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盧茲淪陷,一座40000人的大城被圍困不到兩月,就陷落速度實在令人吃驚!
在科爾賓那棟行政大樓裡,溫和的光線映照在房間內,修女背對窗口,潤潤的紅唇一張一合:「阿曼涅克的約翰圍困圖盧茲有52天,擊退過兩波數目不過百人試圖進入城內的援軍。但以圖盧茲城內的糧食堅守下去不是什麼問題。信上寫在3月27日那天,即城市陷落的前一日,圖盧茲城門大開,圖盧茲選擇提供20萬法郎讓阿曼涅克的約翰撤軍,阿曼涅克的約翰接受圖盧茲城的妥協協議,結果,次日,圖盧茲就陷落了。」
在4月17日接到發生在3月27日的大事,晚了半個月,如果沒有羅馬教廷的幫助,或許得等到科爾賓出兵才有可能在沿途的城鎮裡獲知這個消息。
羊脂一般白膩的小手托住腮邊,好看的眉黛顰起,米內爾黛納悶道:「是阿維農翁教廷的人協助阿曼涅克奪城的嗎?」
科爾賓坐在一邊靠窗的地方,面前的桌案上丟棄著幾隻折斷的鵝毛筆,他正在一張白紙上一筆一筆地軍隊出征時需要注意的,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若有所思地道:「我看不像,我倒覺得這次圖盧茲給出20萬法郎的妥協或許是那邊教廷弄出來的,但圖盧茲的陷落應該是阿曼涅克人臨時起意攻陷的。」
修女側首疑問道:「為什麼?」
「要是我知道有一個連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就給出20萬法郎的城市,我也會冒險去獲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拿了20萬法郎拍拍屁股走人。」科爾賓淡淡地說道。
米內爾黛放下信箋,眸子帶著淡淡的笑意:「您還真是貪婪,但有些事情,並不像是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的。」
停頓的時間過長,鵝毛筆筆尖的墨水滑落,留下一點墨痕,寫了小半的白紙就此作廢,科爾賓隨手再抓過一張白紙,開始起草一份命令:「信上有提到阿曼涅克人之後的動向嗎?他們攻陷完圖盧茲,是停留在原地,還是去了其他地方?」
豐碩的美胸驕傲地挺起,米內爾黛伸了個懶腰,隨著手臂、腰間的動作,豐碩的巨【乳】顫動幅度驚心動魄說道:「他們留在了圖盧茲。我估計他們會逗留一段挺長的時間。」
科爾賓抬頭把修女的異樣收入眼底:「理由?」
「因為那裡有7個大型修道院,是多明我黑衣修士會的總部。」她頗為尷尬地說道,有修道院的地方就會有修女,那些阿曼涅克人肯定會賴在那裡不走了。
其實,圖盧茲陷落的真正原因只有一個,阿曼涅克誤打誤撞的貪財行為,正中阿維農翁教廷下懷。
因為,教廷分裂以來,阿維農翁教廷交好多明我黑衣修士會的同時,一直垂涎多明我修士會一項權力,宗教審判所的異端審判權。
多明我修士會能夠崛起就要追溯到獲得了宗教審判所的異端審判權的13世紀。
當時,法國南部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宗教叛亂,摩尼教的分支阿爾比教派宣佈教皇為異端,抨擊公教的**,驅逐公教神職人員,總之這個把耶穌信仰和波斯人摩尼教相融在一起的組織把惹毛基督教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七七八八。
教皇英諾森三世最初還想用溫和的手段吞併這個教派,接連給阿爾比教派扇了幾個耳光,作為當時萬王之王的英諾森三世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十字軍聽從呼召,加入進行對異教徒清洗的神聖事業。
雙方在法國南部打了幾十年,各有勝負,教皇在意大利,山高皇帝遠,不可能一直關注當地,為了更好的審判打擊當地的阿爾比派異教徒,多明我修士會取得了異端審判權,建立宗教審判所。
