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周山巧得靈寶一念起善惡緣愆()
秦華沒心沒肺,六耳獼猴活潑好動。二人一路少不了打打鬧鬧,這日子也過的飛快。秦華雖然有心在這洪荒世界插上一足,奈何洪荒時間跨度實在太長,這中間到有大把時間花在收集花草,尋找寶物和與六耳獼猴打鬧上去了。
不得不說六耳獼猴實在不愧是天生異種,得天獨厚,修行起來那叫一個快。有秦華的三個松果,加上一路上的各種靈果幫助,六耳獼猴在學了秦華教給的妖修發訣之後,實力突飛猛進,短短幾個月就隱隱有突破仙道的趨勢。唬的秦華一個勁兒地在六耳獼猴旁邊教導:「修行要求穩,莫要貪圖這一點暴漲的實力。走火入魔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了。」
這廝是怕六耳獼猴實力超過他後,自己沒面子哩。秦華教導完六耳獼猴之後,自己卻偷偷地加緊修煉,將一路採來的靈果一口氣吃了大半。弄得靈氣暴漲,消化不良,本就略顯肥胖的身體變得更胖了。一身皮肉油光水滑不說,偏生還帶著一股靈果的香氣。弄的六耳獼猴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美味的果子,恨不得就一口咬下去。
這一日,秦華終於遠遠地看見不周山了。只見天空一片厚重的雲團亙古不變地懸於不周山上空。主峰高聳入雲,看不見盡頭。數不盡的次峰散亂地排列在縱橫三萬餘裡的山脈上,氣勢巍峨壯觀。
秦華終於搶在六耳獼猴前面過了仙劫,成功地成就了仙道,捍衛了為人師表的尊嚴。此時的天庭乃是妖族掌管,看見下界妖族得道,象徵性的罰下了幾道雷劫,敷衍了事。比之當日秦華化形時天地生成的劫雷大大不如。讓秦華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自以為人品了得。
這時代也沒有成仙飛昇之說,洪荒之中不把天庭放在眼中的練氣士比比皆是。秦華不想上天接受天條束縛,天庭也不少他這麼一個本領低微的仙人,大家打個哈哈,各幹各的,互不相干。
不周山靈氣充沛,萬物生機盎然。由於聖人道場在此,巫妖二族也把這裡當作本族聖地,嚴加看護,所以不周山雖然受世人矚目,卻也沒有多少人敢在這裡胡來。
秦華自然也想到了這些,不過入寶山空手而回可不是秦華的作風。興致勃勃地拉著六耳獼猴在不周山裡轉了老半天,除了找到一些極品的仙草,看到許多頗有靈性的靈獸外,竟沒有找到一件像樣點的寶物,令秦華鬱悶不已。
他哪裡知道,這不周山的寶物都是在鴻鈞那裡掛了號的,將來分寶崖上分寶多數就要拿這些寶物來分給門下眾人,沒有機緣哪裡能得?秦華不知這些,一心只認定這不周山上有寶,連聲催促六耳獼猴加緊搜索。
連尋了十幾日,卻也給他尋到了一件異寶。卻是不周山上天生地養的一棵芭蕉樹,樹上青光閃閃地長著三片葉子。其中兩片老的,一片卻還嫩幽幽的,好不喜人。
秦華心想:「莫不是那鐵扇公主的風、火芭蕉扇?」正待上前摘取,不料旁邊傳來一聲爆喝:「兀那小賊,那寶貝是我先看上的,你怎能擅自偷取!快快給我放下。」
秦華心裡一驚,欲待收手,卻著實捨不得。索性把心一橫,對六耳獼猴打個眼色,伸手便把四片葉兒一股腦兒都摘了下來。因性急,將一張老葉撕破了一點,秦華也不及細看,胡亂收了。向六耳獼猴打聲招呼便要逃跑。
「天殺的賊子,看你們往哪裡跑!」一個光頭跣足,頭頂三個大包,脖子上掛著一個人頭吊墜,滿身血腥之氣的道人氣勢洶洶地堵住秦華的退路。那道人看看光禿禿的芭蕉樹,臉色越發黑了下來。咬牙瞪著秦華道:「好賊子!你竟將我寶貝盡數取去,我摩羅誓不與你干休。」說著揚手招出一片血海向秦華師徒二人捲去。
「你是摩羅!」秦華驚疑不定地道。這摩羅乃是血海冥河老祖手下的大將,一身本領非凡,秦華自知不是對手。有恍惚記得鐵扇公主乃是阿修羅族的公主,而阿修羅族不正是冥河創造的嗎?
