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國是最熱衷於智能機研究的國家，多家政府附屬機構和大公司都在從事ai研究。ibm是it界的老牌勁旅，他們的野心十足，想借先發優勢用公司標準統一ann標準，可惜沒有成功。
夢想家意外發瘋後，資金上的損失不提，ibm實力雄厚，不要說十多億美元，就算一百億美元都不會害怕，麻煩在於研究員。
老項目組在夢想家上奮鬥了多年，對於科研人員來說，即將載入史冊卻突然從天堂滑落，巨大之極的心理落差讓很多研究員都出了點精神問題。ibm總部不得不解散老項目組，重新抽調得力人員組成新的項目組。
ibm的展示雖然出了問題，但用ann實現強ai的可能性被拔到最高，相關研究員的爭奪因此變得分外激烈。
ibm總部沉浸在悲傷之中，當初如果不是想爭第一的名頭，外加過於貪婪，再測試兩年，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現在重新開始，想爭都沒有辦法。就在管理層自怨自艾的時候，抽調到新項目組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紛紛離職，理由多種多樣，寧願支付巨額違約賠償金也要離開，速度極快。ibm高級研究員的待遇非常好，這是這家公司一直保持業界頂級水平的根本原因。這些當年拚命擠進來的研究員這次卻毫不留戀地揮手而去，不是回國就是轉投其他公司。總部人力資源總監還沒反應過來，下屬各實驗室對ai有造詣的研究員散了一大半，剩下的還在繼續申請離職。
惱羞成怒的ibm新總裁發起了一場it行業有史以來規模空前的訴訟，仍無法挽回研究中的進度劣勢。
這事在五月份鬧得沸沸揚揚，李莊在繁忙的工作之餘，經常上網看進度，心道這就是做出頭鳥的後果。你成功了，別人要挖你的牆角。你失敗了，別人更要挖，因為這樣更好挖。
媒體靠八卦吃飯，相關的消息打聽得很仔細。ibm這次離職的研究員中，部分被競爭對手挖走，大部分都是回到各自的國家。花旗國是一個移民國家，科研氣氛好，很多其他國家的人才都在花旗國做研究。國內這次接收了大批的留學歸國人員，已經變得很富裕但不願意花在科研上的高層，在某著名官方媒體上聲稱要投入三千億華元折合美元約五百億的巨額資金進行智能機研究。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有人帶頭出牌，就有人敢接招，日本馬上聲稱要投入一千億美元。大地震重建工作和核洩漏事故善後處理還在繼續，政府資金比較緊張，但日本國民凝聚力很強，很多富豪和大家族紛紛表示願意替政府承擔費用，國民也拿出當年咬牙造艦的氣勢，踴躍捐款，竟然前後得到募捐折合美元近兩千億。
政府因此牽頭讓各家公司抽調得力人員組成了一所規模龐大的聯合人工智能實驗室，資金管理全部透明化，定期在報上公佈，讓捐款的國民知道用途。雖然小貓膩還是有，但大家都盯著，那些平時喜歡擺牌坊的政客和讓別人奮鬥自己享受的財團勢力這次不敢玩大的花招，何況都知道是關係民族前途命運的大事，都很賣命。甚至連一個住友財團的繼承人放棄了正在攻讀的mba學位，投身自己很擅長的計算機研究工作。
這是第一家政府牽頭專門組建的智能機研究機構，成立時間最早，在今年二月初。
日本人一向狂熱，雖然國內媒體一直報道新一代的日本人精神比老國民差了很多，但李莊還是很清醒。大環境影響之下不會有根本改變的，看看日本企業的技術研發進度就可以瞭解。
日本人很倔，無恥的時候也多，但根本改變不了他們執著、勤奮和熱衷技術而帶來的國家強盛。yy打敗日本容易，但短期內根本不可能實現，除非國內整個風氣革新。
其他國家也紛紛投入巨資進行研究，連花旗國政府也動了心思，本打算牽頭，但被各公司拒絕，他們實力夠強，不願與別人分享。任何制度都有缺陷，花旗國也不例外，完美只是理想。
巨額的投入帶來了人才短缺，有天賦的人很多，但同時精通軟硬件的很少。世上的聰明人不止李莊，很多科學家都從ibm的失敗中意識到同時精通軟硬件的團隊配合是最重要的，紛紛給上層打報告。政府很重視，這方面已成為目前的共識。
人才短缺一時根本無法解決，無奈之下，各研究機構只好盡量挑選理解能力強的適合組成團隊的人才。威森科技四月份被人強行挖了牆腳，是京城人工智能實驗室發現找不到更好的人才時不得已的做法，雖然被人順手利用了一把。
wlpai基本沒人走，因為這所實驗室待遇一向很高，而且珀斯當地看得很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過wlpai沒有接受ibm的ai研究員，原因很簡單，真正瞭解夢想家架構的研究員很少。cia、fbi和nsa嚴防死守，不讓實力派ai研究員外流。
