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三月,冬天才離開,勃格涅一馬平川的平原迎來了春耕前的連綿細雨。溫潤的雨滴灑播入大地,可想而知來年的收成有多麼豐富。
收成豐富意味著上繳完稅收還能省下幾個小錢,農民們很高興,即便他們在鄉村裡聽到有傳言說勃格涅省南部地區正在打仗,不過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反正春天和夏天這兩個季度是不會有領主拉他們出去作戰的。
連續兩天過去,雨還在下著,聽著河畔邊流淌過的河水,正在進行城堡圍攻的瑞士人就不怎麼開心了。
阿爾卑斯山以北瑞士山地夏季不熱,冬天很冷,習慣了冬寒夏熱的瑞士人怎麼也接受不了這種濕漉漉又日益變暖的天氣。
只是,這還不算瑞士人不開心的全部原因。
他們正在奉命圍攻一座小城堡,這座城堡建在索羅恩河畔下游以西幾百米的地方,更遠一些是本省最大的城市夏龍,靠河而立的城市,人口很多。索恩-盧瓦爾省的主教區就設立在城內,主教替教皇牧守本城的六千多名羔羊。
但這些只是過去。勃艮第控制下的夏龍被從里昂來的軍隊只一天被就奪走,攻城戰簡單輕鬆。
原因有很多。
導致夏龍丟失的最大因素不外乎兩個。
第一個,聚集在瓦爾基子爵麾下的騎士抽走了夏龍附近的村莊小鎮的大批鎮衛自然也包括夏龍,主教找不到人來替他守城。
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夏龍是主教管轄的城市,勃艮第與當地主教的妥協就是勃艮第不駐軍,主教不招兵買馬只接受勃艮第的保護,所以當聽到敵軍距離不遠的時候,夏龍的主教身邊只有平實為虎作倀護衛隊。
四十人的護衛隊,一路上就盡憋著狠勁的瑞士佬攀著簡單的木梯只一會兒把他們全捅了透心涼。
聽說城門丟失,夏龍被攻佔,主教並不著急,他想著反正內維爾男爵和勃艮第是世俗的戰爭,兩邊打個你死我活的又不關他啥事,派出護衛去送死只是意思意思標明了他有抵抗,免得事後勃艮第公爵找他麻煩時。
戲演完,主教繼續心安理得待在教堂裡。
但到了替他主持各個堂區的神甫也被人從教堂趕出來丟進了那座被封鎖的夏龍主教大教堂內,這時候地位崇高的主教就心慌了。又有教士報告披著造型新穎十字罩衫的軍隊包圍了教堂後,一直醉生夢死的主教成了耶穌的最虔誠信徒。
西蒙爵士攻克夏龍就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整頓軍隊打算繼續北上。他一腳走出夏龍才沒多沒幾步就遠遠望見了久攻不陷的這座城堡,夏洛爾納。
夏洛爾納城堡裡面有著勃艮第的夏洛萊伯爵一家,本來這座城堡建立的目的是為了讓城堡的主人來到夏龍遊玩時有個精緻舒適的住處,但沒想到在小巧精緻的夏洛爾納城堡竟成了戰場,夏洛萊伯國的十幾個騎士帶著手上僅有一百多名守衛硬是抗住了一千多名瑞士人在頭一天的強攻。
沒有任何攻城工具的瑞士人丟下六十多具屍體撤到四周,西蒙爵士只得圍住城堡從四周砍來木頭打算再進行攻城。
進攻失敗了,這依然還不是瑞士人最納悶的事情,眼看四天過去攻城的簡易撞錘就要弄成了,瑞士人們很有信心在下一次進攻就攻克城堡的防禦。
緊接著,第二批瑞士人來了,瑞士僱傭兵的信心膨脹到了極點,但不滿也到達了極點。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科爾賓慢瑞士人一步進入了西蒙建立在夏洛爾納城堡四周的營地。
因為帳篷準備不足的緣故,三千多名瑞士人大部分不得不人擠著小小空間,也有人冒著雨滴在營地四周轉悠。
走近一看,那些四處遊走巡邏的是騎士團的成員。
