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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二百二十章 碧游宮外會四聖 文 / 碩鼠肥

    第二百二十章碧游宮外會四聖

    六耳獼猴與伶倫聽此喊聲,回頭一看,正是南極仙翁。原來南極仙翁見六耳獼猴在凌霄寶殿之上突然又不吵了,反而匆匆離去,神色有異,南極仙翁遂跟在後面,正巧撞破此事!

    六耳獼猴見狀,嘿嘿笑道:「仙翁一向自詡精明,今日為何自蹈死地!既然知道了我的事,說不得便要請仙翁試試我這鐵棒了!」當下對伶倫打一眼色,伶倫會意,轉動腳步將南極仙翁退路堵住。六耳獼猴抬手招出鐵棒,劈頭向南極仙翁打去。

    南極仙翁大驚,心知自己今日有些魯莽了,但見六耳獼猴不由分說揮棒便打,也只得招架。南極仙翁自然也不是善茬,心知自己不是六耳獼猴與伶倫二人聯手的對手,手中拂塵連甩之下,撮嘴長噓了一聲,只聽天空有鶴鹿齊鳴,顯出一隻仙鶴、一隻仙鹿,二獸化為人身,齊來相助南極仙翁。

    伶倫見狀,生恐六耳獼猴有失,只得揮動竹簫上前助戰。南極仙翁戰了片刻,心道:「今日當先脫身而去,再將六耳獼猴偽造聖旨之事大肆宣揚,則他二人自然難逃干係!」當下南極仙翁命鶴、鹿二童擋住六耳獼猴與伶倫,自抽身後退,拔腿便跑。

    六耳獼猴見狀大驚,今日走了南極仙翁,勢必敗露自己所謀!當下六耳獼猴抬手祭出一物,化一道紅光將南極仙翁捆的結結實實,正是紅繩。六耳獼猴見拿了南極仙翁,心下大定。復抬手祭出一物,在空中變作小山一般大小,猛地掉落下來,正中鶴鹿二人腦門,登時打死!六耳獼猴收了法寶,卻是乾坤尺,當年在梅山從燃燈手上搶回來的,今日方才重新現威。

    那邊南極仙翁看見,更是驚駭,不知六耳獼猴為何會有燃燈道人的法寶。又見打死了鶴鹿二童,自己又被制住,心內驚惶難安。只見六耳獼猴上前來用鐵棒在南極仙翁頭上比劃了一陣,笑道:「你也是仙官,今日若打死了你,徒讓封神榜上又多一個無辜受戮之人。算你運氣好!只今將你帶去碧游宮,交與我家掌教師祖處置。若是他原始天尊顧念師徒之情,停止攻打我截教,你自然能撿回一條命。否則,便休怪我等拿你洩恨!」

    當下六耳獼猴叫伶倫收了南極仙翁,伶倫將手中竹簫祭起,飛出一片翠綠的竹葉,將南極仙翁捲了,復又印回蕭身之上。二人收拾停當,聯袂往金鰲島而去。

    且說通天教主回到碧游宮,查點門下弟子,只剩兩三千之數,不由甚為悲傷,門下弟子個個垂淚。就聽金靈聖母道:「當日萬仙陣破,一眾門人見事不可為,自行離散,四下奔逃者十之七八,接引又用乾坤袋收走了三千,因此只有這兩千餘人了。

    通天教主聞言默然良久,歎道:「各人緣法,強求不來。他等既然惜身保命,自行離開,與我師徒緣分便已斷絕。從今之後,再無瓜葛,我也不再追究!」

    眾人聞言,躬身應是。金靈聖母就從四象塔中放出長耳定光仙,奏道:「長耳定光仙背師叛教,竟還賊膽包天,意欲搶奪六魂幡,並打傷伶倫、柏鑒、龍吉公主三人,作惡尤甚,罪行滔天。弟子不敢擅專,特請老師處置。」

    通天教主聞言勃然變色,用手一指,長耳定光仙頓時清醒過來,看清周圍情形之後,立馬一頭跪倒在地,對著通天教主痛哭求饒。通天教主怒氣不息,一眾門人都憋了滿腔怒氣,皆要殺長耳定光仙洩恨。

