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他的女人
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淺笑,他將視線收了回來。
俯下身去,他湊近了藺冉的耳邊。
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倆聽到的聲音伏在藺冉耳邊,開口道:「冉,是我。」
就這麼一句話,藺冉的背完全僵住了。
視線,猛地轉向身邊這個笑得有些痞痞的男子。
熟悉的神態,熟悉的眼眸,熟悉的……稱呼。
叫她「冉」的人,不會有別人……
這雙眼神,讓她更加熟悉了起來。
一向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閃現著幾許驚喜,甚至是激動。
她看著沐輕寒,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裡。
嘴角,因為激動而微微抽搐著。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猛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少……」
話到嘴邊,卻被沐輕寒伸出的手指擋住了雙唇。
「乖,別亂叫。」
說著,用眼角的餘光再一次瞥了院門口那抹白衣身影。
手,有些故意地勾住藺冉的肩膀,笑道:「走吧,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一刻,藺冉沒有一點的推脫甚至是排斥沐輕寒的舉動,她被他就這樣帶進了白夜梟的房間。
這時候,陌瀟然在院門口徹底愣住了。
他從未在藺冉的眼中見過如此激動的表情。
這種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是欣喜,甚至又是完全超過了欣喜。
那是一種久違的再度相逢。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藺冉的眼裡出現這樣的情緒。
還有她那種對沐輕寒瞬間親切的眼神。
那對沐輕寒輕佻的動作毫無排斥的模樣,這絕不是他認識的藺冉所能表現出來的。
「藺冉認識沐輕寒?」
他看著那敞開的房門,輕聲自語了起來。
他只能下這樣的結論。
他從未見過藺冉跟誰會如此親暱,哪怕是跟他,也都是他在故意挑逗她。
可剛才,沐輕寒所有的輕浮舉動,藺冉都欣然接受了。甚至一點排斥的神態都沒有。這一點,讓他有些吃味。
應該說,不止一點點。他不允許藺冉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有如此超乎尋常的表情。
甚至,他更加嫉妒了。
就算是面對他的時候,藺冉的表情也是波瀾不驚,平淡無奇。
可一個沐輕寒的出現,讓她所有的表情都展現了出來。
這不應該是沐輕寒做的!
越想,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藺冉曾經跟他說的一個人。
一個教她唱那首歌的人——讓我們再來一次,在深淵裡共舞……
藺冉對他說,那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難道是沐輕寒?他們倆怎麼可能會認識?
如果他們倆真的認識,藺冉來鎏玉山莊的目的就不簡單了。
不過現在,他關心的倒不是這個,介意的也不是這個,而是……
該死的,沐輕寒憑什麼對他的女人作出如此親暱的舉動!
又是這個想法,讓他的心裡再一次惱火了起來。
同時,想到沐輕寒就是藺冉口中那個很重要的人,他便恨不得現在就進去把沐輕寒的頭給扭斷了。
咬牙切齒地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腳步卻莫名地停了下來。
原本的怒氣在這時候變得有些躊躇。
剛才的藺冉,讓他有些望而卻步。
一向自信滿滿的他,卻因為藺冉對沐輕寒的態度而讓他不敢上前。
他,在沐輕寒面前,竟然卻步了。
腳步,有些怯弱地收了回來。
他的視線,有些失落地朝白夜雄的房間投了過去。
稍許,又淡淡地收了回來。
轉身離去的瞬間,那飄揚的銀絲在這時候透著無法掩飾的落寞……
白夜雄的房間內,沐輕寒跟藺冉再一次進了那間當時兇手逃離的那間書房。
書房的格局他們已經看了好多遍了。
就是建在山丘上的普通書房,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暗道。
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兇手到底是怎麼消失在這房間裡頭卻沒有留下一點的血跡。
「冉,你看。」
沐輕寒在一張圓桌前蹲了下來,伸手朝藺冉揚了揚,示意她過來。
藺冉的眼裡帶著一絲迷惑,倒也沒有太多的猶豫,便走了過去。
順著沐輕寒指的地方蹲了下來。
就在她看到沐輕寒指的那個地方時,眼裡出現了一聲驚訝。
甚至是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
她側過頭看著沐輕寒,沉聲問道。
「會不會你們當時看的時候沒有發現?」
沐輕寒看著藺冉,給了這麼一個不大可能的解釋。
只見藺冉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當時,每個人都在找機關,每一處都找得這麼仔細,不可能會落掉這麼明顯的一塊血跡。」
她指著地上剛才沐輕寒發現的那塊明顯已經被人擦掉卻沒有擦乾淨的血跡,篤定地開口道。
「可是,這血跡是哪裡來的?」
沐輕寒問出來的問題,讓藺冉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總感覺進了一個又一個謎團,怎麼都繞不出來。
拖著下巴,她下意識地走到了窗邊。
視線,透過窗戶看著遠處。
沐輕寒也跟著來到了窗戶邊上,忽見藺冉的臉色在這時候出現了一絲怪異。
「怎麼了,冉?」
他開口問道。
卻見藺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視線緊緊地鎖定在不遠處的那座隔壁上。
眼熟……
這是她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出來的詞。
最近,她好像見到什麼都眼熟!