披**的斗篷,科爾賓接受過盤查就和三個胖子走進了中心的軍議大帳附近,只見那裡與死氣沉沉大營有著與眾不同的熱鬧。
「我們要女人!」
瑞士佬獨特的日耳曼口腔在科爾賓掀起大帳的瞬間就喊,科爾賓腳步一頓,立刻被後面的三胖子撞上,一個站不穩,他撲通的一下跌倒在地上。
一個施維茨同盟的統領正發洩他不滿沒注意到忽然有人闖進了帳篷:「就算沒有女人要有【妓】女吧!但【妓】女呢,怎麼就沒有【妓】女的?沒有【妓】女,我們施維茨人就不打仗!」
此言一出立刻獲得了集體方陣指揮的支持。
「就是,沒有女人就不打仗!」
「賺了錢沒地方花,我們還來打仗幹什麼,不幹了,我們不打仗了!」
「就是,俺都一個月沒碰女人了!」
「你們里昂人不厚道啊,憑什麼就許你們自己人找【妓】女不給俺們山地漢子找,俺們又不是不給錢!」
裡索特充滿火爆脾氣的嗓音:「你們哪個親眼看到我們騎士團的人出去找【妓】女的!老子就36天沒碰女人了!」
「誰說沒見著了,兩天前,我們才看到過有個女人進入軍營!」
有個騎士眼尖看見了裡索特家的三個小子,他們三人正把科爾賓扶起來:「大團長回來了。」
「夠了!」西蒙爵士抽出劍鞘砸得桌子砰砰作響,他也看到了科爾賓。
兩邊差點都要一言不合打起來的人這才走回各自在營帳裡的地盤。
西蒙說道:「今天的軍議就到這裡吧。」
施維茨同盟的人剛要說些什麼,西蒙又說道:「你們的要求很合理,現在里昂的主人回來,我想有了他的許可,你們很快就會得到滿足的。」
瑞士人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答案離開了,整個營帳安靜得只能聽到天空雨點打落的輕微響動。
科爾賓拍掉手上的灰塵環視了在場21個跟著他一起從里昂出來的騎士一眼,他解下**的斗篷問道:「我不在的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幾個騎士張口欲言又硬生生止住。
科爾賓第二次問道:「說呀。」
眾人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沒人開口。
雖說科爾賓已經隱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他還是第三次問道:「瑞士人需要【妓】女又不是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就不答應他們是什麼原因?反正雙方都是各取所需。」
納威特鼓起勇氣說道:「大團長,事情沒有您想像得那麼簡單。」
不就是出去找【妓】女,難不成比以前那個被和諧過的幸福社會裡還要困難,不會呀,科爾賓對中世紀繁榮娼盛的服務業不大熟悉卻也知道從事偉大服務行業的女服務員很多很多。
「科爾賓。」西蒙使用敬稱而是喚了他的名字,「大團長,我想知道您心中對那些被我們所佔領領土的想法。」
科爾賓疑惑道:「這和瑞士人的事情有關?」
西蒙十分嚴肅的說道:「當然。您安排了當地士紳協助我們管理被攻佔的鎮市分明是一副要完全佔據不再離開的意思,可是如果是要佔據這些領土的話,您又廢除了勃艮第原來的所有稅務,只保留什一稅,賦稅收不上來,這些土地占與不佔有什麼區別。我不能琢磨透你的意圖,所以僱傭兵的要求就懸而未決。」
明白了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科爾賓歉然地向其他人笑了笑,他把在歸來路上思考的想法透露出來:「只怪我沒有交代好只收取什一稅的意圖,連累爵士和大家了。關於什一稅的收取,我並不認為我們完全佔領我們現在所攻佔下來的領土,廢除勃艮第公國的稅務是在勃艮第人收回那些領地後給他們製造麻煩甚至叛亂。」