    長耳定光仙大驚失色,泣拜道:「弟子自知罪惡滔天,萬死難恕。但請老師顧念師徒數萬年,弟子每日侍奉,朝夕請安參拜之情,饒弟子一命!懇請老師大發慈悲!」

    通天教主記起長耳定光仙數萬年來隨侍身邊,晨昏跪拜請安之景,慟道:「你既知師徒數萬年,情分深厚,何以今日卻要叛教!你走便走了,為何要搶六魂幡,還打傷同門!似此這般,我豈能饒你!」當下命金靈聖母,「將長耳定光仙殺了,以正教規!」

    金靈聖母領命,將長耳定光仙帶出宮外,按在紫芝崖上跪好,截教眾仙在一旁站定,金靈聖母一聲令下,眾仙齊齊抬手發雷,頓時萬雷轟頂,瞬間將長耳定光仙震成飛灰,一道真靈逸出,往封神台上去了。

    金靈聖母回宮向通天教主交旨,通天教主也自歎息不已。當下瓊宵將絕仙劍奉上,通天教主提劍悲道:「此四劍乃我鎮教之寶,不意今番被原始天尊收去兩把,雲霄又被太上老君帶回了八景宮。何以天不佑我道!」

    正自歎息間,忽見水火童子慌慌張張進來稟報道:「啟稟老爺,太上老君、原始天尊、接引、准提領著闡教門人進島來了。」

    通天教主大驚,就聽碧游宮外原始天尊的聲音傳來:「通天,你圍我玉虛宮,今日報應就在眼前!此乃天理循環,快快出來見過真偽!」

    通天教主聞言大怒,便領著眾仙徑出碧游宮,在宮外場中站定。那邊原始天尊、太上老君、接引、准提一字排開,身後跟著闡教門人。不過十來個弟子,自然是不夠圍住碧游宮的,只將宮門堵住,截教眾人若要出入,那倒也並非沒有辦法。

    當下通天教主見了原始天尊,怒道:「原始,我與你兩家賭鬥,是你先壞規矩,我方圍你玉虛宮。今日你復賊心不死,又追來這裡,意欲何為?」

    原始天尊笑道:「好教你得知,我等今日到來便是因你這一教上下均是肆意凶頑,人言獸行,不知順逆之輩,並無一個根性深重之人,至令生靈塗炭,三界遭此禍殃。我等順應天命,故而前來盡除此教,以浮天下之望!」

    通天教主聞言氣急而笑,歎道:「當日吾師一教傳三友,不意今日竟至於此!原始,你欲滅我教,可想好了怎麼將我封印麼?」

    原始天尊聞言色變,默默不言,接引、准提也自面面相覷。要說這通天教主執掌截教,若要滅掉截教,那麼自然要首先將通天教主解決!否則一教之長尚在,隨時可以再次招收門人弟子,又如何算是滅了此教?

    教義傳承不同於其他,那是講究薪盡火傳的,只要有人,那麼這個教派就還在。但是通天教主也是不生不滅的混元聖人,聖人最多只能被封印,那是不可能隕落的。

    然而封印一個聖人又豈是等閒可以做到的?原始天尊一時哪裡能想到什麼辦法,頓時被通天教主問得目瞪口呆。倒是旁邊准提回過神來,稽首宣了聲佛號,道:「今日此來,雖不能將通天教主如何,但也得先將他門下一干凶頑之輩俱都打殺了,方才不枉走這一遭!」

    通天教主聞言冷笑道:「現在貧道我門人眾多,為了看顧這個,不免失了那個,不能放開手腳,故而屢被你等所趁。若今日我門下俱都遭劫隕落,那貧道還有什麼顧忌的?除非你等將我封印,或者一直把門人弟子帶在身邊,否則你四人門下,貧道見一個殺一個,大家一拍兩散。貧道做不成教主,你們也一樣不能傳教。」

    原始天尊等人聽得又驚又怒,接引、准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之意,太上老君皺眉不語。雲中子、廣成子等人俱都臉色震恐,心下惴惴不安地望著原始天尊。

