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妖族訪舊友
且說秦華因與釋迦摩尼如來定下協定,遂放了唐三藏等人,又將一眾門人俱都遣回各自的道場傳道。自思:今雖與西方定了約,奈何卻沒有定下戰期,西方什麼時候打上門來著實說不准!此事掛在心頭終究不能靜心悟道,安坐山中空等又甚是浪費時間。想封神戰後一應故人俱都少有相見,不如趁此機會走訪一下吧!
當下秦華吩咐倉頡等人好生看守山門,自駕一朵白雲往北俱蘆洲而去,先來至女媧宮前站定。少時彩雲童子出來道:「秦華真人,娘娘請你進去!」
秦華乃隨之進了女媧宮,立於丹犀之下拜見女媧娘娘。女媧娘娘笑道:「近來你聲名如日中天,數次摧折佛門,又救下黃風妖聖等人,可是威風的緊!」
秦華笑道:「娘娘說笑了,秦華不過因勢利導而已,焉敢稱得威風!說到底,我截教不過是封神戰中的失敗者罷了。能保全自身已經算是萬幸了,豈敢奢望其他?」
女媧娘娘聞言,笑道:「你這個失敗者倒是意氣風發,崑崙山那個勝利者卻寂寥無聞。這事兒說來也是好笑!想道門三清同源而出,從開天闢地以來無不是同進同退,無數年的情誼,竟至於在封神戰中打得翻臉成仇,勢成水火,豈不可歎!」
秦華聞言,默默半晌,亦歎道:「我家老師屢屢忍讓,就是顧全大局,不欲同室操戈!奈何別人卻緊緊逼迫,不肯放鬆。我截教後來一舉出山,也是形勢使然,乃是不得不為。可惜,可惜!」
女媧娘娘看了看秦華,笑道:「好了,我們在此閒話,何必又扯到那上面去了,徒自增添傷感!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事?」
秦華笑道:「我哪裡有什麼事!只因近來佛門步步緊逼,前時更與釋迦摩尼如來照了一面,定下了一個約定。看看留在山中也沒有什麼事,便想著四處走訪一下故友,因而先來娘娘處看望!」
女媧娘娘聞言,看了看秦華,微笑道:「什麼約定,可有關礙麼?」
秦華道:「娘娘放心,我自有分寸。總之不會吃虧就是了!」
女媧娘娘笑道:「也是,若非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也很難得看你什麼時候吃過虧。但現今聖人雖然不能隨意出手,但佛門實力雄厚,前者一舉擊敗血海冥河老祖,便可見一斑。你還要小心在意,提防人家人多勢眾。」
秦華聞言,沉吟一陣,道:「若弟子說我並不懼怕佛門百萬佛陀,即便准提聖人親來,我也足以自保,娘娘會怎麼想?」
女媧娘娘聞言凝視秦華,半晌乃道:「你有如此自信,可是有什麼憑仗麼?」
秦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究竟該從何處說起。就聽女媧娘娘緩緩地道:「世間能與聖人抗衡的人是沒有的,能在聖人手下保住性命已經足以自傲了。你既說有能力擋住准提,必然是有什麼依仗。而能作為給你如此信心的,想來想去,也只有當年東皇太一手中的混沌鐘。」
秦華見女媧娘娘已經說開了,當下也不再顧忌,坦然道:「在娘娘這裡,秦華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況且我既與佛門有約,此寶不久之後也必然是要用出來的。今先給娘娘說明此寶得來的原委,秦華的本意乃是想娘娘給我做個見證,免得太昊陛下等一干妖族舊人以為是我當年心懷二心,私匿重寶,圖謀不軌!」
女媧娘娘聞言,看了秦華半晌,柔聲道:「你有此顧慮,也算正常。混沌鍾干係太大,恐怕妖族中人打它主意的也不會太少。你可將此鍾得來經過對我細說,我自然為你擔保!」
秦華遂將太陽星之事說了一遍。女媧娘娘靜靜了聽了,半晌,方才歎道:「東皇太一不愧是妖族大帝,胸襟博大,眼光遼闊,立足長遠!為妖族後事安排,可謂苦心孤詣。你能得混沌鐘,也是實力與機緣俱至的結果,實非僥倖!東皇既然看中了你,選你做了衣缽傳人,你切不可辜負了他的一片深意!」
秦華稽首道:「我本出身妖族,妖族之事自然責無旁貸!只今還請娘娘在一眾妖族大神面前為我善為解說,切莫使一應舊人誤會了秦華才是!」
女媧娘娘微笑點頭道:「此乃我分內之事,必不會使妖族中人對你產生什麼怨懟之情。即便有那麼幾個不曉事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會處理!」
秦華躬身道:「娘娘厚德,秦華拜謝!」
