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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六八 皇宮 文 / 西風緊

    「張問為什麼突然把樞搬到紫禁城了?」王體乾緊皺著眉頭,沉思著其的關係,他抬起頭嚴肅地看著對面的稠袍人道,「咱們的事兒,您沒讓別人知道?」

    王體乾對面坐著的那個衣服華貴的年人,便是英國公張維賢。張維賢看樣子有四十來歲,讓人一看就是那種飽食終日的人。他的皮膚非常白,彷彿沒曬過一點太陽,甚至比許多女人的皮膚還要嫩白,渾身肉肉的,肥頭肥耳,手指也是鼓圓,就像大一號的嬰兒手一般。

    張維賢搖搖圓腦袋,正色道:「從頭到尾,就只有王公公、宋將軍、還有下三人知道,絕不可能洩漏出去。」

    王體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維賢道:「王公公考慮好沒有?張問身邊沒人了,現正是大好良機啊!宋將軍帶著宣武門的兄弟,王公公帶著東廠錦衣衛的兄弟,一起去宮裡,宮門上邊的太監不也得聽王公公您的?咱們衝進宮去,殺掉張太后和張問一干亂黨,把任太后營救出來,京師不就是咱們說了算?」

    王體乾突然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老夫是個沒根的人,不過老夫仍然記得自個的家鄉四川……」

    王體乾這句話說得有點玄,張維賢沒回過味來,只說道:「王公公何必說這話,平日裡外廷那些大臣爺們見了您,還不是得低聲下氣像個孫子似的?」

    張維賢沒聽懂,其實王體乾提到自己的家鄉,有一層隱晦的意思是:四川沒出過賣國的人才,老夫也不能有賣國的嫌疑。這話的由頭是當初天啟皇帝的一句話,當時天啟皇帝提到秦良玉的丈夫冤枉而死,秦良玉卻依然忠心報國,就誇獎了秦良玉一句,因為龍顏大悅,順帶把秦良玉的家鄉四川也一起誇了。

    皇帝說出來的話就是金石良言,因為王體乾也是川人,便記住了這句話……現王體乾突然提起這句話,意思是對英國公完全不分時候、不管國家安危的一種鄙視。

    張維賢依然滔滔不絕地說著政變成功的容易,王體乾終於忍不住直說道:「做事兒也得看時候,現京師岌岌可危,咱們要是再從間搗鼓一下,可不得背上禍國殃民的罵名?」

    張維賢心道你一個斷子絕孫的太監,還怕罵名?他白了王體乾一眼道:「禍國殃民?不是張問搞出這麼多事兒出來,大明能走到現這境地?以前的事兒咱們就不說了,就說現京師告急,您瞧瞧他張問幹的事,把花了國庫大筆銀子的精銳調到南邊去內戰,守城又讓熊廷弼這樣的人去守,熊廷弼什麼人,朝裡都知道,出了名的窩囊……要我說,現趕緊把張問弄死,要不然京師可就真沒了!」

    王體乾冷冷地看著張維賢,看來張維賢這廝是鐵了心想這時搞政變……王體乾可不傻:一則他看得明白,現把張問弄下去,熊廷弼和西大營這些張問死黨還不知會怎麼樣,守住京師恐怕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二則西大營和福王軍團的勝負未定,現動手還急了點。

    張維賢又道:「王公,您要是怕事,這事兒您別管,讓我和宋將軍來辦。」

    王體乾聽罷,眼睛裡殺機斗現,「那老夫只好先殺你了!」

    「王公公,您什麼意思……啊!」

    王體乾突然從案上的架子上拔出長劍,一劍就向張維賢捅了過去,張維賢驚恐地摀住肚子,鮮血從他那白胖的指縫裡冒了出來,他瞪著王體乾,「你……你……」

    王體乾冷冷道:「就你這點見識,老子遲早被你害死。老夫還不如先送你一程,省得你說出去!」王體乾一邊說,一邊絞動著長劍,然後向後一拉,張維賢慘叫了一聲,腸子頓時從肚子裡流了出來。

