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被出賣了
聽他這麼說，陌瀟然出人意料地顯得平靜無比！
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他的模樣看起來反而有些讓人迷惑的開心。
「算了，這裡都毀了，留著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是，少主。」
離添燼點了點頭，跟著對陌瀟然開口道：「少主，楓去找鷹了，屬下去找找紫青，你們先休息一下。」
說著，便焦急地往外走去。
剛到門口，便聽到水落月那有些平淡又帶著幾分客套的聲音響了起來。
「陌少主，我想……這裡應該沒有我的事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她有些無力地對陌瀟然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卻沒有看在她身邊突然停下腳步的離添燼。
「宮主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陌瀟然如是開口，視線有意無意地朝離添燼那突變的臉色掃了一眼。
「呵！不必了。」
水落月笑得有些牽強，她故作輕鬆地擾了擾頭皮，笑道：「這裡的結界已經破了，兩天之內不會恢復，幾位還是在兩天之內離開這裡，而且就算恢復了之後，我也沒有力氣再破一次了，所以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
說完，她對陌瀟然微微一頷首，「告辭了。」
說著，她轉身意欲離去，卻對上了離添燼那雙漆黑又深不見底的眼眸在這時候透著許多讓她讀不懂的情緒。
只是，對於離添燼，她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讀懂了。
第一次對離添燼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她看著離添燼開口道：「左護法，後會無期。」
說完，便快步走出了那間房間。
腳下的動作快到連她自己都難以想像。
袖口下，已經逐漸地流出了血，順著她的指尖一滴滴滑落下來。
這是她破那108道結界的時候傷了心脈造成了。
可是，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她只想在離開之前，讓離添燼記住，至少她水落月幫過他，這樣就夠了。
有些傷痛地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她那絕美的容顏滑落下來。
她捂著突然間泛疼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朝進來的方向走去。
那間房內，離添燼卻停在門口，腳下沒有了任何動作。
眼裡，卻滑過好幾道難以言語的矛盾情緒。
左護法，後會無期。
他以為，他對水落月沒有一點感情。
就如她說的一樣，他需要她的時候，便可以利用到她，不需要她的時候，就可以不看她一眼，甚至半眼。
可當她用那樣釋然的眼神跟笑容跟他說後會無期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那種痛一直持續著，到現在還疼得不能自已。
「燼。」
陌瀟然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站到他身邊，用一雙無奈的眼神看著他。
「少主。」
只見陌瀟然的眼裡帶著一些不符合他年紀的感慨與滄桑。
他的視線淡淡地朝床上昏迷的藺冉投去一抹柔和跟歉意。
跟著將視線重新投回到離添燼身上，開口道：「不要讓你跟水落月之間變得像我跟冉兒一樣。」
「少主。」
離添燼因為陌瀟然的話而猛然抬起雙眼看向他。
他的眼中依舊劃過好多矛盾又複雜的情緒，卻見陌瀟然看著他，搖頭笑了起來。
「燼，不要做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去吧。」
他伸手，推了推離添燼，這邊對身邊候著的另外幾個分堂的堂主道：「你們馬上去找紫青，快點。」
「是，少主。」
那幾個堂主離開了，離添燼的眉頭也在皺了幾下之後，立即提起腳衝出了房間。
當他追出去的時候，看到水落月的影子正在不遠處，腳下走得有些艱難。
心裡莫名地緊了一下，他想到了他們在衝破前100道結界的時候，她突然間腳下不穩的模樣。
只是，那時候他竟然一點都不曾考慮過她，破這樣的結界其實是很傷心力的。
提起腳，快步衝了上去，他長臂一伸，將在他面前的水落月給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都受傷了，你還想一個人去哪裡？」
漆黑的眸子盯在水落月那雙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變得錯愕的美眸中。
「我……我回落月宮。」
猛然回神，水落月將視線淡淡地從他的俊臉上收了回來。
長而翹的睫毛在這時候微微地撲閃著，像是帶著幾分無奈的歎息。
也隱藏著許多淡淡的心事。
「你已經不是落月宮的宮主了，你回不回去似乎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
離添燼低眉看著水落月那不自然的表情，聲音依舊有些生硬。
他不善於表達自己，哪怕這時候，水落月這柔軟的身子在他懷中，他的口氣都不能試著變換一下。
水落月被他的話回得有些驚訝。
他怎麼知道她的宮主位子不要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迷惑，離添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
「你被你手下出賣給我了。」