女媧娘娘頷首道:「好了,不談這個了。我聞陸壓入了西方,卻是何故?」
秦華遂將陸壓入佛前後經過解說了一遍。女媧娘娘沉吟片刻,道:「此子一心向道,固是好事。去了西方也好,修行之路,總要博采眾家之長,然後方才能走出自己的一條新路。拘於一隅,終究不能開闊眼界。西方正當大興之時,想來陸壓入佛也不會有什麼關礙。」
秦華道:「他哪能有什麼關礙!准提雖然對他人下手毫不留情,但對自己人還是很不錯的。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毫不藏私!西方在這一點上,的確做得足以稱道!所謂佛門廣大,普渡眾生!不得不承認,接引准提的胸襟還是很廣闊的!不管你以前怎樣好怎樣壞,只要有心入他西方門牆,他都一概接納,好生安置!只是可惜,對不願意向佛的人,卻會想盡辦法甚至有些不擇手段地讓你倒向西方。西方在初期傳道的手段,實是讓人詬病痛恨!」
女媧娘娘聞言,道:「能聽見你稱讚接引准提,我也就放心了。他二人能證得混元大道,亦非僥倖!接引一手創建極樂世界,自稱阿彌陀佛,建立佛門。准提更是智計無雙。從洪荒而至今,二人埋頭經營,才終至有了這番興盛的景象。其間付出的艱辛努力,秦華你也是看到了的。雖說手段未免不那麼光明,有些損人肥己的感覺。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二人確實有他可取之處!」
秦華點頭應是,二人又轉而談論了一些三界之中的閒話。良久,秦華方才告辭,出了媧皇宮,逕往北俱蘆洲妖族王庭而去。
眾妖神聞聽秦華回來,俱都喜悅,出殿來迎。老狐狸塗山和黃風妖聖一人抓了秦華一個肩膀,就聽塗山笑道:「好你個秦華,千餘年未見,你在外面可是威風了,把我們這些老友都忘在腦後吧!」
秦華笑道:「塗山大哥你說的什麼話!你可是太監大人,我的頂頭上司。小弟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啊!」
塗山聽得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頗為精彩起來,訕訕地笑道:「那什麼太監大人的,不提也罷!」繼而又暴怒道,「奶奶的,誰能想到人族之中有那麼多齷齪之事!好端端的男人竟硬是被割斷了根兒,那不是存心破壞天地陰陽平衡麼?那人族身為天地主角,竟堂而皇之做出這種事來,真是,嘖嘖,卑劣至極!那也罷了,閹人就閹人吧!卻偏偏還要稱作太監,那不是存心找爺爺我的不自在麼?看我哪天給他個報應,讓那人間帝王業嘗嘗做不成男人的滋味!」
眾人聽得塗山滿口抱怨之詞,俱都大笑。當下相互之間打了招呼,便即呼喝著往妖族大殿而去。
眾人進了大殿,分班站好,秦華遂稽首躬身為禮,拜見太昊。就聽太昊道:「秦少監不必多禮,你也難得回來一次,就不要太拘束了!」
秦華笑道:「陛下為妖帝,威嚴不得不善加維護!」當下還是做足了禮儀,太昊見了,方才道:「秦少監久不歸來,今日到此,可是有事?」
秦華道:「臣因思念諸位舊友,故而前來看望。另外前次拜見伏羲聖皇,得蒙指點周天星斗大陣奧妙。我觀當年巫妖大戰之後,妖族的星斗大陣已不完全,故而欲將此中秘要為陛下詳為解說。」
妖帝太昊聞言,大喜道:「秦少監竟將周天星斗大陣學全了麼?那可真是我妖族的大喜事啊!想當年伏羲做了人族聖皇,不僅將河圖洛書帶走了,還使得我妖族再無一人能得知周天星斗大陣全貌的。伏羲、河圖洛書、周天星斗大陣,我妖族一日而失三寶,誠為痛惜!今日秦卿請的周天星斗大陣回來,當大慶三日!」
眾妖神聞言,俱都喜悅。當下太昊也暫時放下了一應公務,命令就於大殿之中排宴。眾人歡飲良久,一眾妖神俱都來找秦華痛飲。秦華來者不拒,酒是數萬年的好酒,秦華今番又不曾以法力壓制,只是一杯一杯地接著仰脖子,只覺數萬年來從未有今日這般放鬆,不覺大醉。
等到秦華醒來,但見四周帷幔重重,雕樑畫棟,甚是威嚴大氣。認得是太昊陛下宮中,當下急忙起身。就聽寢宮之外妖帝太昊的聲音道:「朕欲與秦少監商談一些事情,你們都退下吧,好生守把四周,勿令他人接近!」
眾侍臣領命去了,秦華凝神等待。少時,太昊陛下輕輕推門而入,見秦華好整以暇地站在宮中,不由笑道:「朕正怕打擾了秦卿休息,不意已然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