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代。
這些人一進到鎮內裡面,忙碌的士兵們紛紛停下手上活,聚攏過來,呆呆地望這群狼狽歸來的同伴。
科爾賓帶著一群人從城頭上走下來,看到一個分不清楚是瑞士人還是英格蘭人的人,他問道:「你們的統領呢?」
被問話的士兵呆了呆,木訥地指了指身後那裹被四個人抬著的布料:「死了,老早就死了。」科爾賓看去,那捲裹著人體的麻布上躺著一具屍體,通過上面的徽章可以辨識,這個人是英格蘭公爵手下僅有的那一個騎士,那張不芶言笑的面孔上遍佈血絲,似乎是被錘子直擊腦部而死去的。
伊莎貝拉不忍偏開了視線。
維利爾斯子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遭到了敵人的襲擊嗎?」「是的,納瓦拉人帶著聖地亞哥騎士團從一條小道抄近路在我們即將回來的路上截擊了我們!」一個掛著幾隻折斷箭支的穿盔帶甲的人推開攙扶的人走上來,他摘下頭盔,是意大利僱傭兵的統領羅傑。
按照他們原來的診劃…,一批被僱傭的1200瑞士僱傭兵分批分次埋伏於山脈狹小的要道利用長槍去阻擊敵軍,而長弓手們每人背負上箭囊以承擔任務的方式,遊走於敵軍附近專門負責放冷箭。
對瑞士人而言,他們長槍組成的方陣在左右兩翼無礙的情況把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旦擊潰敵人走在前面的部隊,他們就立刻借助在山地間養成的腳力和對山地的熟悉,轉身躲入後面的山崖中,他們可不想死在這個地方,科爾賓說了只要他們活著回去,就能拿到1000佛羅林金幣的額外獎賞。
同理,英格蘭人也有著金錢誘惑的刺激他們日以夜繼向的向山道行軍的卡斯蒂利亞王國聯軍射出弓箭,弄得行軍隊伍心神不寧。
本來一切都進行很好,然而兩國聯軍也不是坐以待斃納瓦拉人裡有人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山區裡,他們曉得幾條小路可以對騷擾他們的敵人進行阻擊,聖地亞哥騎士團悄悄地四散開,先整只大軍一步離開了。
在兩國聯軍靠近那條崎嶇山道出口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英格蘭長弓手射完了弓箭,他們還要忍受不少的折磨。
他tiǎn了tiǎn發乾的嘴巴:「我們在昨夜黃昏時被阻擊,跑了大半天,我想活著的人都在這裡了!損失不清,但我想瑞士人死傷比較慘重」
計爾賓說道:「是他們在殿後嗎?,…
羅傑點點頭苦笑道:「是的。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只怕全死在裡面了。」科爾賓揮手解開在冬日保暖的披風,交到那個英格蘭人手裡:「總之,辛苦你們了。」
那個英格蘭人眼神多了一絲感激。
「看來那次阻擊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啊。」科爾賓轉頭吩咐道:「去準備一下冬衣。」
走進城裡的人越來越多,傷兵的哀嚎聲也越來越大,斷斷續續迴盪在城門附近周圍,任何堅韌的神經在淒慘的呻吟聲中也禁不住微微顫抖。
瑞士僱傭兵回來732人,損失高達四分之一,長弓手回來132人損失一半,意大利人死了32人,四門青銅火炮在打出幾炮後,就給丟下山崖摧毀掉,避免被敵人回收再利用。
聽到這個報告,科爾賓心頭不禁一沉,有時候他不免有些覺得不公,怎麼他就沒有一個什麼超級系統傍身。
不知不覺中,城門旁的空地給密集的士兵們圍住了,阻擊者的慘樣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科爾賓環視他們一眼他甚至能從這些人眼中看出擔憂、害怕,科爾賓頓時暗道一聲不好。
他有他考量,士兵卻有士兵們的想法。
普通的士兵們只知道昂代的城頭給緊急加固過,可是只有短短一月的時間,根本無法帶來太大的改變,年久失修的城牆不足兩人高有些地方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破壞掉。奧爾泰茲運糧隊沒有再過來,那裡一定是出了麻煩,軍中存糧、餵養馬匹的飼料不足一個月之用弓箭消耗殆盡,弩箭還剩幾百發。敵人數目可能高達30000六倍於己,昂代的城牆根本守不住這些敵人!
情形似乎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再看到被派去阻擊的人回來得那麼慘,心裡頭不免蒙上陰影,士氣不免就下降的厲害。
科爾賓的原本計劃是阻洩敵人,消耗敵人的銳氣,等到他們鑽出山谷,立營未穩就去夜襲,眼下,阻擊敵人做到了,那麼就剩下夜襲這一項了,可這次阻擊卻讓敵人扳回了一局,那兩個王國聯合軍不免會這次成功的報復而士氣高漲起來。要是貿貿然帶著這伙士氣不高的人去偷襲,雙方一旦僵持不下,率先潰敗將會是他們!
