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法蘭西的王都。
鬧哄哄王庭裡,四處走動的腳步倉皇無比。
對外面一無所知的王庭侍女、僕從正收拾著細軟準備逃離巴黎。英格蘭人要打來了,國王的衛士帶來壞消息說巴黎的橋頭堡博尼讓英王亨利攻下,消息是假的?
沒見連王太子都準備好走人了嘛。
查理的侍衛總管火光昏暗的走廊裡走進王太子的寢宮請示道:「殿下,只差一些就準備就緒,那時候就可以離開巴黎了。」
王太子留戀地把宮內的一景一物都記在心裡。神情哀傷。巴黎這名為王都的地方對瓦盧瓦王室不太具備非常大的實際意義,因為法蘭西王在地方就是整個法蘭西的心臟,可巴黎畢竟是查理從小長大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來勤王救駕,難道法蘭西的貴族都放棄了瓦盧瓦家族嗎?」
伴著王太子的國王顧問愁眉苦臉地說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殿下,不是貴族不忠誠於國王,而是他們根本無能為力啊...」
查理動了動嘴巴嚥下了胸口的怒氣,瓦盧瓦王室日薄西山,依然陪伴左右的顧問都是忠誠的臣子,他再笨也不能把氣撒到這些人身上。
「殿下...殿下...陛下,又犯病了。」一個內侍疾步走進寢宮請示道,「陛下的老毛病又發作了,他大叫著自己是玻璃不讓我們碰他,到處亂跑,這如何是好啊?」
查理頭痛地扶住了額頭:「時間不多了,綁也要把國王綁走,你們都離開吧。我想自己一人靜一靜。」
忙碌的了一夜,裝好要帶走的物品,天已漸漸發亮,再不走,英格蘭的軍隊一來就走不了。
即將被拋棄的王庭大門下,布魯日、圖爾兩個王室主教區的大主教等候在那裡,法蘭西教會之都蘭斯的大主教消失無影無蹤,蘭斯還沒陷落,蘭斯的皇室欽命大主教就不聽呼召,不用想都知道,那位神僕定是抱英王的大腿去了。
比起巴黎的丟失,蘭斯大主教的態度更令國王顧問們擔憂。法王是法蘭西的心臟,歷來,無論是卡佩王室還是瓦盧瓦王室都經常在全國旅行,法王在哪裡,那裡就是新的王都,巴黎丟失了那麼多次,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兩次。
可是如果法蘭西沒有了心臟怎麼辦?
蘭斯,每當老國王逝去,那裡就是新國王誕生的地方,新國王將接替老國王成為整個法蘭西的中樞,這個傳統貫穿了整個法蘭西王國的歷史,在蘭斯加冕就等於獲得了上帝的承認,法王名頭的正統性將無懈可擊。
查理六世瘋瘋癲癲,很快會離開人世,法王一死,蘭斯,又不在王太子的手上,王太子無法加冕,那他就不能以國王的名義去號令法蘭西的貴族。此消彼長,英王更加無可匹敵了。
王太子帶著大批侍從走出王庭,侍衛替他牽來馬匹。
踏上馬鐙忽聞得得的蹄聲,扭頭看去,一騎衝出街巷急馳而來,堪堪衝到行轅跟前,來者被侍衛持戟攔住才勒住坐騎,翻身下馬仆倒塵埃,風塵僕僕的喘息遞上一封書信。
查理的心腹接過信箋打開草草一看竟是血色盡失:「殿下...阿曼涅克...伯國叛離法蘭西,竟向卡斯蒂利亞王國宣誓效忠!」
「什麼!」
查理兩眼圓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阿曼涅克伯爵背棄法蘭西王國投向他國,人人都如此,法蘭西王國將會以怎麼分崩離析的速度滅亡。
