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腰是摔的
話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
剛剛醒來的水落月看著他激動著又哭又笑的模樣，嘴角有些無力地揚了起來。
對離添燼無力地點了點頭，她輕聲道：
「嗯，我醒了，睡了那麼久，好……好累……」
由於剛醒的原因，她的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無力。
只是，一醒來便看到離添燼在她身邊，她的心裡邊無比的雀躍著。
她記得昏迷中，離添燼跟她說了好多話，連著十多天，他不眠不休地在她身邊陪著她，想要她醒來。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馬上睜開眼看著他。
她努力過了，也掙扎過了，可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醒來！
她好焦急，聽著他每天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真的很想立即醒來。
現在——
她終於醒來了。
嘴角揚起了一抹欣然的笑容，雖然蒼白，卻感到無比的幸福。
她記得她昏迷前，離添燼跟她說的話。
他說他會娶她，讓她做他最美最美的新娘。
她記得，一直都記得！
或者，就算她真的死了，就算她喝下孟婆湯轉世為人，就算她忘記了他自己，也不會忘記他對她說過的這句話！
她這一生，最想要聽到的這句話。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醒了就不累了。」
離添燼激動地攬她進懷，忍了幾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淚水順著他的鼻尖落下，滑落到水落月的頸間，就像她昏迷前那般的冰涼、。
水落月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從他的懷中緩緩地抬起頭來。
冰涼的小手無力地抬起，輕撫著他消瘦得有些厲害的臉頰。
「燼，你怎麼……怎麼瘦成這樣了？」
口氣中泛著顯而易見的心疼，她無力地眨著眼皮，看著離添燼！
卻見他握著他停留在他臉上的手，連連搖頭。
「沒事，我沒事。」
只要她能醒來，瘦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燼，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一直不眠不休的在照顧我啊？」
她的聲音依舊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力氣，可語氣中的心疼卻不帶一絲的含糊！
聽她這麼說，離添燼的表情微微地僵了一下。
跟著，便對她搖了搖頭，「傻瓜，我沒事，我當然要照顧你了，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說著，手指帶著幾分寵溺的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如此寵溺又親暱的舉動，讓水落月的眼眶微微一熱。
這些舉動，她連做夢都不敢想，哪怕真的夢到的時候，她甚至想在那個夢中一直沉淪下去不願醒來。
現在……現在他真的對她做的時候，她卻覺得是那樣的不真實，那樣得讓她害怕這又是另外一場夢而已。
心裡有些難受，也有些委屈！
兩行清淚在不經意間從她的眼裡滑落下來！
見她突然間哭了，離添燼的神經便吊了起來！
緊張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他緊張地柔聲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剛醒來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不……不是，就是……就是有些高興罷了。」
她連連搖頭，看著離添燼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聽她說沒事，離添燼提著的那顆心才放了下來。
手，寵溺地揉了揉她垂在背上的長髮，烏黑又柔軟。
「傻瓜，高興怎麼還哭了呢。」
他笑著從她身邊站起，卻被她有些驚慌地抓住了。
「燼，你又要去哪裡？」
眼神中帶著讓人心疼的恐慌跟害怕，讓離添燼看了，心裡有些抽疼著。
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手，輕聲道：
「你剛醒來，我讓人去給你做點吃的，放心，我馬上就回來好嗎？」
他對她露出了一抹試圖讓她安心的笑容來，卻見她還是不肯鬆手地盯著他的臉不說一句話。
見狀，離添燼的心裡既心疼又無奈！
重新坐回到她身邊，他伸手將她攬進懷中，輕輕地拍著她背，柔聲安撫道：
「傻瓜，別怕，我真的不走，這一次，我向你保證，我不走，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好嗎？」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在這時候稍稍僵直了一下身子，並沒有作答！
耳邊只傳來她那不穩的呼吸聲。
稍許，才見她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淡淡地開口出聲：「好。」
得到她的回答，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容來。
將她身子送開，讓她平躺了下來。
「好了，先躺下休息，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話音落下，他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轉身離去了！
關門的瞬間，躺在床上的水落月還是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身子！
眼簾在這時候無聲地垂了下來。