秦華想到這裡,也覺得是自己搶了別人的寶貝。正要開口分說,卻見對方將血海招來,便知今日無法善了。忙拉住六耳獼猴,放出護身仙光,將血海擋的一擋。這一緩,秦華便得空放出三味神風,一口氣吹將出去,把個血海吹得翻江倒海一般翻騰,隱隱有消融的趨勢。
摩羅吃了一驚,忙將自己的血神子化身招出,伏於血海之中,藉機偷襲秦華。六耳獼猴不知厲害,竟伸手攔截。不防被血神子咬了一口,頓時手臂上潰爛了一大片,眼見森森白骨,好不嚇人。秦華忙招出仙劍,對著那血神子一劍斬去。只聽得「噗」的一聲,那血神子一下子消散了,化為血水融入血海之中。
摩羅的血神子分身之術本就不甚純熟,花了大力氣也不過練了幾隻。這一下子被秦華打散了一隻,要重新修煉又不知要花費多少心力。想到這裡,摩羅不由大怒。索性招出兵器,卻是一柄鬼頭大刀,劈頭蓋臉地向秦華砍去。
摩羅身為冥河老祖手下大將,修為豈是等閒。一番全力施為下來,打得秦華手忙腳亂,漸漸只有招架之功。眼看就要落敗身死,忽聽一人說道:「摩羅道友,何事如此發怒?貧道來給你解勸解勸。」
那人揮手將包裹著秦華師徒的血海破去,笑呵呵地指著秦華對摩羅說到:「摩羅道友,這人與我西方教有緣!還望道友給個面子,放他一馬如何?」
摩羅聞言大怒,道:「原來是毗婆屍道友。這人偷我法寶,我豈能干休。既與你西方教有緣,你可叫他把寶貝還我,我便可放了他。」
毗婆屍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道:「他偷了你法寶麼?我怎麼不知道!倒是貧道師尊剛才傳法旨與我,叫我來此將二位師弟好生送回山門,卻不知道他們鏡頭了你寶貝麼?帶我問問他倆。」
說著,轉頭對秦華一笑,溫和地說道:「兩位道友,我師尊他老人家想見見你們。卻不知你們可曾拿過這位摩羅道友的寶物。二位不出意外當會是我師弟,只管照實說,摩羅道友想來不會為難你們。」
「媽的,赤裸裸的引誘啊!這毗婆屍是西方教的,那就是接引、准提二人的弟子了。果然有囂張的本錢,難怪不把摩羅放在眼中。不過,你來救我怕也沒安什麼好心吧!想來也是看中我手中的芭蕉扇了。哼哼!先看看再說,見機行事。」
秦華想著,忙也笑瞇瞇地對毗婆屍說道:「道友,貧道有禮了。我從來就不認識這個摩羅,更別說偷他的法寶了。是這摩羅苦苦相逼,貧道百口莫辯,真是冤枉地很啊!道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秦華說著,可憐兮兮地抹了一把眼淚,聲音也越見悲嗆,彷彿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摩羅氣急,抖手指著秦華道:「無恥之徒!偷我寶貝,反來賴我。我誓不與你干休。」說罷舉刀便向秦華砍去。
秦華卻把脖子一縮,躲在毗婆屍身後高聲叫到:「道友,救我!這賊子惱羞成怒,他要殺我。」
毗婆屍微笑著說道:「道友請寬心!道友與我西方教有緣,貧道一定保你無恙,」說著將手中念珠拋出,與摩羅的大刀重重地碰了一下,將摩羅刀勢盪開。
摩羅見毗婆屍出手,怒極而笑,說道:「你西方教是一定要與我血海為敵了嗎?哼,也好,就讓我來領教領教你的西方教**吧!」說著揮動血刀邊要撕殺。
卻見毗婆屍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半分動手的意思也無。摩羅正疑惑間,忽聽身旁傳來一個平緩低沉的聲音道:「摩羅道友,我西方教卻沒有與你血海為敵的意思。我們只是奉老師法旨來接與我教有緣之人,還請你給個面子,如何?」話落處,一個青臉道人顯出身形,站在摩羅身前,與毗婆屍成犄角之勢將摩羅圍在中間。
「屍棄道君!」摩羅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盯著來人說道,「看來你西方教是想以多為勝,硬搶我寶貝的了。你們只管上來,我摩羅卻也不懼。」原來這摩羅乃阿修羅族大將,阿修羅族本就驍勇善戰。明知不敵,卻也不懼,一心只要撕殺。
