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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十三 山水 文 / 西風緊

    訪,不見知音人。但見一篔土,慘然傷我心!傷心傷心復傷心,不忍淚珠紛。來歡去何苦,江畔起愁雲。子期子期兮,你我千金義,歷天涯無足語,此曲終兮不復彈,三尺瑤琴為君死!』」

    余琴心看著張問嫣然一笑:「大人懂音,只是不懂音律。」

    張問搖頭不語。

    「大人既然說起典故,我為你彈高山流水好不好?」余琴心又別有用心地加了一句,「單獨為你彈。」

    她這句話讓張問聽得是心裡一暖,十分舒服,如沐春風就是這種感覺?

    「好。」張問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的動作十分瀟灑、從容,這是長期養尊處優形成的氣質。他也不多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十分認真地準備傾聽。

    高山流水是一曲好曲子,張問聽起來雖然聽不出太多玄妙,但是他感受到了那種高雅的意境……如果是懂音律的人,會聽出許多道道,比如這曲子的不同。唐以後分《高山》、《流水》,但是余琴心彈的是古曲,不分段;明朝以來這曲子也幾經變化,並產生了理解上的分歧,有山東派、河南派等,但是余琴心彈的調子和時下流行的都完全不同,她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感**彩。

    一曲罷,余琴心問道:「大人,您說說感覺?」她也知道張問不通音律,也就沒為難他要說出其的門道來。這種門道,恐怕只有王體乾懂。

    張問想了想,說道:「我覺得聽琴和品茶是一個道理,琴道我不懂,茶道我也不懂。但是當我真正品茶的時候,我品不出茶的好壞,但是我能品出那種寧靜致遠的心境;我聽余姑娘彈琴,我不知道此音有何玄妙,但是我能感受到余姑娘琴聲的一種困惑。」

    「什麼困惑?」余琴心很感興趣地看著張問的眼睛。

    張問道:「你想遠離世俗的紛擾,但是琴聲某些調子讓我覺得你故意加重……我不太懂音律,但是勝看書多,也對琴譜的一些規則有所涉獵。我理解這種故意加重的、包含你心感受的調子,難道是想遠離、但是又不得不面對?」

    余琴心的眼睛頓時一亮,她有些難以自持了,扶琴面上的手指因為輕輕一顫,出很細微的一絲琴聲,她的聲音有些異樣、又努力壓抑著、努力保持著平靜說道:「世人聽琴,聽的是術,大人聽琴,聽的是道。真正的知音,又是誰呢?」

    她臉上微紅,輕輕說道:「一會大人為我畫像,我可以去掉外襦,只穿褻衣,我的褻衣領口很低的……獎賞你。」她抬起頭,很期待地看著張問道,「大人繼續說,我想聽。」

    張問頓時被撩撥得心裡冒出一團慾火,只是那麼簡單的三個字,獎賞你。讓他產生了無的期望和衝動。

    余琴心不僅雅,而且俗……張問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如果光是雅,就有點虛無縹緲的感覺了,加上俗,他就立刻感覺余琴心變得有血有肉起來。人都不就是這樣的嗎?誰都要吃飯睡覺,有**有高興有傷心,如果只是活藝術,應該是一種悲哀?

    張問想了想,說道:「其實你這種困惑並不是獨一無二的,琴師,和士人的困惑有點相似:儒道之爭。從古道今,讀徘徊。雖然儒家是為正統,但是士人總入世和出世矛盾。」

    余琴心歪著頭想了許久,她轉頭的時候,鎖骨到脖頸之間的經脈拉動肌膚,突了起來,頓時讓她有了一種瘦弱的感覺,但實際上她的身材前凸後翹。余琴心說道:「大人覺得我該如何化解困惑?是應該追尋遠離,還是應該面對?」

    張問道:「儒、道之爭,漢武帝時,對國家施政產生過很大的影響,後漢武帝選擇了獨尊儒家。余姑娘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儒家比道家有用……余姑娘現明白了嗎?」

    余琴心豁然開朗,低頭說道:「看你幾次聽我傾述並建議的份上,再獎勵你一次,一會畫像,我可以除去褻衣……」

    張問立刻口生津,吞口水的時候不慎「咕嚕」一聲出聲音來了,他頓時意識到失態,十分尷尬。他浮想聯翩,不知為什麼,他都有點不敢去正視余琴心了。

    不料這時余琴心又說道:「褻衣裡面還有抹胸……」

    張問聽罷微微有些失望,心道她穿那麼多干甚?他想再接再厲,再說出一番讓余琴心認可的話來,可是他被余琴心這麼一撩撥,哪裡還有什麼高山流水的情調,都滿腦子香?艷去了。

    余琴心好像不願意一次把話都說完,再次加了一句:「不過是紗做的,很薄……」

    不知怎地,張問已經被撩撥得臉上燙,竟然有些害臊起來,不得不感歎,這余琴心當真不簡單!老子竟然女人面前害臊?

