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只殺人不救人
雖說是生活在沙漠之中，可這裡的繁華絲毫不亞於中原。
幾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出奇的沉默。
只有雪沫兒同陌瀟然的說話聲。
而藺冉，卻似是刻意的遠離著陌瀟然走著，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
黑鷹則是盡責地護在藺冉身邊，一臉防備地盯著四周。
就在他們經過一家妓院門口的時候，此時在妓院門口正發生一起逼良為娼的畫面。
一名老鴇打扮的人，站在門口，指使著她面前幾名護院一樣的人，正拉扯著幾名十幾歲的少女往妓院裡面拉著。
旁邊，還苦苦地跪著幾名中年婦人，在哀求著他們。
只聽老鴇用那尖而細的嗓音對著面前這些女人開口道：「你們可不能怪我，是你們丈夫要把女兒賣進來的，要怪就怪你們自己所嫁非人。」
說著，眼神一使，朝那幾名護院看了一眼。
護院加重了力氣將那些女孩往裡扯，哭喊聲此起彼伏。
藺冉的腳步在經過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
老鴇的話，讓她的臉突然間變得陰冷無比。
周圍驟降的溫度讓她身邊的幾個人一同將視線轉向她。
陌瀟然發現，藺冉眼中那熟悉的殺氣再一次出現了。
只不過這一次，她倒是沒有什麼動作。
而藺冉這樣的表情，黑鷹很清楚。
在他印象中，堂主似乎特別痛恨風塵女子小姐之類的。
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要是碰上這一類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殺無赦。
見她站定，黑鷹立即湊近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堂主，要出手救她們嗎？」
聞言，只見藺冉的唇角只是淡淡地向上勾了一勾。
視線，淡淡地朝黑鷹掃了一眼，臉上卻是那出人意料的平靜。
「鷹，你應該知道，我這雙手，只殺人不救人。」
說完，臉上是那平淡無比的淺笑，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可如此溫和的話，卻透著濃烈的殺氣。
黑鷹聞言，先是一愣，跟著立即明白了過來。
「是，屬下明白。」
話音剛落，所有拉扯著那些少女的護院跟那個指使他們的老鴇瞬間被扭斷了脖子。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屍體都七零八落地橫倒在街頭。
所有的人多倒抽了一口涼氣。
看著面前這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那殺人不眨眼的摸樣，嚇壞了所有人。
包括那幾名得救的少女以及他們的母親，也都愣在了原地。
唯有黑鷹那清冷的聲音響起，才讓她們從震驚中回了神。
「你們快走吧。」
「謝……謝謝大俠，謝謝……」
黑鷹跟著藺冉，從來都只是執行殺人任務的。
第一次聽到有人因為他的出手而道謝，顯然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看著地上不停朝他磕頭的女子，他淡漠道：「不用謝我，要救你們的不是我。」
說著，便朝藺冉放向看了過去。
卻見她已經帶著南宮翎朝前走了好遠了。
頓了頓，他立即追了上去。
「堂主。」
「嗯，都解決了？」
藺冉的聲音還是那樣清冷無比。
「是，堂主。」
「很好。」
唇角再一次微勾，她的眼裡透著讓人膽寒的涼意。
黑鷹剛才的出手，不帶一絲的考慮。
很明顯，只要是藺冉的命令，他從來是不假思索地去執行。
我這雙手，只殺人不救人……
想到藺冉剛才這句話，其中隱藏著的意思是多麼得狠絕。
救人未必需要殺人，而殺人卻同樣能夠救人。
藺冉說這樣的話，就是要不給那些人一點活著的餘地。
殺無赦！這才是她的行事作風。
黑鷹明白，其他人卻不一定能明白。
只知道——
藺冉，比他們想像中要更加毒辣。
落下這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很好」之後，她繼續往前走去。
離她不遠的陌瀟然，卻因為她剛才的命令而再一次緊鎖起眉頭。
他知道，她的某段回憶又被這一幕給挑起。
她殺人不眨眼，雲淡風輕的命令卻定人生死。
可是，即便她再怎麼狠絕，那雙眼眸中透著的痛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唯有害怕被傷害，所以才會用如此心狠手辣的方式對任何人趕盡殺絕從而保護好自己。
他的視線停留在藺冉那顯得有些無助的背影上，心裡再一次泛疼了起來。
朝前走了好久，藺冉眼中的殺氣並沒有降下來。
我告訴你，就算是風塵女子，也比你高貴……
腦子裡再一次閃過這句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話。
那個早該死的賤人，拿她的母親跟風塵女子相比？
