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開進了小城堡的地下停車場，瓦利、辛巴和尤塔妮搬東西，余哲將兒子交給泰茹翠照料，出門跟湊熱鬧的傢伙寒暄。來人太多，平時空間十足的小城堡擠不下，沒人跟進去，都站在門外。
山頭星每年都有軍訓，連研究部門也不例外，只是時間長短。來源不同的訪客已自動分類，選派代表。余哲一看代表的面孔，有些暈，短短五年自己居然認識了這麼多人。[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國泰府方面，葛特麗代表一幫大佬，軍情局長李根河自來熟，見過幾次的羅武和金橋居然也來了。
民安府方面，外交部部長李炳榮領頭，教育部部長李求斯，旅遊部部長勒普萊西跟著。
山陽府方面，烏伊埃伊和李效齊領頭，大大小小十來位跟軍事、生物和考古相關的研究主管跟著，不少甚至只見過一面的。
宗人府也有人，賈德和羅文。
…….
主人在發呆，烏伊埃伊咳嗽一聲先開口，「余哲，我們是過來看孩子的，你愣著幹嗎，快抱出來讓我們瞧瞧。」
現場一片哄笑聲，紛紛發言支持。余哲只好進屋讓泰茹翠將兒子抱出來。小哲睡著了，頗有公德心的訪客們立刻自動降低說話的聲音。
「老祖宗聽說你結婚了，還有孩子，很高興，派我過來問候。他正在往回趕，最遲元旦到阿格紐。」賈德說。
余哲忙客氣，賈德很乾脆，遞上一張卡，給孩子照了幾張相片後便和羅文告辭離去。
其他人有樣學樣，正在睡覺的小屁孩茫然不知短短十來分鐘有上萬人看過自己。湊熱鬧的傢伙呼嘯而來，呼嘯而去。余哲鬆了一口氣，招呼朋友們進小城堡。
剛在會客廳坐定，人群一陣大笑。曲龍說：「人太少不熱鬧，人太多了讓人害怕，幸好我結婚的時候沒有這麼多人。」
余哲苦笑，「我都不知道我認識這麼多人，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冒出來的。」
葛特麗說：「塔林軍事基地擴建工程已經完工，雖然埃達林長老沒跟我提起過年開會的事，不過我覺得十有**是國泰府和民安府要在塔林軍事基地舉行重要會議。塔林軍事基地離阿格紐近，先到的中高層順便過來湊熱鬧。」
聽眾愕然，蘇單問：「是真的嗎？」
葛特麗表示不能完全確定，余哲望向泰京堂，後者緩緩道：「是真的，阿克蘇聯盟和阿爾金聯盟鬧得不可開交，宗人府決定在塔林軍事基地召開和解大會，把雙方的分歧縮小。國泰府、民安府、山陽府和長老院都要召開年終總結大會，準備一起辦了。」
格拉西姆有些好奇，「京堂叔，您是怎麼知道的？」
泰京堂笑而不語，尤塔妮笑道：「老祖宗帶我和辛巴去伊艾弗的時候，京堂叔是我們的導遊。」
眾人一起哦了一聲，余哲問：「老祖宗去泰伯斯有隨從嗎？」
尤塔妮搖頭，「不知道，我和辛巴只跟他去過伊艾弗。山頭星沒有人完全瞭解他的行蹤，包括朋友尤勁老師在內。」
余哲又問：「尤勁老師是怎麼跟老祖宗認識的？」
尤塔妮望向錫爾圖，錫爾圖說：「尤勁老師是艾爾塔學院的客座教授，經常過去講課，老祖宗甦醒後在艾爾塔學院當過一段時間的老師，兩人99%是那時候認識的。心理年齡相當，所以成了朋友。」
余哲不解，「可是老祖宗是研究ai的，兩人的專業不搭界啊。成為朋友除了心理年齡和性格，還要有共同愛好。」
錫爾圖一窒，拉蓋塔插嘴，「當然有共同愛好，只是知道的人少。」
布拉茲不耐煩，「不要吞吞吐吐，直說。」
拉蓋塔悻悻然，「老祖宗在地球時，核心圈裡有一位植物學高手叫鄭飛。鄭博士名氣不大，實力很強，曾任植物研究所所長，後來因為性格原因退位讓賢。他早年有個奇怪的愛好，喜歡種有毒植物，六十歲轉變方向研究高級水果。老祖宗特別喜歡水果，退休後三天兩頭跟鄭飛混在一起。他隱居期間，鄭飛在隱居別墅附近開闢了一個果園搞研究，一直到過世，兩人的關係可想而知。據我所知，尤勁老師年輕時喜歡食人植物，倫特洲的食人樹大部分是他種的。」