可是,讓她想卻怎麼都想不出來。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而視線卻死死得鎖定在那崖壁上。
那模樣,就像是在努力地回想著什麼。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雙眼猛地抬了起來。
「原來是它!」
在沐輕寒奇怪的眼神中,她忽地推開他,衝出了白夜雄的房間。
腳步快速朝夜之光跑了過去。
夜之光的院子裡,陌瀟然有些沉悶地坐在石桌前喝著酒。
腦子裡,全是藺冉跟沐輕寒那親暱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卻見藺冉有些激動地在外面跑了進來。
腳步也沒有因為大腿上的傷而有所減慢。
心中閃過一絲迷惑!
可還沒有來得及讓他多想,手已經被藺冉給拽了起來。
「跟我過來。」
跟著,他手中的酒杯還沒有放穩,就已經被藺冉拉出了夜之光。
只見她拉著他一路往白夜雄的住處跑去。
臉上,依舊激動得讓他感到茫然。
可這時候,也已經容不得他多問了。
很快,藺冉便拉著他到了白夜雄的那間書房裡頭。
走到窗戶前,她指著遠處的那座隔壁,聲音還是有些激動。
「你看,那戈壁是不是我們昨天在懸崖下看到的那一座。」
她指著窗外不遠處的戈壁,看著陌瀟然!
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見藺冉難得出現這樣的模樣,陌瀟然也不敢怠慢。
視線,順著她指的方向投了過去。
在他看到那座戈壁時,臉上同樣閃出了一絲驚訝。
側過頭,看著藺冉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得到陌瀟然肯定的答案之後,又見藺冉指著窗戶上之前發現的那被利器劃過的檀木窗框,道:「我懷疑,當時兇手發出的利器其實是為了打中那一座戈壁。」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眼看著陌瀟然,問道:「如果以你的內力,能不能用利器從這個方向打到那一塊戈壁上去?」她指著書房門口的那個位子,問陌瀟然道。
陌瀟然見她這麼問,突然間明白過來了什麼。
視線投向書房門口,也就是兇手的腳印消失的位子。
跟著又將視線投向窗戶外的戈壁,看了不到兩秒,便開口道:「從這裡打利器到那裡,並不需要太大的內力,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只要用上三層便可打到那座戈壁……」說到這,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看著藺冉,道:「你是說,兇手之所以能從這房間消失,是因為打中那戈壁上的某個機關,讓這房間的暗道打開?」
「沒錯。」她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
「不對,還有個問題。」
她想了想,開口道:「假設這房間真的有暗道需要通過機關打開,那麼,這個暗道就一定在門口這個位子,不然的話,兇手還是需要走幾步,而腳印……」
說到這,她又將視線投向剛才發現的那個腳印的位子,眼裡再一次閃過一絲迷茫。
「冉,還是這個腳印的問題。」
沐輕寒在這時候突然插了進來,指著桌邊的腳印,開口道。
而他這一聲「冉」讓陌瀟然的臉色出現了短暫的不悅。
不過這時候,他倒是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
只見藺冉同意地點點頭,道:「這裡的血跡就說明,兇手當時一定出現在這個位子,可白夜雄死後,你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血跡……」
說到這,三個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沒有血跡的地面,突然又出現了血跡?
而兇手逃走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除非……這個房間並不是當時我們進來的那間房。」
藺冉給出了一個有些不合常理的答案。
可這樣不合常理的答案卻是現在唯一能解釋的理由。
只有不是這個房間,才會出現這裡有血跡,而當時他們進來的房間卻沒有血跡的情況。
就是因為——
現在這個房間跟當時他們進來的房間不是同一個。
而這個房間,才是兇手最終逗留的那間房。
可是……這怎麼可能?
房間難道還會自動變掉?
這裡的擺設,所有的一切都跟當天的一模一樣。
就算是真有兩間一模一樣的房間,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換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