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執迷不悔
秦棋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蘇畫,她隨口問了句:「現在出去?」
他不知道怎麼,居然覺得有點心虛,眼神躲閃:「嗯,有點事。」然後就匆匆進了電梯。
蘇畫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正好對面兩個小姑娘出來上WC,邊走邊議論:「秦總對林主播真好,班還沒下就去接人家了。」
一抬頭撞上蘇畫,兩個人想起這是她們秦總的「前任女友」,尷尬地對視一眼,迅速溜了。
蘇畫卻站在原地笑了,看來,林暮雪的火力確實很足,秦棋都快招架不住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臉上的笑容又隱去了,歎了口氣,後天就要去北京了,這兩個月在徐越的打壓下,她幾乎交了白卷,天天在外奔波,天天無功而返。
算了,明天去周院士那裡再跑一趟吧,無論結果如何,就算求個心安。可是這一天也並沒有出現奇跡,院士實驗室的管理員,比有些小學校的教授還牛,冷冷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多說:「東西放那,有消息通知你。」
蘇畫只好訕訕地笑笑,放下資料走人。
出門的時候,居然下起了雨夾雪,蘇畫苦笑,連老天也這麼不給面子,早上出門還有陽光,這麼快就變臉了。
沒帶傘,外套也沒帽子,蘇畫開始把公文包頂在頭上,可是管不了什麼用,雨點夾著冰雹,還是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臉上,刺拉拉地疼。
這種天氣,自然是不好打車的,門口一大堆搶車的人,蘇畫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對手,認命地往前面的路口走。但是到了下一個路口,情況還是一樣,只能再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左顧右盼,打算實在撐不住了找個咖啡館避一避。
魏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狼狽的蘇畫,看著那個像是快要被強風吹倒的嬌小身影,在雨雪中艱難行走,不由湧起一陣心疼。他開車以來第一次不顧交通規則,壓過雙黃線,把車直接停在了她的旁邊,打開車門:「上來吧。」
蘇畫被嚇了一跳,當看清是他,綻開一個笑容,趕快爬進車裡,邊搓手邊說:「哈,我真走運。」
魏庭無言地遞過一條乾淨的毛巾,她拿著擦頭髮和臉上的水,然後感歎:「要不是遇上你,估計我回去頭髮都結冰了。」
「真笨,這樣的天氣你跑出來幹什麼?」魏庭責怪。
「唉,你當我想啊?這不是為了生存沒辦法麼?」蘇畫笑嘻嘻地抱怨。
「何必……」魏庭的話沒說完,他很想說,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苦?
蘇畫抓了抓頭髮,笑容有點澀:「沒事,我習慣了。」
魏庭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頭。
蘇畫微笑了,魏庭總是像哥哥一樣,讓她感到溫暖。
「最近是不是工作不順利?」魏庭想起前段時間范林的事。
「唉。」蘇畫點了點頭,苦著臉:「我明天要去北京開銷售總結會,最近太慘,都快沒臉見人了。「
魏庭看著她沮喪的模樣,想到她最近感情和事業同時遭遇不順,長長歎了口氣:「你呀,不要總是自己死扛。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儘管說。「
「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啦。「蘇畫笑,然後指著前面的路口:」從那邊走吧,到兆新比較快。「
魏庭知道她不是輕易服輸和求助的人,沒有再多話。
本來蘇畫打算在路口就下,魏庭卻堅持把她送到了公司樓下,說雪太大。
蘇畫在樓道口,對他揮手,說天冷路滑,讓他小心。
他離去的時候,心裡滿滿都是她溫暖的笑容。
晚上,當蘇畫告訴易沉楷,她第二天要去北京,他詫異而不滿地叫:「你怎麼沒早告訴我?」
蘇畫微笑著將他的腦袋抱進自己懷裡,把下巴擱在他頭頂:「小易,你已經夠累了,別再為我操心。」
「畫兒,你不要太懂事,我會心疼。」易沉楷環緊她的腰,聲音沙啞。
蘇畫不說話,只是眼睛濕潤地吻他的發頂,他抬起頭來,去迎接她的唇,一瞬相觸,便再也分不開………
纏綿至深夜,他仍舊需索無度,蘇畫求饒,他卻壞笑著說要多存點溫情,好渡過之後沒有她的數個漫漫長夜。
所以第二天,蘇畫只好帶著呵欠和黑眼圈上路,渾渾噩噩地一路睡到北京,夢裡滿是愛情的餘香,旅途倒也不冷不寂寞。
蘇畫到達北京總部時,情緒已經安定下來,即便是面對冷嘲熱諷的梁曼麗,也是一臉平靜的微笑。
梁曼麗挑高的眼線在她斜眼冷嗤時更是明顯,粗黑得像是在演誇張的宮裝戲,蘭花指還配合她古典味的濃妝,嬌媚地翹起,指著蘇畫:「呦,這不是我們曾經春風得意的蘇經理嗎?聽說最近飽受打擊,幾乎零業績啊。」
蘇畫也一笑:「你的小道消息這麼靈通,看來和李雲飛的私交不錯啊。」
和李雲飛那種破壞公司利益的叛徒交情不錯,這可不算好事,梁曼麗生怕自己背上了黑鍋,趕緊澄清:「我不過是在財務那知道的罷了。」
「是嗎?」蘇畫瞟了瞟她,嘴角有意味深長的笑。
梁曼麗怕蘇畫被逼急了會反咬自己一口,沒敢多糾纏,就轉到別處去了。蘇畫也去找其他人寒暄了一會兒,幾個原來關係不錯的同事說要請她吃飯,正打算出門,卻看見顧淵從外面回來。
四目相對,蘇畫和顧淵有種心照不宣的尷尬。
「回來開會?」顧淵假裝隨意地打了個招呼。
「是啊。」蘇畫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兩個人擦肩而過,走進電梯,一個叫王曉的女孩子遺憾地歎了口氣:「最近也不知道顧經理怎麼了,一天到晚陰著個臉,也不跟我們開玩笑了。」
另一個女孩子開玩笑:「說不定我們顧大帥哥在哪個姑娘那傷心了。」
蘇畫聽她們一言一語地八卦顧淵,心裡愧疚,卻無法開口幫他辯白,只能沉默。
顧淵走到辦公室門口,終究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已經合上的電梯門,沒有留給他一絲看到她身影的機會。
他苦笑,明知不可能,為何你還是執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