審判異端,那可是一個人人眼紅的好差事。
土地財產充公,用於審判業務的發展,被抓起來的異端,男人,直接掛十字架上烤成叉燒,漂亮女人就讓主教們、審判長、神甫們去貫徹耶穌基督的愛與正義,爭取感化成虔誠無比的修女,隨後入駐附近的修道院直到老死,冥頑不靈的,就下地獄去吧。
修士會憑借審判權在法國南部膨脹成一個無可匹敵的龐然大物,直到黑死病到來前的近百年時間裡,修士會只要看誰不順眼,直接帶人去抄家,國王都不敢吭一聲。
即便後來黑死病摧毀了多明我修士會的權威,導致多明我修士會的異端審判逐漸偃旗息鼓,但是在緊隨其後的教廷分裂裡,把持法國南部大片地區異端審判權的多明我修士會是讓兩個教廷小心討好、忌憚的重要角色。
人家可是專門搞異端審判出身的,審判權又是在教廷分裂前取得的,要是惹毛多明我修士會,修士會的宗教裁判所把一個異端的大帽子扣下來,任何一個教廷都吃不消,雖不會立刻分崩離析,只是,以後頂著個異端的頭銜,做什麼都名不正言不順,很容易陷入步步受制於另一個教廷的險境。
殺傷力如此大的武器,阿維農翁教廷怎麼能讓外人把持,自然是好好地收在手裡最好。垂涎圖盧茲財富卻不曉得多明我修士會那種彎彎道道的阿曼涅克伯爵給阿維農翁教廷提供了一個契機。
圖盧茲被困,阿維農翁教廷夾在中間做周旋。先是誇大科爾賓騎士團的威脅,迫使阿曼涅克伯爵打消繼續圍困的心思,又用甜言蜜語勸多明我修士會先忍一忍。
阿曼涅克伯爵開出一個20萬法郎的妥協條件,多明我修士會只打算先解除圍城,再找阿曼涅克伯國秋後算賬,就答應了。
然後毫無懸念的,多明我修士會被阿維農翁教廷轉手賣給阿曼涅克伯爵。在對多明我修士會舉起屠刀的那天晚上,教廷給伯爵透露了對多明我修士會斬草不除根的後果。
稀里糊塗就跑去攻打圖盧茲的阿曼涅克伯爵活生生地給嚇出一身冷汗,他捅了馬蜂窩了,在得到阿維農翁教廷會保護他的承諾後,阿曼涅克伯爵去剷除多明我修士會時使出了吃奶的勁!
一夜的時間,把上千名多明我修士會的修士屠殺殆盡。
感覺危險終於過去,阿曼涅克伯爵趕緊去找幾個漂亮修女壓壓驚。他一高興,4000手下跟著也一起去修道院放鬆。
空氣裡依舊飄蕩著鮮血味道的修道院搖身一變,成了通宵達旦的【『淫』】窩,圖盧茲城內的居民即便隔著三條街都能聽到修女們用嗓子叫出充斥著喜悅的歡聲叫喊,要知道騎士老爺們的戰鬥力可不是疲軟的修士們能比得上。
阿曼涅克獲取錢財,騎士、扈從、修女各自獲得快樂,在背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的阿維農翁似乎就要把垂涎已久的異端審判權握在手裡。
本篤十三世在阿維農翁的聖教堂地下暗室舉辦了長達一周的宴會,振奮自康斯坦茨大公會議後教廷日漸低迷的士氣。
宴會上,有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食物,最漂亮的修女,最風騷的女【支】女。第五天的晚宴才開始沒多久,搖曳的火光在潔白的牆壁上投下無比『淫』【褻】的黑影。
作為密室裡兩個沒有下場的男人之一,年過九十的本篤十三世基本喪失了行使一名男性該有的能力,但這不妨礙他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留戀著美人們在其他教士胯下承歡的表情。
教皇最得力樞機主教,吉爾·桑切斯·穆尼奧斯,他是另外一個沒有下場的人。
這位教士被眼花繚亂的肉搏場景弄得熱血澎湃。可他忍住了,當初聽到阿曼涅克伯爵攻打圖盧茲,提出打壓多明我修士會是他,讓圖盧茲淪陷的事也是他主持的。
吉爾分得清出輕重,大事要緊,幹好了,興許距離宗座的寶位就剩下一步之遙:「宗座,計劃正在我們預想中進行著,多明我修士會在各地的餘孽聽聞圖盧茲的慘案,正叫囂著審判阿曼涅克呢。可是多明我會的高層全都死光了,仍憑下面的人怎麼鬧騰都無所謂。我已經派出信使去拉攏一部分能夠拉攏的人,配合我們安插在多明我會裡的人,再弄死一部分多明我會的死硬修士,就能把元氣大傷的多明我會吸納教廷,這樣一來,多明我會的宗教審判所就是我們阿維農翁的審判所了!」