好，很好！
她就是讓他看看，他眼中認為高貴的風塵女子到底有沒有本事活下去。
嘴角再一次向上勾起，她的笑容變得越發陰冷了起來。
夜梟居並不是很遠，他們很快便到了白夜梟的住處。
這裡是沙漠之光的中心地帶。
綠樹如蔭，流水潺潺，很難讓它跟沙漠之光外那一片一窮無盡的浩翰沙漠聯繫在一起。
當他們到達夜梟居內的時候，作為武林盟主的白夜梟以東道主的身份早就命人給前來參加大會的人安排了住處。
夜梟居很大，給這些江湖人士入住並沒有什麼難處。
而當白夜梟得知陌瀟然竟然也來了的時候，他的驚訝並不亞於其他人。
「哈哈，沒有想到陌少主這一次竟然也會賞臉過來。」
白夜梟那爽朗的聲音在夜梟居的大殿之內響起。
跟著，便從大殿之後走來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
他就是武林盟主白夜梟。
白夜梟看上去大概70多歲的樣子，滿頭的白髮顯示了他的年齡。可那紅光滿面的臉龐卻看起來相當年輕。充其量也不過50多歲的模樣。
眾人見白夜梟出現，臉上立即出現了一抹恭敬地神色。
「白盟主。」
「白盟主……」
眾人都紛紛地跟白夜梟拱手示好。
「呵呵，大家無需多禮，請坐，請坐……」白夜梟面帶笑容地示意在場的各大掌門坐下。
而他所有的興趣卻全在陌瀟然身上。
眾人入座之後，他便轉向那但笑不語的陌瀟然，開口道：「陌少主這次可真給白某面子啊。」
白夜梟這句話，聽不出什麼情緒。
也不知道是真的客套還是在諷刺陌瀟然。
畢竟，往屆的武林大會，他發了幾次請帖陌瀟然都不曾給面子到來。
陌瀟然聽他這麼說，淡笑的俊臉上漾起了一抹更加大的弧度。
邪魅的雙眸上揚微微一挑，對白夜梟開口道：「白盟主多次盛情相邀，在下如果在拒絕的話，就顯得有些不像話了。」
說著，對白夜梟滿懷深意地頷首一笑。
白夜梟聽完陌瀟然的回答，朗聲笑了起來。
「哈哈，這一次，白某還是感謝陌少主如此給面子。兩位護法都來了，這位是……」
跟著，他才注意到了坐在陌瀟然身邊面無表情的藺冉。
陌瀟然的成親大典他雖然去過，也見到了藺冉處理冷水心的那一幕。
可是，那時候的藺冉，因為被畫上了濃厚的妝容，再加上頭上戴著一頂珍珠鳳冠，又在那緊張又有些昏暗的夜晚，所以，當時沒有人能真正地看到藺冉的五官。
今天的藺冉，卻依舊是一頭清爽的短髮。
除去那一層濃妝，她看上去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就是當時在成親典禮上那個差點殺掉冷水心的女子。
而白夜梟之所以注意到她而沒有注意到黑鷹以及雪沫兒，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藺冉身上不知不覺間發出的那種懾人的氣場。
見白夜梟問到藺冉，陌瀟然的臉色有過一絲小小的變化。
同時，藺冉也因為白夜梟的問題而抬眼看向他。
只聽陌瀟然淡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介紹道：「她是我們紫金堂的堂主，藺冉。」
話音剛落，便引起了全場的騷動。
紫金堂的堂主？藺冉！
這一下，那些有見過或者沒見過藺冉的人都知道了眼前這名短髮少女的身份。
傳聞中的紫金堂堂主可不是普通人。
再想到那天在婚禮上藺冉的表現，所有人心中都瞭然。
那天雖然藺冉沒有直接向冷水心承認她是紫金堂堂主的身份。
可是，所有人都當她是默認了。
再加上，他們主觀地認為陌瀟然不會娶普通人，因此藺冉的身份他們根本就沒有懷疑什麼。
而同樣的，他們把傳聞中的紫金堂堂主也當做了是藺冉。
看來，這一次，鎏玉山莊來的人，各個都是大頭。
不但左右兩大護法同時出現，連傳說中從不曾以真面目示人的紫金堂堂主都來了。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連鎏玉山莊的少主，陌瀟然本人都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看來這一次，他們來這裡的目的非常不簡單。
眾人的心裡都有這樣的想法。
而白夜梟聽陌瀟然只有介紹，心裡同樣一驚。
可畢竟是久經江湖的人了，他表現得倒是沒有那麼誇張。
可是，心裡也同樣驚訝，傳聞中的紫金堂堂主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
白夜梟對陌瀟然拱了拱手，客氣道：「藺堂主，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實在是白某的榮幸。」
藺冉從不習慣這樣虛偽的客套。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白夜梟之後，淡漠出聲道：「白盟主客氣了。」
見藺冉一個後生小輩卻是一副如此高傲的模樣，白夜梟的臉上露出了絲絲的不快。
甚至還有小小的尷尬之色。
可畢竟他是武林盟主，不能失了身份。
當即便朗聲笑了笑，招呼著大家，道：「各位長途跋涉，先喝點茶休息一下，三日之後，大家再好好切磋切磋。」
他說得比較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