    張維賢倒地上,拱著背身體蜷曲血泊裡,腳還亂蹬,眼睛瞪得老大。

    不一會,管家覃小寶聽到裡面響動,便帶著心腹趕了過來,他看見張維賢死地上,滿地都是血,而王體乾好好的,正脫身上的血衣。覃小寶滿臉疑惑。

    王體乾脫掉了身上的血衣,扔到地上,揮揮手道:「覃小寶留下,你們先出去,一會進來處置屍體。」

    「是,老爺。」

    覃小寶小心問道:「老爺和英國公怎麼沒談攏,倒動起干戈來了?」

    王體乾冷冷道:「老夫就從來沒有和他談攏過,這廝和福王有勾結,主動來找著老夫,要老夫和他們同謀。一來福王和張問勝負未定,老夫要留條後路,不能把他揭出來,以免得罪福王;二來把事兒捅出去,老夫自己也洗不乾淨,只好和他拖著。現倒好,他要這種時候京師亂來,讓建虜衝進了京師大家一起玩完?一劍捅死,是乾淨!

    你現去給門提督李朝欽傳話,就說宣武門內的游擊將軍宋虞有通敵嫌疑,讓李朝欽把宋虞召到東官廳去……別審,別問,直接砍了。」

    覃小寶躬身道:「是,老奴這就去辦。」

    王體乾又喊住覃小寶道:「後門有幾個張維賢帶來的人,順便處理了,要乾淨。」

    「老奴明白。」

    王體乾洗了手,換了衣服,但是身上仍然有一股血腥味,他顧不得去沐浴,離開了後院,逕直來到前廳等待消息。

    過了大半個時辰,覃小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嚷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生了何時?」王體乾急忙問道。

    覃小寶道:「不知怎麼回事,宋虞已經知道英國公死了,他被李朝欽召見,不但沒去東官廳,還殺了營裡的監軍太監,帶著人馬朝午門這邊直奔而來!」

    王體乾心裡咯登一聲,皺緊眉頭,從椅子上站起來,焦急地走來走去。覃小寶驚慌道:「宋虞想幹什麼?這可怎麼辦才好,京營的人馬都城牆上血戰,城內就只有宣武門那支宋虞的人馬……」

    「別急,立刻備馬,咱們得去紫禁城。」王體乾提起一把寶劍,又說道,「通知東廠、錦衣衛、五成兵馬司,把能使兵器的人都帶到東華門。」

    王體乾趕到午門,立刻下令各處宮門關閉,召集皇宮內的所有淨軍侍衛嚴陣以待。一時皇宮裡人心惶惶,秩序大亂。

    宣武門軍隊向皇宮挺進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內閣,內閣衙門裡的幾十個官員也是驚恐萬分……此時鐵軍營五人正駐紮內閣衙門外的會極門旁邊、除此之外,別無可調動的軍隊。

    張問聽到消息後,馬上說道:「立刻傳令鐵軍營,控制景運門,阻擋者格殺勿論。」下了第一道命令之後,他才問道:「宮門戒嚴沒有?」

    前來稟報消息的官員道:「已經戒嚴了,是司禮監掌印王體乾下的命令,王體乾還東華門外聚集了許多太監錦衣衛和皂隸。」

    張問站了起來,說道:「外面管不著了,咱們立刻去乾清宮。」

    眾人一陣慌亂,紛紛從內閣衙門裡奔出去,張問找到張盈,沉聲道:「你叫玄衣衛的人,去長春?宮把任貴妃帶到乾清宮去,不要讓任貴妃落入他人手裡,否則加添亂。」

    張問這時也搞不清楚王體乾等一干太監是哪邊的人、想幹什麼,反正京營游擊將軍宋虞沒有調令直接率軍指向紫禁城,鐵定是反了。宮裡邊的太監關係複雜,多數都和王體乾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午門等許多宮門沒法子控制,張問只好去乾清宮,因為那裡的安全是玄衣衛控制的,而且太后張嫣也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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