會客廳裡的人一陣暴寒，尤塔妮笑道：「想不到你消息挺靈通的。」
拉蓋塔呵呵直笑，「尤勁老師生平最喜歡四樣東西，食人植物、武學、高級水果和錢，鄭飛喜歡有毒植物和高級水果，老祖宗喜歡武學、水果和錢，所以見到尤勁老師覺得分外親切。」
余哲大叫一聲，「哎呦，餓到我兒子了，你們慢慢聊，我先給他弄吃的。」
新扎老豆從沙發上跳起來，先到偏房給兒子檢查，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嬰兒食品。會客廳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才想起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看著大個子忙上忙下。
瓦利卡馬發現小哲的晚餐變了花樣，連奶粉都跟中午的不同。特胡克果汁沒有再喝，改成倫特洲本土特產的營養豐富的加爾梅汁。漿糊也變了，是從另外一個罐子裡舀出來的。
小屁孩吃得興高采烈，眉眼間都是笑意，等他吃完，六點到了。新扎老豆按照程序處理完畢，開始做晚餐。今天人多，不過廚房設備先進，尤塔妮本要幫忙，被廚師趕走，只好當服務員。
六點半準時吃飯，余哲剛上餐桌，瓦利卡馬說：「你就算沒有其他的特長，憑這份廚藝也可以活得很好。」
眾人深有同感，連連誇獎，余哲謙虛一番，「家傳手藝，大家將就一下。」
訪客懶得糾正他的習慣，直接拿起筷子開吃。葛特麗問起小哲，余哲於是將上午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模稜兩可的回答自然無法讓人滿意，曲龍等人連連追問，但仍沒有得到真實的答案，只好放下，改談其他的。
「你和迪婭的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辦？」費斯問。
余哲略一沉吟，「原打算元旦辦，現在不知道，老祖宗說要過來，必須等他。唉，選個辦婚禮的日子都這麼麻煩。」
眾人怒目而視，曲龍說：「你得瑟吧，我結婚的時候老祖宗連個問候都沒有。據我所知，山頭星四年來結婚的人有數百萬，就你的婚禮老祖宗說要參加。」
余哲很詫異，「不會吧？」
尤塔妮很肯定地說：「沒錯，更不要說送禮了。吃完飯你刷卡看看，裡面有多少錢。」
瓦利卡馬蹭地站起來，「還等吃完飯？現在就看。」
帥哥輕車熟路上到二樓書房拿了讀卡器，連上網絡，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余哲掏出上百張禮品卡，再拿山牌進行認證。
瓦利伸手奪過，首先刷李老頭的，上面的數字把大家嚇了一跳，一後面七個零。繼續刷，上百張卡累計總金額高達八千餘萬，其中威戈系和威卡系各一千萬。今天湊熱鬧的約一萬出頭，其他每人平均五千，不是個小數目。
眾人一陣失神，曲龍說：「人跟人果然不能比，我是羨慕妒忌恨。你本來有錢，又會賺錢，結個婚居然能收到如此多的禮金。」
余哲嘟噥道：「都要還的，又不是白送，再說老祖宗過來，光酒席就不知道要多少錢。」
居正甫說：「老祖宗吃不了多少，戈卡兩系更還不了多少，阿格紐最豪華的歐拉廣場大酒店每人能吃三千就不錯了，所以你這次大賺。」
余哲苦笑，「你也不看看名字，家族二十六系高層都送了禮，是大家給老祖宗面子，不是給我的。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威國系是沒有血緣的養子後裔，有血緣的泰民安三系加地球後裔共6500餘萬人。根據他以前的習慣判斷，他認識和熟悉的泰民安三系及地球後裔不會低於一萬，更不要說威戈系和威卡繫了。他常去卡羅波尼和卡班巴，戈卡兩系熟悉的肯定不少。」