查理,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和威震天下的歐洲第一號軍事強人亨利五世抗爭了整整5年,法軍屢敗屢戰,這一刻,百折不撓的查理備感前途渺茫,都有了一些的心灰意冷念頭。
四周的國王顧問慌忙圍了過來,神色凝重,一起陪同王太子看完信上一行行驚心動魄的,查理長歎一聲道:「阿曼涅克伯國說王室把他們出賣給勃艮第以致使勃艮第人對阿曼涅克的貴族大開殺戒,那他們呢?他們刺殺完【無畏】約翰給王室惹下那麼大一個麻煩現在又背叛他們立下的誓言,這算什麼?」
查理話音方落,又一騎急速而至,查理以無比恐懼的眼神望著騎在馬背上的騎士翻身下馬,渾身直冒冷氣:「又怎麼了?又是哪裡的貴族叛離法蘭西?」
來使先是一怔:「您是?」
侍衛總管呵斥道:「你面對的是法蘭西的王太子。」
來人趕緊彎腰,喘息道:「殿下!內維爾男爵之子科爾賓奉異端奧托為天主的代言人,他舉兵征討勃艮第的時候公然焚燒教堂,搶奪教會財產,敗壞教廷威儀,屠戮教士,還請殿下給予制裁!」
這一次,查理露出的表情比剛才的更加驚愕,他急急地走上前去用力握緊住來人的雙手,難以置信道:「你...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來使呃了一聲才道:「內維爾男爵之子科爾賓在勃艮第的牧區燒殺劫掠無惡不作。」
有人去狠狠給了勃艮第人一下,這就是查理聽到的信息,其他的全部一概無視,他剛要裂嘴大笑猛地反應到這不是給教廷該有表情,嚴肅道:「教廷的損失有多嚴重?」
「馬孔沿途到夏龍的教會產業都被劫掠!」
查理返回到顧問身邊把聽到的話複述一遍,那些顧問們無不只抽冷氣。查理的記憶裡雖然只記得內維爾似乎是南方一個小貴族的家名,但這些都不重要。
法蘭西輸太多了,英格蘭人和勃艮第人的步步壓迫簡直令人窒息,誰都知道法蘭西迫切的需要一次大勝來鼓舞士氣,可是勝利哪裡來,有人在法蘭西急需一場勝利的緊要關頭給了法蘭西一場勝利,這就足夠了!
查理激動得道:「我們好好的封賞這個內維爾家...給些什麼好?」
聽聞王太子有封賞那個對教會產業動了心思的貴族,圖爾、布魯日的主教相視打了個眼神一同提醒查理道:「殿下,我們做些調查比較好。」
法國的南方。
夜色漆黑如墨。
稀疏的雨水自天空悄然滴落,濺在斗篷頭罩上,策馬疾馳的科爾賓打了個冷顫,甩了甩腦袋,目光無意中掠過行進前面的隊伍,借助火把微弱的火光,他發現了異常。
走近一瞧,是一個泥坑把一輛窄棚馬車陷了進去,幾個騎士團的准騎士正試圖把馬車弄出泥坑,聽到馬蹄聲陣陣作響向他們這邊襲來,抬頭一看,他們紛紛放下手頭上的動作齊聲道:「大團長...」
砰...
才剛移出泥坑一些的車輪再次深深地陷回去,馬車的顛簸讓車上的人兒掀開門簾探首出來。
科爾賓拉住馬韁,定睛一看才勉強接著月色分辨出那是被他軟禁的夏洛萊伯爵夫人,他走上前幾步:「伯爵也在裡面嗎?」
「他跟著輜重隊一起離開了,修女和他在一起。」
曼特農娜扶著車門門檻搖搖頭,幽怨的伯爵夫人對他男人打的主意是一清二楚,無力抗爭什麼的女人只能默默地祈禱那位聖潔的修女能夠堅守她對基督耶穌的忠貞。
「米內爾黛和伯爵在一起?」科爾賓暗道一聲不好,伯爵夫婦兩人都是他安排要最後隊一起撤退的,以米內爾黛一出場就高調聲明她要做情婦的野心,那個比較傻的伯爵不就是最佳的目標麼!
