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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七四 星光 文 / 西風緊

    黎明前的小山崗上,人馬越來越多,福王被俘的消息傳到西大營各部,各部兵馬都向這處山崗集結。寒風依舊,使得戰敗者覺得這裡陰風陣陣;但西大營的將士卻看到了天空上的星星這個晴朗的夜晚格外明亮,今晚星光燦爛。

    章照到達山崗之後,很快現了趴馬車旁邊的一個赤?裸少女。她的皮膚昏暗的光線下白得顯眼,將士們都悄悄地看她,一個不穿衣服的少女,總是容易引起一群男人的注意。

    章照走了過去,從旁邊的親兵手裡接過一個火把,就近去看少女。眾軍默不作聲,眼神裡都有些惋惜,大概惋惜一個少女又會香消玉碎,因為他們的總兵章照揚州羅家莊時,就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地親手手刃過兩個美貌的雙胞胎姐妹。

    許若杏的肌膚很柔嫩,身材也好,光滑的背部展現出了一個少女特有的流暢曲線,只是那姣好的背上有許多殷紅的傷痕。

    章照拿著火把蹲下去,仔細地看著她背上的傷痕。許若杏停止了笑,她抓住地上破碎的車簾抱懷裡,勉強遮住身上的重要部位,她轉過頭,看向章照。章照身披戰甲,厚重烏黑的鐵甲讓他看起來加英武,他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淫?邪,只是默默地觀察著許若杏的傷疤。

    「啊……啊……」許若杏由衷地想說兩句感激的話,她想感激這個將軍幫自己報了仇。

    「你的舌頭……」章照說道。

    許若杏點點頭,表情沒有絲毫傷心。她的心已經冷了,就她的夢破碎那一刻起,割舌頭也好,砍手斷腳也罷,她已經不乎。

    章照不再說什麼,他取下自己背上的紅色斗篷,蓋許若杏的身上,將她包了起來。

    眾軍不解地看著章照,原本以為章照會一刀砍了這女人……章照不只一次這樣幹。章照回顧眾軍說道:「好生照料她,她和福王一黨沒有任何關係。」

    就章照想站起身走開的時候,許若杏突然拉住了他的盔甲,就一件斗篷,一個動作,頓時讓少女感受了些許的溫暖……章照轉過身,她突然撲到了章照的懷裡嗚嗚大哭起來。

    章照的身上有冰冷的盔甲,但是他寬厚的懷抱裡有陽光的味道,讓許若杏立刻就感覺到了溫暖,她就像溺水的人的抓住了一根稻草,這個年輕的將軍,就像一座山一樣穩靠……許若杏越哭越傷心,她哭泣命運捉弄,哭泣紅顏薄命,她哭……自己美好的時候,為什麼不遇到這樣充滿陽光味道的懷抱。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章照這種英武的男人了,所以她哭得撕聲裂肺,嚎得絕望淒楚。

    這樣的哭聲讓章照心裡一陣揪心,他輕輕拍了拍許若杏的後背,好言道:「好了,朝廷的將士們會對你以禮相待,好生照料你,等忙完了,我把你送回家。」

    家,一個遙遠的詞。許若杏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抱住章照,成千上萬的軍士,茫茫人海,她生怕放手既是永遠。

    眾軍見到眼前的情形大為感動,鐵血柔情,將士都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起哄起來。

    章照見許若杏抱住自己不放,他便用斗篷裹緊她,攔腰抱起她,眾人又是一陣歡呼。

    歡呼聲,許若杏哭得加厲害,她充滿怨毒地盯著被圍困的福王,指著他「啊……啊」地叫了幾聲,章照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狼狽的福王,說道:「福王是皇家血脈,我無權處決,只有讓太后和皇上下旨,你放心,處決福王那天,我帶你去看。」許若杏看著章照點點頭……章照這個少女的心裡,成了大英雄。

    就這時,又一隊騎兵衝上了山崗,只見其有個身穿紅色衣服的老頭,正是兵部尚書朱燮元。眾將紛紛向朱燮元見禮,朱燮元從馬上跳下來,左右看了看,他的目光從福王身上移到章照身上,見章照抱著一個少女,朱燮元眉頭一皺,沉聲道:「章照,你過來。」

    由於許若杏一直摟著章照,章照只得對許若杏道:「你先下來,有我的親兵照顧你,我還有正事要做。」

    許若杏只得從章照懷裡下來,章照走到朱燮元面前抱拳道:「末將拜見尚書大人。」

    朱燮元沒好氣地低聲說道:「這裡是軍陣!當著這麼多將士的面,你抱著一個女人做什麼?俘虜?一刀砍了不得了。」

    章照道:「那是被福王劫掠的民女,身上全是傷,連舌頭都被割了,末將見她可憐……」

    「你管她是哪裡來的?只要和福王有關的人,全部殺。」朱燮元冷冷道,「老夫已經收到朝廷的公,所有俘虜,全部斬殺,西大營要快開進京師。」

    「四萬多降卒也全部殺了?」章照不禁問道。

    朱燮元道:「全部,全部殺!」

    章照應了一聲,殺人他又不是沒幹過,別說降兵,就是平民,只要張大人說的,他都敢殺。至於那個許若杏,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且和福王沒什麼關係,章照身為一個總兵官,護下她還是很容易的。

    朱燮元又道:「把這裡的俘虜帶走,押到降卒一處,福王押到軍,隨軍押解回京。」

    「末將得令!」

    章照隨即轉身走到軍士們面前,喊道:「傳令,把一干人等全部押走!」

    這時只見一個身寬體胖的老頭跑了出來,大喊道:「朱大人,朱大人請留步,下官是王德勝啊,以前下官還和朱大人一起喝過酒,您不記得了?」

    「王德勝?」朱燮元冷冷打量了一番,「哦,我記起來了,你不是開封府投降了?老夫以前瞎了眼,和你這樣的人喝酒,無恥叛國之徒,老夫不認識你!」

    王德勝要跑過來,被軍士攔住,他急忙說道:「朱大人,您聽學生解釋,當初福王賊軍打到開封,學生生怕牧下姓遭受兵戈之禍,便假意投奔,然後打入叛賊內部,專門誤導福王……要不是學生從攪胡,朱大人您要打贏叛軍可沒這麼容易……」

    就這時,皦生光突然「哈哈」狂笑,高喊道:「王爺,王爺,您都聽見了!這樣的小人、牆頭草,老夫早就看透了,王爺怎麼沒看明白呢?」

    王德勝忙說道:「朱大人,這皦生光是福王的死忠。您聽聽皦生光說的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學生故意離間他和福王的關係,您的西大營也沒那麼輕鬆啊……學生的心可是一直向著朝廷、向著太后和張閣老的,日月可鑒啊。」

    王德勝跪地上,不斷給朱燮元磕頭:「看曾是同僚的份上,看學生一心向著朝廷的份上,朱大人,朱大人您可要給學生一條生路呀……」

    朱燮元鄙夷地看了王德勝一眼,轉頭看著皦生光,說道:「原來是皦先生,本官久仰大名啊。兄弟們聽著,好生看管皦生光,定要留下性命。」

    「少了這套!」皦生光怒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王爺雖然敗了,但是天道仍!爾等竊取國之柄器,盤剝天下,為所欲為,定遭天譴!」

    朱燮元冷冷道:「皦先生,我看你是會錯意、自作多情了!我留下你的性命,可不是因為佩服你的愚忠和無恥。哼,你們那篇卑鄙下流的檄,捏造風言,損害太后佳名,是你寫的?就這麼殺了你是便宜你了……你就準備把自己寫的東西吃下去,然後等著誅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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