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帶著妖孽回來
水月殿——
「鷹。」
水月殿內，那只已經陰沉著臉一段時間了的悶頭鷹此時正皺著眉頭，滿懷心事地喝著酒。
他的面前，已經擺滿了酒瓶。
明明是想用酒精來麻醉一下自己，可該死的偏偏越喝越清醒。
聽到藺冉的聲音，他猛然回過頭來。
見藺冉正挺著大肚子朝他走過來。
立即其身上前，他伸手將她扶了過來，「堂主，您找我？」
「嗯。」
藺冉在他面前坐下，點了點頭。
見他一臉恭敬地站在她面前候著，她笑著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坐下吧，悶頭鷹！」
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抬眸看著很他，道：
「楓說得沒錯，你確實是一直又呆又悶的悶頭鷹！」
她故意提到了千葉楓，讓黑鷹的臉色在這時候微微出現了一絲小小的變化。
「堂主……」
他的眉頭還是如期地皺了起來。
薄唇微抿，他沒有說話。
想到離開已經三個多月的千葉楓，他的心裡便越發不是滋味了起來。
尤其是他記得千葉楓跟宛伊最後的那一番對話。
他說……他要娶宛伊。
等找到遲暮老人，就會娶宛伊。
心裡那股壓抑跟酸味在這時候猛然湧上心頭。
他沒有去爭，就如離添燼所說，他最大的對手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他們只不過是一段違背道德倫理的孽情罷了。
或許跟宛伊一起，才是他最終最合適的歸宿！
他跟宛伊……不是也很親密麼？
可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那股酸味還是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
只見藺冉看著他，嘴角揚起了一抹顯得有些釋然的笑容來。
「鷹，還記得我們在漁村的時候，我問你的問題嗎？」
眼眸微抬，她看著黑鷹，卻見黑鷹的臉上帶著一絲茫然。
她也沒有多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
「我當時問你，放棄千葉楓，你真的願意嗎？」
黑鷹的心，被藺冉這個問題重重地擊中了。
漆黑的眸子猛然抬眼看著藺冉，只見她看著他輕笑著，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堂主，楓他……他一直在怪我吧。」
他在藺冉面前，帶著幾分惆悵地坐了下來。
聞言，藺冉搖頭輕笑出聲。
「誰讓你這個人一直都不主動呢，妖孽楓可比你主動多了！」
黑鷹的臉色再一次有過小小的變化。
確實，他們之間，一直是妖孽楓主動得多！
而他，卻在他的每一次主動中不由自主地淪陷下去。
只聽藺冉繼續道：「鷹，感情沒有分對錯，只分愛與不愛，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你可以繼續在這裡待著喝你的酒，如果你心裡裝著他，就去找他……」
說著，她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或許，楓不是不回來，而是……他沒有找到一個回來的理由。」
她嘴角帶笑，曾經的藺冉早已經不在。
黑鷹看到她會時不時地面帶笑容，說了一堆曾經加起來都不夠字數的話。
他曾經在心裡問，不知道有誰能讓堂主改變。
其實並不是陌瀟然，而是她對陌瀟然的愛改變了她。
愛情，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就像堂主說的，感情不分對錯，只分愛與不愛。
這一次，或許是該他主動的時候了。
一直都被妖孽楓牽著鼻子走，他是該反過來了。
畢竟……他是要在上面的，不是麼？
想到這，他忽的笑了起來。
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
藺冉沒有問，只是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開口道：
「決定了什麼就去做，我希望下次看著你帶那個妖孽楓回來。」
說著，一臉壞笑地朝黑鷹勾了勾手指。
在黑鷹帶著幾分茫然的眼神湊近她的時候，她在他耳邊壞笑道：「我跟瀟然打賭了，賭你在上面還是妖孽楓在上面，我壓的是你，你可給我爭氣點，不要讓我輸。」
「堂主……」
黑鷹一臉黑線地看著藺冉臉上那一抹算計的模樣，嘴角微抽。
這堂主被陌瀟然改變得該真夠徹底的，這種無恥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竟然拿他跟妖孽楓的事打賭！
不過——
當然是他在上面了！
他不會給妖孽楓一點反撲的機會。
說完，嘴角帶著幾分期待地勾了起來。
抬眸看著藺冉的眼神，笑著開口道：
「堂主，您放心好了，屬下不會然您輸的！」
落下這話，他便立即起身，離開了水月殿！
藺冉面帶得意之色地轉過身來，便看到陌瀟然正眼中帶笑地靠在院門口看著她。
見她轉身，便提起腳朝她走近。
「你真的賭悶頭鷹在上面？」
他伸手攬過藺冉的腰肢，笑問道。
「當然，我手下培養出來的人，必須在上面！」
藺冉霸道又肯定地開口。
妖孽楓，一看就是在下面的料。
堅決不能讓他反撲成功！
黑鷹離開了鎏玉山莊之後，便一路開始尋找千葉楓的身影。
