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月下
秦華上了天庭,也不去大殿見昊天玉帝,直接轉了一個彎兒來到一處幽靜的所在,就見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坐著一個白鬍子老頭。
秦華走近時,那老頭還在呼呼地打著瞌睡,一旁的石桌上擺放著一本散發著迷離色彩的書冊,正是姻緣薄。地上到處都是散亂的紅線線頭,整個地方顯得亂糟糟的。
秦華見狀,也不聲張,小心翼翼地將地上散亂的紅線抓了一把放在懷裡,復又去取姻緣簿。一見之下,卻是本無字天書。
秦華心中納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還是緲無頭緒。只得將姻緣簿放回原處,來到月下老人身前,隨手撿了一個線頭在其鼻子上搔了搔。
那月下老人果然不負所望地打了個噴廳,醒了過來,抖抖索索地念叨著:「哎,這天咋就變涼了!」
秦華忽地說道:「不是天變涼了!而是你這個月下老人玩忽職守,只顧著睡覺,讓這紅塵男女的心俱都涼了!」
月下老人聽身後有人說話,連忙轉頭一看,認得是秦華。當下笑呵呵地說道:「是秦華真人啊!老頭子算算,上次見你可是在六百年前的蟠桃大會上了。
多年未見,這一向可好啊!你來找我老頭子不會是修道修的寂寞了,想找個伴侶來的吧?」
秦華笑道:「你個糊塗官兒!我來這裡是倒不是為了我的事。而是想來看看我山中那幾個徒弟女人緣到底如何?你別再迷迷糊糊的了,快給我查查!」
月老笑道:「好吧!我來給你查一查。」當下拿起姻緣簿,翻了一陣,口中念道:「流波山中,秦華、六耳獼猴、倉頡……,」哆哆嗦嗦念了一串名字。
秦華聽得不是味兒,當下在旁說道:「這上面怎麼還有我的名字?我現在好歹也是大羅金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別是還想管我吧!」
卻見月老把兩朵眉毛一撇,怒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怎麼了?你能跳出這個天地之外麼?不能吧!不能那就得老老實實接受這姻緣簿的安排。
話說你那流波山中哪個不是成仙得道了的人物!既然都這麼牛,你還找我來問什麼?」
秦華聞言一愣,當即陪笑道:「月老,你老人家消消氣。話說當年我在妖族天庭那會兒,對你那可是沒少孝敬。
你就幫我一個忙,查查我那徒弟姻緣到底如何?不查多的,就查伶倫一個人怎麼樣?」
月老哼了一聲。斜眼看了看手中姻緣簿,這才說道:「伶倫是麼?為人孤芳自賞,姻緣奇差!想來是不會有姻緣的了。」
秦華聽得牙根發癢,恨恨地道:「什麼叫想來?你倒是給我好好地查呀!」
月老這才不情不願地翻了翻書頁,突然輕「咦」了一聲,半晌才說道:「這個伶倫近來似乎紅鸞星動,本來注定孤獨的人竟然有了一段姻緣!」轉頭面色怪異地對著秦華說道:「奇哉、奇哉!」
秦華聞言大喜,也沒注意月老奇怪的臉色。當下說道:「那麼說伶倫這次真的可以成了?」
月老沉吟道:「這要看對方是哪家的女子,其人命數如何才能下決斷。」
秦華古怪地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說道:「還能是哪家的,不就是……嗯!」說著抬手指了指瑤池的方向。
卻見月老長長了「哦——」了一聲,面上顯出一絲不自然的潮紅。顯然興奮到了極點。
當下月老將書翻得飛快,抬腳將地上紅線踢在一邊,揉成了好大一個線團。月老踢開了礙眼地物事,復又從懷中取出一根紅線來。
將線頭沾了沾口水,小心翼翼地在空中穿行了一陣。末了,只見月老兩手各握住一個線頭,使勁兒揉了揉,將兩根線捆緊,緊的不能再緊了。
月老這才滿意地拍拍手,轉頭得意地對秦華說道:「成了,你徒弟這段姻緣怎麼也跑不掉了。」
秦華見月老眨眼間彷彿煥發了青春一般。神情亢奮地做著事,本來還莫名其妙,此時聽月老如此說,方才知道他剛才是在為伶倫和龍吉公主牽紅線。
當下感動地道:「多謝月老成全!不知月老,剛才是在……?」
月下老人笑呵呵地道:「便是為你那徒弟定下了緣分!呵呵,其實本來只要把兩個人名字書寫好,再將一根紅線接連起來便成了的。可是我怕不保險,這才下了番心血。
保管日後百分百感情穩定。」
秦華聽得眼前一亮。摸了摸懷中的紅線,暗道:「只要把名字連起來就成了麼?」當下對月老稽首道:「此事既了。秦華這就告辭了!」言罷急匆匆地跑了。
卻見身後月老眼中精光一閃,復又黯淡了下去,變成一個平平常常的老頭,將姻緣簿隨隨便便仍在桌上,復又睡眼惺忪地倒了下去,口中喃喃地道:「嘿,你小子倒是機靈,拿了我幾根紅線,當我不知道麼?到時候你情債纏身,那可怨不得我。
話說王母娘娘那娘們定下的什麼鬼天條:天庭之神不能成親!這不是搶我生意麼?嘿嘿,我惹不起你,便叫你家女兒全都下界私奔。
不信臊不死你!不過話說回來,這秦華還真是奇怪!本身姻緣怎麼看都看不明白不說,這伶倫明明就是孤寡一生的命運,怎麼跟了他後反倒有了姻緣了?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當下月下老人一邊嘮叨著,一邊復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將大風一吹,將姻緣簿展開,本來的無字天書現在卻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人名。
只見龍吉公主那一頁上,原本寫著另一個名字,如今那名字已漸漸消失不見,隱約還看得見一個「洪」字,伶倫地名字卻漸漸清晰了起來。
風再一吹,翻到秦華那一頁,卻只見……。
且說秦華離了天庭,也不去鳳凰山找伶倫,逕往金鰲島來找通天教主商議封神的下一步事宜。目今黃飛虎戰敗,只得堅守在營,糧道已經不通。
照這樣下去,恐怕過不多久便只能班師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