科爾賓暗暗咬牙道:「失策了!」
伊莎貝拉看著周圍人群的眼眸中帶著一絲陰霾,她咬了咬嘴唇,在洛林騎士們的驚愕注視中,她一下子跳到了城門旁堆積起來的物資上。
「你們在害怕嗎?男人們!」
伊莎貝拉這位洛林騎士從頭盔裡發出的法語霎時驚起所有的人。
科爾賓一瞬間僵直得不能動彈!
她想幹什麼?
「不要再欺騙我,從你們的眼睛裡,我看到了對死亡的害怕,我們要如何對抗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你們的信念被動搖了,勇氣不再,你們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伊莎貝拉的喊叫引起大部分人的不滿,以至於他們忽略這位洛林騎士的嗓音中與眾不同。
洛杯騎士們試圖要去把她拉下來「不要懷疑我所說,因為,你們確實不如,我,這個女人!!!」
伊莎貝拉把手放到叉盔上,這時,科爾賓渾身一顫,想要阻止伊莎貝拉已經來不了!
洛林公爵的女兒在眾目睽睽中,摘下了她的頭盔。
轟地一下所有人的腦袋瞬間炸裂開來。
金髮燦爛的秀髮傾灑直至腰間蕭瑟的寒風蕩起她略顯凌亂幾縷的髮絲,她就那麼站在眾人之中,一手捧著頭盔,一手按在腰間的騎士劍上。
她碧綠的雙眸,堅定而又自信,整個人宛如天神下凡,又像極一尊古老神話中屹立於高山神廟中的威嚴女神,英氣逼人。
鮮紅的殘陽掙脫了陰雲的囚禁,一縷縷光輝灑落在房簷間,投到伊莎貝拉身後少女的影子在地上灑在地上。
整個世界的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停滯了,所有人無不震驚地看著這個跟隨了他們大半年的騎士,驚人的變故讓他們無法適應,她竟然是個女人!
這個名為林撤斯非洛林子爵居然是個女人……,
「我的信心從始至終地依舊堅定!」
「因為我們不是普通的軍隊,我們捍衛一名騎士的尊嚴,我們為天父而戰!我堅信,如果不是耶穌基督在一旁護估我們,我們怎麼可能從羅德茲一路打到昂代?!過去他在身邊看顧我們,現在他也依然會看顧我們!」
「難道不是嗎?!我們之中就有著他所挑選的意志執行者!在聖旗的帶領下,我們將會戰無不勝!」
「難道不是嗎?」整個廣場一片寂靜。
伊莎貝拉再一次大聲地問道:「難道不是嗎?!」聖槍所指之處,戰無不勝!
第戎是如此,在羅德茲是如此,歷經大小20多仗,騎士團哪一次輸過,這些從城外回來的人之所以失敗不就是離開了聖槍指引的榜樣嗎!?
狂熱信仰重聚起瘋狂的戰意整個昂代掀起一片響起天穹的吶喊!
「是!」
「天父護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到了科爾賓身上,那些參加過勃艮第第戎之戰的老人們高舉手臂高聲大呼道,他們有人就是在這面旗幟下作戰而獲勝,他們有人就是面對看那面旗幟而慘敗!
「天父護估!」
浪潮一聲高過一聲,整只軍隊士氣急速恢復伊莎貝拉功不可沒。
當然,幾乎不是傻子的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位女扮男裝參加到軍旅中的女孩存著什麼樣的心思。
估計再過不久,整個基督世界的八卦人士一提到科爾賓這個名字,立刻就會聯想到一個名叫伊莎貝拉的少女,聖旗騎士團大團長這棵才剛要出現茁壯成長趨勢的小草已經有主了。
「整只軍隊都知道了有一叫伊莎貝拉的女孩跟在你身邊。
科爾賓你最好趕快找個繩索把我綁在你身邊,一輩子也不放開,要不然後果你知道的。」伊莎貝拉滿臉春風地走在科爾賓身後,她剛才那一下可是深思熟慮做出的舉動既斷絕了科爾賓會在大戰開始前把她送走的心思,又能對全天下廣而告之,這支騎士團的大團長科爾賓是洛林公爵之女所屬,他人勿動。
科爾賓苦笑著扯了扯嘴角,瞪了一眼三個樂呵呵推開暫時當做軍議處的民舍的胖子三兄弟,讓他們閉上嘴巴。
總之,自從伊莎貝拉掀開頭盔之後,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很怪異,看向伊莎貝拉的眼神很敬佩,看到他和伊莎貝拉走在一起的眼神就很曖昧。
軍議的房間裡,科爾賓等待所有人坐定,輕咳了一聲,讓這些八卦人士停止那種令人無語的曖昧眼神,他決意僂用另一個更符合實際情況的作戰方案。
「我們在拂曉前去突襲敵軍營地!」憑借昂代的低矮城牆去打防守戰,即使是勝也是兩敗俱傷,不到萬不得已,科爾賓不想守城!
「敵人遠道而來,又遭受我們阻擊者的騷擾,一定疲累不堪,剛剛我們在城頭也看到了,他們忙著從附近劫掠,此時才建立營寨。營地倉促設立,防備有等於無,依我看,他們待會兒還會就著搶奪來的」科爾賓看了伊莎貝拉一眼「女人、酒玩樂直至天明。所以,拂曉將是我們最好的突襲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