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跟藺冉當初找陌瀟然是一樣的！
只不過心中的一個信念跟彼此的默契讓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尋找千葉楓。
他相信，他一定會找到他！
甚至，找到他之後，他一定要把他牢牢地鎖在身邊。
而比他早一個月離開的離添燼，也在尋找著水落月。
他去了落月宮，讓他吃驚又恐慌的消息是，水落月離開黑池之後，並沒有回到落月宮！
這一點，讓他害怕到了極點。
那時候，他從落月宮幾乎是跑出來的！
「沒有回到落月宮，那她去了哪裡？」
離添燼的心裡，佈滿了恐慌！
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有在黑池大陸的時候把她拉住！
讓她帶著傷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明知她受傷了，他還是讓她離開了！
「離添燼，你真該死！」
他惱火地咒罵了一聲，尋找水落月的腳步卻沒有停下。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一定要告訴她——
他找她的原因，不是因為少主，而是僅僅是因為她而已。
燼，這裡是我們相識的地方，等我們以後老了，你再帶我來這裡好嗎？
腦子裡突然閃過三年前水落月跟他說的話。
那一次，他第一次跟她認識。
她是那樣美得純潔，美得讓人不敢去髒了她一點。
她笑著站在他面前，那笑容，會讓他冰冷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跟著她一起笑。
他答應過她，他一定會陪她再去一次那裡。
直到，他發現，她是落月宮的下一任公主。
她是水浸寒的外孫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到底在裝些什麼。
她說得對，他是在擔心落月宮會壞了鎏玉山莊的名聲。
所以，他毅然決然地跟她分開，甚至不再跟她說一句話。
哪怕她幾次三番地找理由出現在鎏玉山莊只是為了見他一眼，他也那樣無情又堅決地忽視了。
可是，每一次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她還是不求任何回報地幫著他。
飛天崖上，她冒著危險等了他一夜……
黑池大陸，她冒著心脈受損的危險，幫他破了108道難度極高的結界跟陣法。
而他，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就讓她那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他……
傻傻地看著她離開，卻不曾想過去抓住她。
看著她釋然的笑容帶著幾分放棄的眼神，他的心裡便開始害怕地揪疼了起來。
燼，我在這裡等你……
腦子裡，莫名其妙地閃過水落月的聲音。
他的心，猛然一顫，眼眸在這一瞬間抬了起來。
「白暮雲杉樹！」
離添燼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她一定在那裡。」
當即，他便不做片刻停留地朝白暮雲杉樹所在的白暮城趕去。
漁村——
「你們兩個不要拉我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一個穿著青衫的白鬍子老頭，像個老頑童般，四肢纏繞在身邊的一棵大樹旁，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吹鬍子瞪眼著。
「師父，您都上了年紀了，讓徒兒照顧您吧，不要再一個人四處亂跑了，這漁村就您一個人，徒兒很不放心。」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離開了鎏玉山莊三個多月的千葉楓。
而他面前的老人，便是他跟宛伊出門找了三個多月才終於找到的師父，名醫遲暮老人！
他有些苦惱地捏了捏眉心，看著眼前比小孩還要難搞定的師父，苦惱道。
「臭小子，你是在歧視我這個老頭子嗎？你覺得老頭子我不會照顧自己是嗎？」
老頭聽千葉楓這麼說，怒地從纏繞著的樹幹上跳了下來。
兩邊掛著的那兩根白鬍子因為他生氣而大口呼吸而在兩邊不停地搖擺著。
「不是啊，師父，徒兒只是想讓您給徒兒機會盡下孝道。」
千葉楓越說就越頭疼，這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
而遲暮老人聽千葉楓這麼說，嗤之以鼻般的斜睨了他一眼，開口道：
「你？盡孝道？從小到大呆在鎏玉山莊也沒見你想過要盡孝道，怎麼今天突然說要給我盡孝道了？」
說著，那雙蒼老卻又犀利無比的眼眸微微瞇起。
帶著幾分審視的神色，靠近千葉楓。
那眼眸，卻看的千葉楓有些心虛了起來。
「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被陌少主趕出來了？」
一句話，讓千葉楓再度頭疼了起來。
「師父，您別想太多了。」
「那是什麼？」
遲暮老人卻有些不依不饒了起來。
轉頭看著身邊那笑得有些邪佞的宛伊，開口問道：
「宛伊，你說，你師兄怎麼突然那麼好心要來看我了？」
「呃……那個……師兄他耍脾氣離莊出走了。」
一句話，成功地遭到了千葉楓一記警告味十足的眼神。
讓宛伊立即識相地摀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