越藏著掖著越讓人好奇，大小勢力偷窺夢想家秘密的**無限高漲，花旗國三大情報機構頓時覺得壓力山大，不得不臨時啟用後備人員。台前搶人才，台後火拚，整個世界亂糟糟的。
五月的天氣有些熱，據說是因為溫室效應，不管怎麼樣，至少聯合技術公司mcsb的銷量大漲。大面樂得合不攏嘴，工廠規模一再擴大，除了供應超級莊園的需求，其他的全部出口，以歐洲的採購量最大。華夏這邊，由於威森科技到處推銷家庭能源組合方案，不少新別墅都安裝了這種高檔貨，實業集團因此收入頗豐。新能源實驗室上下在豐厚的分紅激勵下，相關的研究都進行了加強，理論研究項目組在山本的帶領下進展順利。
5月1日，威森科技放假一天，不過因為人手不夠，基本沒有研究員休假，新能源實驗室聚光太陽能電廠cspp項目組更是如此。何修文現在徹底迷上了這玩意，陸續徵召相關的研究員，準備將cspp吃透。mcsb短期內無法大幅降低成本，畢竟透鏡和硅材料都是外購的，合作夥伴要分一杯羹，全面推行需要足夠的時間，超級莊園等不起。
智能生產實驗室和基礎物理實驗室在四月損失慘重，研發訂單一時無法完成，李莊不得不幫研究員們分擔部分任務，八十人團剛好派上了用場。老師仍然做架構，弟子們練手順便拿些收入，大喇叭完善細節，倒也配合默契。
晚餐時間到，小年輕們嘻嘻哈哈地跟著老師去食堂吃飯，他們現在屬於半實習員工，不過部分已被劃入後備梯隊，畢業後將直接前往京城搞研究。公司員工頗有微詞，大部分看在法人代表的面子和以前相處愉快的份上輕拿輕放。小部分如何修文之類的則不以為然，認為是浪費時間，讓一批半成品在公司練手，練熟了輸送給不對付的勢力，某人簡直腦子進水，做了好事還沒人領情，理想主義者做到這個份上真是空前絕後。
李莊不想半途而廢，每次見到何修文總是主動說話，這次也例外。
「山本真是個人才，不是死讀書的那種。」
何修文頭也不抬，盯著餐盤裡的牛排，「是啊，這種人很少的，我自愧不如，幸好我其他方面比他靈光。」
「書蟲」說完沒有繼續，李莊識趣地不再搭訕，轉頭看電視。這些天的熱門新聞都是關於智能機的，公司上下現在對智能機都有些瞭解，不過他看著報紙和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智能機新聞有些審美疲勞。餐廳上的大型液晶屏上ccav的新聞播報突然停下，主持人說等等，正在吃飯的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是晚餐時間，有沒有搞錯，設備檢修總得安排好時間吧，這群沒有職業道德的傢伙。」
國寶說完夾起一塊竹筍，嘎吱嘎吱地咬著。李莊實在忍不住了，「大俠，你吃飯不要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好嗎？」
「功夫熊貓」有些不屑，「你吃竹筍能不發出聲音嗎？要是你能做到，我就從此不吃竹筍。」
李莊悻悻然，國寶非常喜歡吃竹筍，說可以清胃，不過他懷疑國寶是覺得自己太胖，通過吃竹筍來減肥。不管怎樣，國寶吃竹筍，天經地義。
正想著，液晶屏上的主持人形象又恢復了正常，說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剛接到柏林記者站的消息。兩個獨立研究的德國科學家拿出了三十萬神經元模塊的成熟電腦，折合ibm標準智能等級為c1，並成功應用於fag的軸承自動生產線，讓生產效率和質量都大幅提高。」
「兩位科學家聲稱已做好了標準ann電腦的設計，最高可達一百萬神經元模塊，智能等級能到ibm標準的b2，打算申請政府資助和風險機構投資。後續報道請耐心等候，本台柏林記者站將前往法蘭克福採訪兩位科學家。」
主持的話音剛落，餐廳裡一片嗡嗡聲，正在吃飯的國寶眉頭皺成了「川」字。
「國寶，你怎麼一點興趣都沒有？」何修文問。
「術業有專攻，我從不關心專業之外的東西，沒意思，再說有人在搞研究，我遲早會見識到真正的智腦。」
「熊貓」說罷還瞧了瞧正看著他的某位專業人士，李莊笑笑，「你對我比我對自己還有信心。」
「我聽說十九樓比較高，如果你沒把握，我建議你從上面來一次乘風飛翔。」
「你這廝嘴巴怎麼這麼損，不過六角大樓這種結構，我就算從樓頂上跳下來恐怕也摔不死。」
「沒關係，跑到十九樓還浪費能量，我實驗室裡有大批的好貨色，想不想試試？」
李莊沒接話，這種無聊的鬥口沒意思，隨即想到生物實驗室的研究，他們目前在提純毒素方面做得非常好。國寶計劃養毒蛇和螞蟻，可惜眾人都反對，只好放棄，因為毒蛇是他從澳洲沙漠中抓回來的太攀蛇，螞蟻是讓人頭皮發麻的特殊品種。
…….