    原始天尊見眾人神色,知道不好,心下卻也著實沒有主意。一直以來,通天教主都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凡是門人之間的比鬥,通天教主都不插手,也從不出手對付門人小輩,每次只是在有其他聖人對付自己弟子的時候,他方才出手救援,顯示怒氣。這豈是通天教主心地善良,不忍心欺凌他教門人?實是因為通天教主自己門人眾多,家大業大,因而一直不想與原始天尊等人撕破最後一層面皮。否則,到得那時,你殺我門下,我也殺你弟子,原始天尊不過十幾個得力弟子,太上老君更是只有一個,即便把他們的徒弟全都殺了,也不夠抵償自己的數萬門人,因而通天教主平常是能忍就忍了,只要面子上差不多能過得去也就是了。

    但是今天,原始天尊竟公然當面說出滅教之言,通天教主如何還能忍得住,當即大怒出口,直言威脅原始天尊要來個魚死網破!當下便將原始天尊等人唬住了。原始天尊心下躊躇,暗道:若滅了截教,他果然來殺我弟子,防不勝防之下,一眾門人哪還有命在?接引准提也是此心,當下俱都不言。

    場面一時陷入難言的沉寂,就聽老君開口道:「天下間能夠封印聖人的方法雖然不多,卻也總有那麼一兩個的!」

    原始天尊連忙相問。老君道:「天地萬物,總在陰陽五行之內。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其實不過是一句誇大之言,本意乃是指本領高強而已,並非就是無所顧忌了。天地間除了鴻鈞道祖,又有誰不受這天道的約束?即便我等聖人也不能為所欲為啊!」

    原始天尊點頭稱是,老君又道:「天地開闢,大道乃立!天道乃將不受約束的生靈俱都滅絕,即便將這天地開闢的盤古大神也不脫此厄!可見大道乃是無人可以超越的存在。老師鴻鈞道祖以身合天道,才是真真正正達到了無上至高的境界。我等聖人乃是經天道承認,不生不滅、不沾因果、不落凡塵。卻也不能逆天而為!」

    原始天尊聞言,恍然大悟,道:「如今通天教主犯了眾怒,我等以四敵一。天道為了維護三界的穩定,必然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通天教主必然失敗!」

    見太上老君點頭,接引准提及闡教眾人無不大鬆了一口氣。就聽准提道:「雖是天道在我,然而今通天教主已放出狠話,我等終歸得想個辦法應對才是。」

    闡教眾人聞言均想:「是極!總不能等著天道憑空將他通天教主收了吧!」當下都拿眼望著太上老君,期望他指點出一個辦法來。

    太上老君卻對眾人視而不見,逕自閉目靜思了去,再不復言。開玩笑!封印聖人的方法,即便是真有,那也是可以了豈不是大折了聖人的顏面?

    太上老君不說,原始天尊、接引、准提三人自身也是混元聖人,略一思索之下,卻也各自想出了一點眉目。但無一不是條件苛刻,極難實現,一時之間都不可能做到!

    當下原始天尊索性大叫道:「既是天命在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即便通天教主要報復,那也是日後之事。說不定到時天道顯靈,便將通天收了去呢!」

    老君也道:「即便我等一時無法封印通天,將他拿到紫霄宮去交與老師鴻鈞道祖處置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當下四聖計議定,原始天尊揮舞三寶玉如意上前,就要與通天廝殺。

    通天教主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原始天尊仍然悍然動手,不由勃然大怒,立馬揮劍還擊。太上老君將太極圖護住闡教眾人,自頂著玄黃塔上前來夾攻通天教主,接引、准提也來搶攻。

    五聖大戰,看看打了數個回合,只聽天空傳來一聲大叫:「昊天金闕玉皇大帝有旨到——,太上老君、原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准提,接旨——!」

    眾人聞言大奇,暗道這玉皇大帝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敢叫聖人接旨!連忙各自住手查看,忽抬眼一看那傳旨之人,竟是截教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弟子六耳獼猴。原始天尊大怒道:「六耳獼猴,你傳的什麼聖旨!」