「怎麼難道我們要把吃下肚子裡的領土拱手相讓麼?我不答應!」
「我們大可以據城而守啊,憑什麼要把辛苦打下來的城市交出去!大團長,這很不好!」
「據城而守只有死路一條,現在這些被我們攻佔下來的城市是我們用來在戰爭對我們有利階段對勃艮第談判的砝碼!」科爾賓面對四周洶湧而來的質疑說道,他也不甘心把到嘴的肉吐出去呀,當初他可沒少妄想跟教廷一樣來個五花八門的什一稅,「別忘了,勃艮第輸得再多,但他們的根基在那,他們可以丟失一個、兩個、三個甚至是個馬孔,但我們只有一個里昂。」
「正是因為我們只有一個里昂,所以我們才必須拿下更多的馬孔啊!」
西蒙爵士沉思了一下說道:「夠了,我想我能理解大團長的想法。竟然大團長的想法是利用勃艮第目前失陷的領土做砝碼,那麼我建議讓僱傭兵分批到附近去找當地的居民解決他們的問題。」
科爾賓很好奇瑞士人會曉得這附近【妓】女集聚地,轉念一想,他便是一驚,西蒙這說法夠委婉的,分明就是讓瑞士僱傭兵去三光啊:「這樣一來當地的居民豈不是要遭殃了。」
「反正又不是我們的領土,僱傭兵弄爛了也不關我們的事。」在科爾賓心目中是個有道德有素質有文化三有好人的西蒙在這時候形象破裂了。西蒙眉頭一鬆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塊,「將來還要在這個地區用兵,我們就得準備充足一些了。」
科爾賓把手往桌案上一拍道:「不行,我不答應!讓僱傭兵去找妓女,我無所謂,但去禍害四周的平民,哪怕他們是敵人也不行!」
以前不都是那樣辦的,怎麼就不行了。
一群年齡平均在三十年以上的法蘭西壯漢對年不過十五的青少年圍繞著中世紀服務行業和潛規則這兩個主題進行狂轟亂炸。
良久,科爾賓弄明白了,他是趕鴨子上架出現紕漏了,誰讓他頭一次帶兵經驗不足:「是我思慮不周弄得錯啊!」
科爾賓那個懊悔,現在他終於能體會到匈雅提曾在康斯坦茨對他說的話的意思了,當兵的只要聽將領指揮就好了,當統帥的國王只要會指揮就行了。科爾賓雖是統帥卻不是國王的那一個級別,依舊是個不上不下的角色。
行軍管理軍隊的基本知識,匈雅提教了他很多,偏偏因為年齡的緣故匈雅提就故意漏了這茬。
原來他【媽】的,中世紀的士兵還得需要軍隊長官去考慮他們的【性】福潛規則。連續作戰了一個月沒有被慣例潛規則到,難怪瑞士人會不滿了。
可科爾賓不是土生土長的中世紀人,在中國那地方又沒有這慣例,不然哪裡還會有當兵三年母豬變貂蟬這說法。
麻煩,大麻煩。
瑞士僱傭兵擺明了要爽夠了再去打仗,可這就跟科爾賓在回來的路上想好的方略產生衝突了。
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眼下擺到科爾賓面前的選擇有三個。
第一,放縱瑞士人到附近去進行三光,可這得浪費不少時間。
第二,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而且還得快,兵貴神速啊,爭取在兩到三天之內讓三千個瑞士僱傭兵全爽個遍!
第三,瑞士人暴動,不用勃艮第人打回來,雄性激素過度旺盛的瑞士山民就能把騎士團全員用長槍串起來全解決掉了。瑞士人爽了,勃艮第人坐收漁翁之利。***************************************************************諸位,即使我遠在太平洋的彼端也感受到了你們的怨念,四小時前我寫著寫著就渾身一震,刪掉了之前寫了幾百字重新構思這篇,原本女主會在這章出現的說,不過就讓慾求不滿瑞士佬代大家吼出那句最應情人節這個景的話:"我們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