李莊每天工作的時間都很長，索菲亞現在認識了不少的新朋友，經常出去玩，麗莎和雙威便經常過來陪他。雙威很喜歡父親的辦公室，因為這裡很大，而且設施比家裡齊全，先進的玩意到處都是，麗莎喜歡過來則跟十樓以上的東西有關。
現在媒體之發達，消息傳播之快，讓人震驚。短短三個小時，兩位德國科學家的老祖宗都被人給挖出來了，相關的消息充滿網絡。他們是雙胞胎兄弟，長得很像，性格類似，哥哥叫埃爾文，弟弟叫巴德文，姓施瓦本，今年四十出頭，住在法蘭克福。
施瓦本兄弟都長得挺帥的，家境比較好，父親老施瓦本生前是城郊的小工廠主，收入不菲。兄弟倆都是頂級的聰明人，思路開闊，就是有點不好，謀生能力比較差，而且穿著上有些講究。他們的研究前後投入近1500萬歐元，將老頭攢的家底消耗一空。
麗莎笑笑，指了指頭頂，「上面花了多少錢？」
李莊沉默片刻，「如果算上相關的設備儀器投資及關係圈工廠的幫助，硬件成本差不多一億華元。」
麗莎嚇了一跳，「軟件呢？」
李莊歎了口氣，「我這種級別的研發工程師在花旗國年薪100萬美元沒問題，加上消耗的時間和付出的青春，起碼1.5億華元。如果是自己開公司，機會成本就值得商榷。」
麗莎撲哧一笑，「我真懷疑我有戀父情節，你以前看起來好老，我卻喜歡你，真想不通。」
李莊傻笑，麗莎沒有繼續，「施瓦本兄弟挺厲害的，沒想到it天才這麼多，我估摸著如果他們有錢，根本不會露出來。」
李莊呵呵直笑，「獨立完成強ai是了不得的成就，足以載入史冊，他們是沒辦法，德國消費比華夏高，兩兄弟又要講點面子，肯定縛手縛腳。不像我，做了上十年的苦行僧。」
麗莎沒有接口，因為牆上的新聞在繼續。不出意外，施瓦本兄弟的電話被人打爆。動作最快的當然是本土勢力，柏林第一時間把他們收歸麾下，然後把其他想過來招募的機構統統趕走。
剩下都是八卦，麗莎看得津津有味，李莊開始發呆。研究智腦，錢和技術缺一不可，但沒看到效果之前，想風投機構投入到如此高風險的前沿領域是一廂情願。八十年代全球花了多少錢？折成現在兩千億美元應該是有的，但誰耗得起？這世上聰明人多的是，雖然他在國內很少見到跟自己比肩的，但不代表世界上其他地方沒有。國人思維發散性大，基礎研究一般。德國人能研製出ann電腦，絲毫沒有任何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鼓勵生育，雙胞胎很多，工業基礎紮實，教育發達。
「想什麼呢，難得輕鬆一下。」麗莎輕輕捅了捅。
李莊翻了個白眼，沒有反駁，跟著看八卦新聞。施瓦本兄弟這次要發達了，苦盡甘來，小小的遺憾遲早可以彌補，畢竟德國社會穩定。如果他們的設計真的能實現b2級智能，歐盟就足以擺脫ibm的影響，不過按照漢斯們的風格，說不定會跟著九級復合體系走。他們只是看起來很死板，腦袋瓜靈光得很。不用看國外，國內德資企業的手腕玩得無比轉，而且黑。
好不容易看完八卦，麗莎來了興致，想去十六樓。李莊搖頭，「雙威在這不方便，小孩子留不住話。」
夫妻倆抱起還在玩遊戲的兒子下了六角大樓，夜幕下的k城工業區燈火通明，隱約有機器聲傳來。威森科技園區到了晚上九點還是很熱鬧，不少研究員都在加班。
「你們是我的臂膀，希望能同甘共苦，而不要有彼此針鋒相對的一天！」
李莊望著夜幕發了一陣呆，自從公司出名後，臥底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蒼蠅都盯著，人事部和內務部疲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