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隕落?
雲中子搖頭歎息著,與廣成子等九人成雁形陣將秦華圍在中間,便待動手。
卻見秦華突然笑道:「懼留孫,你不要你徒弟了麼?」說著將手中土行孫一揚。
懼留孫見狀,咬牙怒道:「卑鄙!我那徒兒不過百年道行,你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秦華笑道:「這可不是我以大欺小!你這徒兒自恃本領,前來偷營。乃是被聞仲抓住的,與我何干?貧道我憐惜他修行不易,不欲使之受刀斧之禍,故而帶他來見你。
何以竟對我惡語相向?」
懼留孫恨怒不已,廣成子忙道:「凝神靜氣,不要中了對方之計。」懼留孫這才強自鎮定下來。
雲中子抖手將太極圖祭出,定住周圍的空間,又顯出一座金橋將一眾門人俱都護住。廣成子取出盤古幡奮力一晃,一道混沌之氣便向秦華打去。
秦華看得目瞪口呆,這太極圖護身,定住空間,再用盤古幡肆無忌憚地攻擊。這,這還有什麼打的?攻擊,攻不破太極圖;防禦,盤古幡威力強悍。
這根本就是個挨打的局面嘛!
而且有太極圖在,連周天星斗大陣都沒辦法發揮威力。秦華見狀,心頭無名火起,索性把心一橫,抬手將土行孫橫在胸前,欲要用他來抵擋盤古幡。
適逢慈航道人執掌盤古幡,奮力一搖,旁邊的懼留孫阻止不及,那混沌之氣早已發出,將土行孫打成飛灰,一道真靈溢出太極圖的空間,往封神榜上去了。
秦華只覺手中一輕,土行孫已經消失了,當下一愣。抬頭見那邊闡教中人都憤恨不已地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分辨道:「這可不干我的事。這是……。」
話未說完,只聽懼留孫大叫一聲,抬手將捆仙索祭出,要來捆秦華。秦華條件反射似地將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早已將捆仙索收了去,正是落寶金錢。
懼留孫見收了法寶,更是大怒。劈手將慈航道人手中的盤古幡奪過來,提起法力猛力搖動了七下。
但見道道混沌之氣激射而出,將秦華全身罩住,雲中子也催動太極圖,欲要定住秦華。
秦華連忙提起法力,取出小芭蕉扇將全身護住,聚寶盆也顯了出來,接連擋住四道混沌之氣。眼見剩餘三道便要打中自身。秦華一咬牙,提升全身法力祭出打神鞭。
重重鞭影,金光閃閃,頂上三花慶雲,熠熠生輝。秦華大羅金仙頂峰的修為。硬碰硬之下,竟然也只是擋住一道混沌之氣而已。
及至第二道飛來時,秦華已是法力耗盡,吐血倒飛了出去。奄奄一息。
眼看著第三道混沌之氣就要飛來了,秦華已是法力告馨,當下瘋狂地大叫一聲,渾身上下肌肉鼓突突地隆了起來,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在混沌之氣撞上秦華的一瞬間,秦華自己也運轉巫族秘法,直接將肉身自爆了。
雲中子等闡教金仙眼看著那一道炫目地光芒沖天而起。將太極圖定住的空間也撕裂了一道縫隙,金橋一陣晃動。光芒過後,卻不見了秦華。
眾人沉默半晌,道行天尊道:「他……,死了麼?」雲中子等人的臉色俱都舒緩下來,輕輕噓了一口氣。
此番闡教門人一起出動,還用了太極圖和盤古幡兩件至寶,若還不能殺掉秦華。那闡教金仙的臉面可就真的算是丟盡了。
當下雲中子抬頭看向天空中的白鶴童子。卻見白鶴童子點點頭,回身往封神台上去了。眾人都在靜靜地等著。等著白鶴童子察看的結果。
八景宮中,太上老君驀地睜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玄奧的笑容,復又緩緩地閉目靜坐了去。
金鰲島,通天教主彈身從丹犀之上站起身來,眾弟子正驚訝間,卻見通天教主復又心平氣和地坐了回去。玉虛宮中,原始天尊地的微笑漸漸凝固,冷哼一聲,閉目不語。