說著，伸手拉過她的那滴血的手，略帶責備道：「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充滿慍色的臉上卻有著難以掩飾的心疼。
水落月的心，猛地緊了一下。
手，快速地從他的手中抽離，她不自然地將視線轉向別處。
「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不想去正視剛才那雙難得對她露出的關懷眼神。
她覺得，那或許又是她喜歡他喜歡地瘋掉了才會出現的幻覺吧。
想到這，心，還是不爭氣地疼了一下。
忽的，她有些不甘心似的轉頭看著離添燼，嘲諷道：「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鎏玉山莊高高在上的左護法嘛，而我只不過是一個魔宮的宮主而已。」
她的視線有些銳利地投向離添燼，帶著幾分控訴跟嘲諷。
「我們之間沒有一點的交集，而我，也不會再自以為是地高攀左護法……」
眼裡氤氳著幾許霧氣，此時正模糊了她的眼眶。
只見她有些自嘲地對離添燼笑了笑，帶著幾分疏離的口吻，開口道：「很高興這一次還是能幫到左護法的忙，不過……我希望以後左護法不要總是找我破什麼陣法結界了，我的本事也就這麼點了。」
說完，便甩開了離添燼抓著她的手腕，鬆開那被她咬得有些紅腫的雙唇，轉身離去。
她是堂堂落月宮的宮主，江湖上也有聲望的水浸寒的外孫女。
她並不差，為什麼非要在離添燼這個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的人如此作踐自己。
心裡雖這麼想，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下。
手臂，卻在這時候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身後猛然一拽。
「唔……」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紅唇被貼上了一雙柔軟又冰涼的唇瓣。
「離……」
「對不起，落月……」
離添燼的嘴裡，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落月」兩個字狠狠地敲中了離添燼的心口。
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叫她了？似乎好久好久了。
自從他知道她是落月宮的人之後，他便毅然決然地跟她拉開了距離。
她是不是覺得她落月宮對玷污了他鎏玉山莊的名聲？
是不是覺得她水落月跟他鎏玉山莊的左護法結親，就是一種高攀？
對不起？呵呵……
這時候跟她說對不起？
為什麼非要等她死心的時候，他才又給了她希望。
心裡，已經有些涼了，也已經有些累了。
她在他鬆開她身子的時候，異常平靜地搖了搖頭。
「不用說對不起，你現在對我說一聲謝謝，或許我還會好接受一些。」
她對離添燼露出了一抹死心了的笑容，明明她的笑很美很美……
卻在這時候，刺痛了離添燼的雙眼。
「這點傷真的沒什麼。你還是回去找你鎏玉山莊的人吧，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了。」
說完，長袖一甩，她決然離去了。
那背影，在離添燼看來，越來越涼，越來越遠……
離添燼沒有再追上去，他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勇氣去追上她。
離開了好長一段路之後，水落月終於淒然又自嘲地笑了。
抬起那雙滴著血的手，她笑得那樣美，美到絕望。
「這點傷真的算不了什麼，因為……真正的痛，在這裡。」
她捂著那心口，傷心地落下淚來。
而另一邊，沐輕寒在解決了所有人之後，才看到雪沫兒安然無恙地站在陌老夫人身邊。
心中一個動容，他欣喜地朝她衝了過來。
「沫兒，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
他長臂一伸，將她抱個滿懷。
雪沫兒那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懷中被抱得密不透風！
甚至，緊到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卻讓沐輕寒感到無比的滿足。
而被他抱在懷中的雪沫兒卻莫名的有一種欣喜的感覺湧上心頭。
即使這懷抱讓她緊得難以喘氣，可在她聞著那從沐輕寒身上傳來的味道時，卻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
這種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跟站在瀟然哥哥身邊的感覺好不一樣呢。
她在他懷中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手，不知不覺間纏上了沐輕寒的腰際。
那調皮又清爽的笑聲從沐輕寒的懷中傳來，讓原本處在激動中的沐輕寒一時間顯得有些心虛了起來。
猛然將雪沫兒從自己的懷中推開，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暈。
而雪沫兒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有些不滿。
「臭桃花，你推開我幹什麼？」
她有些惱火地瞪著沐輕寒，怒道。
卻見沐輕寒聽她這麼說，原本那抹心虛的臉紅在這時候變成了往常的調笑。
「幹什麼？不把你推開，難道你希望我一直抱著你？」
他瞇起了雙眼，緩緩地湊近雪沫兒那因為她這句話而變得心虛的眼神。
嘴角噙著笑，可越笑就越讓雪沫兒看出了一些邪佞之氣。
甚至，越看就越讓雪沫兒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