    因為玄月外面戒備,張問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準備就這裡為余琴心畫像。

    他將房四寶準備妥當,聽見細細的寬衣解帶的聲音,他卻一直不敢正視余琴心,好像看了她是一種褻瀆一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按理說余琴心的經歷複雜,什麼冰清玉潔和她完全沾不上邊,可張問心裡偏偏產生了那種冰清玉潔的感受,無數的細節給了他這樣的心理暗示。

    「大人……」余琴心輕輕喚了一句。

    張問這才轉過頭去,只見她一張秀麗的俏臉猶如桃花,纖長的粉脖分外動人,其實張問不用看第二眼,就明白,她的身材好的部分是胸。那是一對線條流暢,挺拔圓潤的東西,被一條鵝黃色的絲帶輕輕一系,它們就緊緊靠一起,形成了深深的乳?溝。那條絲帶抹胸很窄,正如余琴心自己所說、也很薄,於是那乳?尖就把絲巾頂了起來,輪廓清晰可見。

    這時余琴心說了一句要命的話:「大人要把我畫漂亮點哦……您覺得我的胸脯形狀怎麼樣?」她自己也明白她的長處哪裡。

    「不錯……很好。」張問憋出幾個字,他長袍裡的玩意已經硬得像燒紅的鐵棍一般了。

    有殺傷力的話來了,余琴心紅著臉說道:「好像……乳?尖漲起來會好看,您等等。」她說罷輕輕揉著自己的乳?房,那充滿彈性的兩個東西她的纖手變幻著各種形狀,而且她還用指甲輕輕刮著乳?尖,以使得它們能充?血?漲。她仰起頭,輕咬著柔嫩的嘴唇,輕輕哼了一聲。

    如果說剛才張問只是身體有反應、那活兒豎起來的話,現他幾乎要流鼻血了。

    他手裡拿著毛筆,面前擺放著畫紙,卻無從下筆。余琴心無疑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女,而張問喜歡畫的是春?宮畫,面對這樣一個女人,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畫了。

    他沉住氣,閉上眼睛,想鎮定一下心情。他明白畫出她的相貌……和那對姣好的乳?房形狀,他能辦到,但是要畫出余琴心的神韻,張問心裡十分痛苦。

    畢竟張問不是專業畫師,沒有把全部精力用到丹青上,他現很痛苦,他非常想畫出余琴心的那種味道,不僅僅是相貌,他很想畫出她的靈魂,但是張問深感筆力不足。這是一種煎熬和痛苦,就像寫章的人明知道心裡有個什麼樣的人物,卻無法有效地用字表達得淋漓暢快。

    余琴心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問,只見他時而皺眉、時而傷感、時而閉目沉思,卻連一筆都沒有下。她現:懂她的人,其實是這個交往不深的張問。

    良久之後,張問長歎了一聲,說道:「我能畫出你的相貌,但是我畫不出你的靈魂。你的畫像,我不想畫了,怕畫出來不能準確地表達出我心裡所想的樣子,會加失望。」

    「那你就別畫了。」余琴心拉起外襦,批了身上,「留心裡,不用強留一張紙上。」

    她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站了起來,作了一個萬福,說道:「時候不早了,妾身告辭。」

    「啊?」張問突然非常失落,他還從來沒有有過如此強烈地想和一個女人生肌膚之親的衝動,一種惆悵感湧上了張問的心頭。這個余琴心,她撩撥完張問,就像泥鰍一樣要滑掉。

    因為此前張問對她說:因為儒家有用,所以獨尊儒術。實際上意思是勸解她現實有用,遠離無用,所以她聽從了張問的勸解選擇了現實。現實是她想得到張問,就不能讓他得逞,余琴心太明白男人了,吃不到的才是好的。

    余琴心意味深長地對張問笑了笑,說道:「一會柳自華要來,大人可以和她再談談哦。」意思是張問可以找柳自華解燃眉之急。

    「什麼?柳自華要來?」張問頓時吃了一驚,他就像被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心裡的那股子慾火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本來張問寫信給余琴心和她聯繫上,目的就是聯繫上柳自華,余琴心是怎麼知道的?張問的冒險計劃,只有少數兩個心腹知道,這種瘋狂的干法別人連想都想不到,余琴心難道已經知道了?她要是沒看透其關係,為什麼直接就找來柳自華了?張問一頭霧水。

