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瓦朗斯赦令
雪白的布料從中間被剪除一個大洞,剛好合適貞德的腦袋鑽進去,兩人就光線不足夠明亮的帳篷搬到了室外,法蘭西王坐在椅子上,身上被套了一層白布,頭髮披散在白布之間,王國的攝政和法蘭西就這樣光天化日對著鏡子開始剪頭髮。
貴族們一陣羨慕…國王的頭,他們也想摸一摸…
藍衫軍們繼續他們的憧憬…他們是王袍、他們是王冠、他們是刀劍、他們是鎧甲,他們可以是所有物體,總之他們不能是人…
猶太人已然盤算著到底要把法蘭西王被剪掉的金毛賣出去多少錢一根…要知道那是聖物的說!
剪頭髮、剃鬍鬚,法軍為前進到意大利跟基督各國的君王幹上一架做著最後的準備,保持最佳的狀態,保持最好的儀容,可是如何要在這一戰之前打擊一下敵軍的士氣讓那些從山旮旯裡出來的鄉下騎士、農民從一開戰就居於下風,人多好辦事,二貨多了起來雖不能解決問題可也是能夠讓氣氛熱鬧起來的。
瑞恩希安這個羅馬控來了,說起來,這人也是控羅馬控得有型,連名字都改了,好好的瑞恩斯坦硬是叫做瑞恩希安,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會投身進入廣袤的穿越中小說的創作中,用羅馬軍團大殺四方。
羅馬控提議:「不如唱讚美詩歌吧!藍衫軍一片海洋般的蔚藍本來就要晃眼的,要是他們能夠像做彌撒一樣讓讚美主的歌聲充斥各個角落一定會讓那些農民構成的軍隊顫慄的!」
羅馬控的提議確實很不錯,只是科爾賓覺得很彆扭,現在的讚美詩歌都是拉丁文的,別說是那麼泥腿子出身的藍衫軍,就是目不識丁的貴族都不知道他們在教堂每天唧唧歪歪詩歌的詳細意思,要是讓他們唱拉丁文,別人聽不懂,自己也聽不懂,有個屁意思。
貞德當場就舉手贊成瑞恩希安的說法,這只宗教狂熱的蘿莉隨便哪張詩篇都能讓她熱血沸騰,意見直接略過。
瓦雷爾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我們就自己寫一個唄。用法語寫的。」
指望一群連法語都識不全的法蘭西貴族譜出一首威武的軍歌,還不如指望瑞恩希安能夠從諸多的拉丁文詩篇裡找出一篇又威武又能讓所有人聽懂的讚美詩,於是這個難題就像被踢皮球一樣踢到科爾賓這裡。
在萬眾期待中,此事被暫時擱置…
法軍還有去攻略比鄰薩伏伊間的法蘭西最後殘黨呢,等著夏爾整頓完他老子留下的爛攤子,整整一萬兩千多法蘭西大軍再次開拔,目標進軍羅伊男爵手頭上僅剩的十幾個山間小堡。
羅伊男爵當然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的山間城堡可是建立在瓦朗斯城堡右側山脈上的,西邊有什麼動靜,自然很容易發現情況,幾股洪流有一道特別鮮艷藍色的異常自然讓羅伊男爵知道了。
額頭在冒汗,嘴唇在發抖。
傳說叛亂是一件收益很大同時風險很高的工作,收益大不大,替瓦盧瓦家族代管道芬的羅伊男爵不清楚,但是風險很高到底有多高他是知道的,薩伏伊公爵全然把他的許諾忘了,羅伊男爵曾多次請求薩伏伊公爵派兵到他這裡,好讓他模仿科爾賓在羅德茲山地的戰役對法軍偷襲一把,結果音訊全無,顯然羅伊男爵這對自己人開車的腦殘已被薩伏伊公爵劃入了黑名單。
堅守不成,羅伊男爵準備把道芬這個燙手山芋轉讓出去,他只是瓦盧瓦家族的代管,直系是死光光了,但是旁系還有人呀,勃艮第太遠,薩伏伊又不理他了,波旁跟新王又穿同一條褲子的,那只能是安茹家了!羅伊男爵這次是誠心誠意別無他求地跑到安茹去請求安茹家拉他一把,就收下整個道芬,好讓他可以跑路。
沒過多久,羅伊男爵耷拉著腦袋從安茹家灰溜溜地來到了法軍即將展開總進攻打通前往意大利半島的軍營,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安茹公爵夫人約蘭德。
法蘭西王的帳篷。
被一群把他手下數萬大軍車了個死去活來貴族圍觀著,羅伊男爵雙手奉上了他作為道芬總督的印憑,他跪在地上乞求國王的原諒,在那裡大聲數說著自己的不是。
科爾賓朝約蘭德打了個眼色,兩人就悄悄從帳篷裡退了出去。
今天,約蘭德穿了一身深綠色的長裙,一條金色條紋腰帶束在腰間,只是數月不見,肚子大過西瓜的人妻很神奇地把小腹壓縮回了往日那種苗條的模樣,科爾賓很驚奇,要知道在過去他經常聽到懷孕後的女人很容易身材走樣的。
科爾賓左右看了看張口就問道:「你來了孩子還好麼?」
「我的兒子當然好…」約蘭德昂起臉驕傲道。
科爾賓抱歉地笑道:「沒能寫信去問候你們真的很抱歉…」