眾人一想沒錯，嘖嘖稱奇，尤塔妮說：「會不會跟政治有關？」
余哲搖頭，「肯定不會，山頭星發展到現在，勢力已經極大，用不著討好泰伯斯。我懷疑跟我父親有關。我母親的譜系明確，但我父親的譜系實際上很模糊，我爺爺德恩和奶奶黛容過世都早，不知道曾祖輩叫什麼，也沒法查出來。」
曲龍不解，「你以前提過你爺爺是梅庫帕人，奶奶是杜科裡斯人，理論上應該很好查證。」
余哲說：「泰伯斯倫特人的習慣跟伊艾弗差別很大，不太看重親情，一般父母過世後便很少與親戚往來，因為我們是一個大家庭。居民經常搬來搬去，而且沒有限制，小鎮和村莊都不徵稅。普羅托人在泰伯斯有大量的臥底，死得不明不白的倫特人不在少數。此外，倫特王國以前是小政府，很少進行人口普查，經常連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
沒去過泰伯斯的目瞪口呆，布拉茲說：「怪不得泰伯斯會出事，如此落後的管理制度不出問題才怪。」
余哲哈哈大笑，「什麼叫大家庭？倫特大陸只有七座城市，小鎮和村莊的居民佔了總人口的80%。我們是戰士國度，整個倫特王國就是一座大兵營，家家戶戶都有充足的武器和糧草，只要國王啟動戰時體制，立刻密不透風。」
布拉茲不以為然，「如果有人造反呢？」
余哲呵呵直笑，「先不說有沒有人造反，為什麼要造反，就算有人造反，王國有常備軍，憐風、艾希耶迪和瓦西瑪等三大軍團有二十五萬高級戰士，足以撲滅任何中小規模的叛亂。威國繫在帕圖帕塔，國王的徵兵令照樣通行無阻，不信你問葛特麗。」
布拉茲調轉目光，葛特麗點頭，「倫特王國的凝聚力很強，戰備體制完善，加上眾多的防禦設施，搗亂可以，造反不行，歷史上就沒有一個國王是被造反推翻的。卡斯加德、那潘和梅庫帕呈三角佈局，都駐有重兵，帕圖帕塔離梅庫帕不遠，一旦抗命，瓦西瑪軍團會立刻傾巢出動。倫特國王實際上是泰伯斯倫特人公選出來的族長，平時的權力大小完全受制於支持率，但一旦戰時體制啟動，他就是總司令，行的是軍法，容不得隨意而為。」
「那平時呢？」樂如峰問。
葛特麗說：「平時大家各行其是，國王除了管管王國的軍隊、軍工、教育和公共產業外，基本上沒什麼事。泰伯斯發展了幾百萬年，倫特人都習慣了。以帕圖帕塔為例，除了泰薩卡派人常駐，王國教育部門和軍事部門的僱員均是本地人。倫特王國房子遠比人多，倫特人想搬到哪就搬到哪，生活很逍遙。」
曲龍插嘴，「就是規矩多，條條框框一堆，比山頭星只多不少，到處是慣例，而不是法律。」
葛特麗笑道：「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要是沒規矩，就不叫大兵營。話又說回來，倫特王國人太少，如果沒有山頭星的援助，地面戰泰伯斯聯軍十有**會戰敗。一旦普羅托人破壞泰伯斯戰略防禦系統的備用系統，母神也沒有多少選擇，單靠秘密武器，未必能圈住普羅托戰星和龐大的太空艦隊。從太空戰視頻我們可以看出，秘密武器出現時，普羅托艦隊的能量幾乎全用於對抗泰伯斯超級行星炮台上，所以被母神一擊得逞。兩顆小球轉速越來越慢，說明能量消耗很大，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充能，恐怕擋不住下一波的進攻。」
