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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八 一葉 文 / 西風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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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個問題將於19日午時分提出,請大家密切關注。

    ……

    各位書友,各位兄弟姐妹,各位道友,大家給點面子一定要來捧捧場啊。

    ……

    京師街面每天都很熱鬧,店舖照常營業,只是糧店等一些售賣生活必需品的門口擠著許多人,人們都搶購柴米油鹽。建虜要兵臨城下的風聲越來越緊了,官方仍然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出軍情,但是謠言卻越傳越開,因為這並非空穴來風,建虜確實可能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入關劫掠。

    張問挑開轎簾,看著糧店門口的盛況,米價越漲越高,糧店的生意卻越做越好,國難財大概就是這種。

    他剛剛把奏章遞送到通政司,皇上應該能看見,畢竟張問掛著三品官的官銜,宮裡宮外人多嘴雜,魏忠賢還沒有膽子明目張膽這樣堵塞聖聽、扣留大臣的奏章。張問也相信朱由校不是什麼事都不過問的皇帝,雖然皇上的名聲是這樣。

    魏忠賢的名聲民間已經很壞,有的姓悄悄流傳著一些故事,就是魏忠賢把持朝政、為所欲為,傳得玄乎的是魏忠賢手下有一幫子殺手,而且控制了整個東廠錦衣衛,看誰不順眼就叫人殺掉,謀害了無數朝廷忠良……實際上這種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要是真到了這麼不問青紅皂白、為所欲為的地步,不天大大亂遍地造反才怪。

    魏忠賢敢殺誰?只要是重要大臣,殺誰都得找把柄,而且必須得經過皇上的肯;錦衣衛沒有皇帝的聖旨,敢輕易抓捕哪個大臣就奇怪了。不過謀害忠良的名聲、魏忠賢是肯定得背,誰叫他出面殺東林黨呢?偏偏東林黨民間的名聲又很好。

    姓魏的既然不怕背黑鍋,張問這次又設計要讓他再背一次。張問已經上書皇帝,建虜可能襲擊京師,並提出了一系列防範措施,重要的建議就是派兵進入遼東半島,襲擾建虜後方,令其前後作戰,無法抽調主力遠道襲擊京師。

    一舉兩得的是:張問推薦劉鋌重出任遼東總兵、將功贖罪,招募川軍完成朝廷的佈置,因為萬曆朝時、劉鋌朝鮮戰爭作戰有勇有謀,是個難得的將才;且劉鋌曾經於薩爾滸戰役,寬緬朝鮮邊境一帶活動過,有經驗、熟悉地形。

    如此一來,既可以設法把劉鋌從詔獄裡撈出來;又解決了人選,現的朝廷要找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實有些困難。

    街道上傳來的「堂堂堂……」清脆的金屬敲擊聲音,這聲音讓張問無比熟悉,那是走家串戶賣一種糖果的商販,從張問小時候起就有了。他小時候喜歡吃那種糖,如今又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張問彷彿又回到了童年一般,感受到了生活的氣息。

    ……

    張問的奏章很快由魏忠賢傳進了皇宮,魏忠賢確實不敢扣留重臣的奏章,就算是彈劾他的,他也不敢扣留。

    魏忠賢讓識字的太監仔細讀過這份奏章,他也意識張問提出的什麼法子純屬沒事找事,這時候各地的稅銀都遠遠沒有收上來,哪裡來的閒錢搗鼓這事兒?況且建虜要真打京師,還等你慢慢佈置幾個月嗎?魏忠賢對於張問這種瞎胡鬧的行為十分不滿,但是又不得不傳到皇帝那裡。

    皇上不甚瞭解朝廷內外實情,萬一真受了張問的煽動,非要辦這事可真夠得人瞎忙乎了,魏忠賢鬱悶地想。不過他自有妙法。

    這時候皇上正西苑裡遊玩,魏忠賢便趕去了西苑,正遇到一個從裡邊出來的太監。那太監一見是魏忠賢,馬上滿口的馬屁。

    魏忠賢不耐煩地搖搖手說道:「得了,皇爺做什麼?」

    太監躬身道:「看木偶戲,奴婢們找教坊司排了一齣戲,是水上表演的,皇爺喜歡鮮玩意,正高興著呢。」

    行,正是時候!皇爺興致正高,哪裡有心思管什麼熊政屎略,多半就是忠賢看著辦了。

    魏忠賢心裡一樂,急忙向裡面跑去。果然看見一群太監宮女皇帝身邊侍立,黃傘下的皇帝興致勃勃、看得正高興,而那些個太監宮女也被木偶戲逗得笑聲起伏。魏忠賢也沒心思去看那木偶戲演的是什麼內容,便小心地向朱由校走過去。

    魏忠賢對邊上的太監做了個眼色,那些太監頓時會意,便沒有弄出什麼動靜。魏忠賢一直走到皇帝身邊,皇帝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水面,面帶笑意,好像壓根就沒現有人過來了。

    只見朱由校病態的臉十分蒼白,就算笑的時候,也沒有血色,瘦小的身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魏忠賢也知道朱由校的腦子並不像外廷傳得那麼傻,可這樣的皇帝成天只顧玩樂,哪裡有時間管什麼事兒?魏忠賢收住心裡的莫名其妙的畏懼,鎮定心神小聲喚道:「皇爺、皇爺……」