    六耳獼猴揚了揚手中的明黃色綢卷,笑道:「我自然傳的天帝旨意!昊天玉帝乃是鴻鈞道祖親封的三界之主。你等雖是聖人,總在這天地之間,如何不聽旨意行事?」六耳獼猴將手中聖旨捏了捏,笑道:「難道你們想抗旨麼?原始天尊你可要想清楚,昊天玉帝乃三界之首,你違抗他就是違抗三界眾生,違抗三界眾生就是違抗天命,違抗天命就是與天道作對,就是不把鴻鈞道祖放在眼裡。上次你那十二大弟子藐視玉帝權威,結果導致身犯殺戒,搞得天下修士俱都遭逢封神殺劫。今番你若抗旨,可要想清楚後果!」

    原始天尊被六耳獼猴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他聖人之尊,如何能受別人指派?即便玉皇大帝那也不行!而且說起來聖人的地位超凡脫俗,還在玉帝之上。根本管不到聖人頭上,相反,玉帝見了聖人還要規規矩矩地起身行禮,口中稱頌。但話說回來,玉帝也的確是三界共主,鴻鈞道祖親封,地位與眾不同。若是他突然硬氣起來,身後有天道眷顧,聖人也不得不尊重幾分。原始天尊不好說玉帝的不是,當下定定地看了六耳獼猴一陣,突然笑道:「你手中那是聖旨麼,你再看看!」

    六耳獼猴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手中哪還有什麼聖旨?左看右看分明就只有一張發黃的樹葉。六耳獼猴知道著了原始天尊的道,心中一驚,急思脫身之計,突然將那樹葉一扔,大叫道:「我的聖旨呢?我的聖旨掉哪兒去了?這叫我怎麼向陛下交代啊!」一邊呼天搶地地大叫著,一邊東張西望做尋找之狀迅速往天庭而去。

    原始天尊見六耳獼猴走了,心下疑惑玉帝怎會發如此一道旨意交與截教?可惜天機晦暗不明,算不出頭緒,原始天尊也就不再理會。反正昊天玉帝即便當面也不能把他原始天尊怎麼樣。

    當下原始天尊復又回過頭來與通天教主繼續廝殺,闡教眾人在太極圖保護之下也各施術放寶往截教眾仙打去。截教眾仙又攻不破太極圖防禦,被打得鬱悶非常。金靈聖母只得領著門人退回碧游宮,不一時,通天教主也自回宮來。抬手將碧游宮大門層層禁制住,與眾門人相視無言。

    原始天尊在碧游宮外,見通天教主退回宮內,當下祭起盤古幡,發出道道混沌之氣猛烈攻擊碧游宮大門,准提祭七寶妙樹杖從旁相助。眼見碧游宮大門一陣晃動,通天教主大怒,便要出宮去與原始天尊再打。眾門人之中轉出伶倫,乃是六耳獼猴傳旨之時混進碧游宮來的。伶倫徑來拜見了通天教主,口中道:「今日弟子陪龍吉公主上天庭省親。不意遇到此人欲要阻我歸路,弟子因將其拿下,請師祖定奪!」言罷,將手中竹簫一抖,掉出南極仙翁來。

    通天教主大喜,便命:「將南極仙翁拿到宮外,看原始天尊如何應對!」

    伶倫領命,就將南極仙翁帶到宮門,伶倫打開門,卻並不出去,只在門內手按南極仙翁命門大呼道:「原始天尊,你乃聖人之尊,前日先壞賭鬥,今日復仗勢圍我碧游宮,將我截教門人一通打殺!你闡教門下也有弟子,你能護得了他們一世麼?你且看這是誰!」

    原始天尊在碧游宮外定睛一看,見南極仙翁神情萎頓被伶倫抓在手中,當即大怒。對接引等道:「截教中人如此凶頑,若今日不滅此教,他日我等門人還能安生麼?」

    接引、准提聞言,肅然點頭,老君淡淡地道:「今南極仙翁被他等拿在手中,要挾我等,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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