瓦利卡馬若有所思，「泰伯斯可以說是匯聚之地，拉沙罕星系大戰，銀河系的主流文明都到齊了，大家跑去拉沙罕星系湊熱鬧，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卡拉芒沉聲道：「拉沙罕星系大戰，最大的受益者是老祖宗，不但贏得了母神的同盟，而且借用普羅托人的手重創了山頭星最大的威脅聯邦太空軍，讓聯邦政客們沒法鋌而走險，鬧得同源的文明不可收拾。拉烏克人幫助普羅托人對付泰伯斯，最終的目的是利用普羅托人奪回山頭星。我查了星圖，山頭星所在的位置非常好，邦巴星系、紹萊星系和山頭星系呈品字形佈局，適合休養生息，交通方便，挨得近，家族總部很難分裂。拉沙罕星系大戰，可以確定是老祖宗幕後策劃的。行走範圍廣的卡班巴人四處傳遞消息，促使其他文明向拉沙罕星系匯聚，怪怪的戈地那人挑起戰火，逼迫本星系文明與外星系的普羅托人動手。銀河系聯軍受損嚴重，大大減少了變數。他這麼做的目的除了讓地球後裔順利到山頭星，還有減少其他文明接受智腦四系阻力的意圖。」
曲龍有些遲疑，「你的意思是老祖宗在智腦四系的實力上撒了謊，他們實際上並不是非常強大，對不？」
卡拉芒點頭，「對，如果智腦四系真的有那麼多高級機器人，他不會想如此多的策略。釣魚已經釣完了，地球後裔、威泰系和威國系主體順利地到了家族領地，伊艾弗人和倫特人配合，一切完美，用不著把戈卡兩系插進來。我懷疑，他把戈卡兩系拉進家族，是看上了他們的太空軍，而這是家族目前最弱的地方。只要戈卡兩繫在中洲有大量的居民，其他文明再想動手得想想。家族大會剛開完，他便往卡羅波尼跑，而不是留下來和後裔們聯絡感情。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孤單，他在山頭星有大量熟識的後裔，如此反常的行為不能不讓人懷疑。你只要初略測算一遍，就能知道製造和培養如此多的高級機器人及飛船需要多長時間和多少資源。老祖宗喜歡嚇唬人，他故意留著敵人在山頭星的臥底，就是為了讓他們將消息傳出去，泰伯斯和卡班巴便是中轉站。在家族穩定之前，正常情況下必須嚴控消息的傳遞。聯邦代表團是2873年元旦離開山頭星的，而老祖宗透露機器人的具體數目是在家族大會上，參加大會的臥底肯定會將這一消息透露給聯邦代表團。」
曲龍說：「萬一是真的呢？」
卡拉芒說：「真的可能性不大，老祖宗在關鍵時刻向來敢賭，心理素質極好。還有一個證據，東洲和心佳星的飛船製造廠正在日夜開工製造驅逐艦和巡洋艦，民用飛船的訂單全部轉到北洲飛船製造廠。阿格紐軍工集團軍用飛行器製造廠和馬薩布布軍工集團的軍用飛船製造廠短短四年規模擴大了兩倍，僱員增加了一倍。前者精研大氣層內飛行器，後者主要製造小型跨大氣層飛船，分工明確。此外，國泰艦隊和民安艦隊的官兵人數增加到一百餘萬，斯圖呂曼軍團開過來的戰略星一直在改造中，每天都有運輸飛船從山頭星飛到戰略星。從這些安排不難看出，如果發生大戰，山頭星太空軍不敵，利用山頭星的行星炮台攻擊敵人，進行星球內作戰。如果再不敵，大量的跨大氣層飛船將帶家族成員逃離山頭星，再組合飛到避難星球。」
曲龍再問：「萬一是真的呢？」
瓦利卡馬接口，「山頭星現在是只能進不能出，老祖宗下令關閉星系偽裝系統，發信號讓剩餘的地球後裔自己找過來，還說主要目的一是看看聯邦真實的技術水準，二是看看其他地球後裔的誠心，就是在跟聯邦高層對賭。在這場驚天賭博中，聯邦敢賭的可能性極小，體制決定了國會的運作。此外，老祖宗說不會管伊艾弗複製人後裔，實際上是威脅，意思是如果你們敢過來，我就把甄別技術放出去。宗人府在伊艾弗經營已久，以前人畜無害，如果雙方打起來，老祖宗可不會客氣。」
余哲打了個哈欠，正在熱烈討論和豎起耳朵聽的人群都很一怔。
葛特麗問：「你很困？」
余哲搖頭，「你們說的自有大人物關心，用不著耗費腦細胞。」
葛特麗說：「有孩子了你變了很多，似乎不怎麼關心家族大事和政治。」
余哲沒吭聲，悶頭吃飯。他的飯量一如既往地大，甚至比以前多吃了兩碗。晚餐結束時，尤塔妮主動提出洗碗，他笑笑沒客氣，先去看了小哲，然後到會客廳跟眾人閒聊。
「余哲，你給你兒子吃的漿糊是什麼東西？」龍斯普問。
聽眾很驚訝，龍斯普家裡有錢，又是土著，怎麼他都不知道？