媧皇宮,女媧娘娘抬頭看了看西岐方向,輕歎一聲,不再言語。西方極樂世界,接引和准提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良久,准提起身道:「截教門中,每多法力高強之輩。我等若不出手,終究不能取勝。」接引緩緩地道:「此事自有原始天尊費心,我等只須引渡有緣之客便可。
他又不曾來請我們,若是主動出手,這情分便要淡上許多了。再等等吧!」
卻說白鶴童子從封神台上察看回來,對雲中子等人搖了搖頭。眾人見狀大驚,廣成子不甘心地道:「他竟然沒有上封神榜,可能麼?」
一眾門人俱都面面相覷,驚訝不已。懼留孫道:「他既不上封神榜,難道轉世重修去了?」廣成子沉吟道:「依其根性而言,若死必上封神榜。
今既榜上無名,恐怕仍然活著。」
眾人聞言,一陣默然,心裡俱都沉甸甸的。
此時西岐城外,聞仲卻已拔寨起行,收兵回五關去了。姜子牙在城中聽得消息,知道是雲中子等人得勝,連忙調兵追擊。大軍追至金雞嶺,看看商軍後隊人馬在望。
領兵而來的姬叔明、姬叔升大喜,急忙催兵掩殺。
卻見商軍後隊之中走出一個身高數丈的大漢,手持一根巨大的排扒對著西周軍馬一陣橫掃,如入無人之境,頓時將西岐大軍打得人仰馬翻。
姬叔明和姬叔升見狀大駭,正要勒兵後退,鄔文化早已殺到面前,抬手一個排扒打將下來,將姬叔明二人打成肉醬。西周大軍驚慌失措,抱頭鼠竄。
及至姜子牙整頓好大軍趕到,鄔文化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得收了兩位殿下的屍身,黯然領兵而回。
且說流波山中,倉頡、伶倫、柏鑒、高明、高覺、龍吉、蘇妲己,還有剛剛恢復精神的六耳獼猴等人皆圍站在後園地那株鱗翅五針松前,面帶關切之色。
只聽倉頡對著那株松樹恭敬地道:「師傅,你的傷勢有沒有好上一點了?」
就見那鱗翅五針松上突兀地顯出兩隻眼睛,聳拉著眼皮瞪了倉頡兩眼。突然地發出聲音罵道:「該死的雲中子!該死的闡教金仙!我好不容易在生死邊緣斬了一屍。
我容易麼我!竟然就這樣被搞得肉身自爆了去。要不是預先將元神寄托了一絲在這顆松樹上,今番恐怕就要上封神榜了。哎呀,真是時運不齊!」
倉頡等人聽得秦華抱怨,本不敢言語。忽聽得秦華說到斬屍,不由精神一振,連忙詢問。
原來秦華當時在生死邊緣,眼看著那道混沌之氣便要打中自己的身體,心中長久以來積累地怨氣和憤恨一股腦兒湧起。
從化形之後被追殺,再到不周山下被眾人欺負,再到妖族天庭之時,面對大劫的種種無奈、悲傷與掙扎,滅族之禍下的苟且偷生,東皇、帝俊隕落時的悲憤與彷徨,算計成空後地無力感,再到近來身處封神大劫之下的重重壓力。
苦苦掙扎,及至想到六耳獼猴雙耳失聰,自己出山報復卻又面臨絕地。心中的那抹不甘與憤怒終於醞釀到了極致,竟是堵在胸口,熊熊燃燒起來。
當下秦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滿腔的憤怒與不甘化為對這個天道地嘲諷和對命數的蔑視。
一時間,秦華紅著眼睛,運轉巫族秘法調起身體最後的力量,發動了這一生第一次不計一切代價與後果的攻擊——自爆了。
當時秦華內心充滿了毀滅地**。就像一個破罐子破摔不計一切代價的瘋狂的賭徒。
剝離了一切算計與虛偽,赤裸裸地表現出內心的怒火,欲要與天地一同毀滅,即使毀滅不了,也要炸出一個窟窿來。
就在那瘋狂地一刻,秦華只覺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剝離了出去,渾身上下一陣輕鬆,整個人竟是無比清爽乾淨了起來。腦海中一片空靈。
早已耗得乾乾淨淨的法力竟從靈魂深處迅猛無匹地流出,重新溢滿了整個元神。
奈何,已經晚了,自己這幅肉身已經自爆了開去,自爆的威力撕開了太極圖定住的空間,將混沌之氣擋了一擋,秦華地元神便這樣輕輕鬆鬆地逸出,迅疾無匹地回轉了流波山。
附身在早已做好了手腳地鱗翅五針松上。
早在秦華決定出流波山去找闡教中報復之時。他其實便想到了自己此舉有可能激怒原始天尊。
然而欲要成功引發天地大劫,不激怒原始天尊又怎麼行已?已自己大羅金仙的實力。就是想要毀天滅地那也是做不到地呀!