毗婆屍與屍棄二人對望一眼,便待動手搶人。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唱諾:「無量天尊!」接著漫天花雨撒下,三道清光落處,走出三個道人,二男一女。為首一人清奇古貌,一臉穩重,雙眼浩瀚如海;第二人眉目寬大,一臉慈悲;那女道卻長得端莊秀麗,玉肌雪膚,美貌非常。
秦華偷偷打量著,雙眼不自覺地在那女道人身上停留片刻。那人似有所覺,轉頭看了秦華一眼。只一眼,便將秦華看得面紅耳赤,低下頭去。心下不由狠狠地鄙視自己:「身為久經某個下流國家的av考驗的戰士,竟然只一眼就敗下陣來。」卻也一面驚呼:「這女人好美的眼睛!」忍不住偷偷又看了一眼。
卻見毗婆屍與屍棄二人眼見三人到來,臉色微微一變。強笑著上前見禮,道:「玄都師兄、雲中子師兄、雲霄師姐,貧道二人有禮了。不知三位師兄駕到所為何事?貧道或能幫上一點忙。」
秦華聽得此語,心下一驚:「她竟然就是雲霄麼?竟然這麼漂亮!」轉念又想,「玄都、雲中子、雲霄、毗婆屍、屍棄還有摩羅,各大勢力的人都到齊了,這事情可鬧大了。我還是想想待會兒該怎麼脫身吧!」於是悄悄地回過身來,一邊幫六耳獼猴治傷,一邊打量場上的形勢。
只見玄都**師對毗婆屍與屍棄二人微施一禮,不發一語。雲霄冷哼一聲,撇過頭去。雲中子卻笑瞇瞇地還禮,親熱地說道:「原來是西方教二位道友在此,貧道有禮了。貧道三人到此實是為了給各位調解一二。要說這天地靈寶,乃是有德有緣者居之。這位小道友得了,也是他的緣分。各位又何必苦苦相逼,作那欺壓弱小的不義之輩。」
毗婆屍與屍棄二人聞聽此語,心下大不以為然,暗道:「你們道門三清乃是盤古正宗,手中法寶眾多,當然敢說大話。我西方教卻在貧瘠之地,靈寶缺缺。老師說這把芭蕉扇乃是頂級的先天靈寶,一定要得到手的。貧道卻是不能放手。」二人對望一眼,對雲中子的話沉默以對。
那邊摩羅卻叫嚷起來:「這芭蕉扇分明是我先看到的,要說有緣也是與我有緣,何時輪到那賊小廝了。」
秦華眼見雲中子說話不偏不倚(摩羅嚷嚷道:「我怎麼不覺得!」),頗有向著自己的意思,心中還隱隱有些高興。又見西方教二人言辭閃爍,神色怪異,心中知道他們只是為了寶物而來,並非真為自己著想,心下又頗為鄙視。及至摩羅叫嚷著稱自己為「賊小廝」,心中不禁怒氣勃發,忍不住說道:「你先看到怎麼不先取下來,等我拿到手了又來爭搶,真是好不要臉。冥河老祖真是教的好徒弟。」
「唰!」聽得此言,眾人的眼睛全都落在摩羅身上。摩羅微微一滯,他本不善言辭,秦華此語又佔著道理,所謂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摩羅卻是無話可說。在眾人的注目下,只得強辯到:「胡說八道!我看到的自然是我的。就算是你先得了,那也得分我一份。」摩羅卻是寶物要不回了,退而求其次,只要屬於自己的一份,倒也懂得審時度勢。
此言一出,秦華心道:「要糟!」扶起六耳獼猴就要尋機逃跑。
卻見屍棄道人轉動腳步,好似無心一般正好將秦華看中的逃跑路線堵住。毗婆屍道人卻說道:「摩羅道友之言正合我意。所謂見面分一半,道友可願將那芭蕉扇分上一把與我?」
摩羅聞言微微一怔,心想:「怎麼現在又承認那寶貝是我的了?」忽地醒悟過來,這是毗婆屍道人在向自己示好呢!看看那邊道門三清門下眾人神色不善地看著自己,連忙對毗婆屍道人說道:「那是自然,原該分與道兄一份。」
此言一出,秦華自然臉色雪白。玄都道人等人也是微微色變。只見玄都**師看看秦華衣袋裡露出的芭蕉扇的邊角,眼睛忽地一亮,卻又立時沉默下去,沉吟不決。雲中子卻哈哈大笑,道:「我大師伯的煉丹房裡正缺一把煽火的扇子。那位小道友,你如肯將那一把煽火的扇子送與我等,我等就保你平安。」
聽得此語,西方教二人微笑不語。摩羅臉色怪異地看著諸位前來主持公道的有道真修。玄都**師沉默不語,臉上古井無波。只有雲霄張口欲言,最終卻也黯然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