余哲說：「我早上去三清居時，發現小哲很喜歡他們特製的嬰兒營養食品，便每樣買了一桶，中餐和晚餐各一桶，先吃吃看。」
龍斯普說：「三清居的東西貴得離譜，不划算，兩桶花了多少錢？」
余哲搜索生物電腦的記錄，「兩桶9900塊，可以吃一個星期。如果效果不錯，我準備讓小哲一直吃下去。」
聽眾嚇了一跳，龍斯普連連搖頭，「加上早餐和奶製品及果汁，你兒子一年的伙食費就要一百萬。你這已經不是富養了，而是奢侈。」
余哲不以為然，「我小時吃的都是天材地寶，金盤奎果、黃金榴、飛彩果從沒斷過。山頭星這方面不如泰伯斯，小哲吃這些我還覺得不夠檔次呢。該花的錢要花，不能省。」
龍斯普無言以對，曲龍說：「禮金實際能用的就三千萬，足夠小哲長大成人了，不過你要有第二個孩子，加上肥貓的開銷和應酬，一年起碼得三百萬，還是要注意些，不要覺得現在錢多。」
余哲默算了一遍後苦笑，「你說的對，我吃得多，如果小哲的體質跟我相近，父子都是大胃王，加上肥貓，每年的伙食費不是個小數目，幸虧山頭星物產豐富，日常生活用品和食品價格低，不然真養不起。倫特人要到四十歲身體才基本長成，消耗不低。」
蘇單插嘴，「你還有寶石，大不了賣寶石。」
余哲蹭地站了起來，在客廳裡轉圈，「我在泰伯斯的藏寶室有的是珍貴寶石，但現在不能回去，帶過來的很少，山頭星的古董和黃金又不怎麼值錢，麻煩大了，小哲弟弟妹妹的撫養標準要大大降低了。」
聽眾哭笑不得，這傢伙剛拿結婚證，剛有了第一個孩子，便開始考慮第二個第三個的培養。
「去西洲旅遊的事怎麼辦？」辛巴問。
余哲想了想，「明天再說，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後天出發，今天太倉促了。尤勁老師呢？」
辛巴說：「他去公司了，我們去西洲一天兩天回不來，必須交代清楚。青山農業正在全力生產軍用食品，國泰府的訂單非常多。」
余哲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眾人一瞅，得，是真的累了，還是早點告辭為好。今天特殊，小城堡裡不能住客人，不過辛巴、尤塔妮、博拉爾、雷托等人的家都大，不愁沒住的地方。此外，斯基一村的居民都是關係圈，就算來一千人都住得下。
眾人告別，余哲沒有挽留，將朋友們及長輩送出大門，回頭上了二樓整理房間。他住的套房是四室一廳，主臥室改改，緊挨著的臥室當小哲的房間，不過小哲現在太小，需要跟父母同處一室，方便照料。成為一家之主，可以利用的空間大了很多，容易安排。
新扎老豆哼著歌將買回來的東西逐一擺好，包括兩張嬰兒床，直到九點才整理完畢。給自己洗澡，給兒子洗澡，再加餐，全套做完，上床睡覺。
剛挨著枕頭，迪婭卡的電話過來了，而且打的是臥室的號碼，「人走光了沒有？」
余哲很奇怪，「都走了，你問這個幹嗎？」
迪婭卡撲哧一笑，「傍晚的時候斯賓送我出門，車子剛到斯基路，我們發現人山人海，嚇了一跳，沒敢過來，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多人？」
余哲很無奈，「朋友圈加家屬就百來號人，其他的要麼是熟人，要麼是同僚，要麼只有一面之緣，都是湊熱鬧的。」
迪婭卡哦了一聲，隨即問道：「兒子呢，睡了嗎？」
余哲說：「在我邊上，睡得很香，你不用擔心，早點休息吧，我今天累得夠嗆，明天再說。」
迪婭卡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余哲愣了半晌，然後再看看床邊的小哲，搖了搖頭，悶頭睡大覺，一夜舒坦。
六點起床，新扎老豆發現市區的空氣仍沒有以前好，可能跟建設有關，便跟昨天一樣開車帶著兒子去了三清居。三清居所在的三清山環境極佳，到處是常綠樹木，清幽雅致，頗有世外桃源的味道。
