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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50章 】各懷心事 文 / 負是非

    虎姐和楚緣都各懷心事似的,回家這一路上,誰也沒再開口說過話,讓哥們如坐針氈。

    我沒有讀心術,楚緣那顆小腦袋裡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可虎姐腦子裡在想什麼,我卻心知肚明,這主要基於兩點:一是因為習慣了像膏藥一樣粘著我的楚緣,在我送端木夫人回酒店房間這段短暫分開之後,換坐到了前面的副駕駛位上;二是開車的虎姐雖然不說話,眼睛卻頻繁的瞄後視鏡,殺氣在鏡面上反射過來,猶如一把凌厲的刀子在我臉前晃來晃去,讓我心驚肉跳的

    上樓時我又是咳嗽又是跺腳,故意製造出很大的動靜,想要驚動鄰居家那兩位武力值不在冬老虎之下的女豪傑,完全是出於本能——自保本能,抑或求生本能

    我當然不是盼著假小子和仇媚媚與虎姐大打出手,那樣非但是火上澆油,還會暴露她們兩個人的真實身份,仇媚媚倒無所謂,萬一楚小花就是許小佑的事情曝光,天曉得氣頭上的虎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只是想讓那倆個妞過來插科打諢一番,然後隨便找個理由,諸如『太晚了,室友已經睡了,不好吵醒她們』啥的,在我家留宿一晚,不給虎姐質問我與楚緣兄妹戀問題的機會,也算盡了她倆保鏢的義務。

    我瞭解虎姐,這妞是直脾氣,喜怒哀樂在心裡是藏不住的,她現在的憤怒,多半源於震驚,所以不管我的解釋是否合理,她都不可能聽得進去,甚至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會將我的解釋當做狡辯,繼而痛下殺手

    然而『震驚』並不存在延續性,她現在聽不進我的解釋,是因為有些事情她一時想不通,卻又不想聽我『狡辯』,但如果給她一點時間呢?她自己就會琢磨那些自己想不通的問題,『存在即合理』這句話未必是正確的,但是為不合理的存在尋找一個合理的答案,從來都是人類的天性,虎姐想得多了,自然就冷靜了,即便她依然憤怒,至少我的解釋,她能聽進耳朵裡了。

    那時候她再扁我,應該會手下留情些吧?

    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我擔心的只是輕傷、重傷、半殘廢,卻一點也不擔心虎姐會不會為此離開我

    也許,是因為虎姐的眼睛裡,只有憤怒,卻沒有怨恨的緣故吧,我能從她眼睛讀到的只有一句話:回家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我實在承受不住虎姐的殺氣,偏偏天祐和仇媚媚這兩個不稱職的保鏢還沒回家,我掏出鑰匙的爪子一個勁的抖,彷彿我要打開的不是我家的房門,而是通往地獄的大門,緊張之下,我還插錯了鑰匙,差點將我辦公室抽屜的鑰匙擰斷在門鎖裡,推開房門時,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見身後有人一聲冷笑,這觸動了我體內一條敏感的神經——挑釁?!

    我對挑釁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尤其是女孩子的挑釁,這得『感謝』楚緣,臭丫頭小時候就以挑釁我為樂,逼我犯錯被老爺子懲罰,她好幸災樂禍,我是個濫好人,但絕非隱忍的性子,在家裡是不得不忍,忍得多了,到外邊就忍不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我必犯之,哪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啊?但凡女的,一律當成楚緣教訓,更覺得解氣,別說那些女流氓小太妹了,就是對我千依百順的小紫偶爾犯毛挑釁,我都沒饒過她,打我是捨不得,但罵我可不吝嗇,我倆也只會為此吵架。

    所以我嘴上說端木流水不爺們,也不認同他對鄭雨秋的種種,心裡卻頗為理解,男人需要氣量,但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被女人騎在頭上撒尿還能淡然處之的氣量。

    反正我沒有,虎姐這一聲冷笑,雖然有可能只是我的幻聽,但還是嚴重的刺激到了我的心傷——老子最煩被小娘們看不起!最近的三小姐,更是讓我對此前所未有的反感!

    兄妹戀的事紫苑已經知道了,楚緣戀兄的事流蘇也已經知情,我只是不曉得怎麼開口,可壓根就沒想過隱瞞,所以虎姐知道也只是早晚的事,我怕,只是怕挨揍,可人死不過頭點地啊,楚南,你丫也太慫包蛋了,她還沒亮拳頭沒抬腿呢,就把你嚇尿了,開門都用錯鑰匙你是怕疼的種嗎?被七八個大小伙撂倒在牆角拳打腳踢咱也沒哼過一聲吧?就因為她冬小夜是個女的,咱就不甘心被打趴下啦?就你丫幹這點事,你跪地上讓她用腳踩你臉你也不冤吧?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想到這兒,我也不怕了,懶得去深究,我到底是拾起了男子漢大丈夫的擔當,還是丟掉了男子漢大丈夫的骨氣——要殺要剮要我跪,爺悉聽尊便!

    一進屋我就丟了外套坐在沙發上,好像被識破了臥底身份被軍統特務鬼子漢奸逮捕的地下黨,滿臉慷慨赴死的堅毅悲壯,就等著蓄積了一路殺氣的虎姐發落,卻不想她根本沒搭理我,道:「緣緣,你明天補考,快去洗個澡,早點睡吧。」

    楚緣還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眉頭緊鎖著,好像在糾結於某個難題,我不知道她到底糾結什麼,卻可以肯定,她並沒有兄妹戀曝光的危機感,甚至虎姐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沒朝虎姐看上一眼,木然的點點頭,「哦」了一聲,就走向浴室。

    「換洗的衣服拿了嗎?」虎姐拉住她,道:「小祖宗,魂不守舍的,想什麼呢?」

    虎姐問的是楚緣,不想倆丫頭卻同時向我望了過來,我一怔,忙低頭裝作尋找其實已經握在手裡的遙控器,然後打開電視。

    楚緣進了浴室之後,虎姐便在我身前坐下,卻不說話,我換了六個頻道之後,終於確定,這妞是在和我玩心理戰,讓我不安,讓我心虛,等我主動交代——這是刑警審訊時的慣用伎倆,由此可見,這妞表面上沉得住氣,其實肚裡已經氣炸了,不然不至於將我當成犯罪嫌疑人來對待,換言之,我現在若主動交代,就是不打自招,她立馬就會給我扣上罪犯的帽子,還會聽我解釋嗎?

    不怕死不代表喜歡找死,更何況我與楚緣的無血緣關係兄妹戀還遠遠談不上是犯罪吧?虎姐如果是像個吃醋的女人一樣對我發脾氣,我一定接著受著,可她現在這麼一整,反而讓我有些氣不忿了。

    我倆就這麼僵著。

    楚緣大概是真的累了困了,只是沖個涼的工夫就出來了,甚至沒讓虎姐幫她吹乾頭髮,便回了房間。

    「你先洗我先洗?還是一起洗?」

    打死我也沒想到,這是虎姐回家之後和我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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