漆黑的夜色正是掩藏蹤跡的最佳工具,不斷落下的雨水又把腳印洗刷乾淨,要是他們逃走那怎麼辦,科爾賓心驚地朝左右看了看,現在也不知道追不追的上他們:「可惡,西蒙是怎麼想的?」
科爾賓正要找個借口離開追上前面的隊伍,瞥見伯爵夫人,他上前邀請到:「夫人,委屈您了,讓我帶您去找您伯爵閣下吧。」
曼特農娜見天黑風大,時不時幾聲雷響像極了小時候故事裡聽到的恐怖故事,她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下來。
科爾賓人小的緣故,曼特農娜不用以跨坐相對女性而言的不優雅姿勢就可以側坐在馬鞍上,只是這顯得有些擠。
駿馬疾馳,呼呼地風聲從耳邊響著,摟著一個年齡比她還小的男人,剛過21歲生日的伯爵夫人曼特農娜感覺很奇怪、很異樣,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如果他年齡再大一些就好了。」
意大利貴族出身的伯爵夫人,從小就被整個基督世界最優雅貴族文化熏陶的曼特農娜還沒有到能對12、3青年就飢不擇食的地步。
她之所以有著這想法是,科爾賓再年紀大一些,那她就能在以後對著許多貴族名媛的宴會上矜持地說出名為聖槍守護者騎士團大團長的所作所為,順便嬌羞地提點一下自己在其中的扮演角色,隨後在名媛的嫉妒眼神中接受她們充滿艷羨的稱讚。
「找一個情夫...」
過去的那幾天裡,伯爵夫人就有點心不在焉,每每看著鏡中自己的,她發現自己就像似回到了翻看第一本騎士小說,被故事內容打動的少女時代。只不過,在少女時代,她是手捧書本的旁觀者,而現在,她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經歷者,那揮之不去的噩夢和滾落到跟前的人頭,以及在那天下午,聽到有一名
情不自禁喃喃自語的曼特農娜為自己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暗暗咬了咬唇瓣,曼特農娜又釋然了,有一個當自己的面對其他女人大獻慇勤的丈夫,她還有什麼能留戀的?
伯爵夫人殘念了,她非常幽怨地睇視著被他摟住腰間的科爾賓,如果他再大點那該多好。
英雄救美,懲惡揚善,鏟奸除惡。皎潔月光下,一起在灑滿玫瑰花瓣的庭院裡漫步,然後被人順著脖頸慢慢親吻著,最後一起倒入花叢中後面還會有很多很多浪漫的故事值得她期待呢
可是,好多劇情都只能進行到第一步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米內爾黛充滿技巧性的一言一語勾起了伯爵夫人對童年浪漫幻想的回憶,這豁口一打開,想入非非的伯爵夫人如氾濫的埃及尼羅河,一發不可收拾。
倏然間,伯爵夫人的心臟不爭氣地劇跳了一下,她想到了所有看過小說的共同性,禁不住屏住了呼吸,曼特農娜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成為這位騎士團團長的監護人再過六年,不,只要四年」
主基督耶穌把一個大好的機會擺放在伯爵夫人面前,令她能夠使童年的美夢成真,她怎麼可能放棄。
抬起雙眸,目泛只有獵食動物盯住獵物才會擁有的神采,曼特農娜的呼吸異常灼熱,她覺得自己很有機會成功。
首先,她很滿意自己的身材,一點不像嫁了丈夫4、5年的貴婦,皮膚細膩光滑,雙峰豐滿挺拔可堪一握,腰部纖細,下面的『臀』部碩大豐滿,雙腿又長又直。
即便再過幾年,她,曼特農娜改變並不會很大,她還是那位漂亮的伯爵夫人,而騎士團的大團長呢,將從一名小青年變成一名成年人....
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