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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六六 輕騎 文 / 西風緊

    明清大戰已經持續了半年有餘,雙方交戰人數已增至五十萬。明朝的重兵源源不斷地壓到遼西走廊一帶,清朝也積極調動戰爭資源,組建了一支萬人的漢軍部隊,趕到了義州一帶。

    八月初,張問率武官從山海關到達寧遠城,將總指揮司遷移了一多里。寧遠城到杏山-大興堡前線幾十里的地盤上,明軍佈置了二十萬大軍;山海關以西還有三十多萬人馬向關外調動。

    張問從馬車上下來時,四野裡的兵馬密密麻麻猶如汪洋大海一般。「張問……張問……」對張問充滿崇拜的無數官兵直接喊著他的名字,寧遠城內外如水沸騰,一陣陣歡呼就像陣陣驚雷從天地之間滾滾而來。

    西官廳軍的一套官體繫起到了應有的作用,西官廳體系控制下的輿情,張問成了戰神的代名詞、成了拯救全族的頭領。如此幾年下來,明軍官兵對張問的個人崇拜已經到達了極致……從現寧遠城內外千軍萬馬的氛圍就可見一斑。

    今天張問只穿了一身洗得白的舊布袍,渾身上下散出兩袖清風節儉樸素的氣質。這身打扮是黃仁直主張的,禮部尚書黃仁直認為這樣的打扮能給人朝廷樞質樸清廉的印象。

    其實上張問一黨撈夠了好處,一個個富得流油,因為張問對自己人一向很優容。利益均沾,這也是張問讓身邊諸多官僚擁護他的訣竅之一。

    張問上了一輛四輪指揮車,從大軍前面經過,頓時群情激動,官兵們看見張問後,無數的人揚著手臂大聲喊叫。衛隊吃力地擋道旁,才維持住秩序。

    清風徐來,張問的須和長袍風輕輕飄逸,加上他如玉山一般的身材,俊朗的外表,站四輪車上就如上古聖賢一般的形象。

    他的目光深邃而憂鬱,彷彿是憂國憂民……立刻迷惑了無數渴望建功立業的熱血青年。

    這時張問揚聲喊道:「此時樞前移到寧遠城,目的只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困松山城的父老鄉親!」

    「萬歲……萬歲……」眾軍的呼喊聲加大了,對著張問喊萬歲有謀逆嫌疑,但是現張問根本不怕什麼嫌疑,也沒人能控制住現今這熱烈的場面。

    張問拔出佩劍,指著天空激憤地喊道:「滿人把我們的兄弟姐妹當成牲口當成糧食,我們只有用手的劍討回一個公道!」

    「秋團圓佳節,讓松山的鄉親回家團圓!」

    一浪蓋過一浪的人聲大地上爆響,負責張問安全的將帥擔心場面失去控制,便堅持讓張問先進城,他只好精銳甲兵的護衛下進了寧遠城。

    到了下午,指揮司召集各師主將以上的武將到衙門議事。張問自坐於上位,對眾將說道:「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松山城的姓被建虜當成糧食吃掉,須得派出一支輕兵離開戰線前去救援,誰願出戰?」

    老將們默不作聲,倒是那些剛從武備堂出來的年輕軍官們爭相站了出來,抱拳紛紛說道:「末將願往!」「末將願往!」……

    主動請纓者多達數十人,張問舉手平息住他們,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要把話說到前頭,此行兇險非常。後方主力車營無法跟進,攻打松山的人馬是孤軍深入,可能被伏擊,可能被包圍,可能一去不回!」

    張問仰頭歎了一口氣:「本來指揮司就有許多大人不同意此舉,那是用許多好男兒的性命去冒險啊……」但隨即他又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我們不能拋棄姓,不能坐視不管!試想如果被困松山的人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妻兒,要被蠻族煮了吃掉,我們是什麼樣的感受?」

    一個青年軍官拍著胸脯道:「武備堂的大儒說過,咱們身行伍,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姓的性命、換國家的尊嚴,當此關頭,咱們不效命,誰來效命?」

    「好!」張問一拍大腿,指著那個說話的年輕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拱手道:「稟大人,末將秦亮,彰德營第十五裝甲師主將,武備堂武進士出身。」

    張問點點頭道:「這次任務就交給你去完成,但是為了機動迅,你們不能帶戰車,除了你的本部人馬,我再給你兩個師一萬四千人。你去,把松山攻下來,救出被困姓。」

    秦亮毫不猶豫地說道:「末將得令!」

    就一瞬間,張問突然從餘光裡現這個年輕人眼睛裡的熱情,他的心裡毫無徵兆地泛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種執著的熱情,似曾相識。

    一個大好青年就要這樣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張問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忍,但軍令已出,不好改口,他不禁說道:「去,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性命是為了什麼東西付出的……」

    秦亮笑道:「大人不必擔心,末將一定活著回來,秋之前拿下松山,讓大伙團圓!」

    「來人,上酒,為秦將軍壯行!」

    步騎二萬二,秦亮為主將。他於第二天便感到了杏山一線,接手這兩萬二千名官兵,隨即離開明軍挖的三道壕溝防線,北上進入清軍活動的區域。

    張問得知秦亮軍北上的消息之後,黃仁直面前長吁短歎道:「這兩萬多人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黃仁直也神情凝重地說道:「此前我們這麼大肆宣揚了一陣,滿清那邊肯定知道一些風聲……秦亮軍孤軍深入,鐵定會被吃掉。」

    張問黯然神傷,黃仁直又忙寬慰道:「大人,那兩萬人不是白白送死,他們的死會讓樞得人心;如果我們不派出一支兵馬去松山,天下姓心的這份人心才真白白流失了。」

    「得人心者,得天下?」張問怔怔地看著黃仁直。

    黃仁直摸了摸下巴的山羊鬍,迎著張問的目光點點頭:「大人飽讀經書,縱觀青史,哪個不得人心的政權可能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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