    這時朱由校只看了魏忠賢一眼,就把頭轉過去,重看著水面去了,一邊心不焉地問道:「忠賢啊,什麼事兒?」

    魏忠賢彎著腰說道:「都察院的張問上了份折子。」

    「說了些什麼?」

    魏忠賢拿捏著用語道:「張問從南邊回來後,心裡也一直想著朝廷大事,加上這些日子他可能有點閒,就上書說了一些關於遼東軍務的看法。」

    有點閒……一些看法,這樣的信息連貫起來,大概不能引起朱由校的興趣,何況朱由校正觀賞木偶戲的興頭上。

    朱由校便伸出手來,魏忠賢只好雙手把奏章放到朱由校的手心裡,只聽得朱由校說道:「朕呆會再看,沒別的事你就下去。」

    魏忠賢原本以為朱由校聽到不是什麼要緊事會叫他看著辦,不料朱由校卻收下了奏章,不過事情也不算壞,因為朱由校已經隨手把奏章丟到了旁邊的案桌上。朱由校又不識字,他放一邊了等會恐怕就沒心思去看了。

    朱由校身邊的太監也有魏忠賢的人,魏忠賢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所以他比較放心地跪拜遵旨,然後走開了。

    魏忠賢剛走,朱由校便向旁邊的太監招了招手,待那太監俯過來,朱由校說道:「去把王體乾找過來讀奏章。」太監忙領命去司禮監找了王體乾。

    西苑京師城內紫禁城西側,從司禮監過來也有好一段路程,不過是皇帝召見,王體乾騎馬趕著過來的,也沒要多長時間便到了西苑,見了皇帝。

    王體乾叩請聖安,他四十多歲的人,兩鬢有許多白,卻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頎長,保養良好的光滑皮膚,加上那對桃花眼,讓王體乾看起來十分弱。這時朱由校依然看木偶戲,只是心不焉地指著案上的奏折道:「給朕讀一遍,說說張問都寫了些什麼事兒。」

    王體乾忙雙手拿起奏章,心道:老遠把咱家尋過來,就為了讀一份奏章?這裡肯定有識字的太監能勝任讀奏章的事情!不知這奏章有什麼玄機。

    他小心翼翼地讀了一遍,他注意觀察朱由校的表情,朱由校正盯著水面上的木偶戲,連頭也沒回,不知聽沒有。不過這時朱由校卻淡淡地說道:「從米價看國家安危,這叫什麼看見樹一段日子,皇上不得慌了,不得生氣?而且城外的莊園,不是皇莊,就是勳親貴族,把他們搶了,不得鬧得雞飛狗跳,非得找人負責?到時候吵將起來,誰負這個責!」

    魏忠賢愣愣道:「顧閣老想得到是遠,建虜不定會來?」

    「來不來,朝廷還沒得到準確軍報,但建虜窺欲我大明之心,還不明顯嗎。我瞧著這事兒可能極大!張問這步棋真是太陰險了……

    魏公您想想,他張問現上了奏疏,先把隱患都挑明了,嚴重的是:皇上也下旨咱們即刻實辦。這屎盆子已經實打實地扣了咱們頭上,萬一建虜圍城,劫掠京師周邊,責任都內閣和諸大臣辦事不力,瀆職延誤戰機!皇親國戚、勳親貴族,京師裡所有的權貴,遭了搶,不得恨死咱們?把什麼爛事兒都扣到咱們頭上?敵兵皇城外面轉悠,皇上心驚膽顫,您說皇上心裡面會怎麼想?

    可朝廷的實情魏公也知道,沒錢也沒兵,這事短時間之內就根本辦不成!咱們就算有本事辦成了,戰場上的事兒誰說得清楚、誰敢打包票,派過去的人萬一被建虜先擊破了,還是咱們的責任。所以張問這份奏折,真是陰狠歹毒,比火裡剛取出來的山芋還燙手。」

    魏忠賢憤憤道:「這個張問,媽的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初咱家費了那麼大勁讓他做了浙直總督,這會回來了,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剛回來就反咬咱家一口!顧閣老,你看得遠,你說說這事兒得怎麼破解?」

    顧秉鐮沉思了許久,方正的國字臉上,兩道白色劍眉之間因為嚴肅的表情而出現三道豎紋,他正色道:「上次皇上駁回了內閣關於封賞張問的奏章,不是叫咱們重擬嗎?我看這時候得將計就計,以退為進,就給張問重權……兵部尚書,這位置總夠份量了!讓他主持遼東事,他潑出來的髒水,自己舔回去!」

    魏忠賢唰地站起來,怒道:「這怎麼行!崔呈秀不正當這兵部尚書,憑啥要白讓給張問?他現頭上掛著個虛銜就要蹦上天了,要是真讓他手握重權,那還不得上房揭瓦!咱家看這樣幹不是什麼好招,和投子認輸沒啥分別!」

    顧秉鐮急道:「魏公別著急,兵部尚書崔大人不是魏公的嗎,讓崔大人暫時讓讓有什麼要緊,他張問真能坐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建虜要真起了心打京師,根本就沒轍,別想攔關外。把這燙手的山芋直接丟給張問,到時候建虜來了,別說罷他的官,宰了也有一萬個理由!」

    魏忠賢道:「建虜要是沒來,咱們用什麼理由讓他從兵部尚書的位置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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