    余琴心見張問神色有異,有些奇怪地說道:「張大人怎麼了……對了,您一定覺得突然。是這樣的,紫禁城裡情況有些複雜,柳自華受皇上專寵,許多嬪妃都很忌恨,明裡暗裡算計柳自華。我因為很早以前就認識柳自華,又皇后娘娘身邊,能得到許多消息,就常常提醒柳自華。柳自華也我面前常常提起大人,今天我算定大人要到這裡來,便叫上柳自華也見大人一面……」她又低聲帶著揶揄的口氣說道,「柳自華很喜歡大人哦。」

    張問聽罷,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就想嘛,余琴心怎麼可能看透自己的玄機啊?余琴心和柳自華是舊識也非常可能,她們出身都相同。而且柳自華並不是皇帝的妃子,她要出宮相對嬪妃們來說是容易。

    女人的心思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麼單純,張問明白,恐怕余琴心叫上柳自華並不是因為她們姐妹關係好、要滿足柳自華喜歡張問的心情,余琴心是要用柳自華來和自己比較,高下立判:余琴心只和皇后、一個太監一起,柳自華卻和一個男人一起;余琴心和張問談論高雅話題,卻若即若離惹人遐思;柳自華顯然是投懷送抱,身價立降。

    余琴心的安排不得不說是十分用了心思的。

    張問想了想,說道:「我還是不見她了,恐有東廠眼線,探得我與柳自華見面,諸多不利。」

    余琴心聽罷歉意道:「大人所言即是,這點我倒是疏漏了。柳自華是待皇上身邊的人,而我只是陪皇后娘娘練琴而已,我們有所不同。」

    張問又說道:「你早就猜到我要來這裡了?」

    余琴心笑道:「自從那次這裡和大人見面之後,你未寫書信前,我沒有重來此地;你給我寫了信,我就來這裡了……我可不是要重遊故地觸物生情哦,只是聽說大人畫女子筆法甚妙,想找大人畫像而已。況且我們不是朋友麼?我也挺意大人這個朋友的。」

    余琴心說得是有理有節,比較客氣,但是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對張問來說真的就是一種打擊。不過朋友而已嘛。

    她一開始撩撥張問,諸多親密言語,之後說這樣的話、完全就是一種絕情與冷漠。簡直是先給一顆葡萄吃,再給一個巴掌。她這樣的絕色、這樣的手段,如果不是遇到張問,恐怕別人早就給引?誘得喪魂落魄、惆悵萬分,動情得幾乎要寫一整本宋詞三才能傾述出胸的感情。

    饒是張問已經看透了她這套遊戲,張問心裡也忍不住有種難以排解的感受,很是遺憾,又很美,而且她還給人留著希望,就看你能付出多少了……不過這種感覺只是張問心頭一閃而過,他注意的事不是男女之間那點事,他被大的事吸引著。張問理解余琴心,但是余琴心卻看不透張問。

    余琴心走了之後,張問立刻叫玄月去截住柳自華,別讓她到古董店來,而張問則徑直離開了古董店。難得能夠聯絡上柳自華,張問又吩咐玄月叫柳自華幫忙皇帝身邊做一點事……這件事是張問計劃的一部分。

    張問回家等了許久,玄月回來稟報。張問將她帶到內室,問道:「柳自華答應了做那件事了麼?」

    玄月沉聲道:「屬下沒有說出來。」

    「為什麼?」張問眉頭一皺,「柳自華難得出宮一次,錯過了這次機會,不又得多費周折。」

    「東家,我們沒有必要冒險教唆柳自華做任何事,有另外的機會。柳自華說五月初五端午節,皇上會帶她去西苑碧水泛龍舟,有現成的機會,我們何苦再自找麻煩?」

    「此話當真?柳自華真這麼說的?」張問脫口問道。

    玄月道:「她親口說的,肯定沒有什麼差錯。」

    「好,很好。」張問冷冷說道,「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張問的瘋狂計劃因為這個意外事件變得加瘋狂,他臨時決定要把皇帝弄進水裡淹死!不錯,他就是要幹掉皇帝!如果皇帝意外駕崩,目前大權握、勢力極大的內閣大臣張問,只需要把那個剛出身不久的嬰兒扶上帝位,以後朝廷就該誰說了算呢?

    這樣的事不是一般大臣敢幹的事,甚至想都不敢想,但是張問就是敢幹。他心裡,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幹的,廟堂之上和戰場上一樣,只有膽子大才夠刺激。張問就是這樣的人。

    他一個人,靜靜坐屋子裡,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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