「嗯,資金不是問題,這件事情越快越好!吞併多明我會,我們就能把里昂的那個小子宣判為異端了。」
紅光滿面的本篤十三世眼神徘徊在一個面龐姣好的美人嬌軀上,脖子隨著搖晃的【乳】峰晃來晃去,那把壓住修女的教士看到宗座的目光,動作越發的賣力,水花四濺,直弄得美人鼻息發出嬌喘愈加急促。
樞機主教吉爾迫不及待地把他的想法兜售出來:「宗座。在下有一個更好的建議,我們大可以像吸收多明我會那樣吞併掉那個騎士團。前提是我們把那個騎士團打痛了,然後我們只需派人到那裡遊說一番,告訴他們如果不向您宣誓效忠,他們就會被審判為異端,如此一來,我們就獲得一支武裝力量。對了,宗座,法王在上個月丟棄了巴黎,連蘭斯大主教都去英王亨利那了,等教廷掌握了軍隊,我們還用屈居於法王下面麼?但宗座,我們還需要一些金錢。」
法蘭西王室是阿維農翁教廷維繫的支持沒錯,可是法蘭西王室始終壓著阿維農翁教廷一頭,這令做了幾十年法王的教皇的本篤十三世渾身一抖。他深吸入一口氣,扭頭用灼熱的雙眼盯著他的得力下屬:「有了那個騎士團,阿曼涅克伯國又有把柄在我們手裡,法王又被英王打得落花流水,我們就能趁此良機,肆意攻略南部的領土,徹底擺脫法王的掣肘!對不對?」
樞機主教吉爾彎下脊背道:「宗座聖明,您一定是主派到世間重新一統整個公教的聖人!」
「儘管去拿。」
樞機主教吉爾一走,本篤十三世嘴裡不住地發出森然的笑聲,吉爾喚起了這位老教皇的雄心壯志,雄心一起,雄風跟著也是大振。本篤十三世解開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笑聲一止,他環視四週一圈,眸子一亮。
本篤十三世大步上前,穿過**陳橫的大廳,在一個角落裡,他撥開兩個夾擊住一名女修士的兩個教士,把手叉在腰間,正在興頭上的美貌女修士眼神嫵媚地瞟了兩個教士一眼,就張開濕潤的紅唇慢慢把挺立在臉頰前的東西含入嘴中。
4月17日,這天,聖槍守護者騎士團在所佔領的城市張貼告示,宣佈騎士道征伐戰加入期限已到,騎士團將不再接受此後的遲到者。
此令一出,前些時候剛付出贖金的瓦爾基子爵剛離開夏龍,想要去而復返,聽聞這個消息就只好打道返回第戎。他是奉老公爵夫人之命假意去參加騎士道征伐的,既然期限過了,那還能怎麼辦,勃艮第公國想要在騎士團內部安插間諜的陰謀只好不了了之。
巴伐利亞的瑪格麗特得知之後,大呼她過於小心翼翼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用等瓦爾基,隨便打發幾個小貴族去就好了。奈何做賊心虛,巴伐利亞的瑪格麗特偏偏要去安排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瓦爾基子爵跟科爾賓交鋒過兩次,被俘過兩次,他在返回第戎的途中,忽然正義感充滿全身,去而復返,隨後還出人出力。瓦爾基子爵不計前嫌的做法令科爾賓大受感動,委以重任。
故事再發展下去,就是騎士團全軍覆沒。
4月19日,羅訥河西側的內維爾領闖進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溫和的陽光映照著這支死氣沉沉的軍隊,緩緩向里昂走去,隊伍前方,一名衣著華麗的騎者臉色十分蒼白,神情陰霾,毛髮本是雪白的德斯崔爾馬遍體塵土。
遙遙望見里昂的墨色輪廓,一道陰影掠過騎在馬背上的騎者臉龐,在他左側,一名持旗的騎士擦肩而過。
那桿直指正午太陽的旗桿掛著一面法蘭西王室嫡系才配擁有的鳶尾花旗幟,微風蕩起旗尾,藍色鳶尾旗上從右到左有一道醒目的鮮紅斜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