余哲很喜歡這裡，小哲似乎也很喜歡，沿途沒有睡覺，一直東瞅瞅西瞅瞅。吊在父子二人身後的肥貓一路打呵欠，以前它可以睡到早上七點或七點半。更讓它憤憤不平的是過來還得啃自己的寵物糧，主人說它吃的太多，不能在三清居用餐。
初冬加春節，早起的人不多，不過三清居的工作人員都起得很早，他們是加丹加派的弟子，做服務員只是兼職，作息規律，天天勤練不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阿格紐以前有腦滿腸肥到處鬼混的胖子，也有精悍的高級武者和戰士。阿格紐軍團能在短短四年內脫胎換骨，加丹加派功不可沒。mnm99和mnm109大量使用後，武學的作用頓時顯現出來。阿格紐軍團走的是跟威國系其他部隊同樣的路子，既重單兵戰力，又重配合和精確的火力輸出。
余哲之所以來這裡，跟烏維阿有關，三清居的經理喜歡做生意，功夫一等一的好，而且也擅長植物方面，兩人有共同愛好，類似特長，聊了幾次之後迅速熱絡起來，稱得上朋友。
「余哲，你怎麼又過來了？小哲的媽媽呢？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剛在餐廳坐定，烏維阿便問。
余哲笑道：「我昨天上午領的結婚證，現在是已婚人士，過來給你報喜。還有，小哲很喜歡你這裡的嬰兒食品，我準備多買點，你要打折。」
烏維阿驚訝過後先報喜，然後連連搖頭，「不行，一碼歸一碼，這樣吧，我買兩罐作為結婚禮物送給你。」
余哲諷刺道：「真吝嗇。」
烏維阿一臉的無奈，「我是個窮道士，跟你不能比，送兩罐已經出血了。」
余哲說：「不要裝窮，你的收入不低的。」
烏維阿苦笑，「我們都是習武之人，套話就不說了，習武太費錢，加丹加派即使有阿格紐各企業的捐款也過得很艱難，不然不會接受旅遊部的建議。家族如果不能將生物技術繼續往前推進，威國系就要被其他系壓倒。倫特洲雖大，實際承載能力遠不如泰伯斯倫特大陸。」
余哲默然，隨即安慰道：「倫特洲研究部門齊全，阿格紐大學生物系和馬薩布布生物學院的實力都不差，再說還有山陽府呢，用不著擔心。」
烏維阿搖頭，「山陽府的主力是民安兩系，威國系與他們的關係一般般。」
余哲說：「山陽府實際上是比國泰府和民安府高半級的超然機構。威森科技當年被迫解散，老祖宗肯定痛定思痛，不會讓這個機構輕易散架。嚴格來說，智腦四系都是山陽府的打手和組成部分。」
烏維阿不敢相信，「真的嗎？」
余哲說：「當然，我到處打聽老祖宗的消息和偏好，得到的有用資料不少。他是技術出身，在大部分文明技術人員從古至今一直被玩政治的壓倒，他一直夢想改變這種局面。你放心好了，山陽府會繼續加強生物技術的研究，將倫特洲升級成倫特大陸。」
烏維阿很高興，「早餐我請了。」隨即加了一句，「跟昨天的金額一樣。」
余哲哈哈大笑，烏維阿卻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面子不能當飯吃。」
余哲服了他，點了跟昨天一樣的早餐，迅速吃完帶著烏維阿的贈品返回。今天事情多，時間不夠用。
廂式車剛出三清居，迪婭卡的電話過來了，「我在清風武館。」
余哲不解，「怎麼不去小城堡？」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苦笑，「你暫時不要回家，今天湊熱鬧的人更多，昨天來的是中高層，今天似乎什麼人都有，不知道從哪來的。斯基一村的人都在清風武館避難呢，你過來吧。」
余哲靠邊停車，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回頭對後座的小哲說：「兒子哎，西洲恐怕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