秦華既然早就想到了自己可能隕落,因而也做了一番準備,便是將自己的元神剝離了一絲,混合了自身精血,用妖族秘法祭煉,將之與鱗翅五針松合在一起,變得氣運相連。
這般施為,其實和煉製分身差不多。但是單純地分身乃是處於被支配地位,不與本體氣運相關。
分身死了,本體頂多受一點創傷,而本體死了,分身自然也就跟著消亡了。
然而秦華這樣的祭煉卻是不同,那是直接把自身的氣運命數與鱗翅五針松相合了,只要自己沒有魂飛魄散,那麼無論是在天涯海角,那一抹真靈都會被吸引著回到鱗翅五針松的樹體上來。
當然,若是秦華魂飛魄散了,或是鱗翅五針松被有心人挖斷了根兒,二者便都會死了,這是個雙生共存的方法。
幸虧鱗翅五針松生長在流波山,被一眾弟子嚴密看護了起來。幸虧有封神榜在,所有劫中之人都不會擔心被打得魂飛魄散。
即便傷的再重,封神榜也會護住你的一絲真靈。
然而,還有一點不能確定,那就是身死之後,那一抹真靈到底是先被封神榜吸收了去,還是先被共生的鱗翅五針松帶回?秦華一直心有猶疑,直至最後,被逼地無法了,方才狠下心來自爆。
萬幸的是,絕境之中,秦華竟斬屍成功,順利地將惡屍斬出,實力頓時暴漲,靈魂深處用來壓制惡念的力量瞬間釋放出來,將元神重新注滿。
這下,即便封神榜再來收取,秦華也有足夠的力量去抗拒。修道之人最主要的便是元神的力量,若是法力不在了,只餘一道真靈,那麼便是任人宰割了。
也幸虧秦華先將法力耗盡了,只得以巫族秘法來自爆肉身,而沒法自爆元神。方才能順利斬出惡屍,用暴漲的實力逃回流波山,寄居在鱗翅五針松上。
當下秦華將自己斬屍的過程想了一遍,對倉頡等人說道:「我將**丟棄了,目前只得寄居在這棵松樹上,行動甚為不便。
你們倒是給我想個辦法,重塑一個肉身啊!難不成要我一直呆在這樹上,成個木頭人啊。」
倉頡為難地道:「可是師傅,弟子等法力低微,到哪兒給你找副肉身來啊!要不弟子去一趟金鰲島,請掌教老爺出手。」
秦華聞言,一陣鬱悶,心底卻在暗暗奇怪自己地脾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壞了。
不是斬了惡屍了麼?照理說應該變好才對啊!而且自己也地確感覺神清氣爽,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不由暗道:莫非是因為剛剛斬屍,因而不太適應?
當下見倉頡還在等著吩咐,便道:「去吧去吧!小心一些,快去快回。」
倉頡聞言,駕雲往金鰲島去了。
秦華在流坡山中百無聊奈地等著,正想開口與幾位徒弟說說話,卻見天空中一物迅疾地從西北飛來,「轟」地一聲砸在流波山護山大陣之上,破開陣勢,猶自餘勢不息,直向著秦華所在的鱗翅五針松轟然砸下。
其勢無可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