「免了,你寫信還暴露我們的關係呢…」約蘭德指了指裡面的那人,「我懂你想問什麼,他是讓我勸說來的,本來她還想讓我兒子接手道芬呢,於是我就一腳把他踹到這裡來了。」
科爾賓公事公辦道:「底線是什麼?」
約蘭德說道:「保住爵位,保住封地。不過我建議作為處罰還是把他和當地的貴族移開,以叛亂的罪名剝奪現有的爵位,再以獻上道芬的名義加給以新的爵位再轉封到其他地方,這樣既能讓別人不以為叛亂是無傷大雅隨便可以做的事又能讓羅伊心服口服。」
腹黑女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科爾賓警惕道:「嗯,然後呢?沒有了嗎?」
約蘭德說道:「馬丁五世的神斷裁決法邀請函在數個星期前放到我們安茹家宅院裡,我們安茹家參戰…讓我兒子有個好的表現!還有,我想要普羅旺斯伯國邊上的幾座城鎮,那裡的貴族都死光了,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過去。」
科爾賓撓撓頭:「給你幾個城鎮不是不可以,幫我弄一份法蘭西王國的南方出逃主教們的名單來,至於帶你兒子去作戰,拜託,打仗可不是做彌撒,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都按班就緒來做的。」
約蘭德堅持道:「我不管…我會給我們的兒子最好的,自然也會給我兒子最好的,你要是不做,大不了,我們跟著身敗名裂,你的伊莎貝拉,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腹黑熟女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呢…果然是最近對約蘭德太溫柔的緣故,她以為這樣子就吃定了自己嘛!
科爾賓咬咬牙,他又不得不準備化身鬼畜王了,不過這都是約蘭德逼的,她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那他就得秀一秀下限了。
科爾賓歎了口氣說道:「有空,帶我去見見你兒子…」
約蘭德顯然還不清楚科爾賓為她構織了一個怎麼樣的劇情,她現在很為自己的陰謀得逞而得意,她覺得自己吃定科爾賓了。
不得不說約蘭德幫了科爾賓很大忙的,就算她要一些報償也是值得的。羅伊就是一面旗幟,反叛軍中旗幟,哪怕他再傻,可他多少也替瓦盧瓦家族在道芬經營了十幾年,如今羅伊男爵投降,在投降書上簽來一大串歪歪扭扭的姓名,剩下的那些領主們沒了主心骨自然是不足掛齒,藉著約蘭德帶來了教皇基於神斷裁決法而弄出的中世紀最大一次約架,科爾賓把軍中關押的那些依然試圖反抗的貴族找來。
要幹架的就盡快到意大利去吧,我們提供旅費,三十九個領主在科爾賓老子的帶領下當天就騎馬離開了,剩下的一百多個,除了二十三個出於各種原因選擇為新王而戰,剩下的只想回家,窩在封地做一輩子鄉下土財主。
對於反叛國王的領主,下手不能太狠,可不下手處罰他們又無法起到抑制的效果,恩裡克建議交贖罪金,瓦雷爾提議轉封,其他人認為全部殺光光。
最後科爾賓選擇了自己覺得合適的方法,讓那些領主把封地分給自己的子嗣,由他們每年交付贖罪金,金額不大,僅僅只是表明效忠的意思,而且出於南方平叛時期的叛軍主帥的各種不給力,南方領主死得很多,為抑制盤根錯節的貴族關係很快就讓他們繼承無子無嗣貴族家的封地重新膨脹起來,這些領主們將不得繼承那些戰死貴族家庭的封地。
以上就是瓦朗斯赦令的精華所在,那些戰死絕嗣的貴族家庭將在大決戰結束後被清算,如此一來王室的直屬領地就能得到擴充。
處理完羅伊男爵,剩下的道芬領主就好處理許多了,要麼投降,現在投降刑罰從輕,按照瓦朗斯赦令處理,過後別怪法蘭西王手下不留情,讓你們全家死光光,要麼帶上最後的家當到意大利去等待約架,若是法蘭西王贏了,封地減半,贖罪金十倍。
沒把法蘭西南部弄得鮮血淋淋的,多虧羅伊男爵這個二貨連續兩次約戰貞德讓叛軍軍力崩潰,歷時差不多一年的平叛之戰總算就要結束,只要一次性令國內外所有的不友好勢力大吃一次苦頭,他們想再到法蘭西這邊撒野也得多思量思量了,至於怎麼讓那些反對者們打落牙齒吞到肚子裡面,那就是貞德需要做的事情了,科爾賓對她很有信心。
科爾賓做完這些工作就到安茹公國那裡,準備接手安茹公國的盟軍並順帶看看約蘭德這個腹黑女調教出來的好兒子,而且,科爾賓有打算去秀一秀下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