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剛才被離添燼吻過的雙唇，眼神卻滿是複雜的神色。
視線暗淡地朝門口投去一眼，心中微微發出了一絲小小的歎息聲。
她能不怕嗎？
一次又一次的推開讓她已經失落了三年，也怕了三年。
她記得自己每一次的靠近都會迎來他無情的驅趕。
嘴角再次發出一絲歎息，她睜著眼，靜靜地躺在床上發呆著等著離添燼的出現。
她怕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度傳來！
現在，她再也無力承受太多的失望了。
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還是心裡的焦急讓她覺得等待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
許久之後也不見離添燼出現，她的心，便莫名地慌了起來。
可是這一次，她什麼都不打算做，也沒有打算出去找離添燼。
如果他真的打算再一次丟下她的話，就算她再怎麼去找他也沒有用。
他依舊會像三年來一樣，對她橫眉冷對！
心裡的陰影不敢讓她去奢望太多，也不敢讓她去想太多。
即便離添燼這幾天的表現讓她可以產生太多的想法。
可是，誰能說那不是離添燼對她產生的內疚所帶來的呢？
他之所以對她這麼好，或許是為了償還她對他的那些幫助呢？
畢竟，她的致命之傷是因為他，不是嗎？
也許……他真的只是為了償還而已。
所以，她只能這樣想，她不敢去想太多了。
畢竟這樣想，至少自己做了心理準備，不是麼？
眼簾再度淡淡地垂了下來，她走到桌子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往嘴邊送去。
而離添燼這邊呢？
從他離開別院之後便直奔廚房，親自吩咐了很多事。
又生怕下人會有所怠慢，便親自在那裡盯著他們做事。
好不容易等那一碗粥熬完之後端出來，便在大院裡碰上了正黑著臉從別院裡出來的千葉楓。
此時的千葉楓，依舊拖著快要斷掉的腰肢，嘴裡罵咧咧地說著什麼！
總之，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可也有些羞澀的味道在其中。
這幾天他一直陪在水落月身邊沒有從別院裡出來，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而千葉楓在這時候不經意地抬眼，正好跟離添燼向他投去的眼神對上了。
臉上閃爍著一絲不自然，他掩嘴輕咳了兩聲，朝離添燼走了過來。
「燼，你出來了。」
被黑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千葉楓也不知道水落月已經醒來了。
只是看著離添燼臉上鮮少出現的笑容，他也能猜測出或許水落月醒過來了。
只有水落月會讓這冰山君露出笑容來。
就像那個該死的斷子絕孫的死面癱一樣，只會對他露出一點表情。
想到那個面癱，他心裡就一肚子火。
每次都說讓他在上面，每一次都說！
可下次又有下次，每一次都有一個下次！
該死的悶頭鷹，下次別想我真聽你騙了！
心中又開始火大地咒罵了起來。
五天，還有五天他就可以恢復內力了！
五天之後，那個混蛋等著受死吧，看他不好好壓死他，折騰死他！
離添燼看著他陰沉又不自然的臉，心中已是瞭然。
視線淡淡地朝他拖著的腰肢投了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楓，你腰怎麼了？」
「咳咳……」
被離添燼這個問題問得差點被口水嗆到，千葉楓臉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起來。
一片紅暈從他臉上飛過，他心虛地看著離添燼，目光不自然地閃爍著，帶著幾分游離的味道。
「沒……沒什麼，摔……摔倒了！」
「摔了？」
離添燼顯然不相信。
要是平時的他，絕對不會管太多別人的閒事，只是因為水落月的醒來，他的心情尤為之好。
也難得他會突發奇想地有心情調侃起千葉楓來了。
「從床上摔下來的？」
「嗯，是啊，啊……不是！」
被離添燼問得有些心虛而不知道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千葉楓不自然地連連搖頭！
那模樣，看上去倒像是一個羞澀中的小姑娘一般。
在離添燼的印象中，千葉楓雖然美得連女人都不及他三分，可是也從未見過他在人前是這般小女人的模樣。
這一點倒是讓他有些好笑。
那只悶頭鷹可真有本事，這妖孽竟然會被他改造成這樣了。
以前的千葉楓雖然美得像女人，可行為舉止何曾有這般小女人的味道。
以前他雖妖孽，可妖到恰到好處，真的跟眼前的千葉楓有些差別！
就算是面對獨孤澈的千葉楓，也不曾有這樣的表現。
看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離添燼的眼裡閃過一絲淡笑，而千葉楓卻被他看的越發不自然了起來。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離添燼手中端著的那碗粥，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喂，嫂夫人醒了？」
離添燼看到了他眼中的調侃之色，倒是一臉坦然！
比起以前千葉楓對他二人的調侃，現在的他倒是欣然接受了。
「嗯，醒了。」
「呦，看不出來離大護法除了冰山臉之外，還這麼體貼，親自去廚房盯著呢。」
說著，千葉楓的手，環住離添燼的腰肢，故作嬌嗔道：
「早知道離護法這麼體貼，我就早點下手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事，我竟然忘記了！」
說著，手指還帶著故意挑逗地在離添燼的胸前打著圈圈。
離添燼倒是有些不為所動地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而某個正從千葉楓的別院裡出來的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立即黑了下來！
該死的，這妖孽又在幹什麼！
見狀，離添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