼……」坐在對面地霍普金斯先生一笑:「我去年到英國旅遊的時候,也曾經已經一些風俗問題成為大家的笑柄呢!呵呵……」

    趙晟點點頭:「關於房屋的問題,我和趙太太已經達成了協議,不再就加蓋的事情為大家增加更多的困擾。不但這樣,我甚至還徵求了趙太太地意見,在唐人街選擇一個更適合他們居住的房屋,嗯。搬離這裡。」

    約翰心提得更高了。靜靜地聽著他下面的話,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趙晟觀察了一下眾人的反映:「雖然趙太太準備搬離這裡,但是這裡的房子,趙太太卻不準備就這樣放棄,所以,我們經過商討,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說,這棟房屋趙太太會免費交給洛杉磯的流浪者之家,作為她和她的先生,一對中國老人對洛杉磯市政工作的幫助和貢獻。」

    約翰額頭的青筋劇烈地跳動起來:果然和自己想地一樣!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真是太可恨了!

    瑪莎大約知道這件事地始末,也猜到了趙晟把內特爾斯·阿普爾懷特先生請來是什麼目的,心中也不由得為他的決定叫好!這絕對是非常狠毒的一步棋!

    諾曼底大街一直以來居住的都是以社會精英自詡的一群人,這些人平時衣冠楚楚,出入高級會所,有什麼政治活動也會積極參與,有時候也會到流浪者之家去做一些義工工作,但是,這與讓他們和一些流浪者之家中的流浪漢居住在一起,卻完全是兩回事!

    如果這件事得不到最終的解決辦法,諾曼底大街在一夜之間就會成為平民窟!這裡的房價也會瞬間大跌,這裡濃厚的,所謂的精英氛圍也會被破壞殆盡,真虧傑米是怎麼想出來的?

    這樣的問題她想得到,蓋西先生不是傻子,當然也想得到!不但是他,委員會的幾個人立刻也有點傻眼:糟糕!想不到這個中國人居然這樣的……孤注一擲,如果這件事真的按照這樣的路子繼續下去的話,只怕最後只能落個一拍兩散的結果。

    約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他不低頭了:「呃……趙太太,我們認為,有您這樣一位來自遙遠的東方的客人是我們社區的榮幸!嗯,趙先生在《洛杉磯時報》的工作也為加深中美兩國的關係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們一直為有您和您先生這樣的鄰居而感覺自豪和榮幸的!至於您說到的搬離這裡,我個人認為大可不必,畢竟,這裡的……」

    趙晟微微一笑:「也就是說,委員會的女士們和先生們,應該能夠就加蓋的問題和趙太太達成協議了?」

    約翰等人互相看了看:「我想……我們會盡力做到讓彼此都滿意的。」

    趙晟站了起來,向約翰伸出手去:「代表我的中國朋友一家人向約翰先生為首的委員會的女士們先生們的合作精神表示感謝!」

    約翰滿心不是滋味的和他握了握手:「不用客氣,波貝克先生。」

    走出辦公室,趙晟先向瑪莎表示了感謝,然後又向內特爾斯·阿普爾懷特先生道過感謝,並且表示,自己會在最近一段時間拿出50萬美金的援助款,用以改善流浪者之家財政緊張的狀況,後者也向他表達的謝意,這才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瑪莎笑瞇瞇的看著他拿出墨鏡戴上:「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趙晟嘻嘻一笑:「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次,但是,你知道,這家人是我的朋友來的,而且,一個中國人家庭到了美國,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能幫助的就幫助一下吧。」

    「我知道你是童子軍來的,日行一善是你的標準,但是也沒有必要總是拉上我吧?」

    「一個小時就要收550美金的律師,我想,除了她個人的實力超強之外,也應該在這樣的場合給當事人的對手增加一點點壓力吧?喂,我這是幫助你呢!總呆在辦公室,你會發霉的!」

    瑪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麼,我的550……對不起,已經過一個小時了。我的110美金呢?」

    趙晟張大了嘴:「你連朋友的錢都想賺嗎?告訴你,我一毛錢都不會給你的!你去找趙太太要好了!哦,順便說一聲,她不太懂英語的,你得隨身帶了翻譯,這筆錢得你自己出啊!」

    瑪莎給他攪得頭昏腦脹:「算了,我不和你開玩笑了。傑米,接下來你要去哪裡?」

    趙晟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去哪裡?」

    瑪莎不滿的嘟起了嘴:「你是不是想先知道我去哪裡,然後說不同路?」

    「咦?你居然知道?那再見吧!」

    趙晟嘻嘻一笑,又轉了回來:「我開玩笑的,走吧,今天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意大利餐還是墨西哥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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