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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風聲漸起 七十一、了斷!(一) 文 / 風之嵐歌

    在清晨曙光的照映下,山腳下傲然而立的血鴉跟一個來月前變化不大。她身穿著一件被鮮血染紅的鎧甲,手持著一人高的「女族長」巨弓。樣貌雖是相當的醜陋,可也難掩她過人的氣勢。血鴉雖是站在人群之中,可給人的感覺又像是獨處在荒原一般——就是因為她給人的感覺太過於強烈,以至於連一旁人的存在感都被她盡數掩蓋住了。

    同時,血鴉身上默默凝聚起的氣息也是毫不強烈。氤氳的黑霧在她身側凝聚,直衝天際。她就像是一塊萬年寒冰一般,哪怕隔著千餘米的距離,溫德都能夠感受到微微的刺痛,像是被凍傷了一般。

    血鴉毫無保留的展現著自己的力量,高階惡魔獨有的氣息一覽無餘。舒曼、劉穎因此而不自禁的瑟瑟發抖不說,就是隋雄、雷丁、露娜他們也不好過,不得不調用起自身的力量與對抗血鴉所造成的位階壓制。

    因為有那種特殊狀態的緣故,溫德在貞德的幫助下,受到的影響倒是最低,幾近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有閒心,好整以暇的對血鴉進行觀察。

    半響,他忽然有點愕然,「這個傢伙……實力好像比一個來月前強出不少啊!」

    「是的。」貞德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她現在的氣息來看,高階低段的水準是肯定有了。」

    「高階低段?」這樣的評價讓溫德有點難以接受,畢竟高階惡魔等級的提升可沒中階、低階惡魔那麼容易。以血鴉的資質來看,也沒有道理能在短短最多一個半月以內,從剛剛晉陞到高階的水準,一舉躍過至少四級,達到高階低段才是。

    可他很快又醒悟了過來,高階惡魔升級艱難,有大一部分原因在於,他們的魔力累計效率對比升級所需魔力過於杯水車薪,所以才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累計。就比如說貞德吧,她在數個月前從溫德這裡所得到的魔力累計起來,也有十數之多,這還在一些機緣契合之下,才於一個多星期前成功升級了。

    但這樣的情況又不是絕對的。

    就好比說血鴉吧,像她這樣不折手段的邪惡之輩,其實是有辦法繞過這種限制的。

    而且,那個辦法還非常的簡單易行。

    就是進入現實,然後……吃人!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人類的血肉對於惡魔而言是最好不過的魔力滋補品。通過進食、吸收,一隻惡魔的實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提升——就好比駐日美軍那英勇但無畏的舉止,硬生生在一日裡將一隻中階高段的惡魔催生成高階惡魔那樣!

    再加上召喚師能夠將惡魔屍體化為魔力納為己用。

    這兩種現象,正是惡魔跟人類天然的矛盾所在。

    如果不加以克制,兩者間的衝突勢必會一發不可收拾。也是多虧了在這兩群當中,還有如貞德、趙雲、楊威利、總部、守夜人等理智之輩的存在,雙方的融匯才能處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內。

    這就是目前裡世界跟現實關係的現狀,其他的倒不必多說,因為那沒有幾千字是說不完的,而且還勢必會跑題跑的沒邊……

    反正溫德是意識到了血鴉實力提升的關鍵所在,跟著就咬牙切齒的憤怒了起來。他在昨夜時還在意外跟血鴉的重逢,可在這時,倒是無比的慶幸起來。

    (如果放任著你繼續為非作歹,還有多少人,要不幸遇難死在的你的手中?!)

    早在長安那邊的戰事告一段落時,溫德就曾對血鴉等帝國餘孽的流亡隱隱感到過一些不安。只是他到底是一介凡人,難免有力窮之時,當時清掃帝國留在長安的餘孽,安撫聯盟讓人順利駛入正規,已經讓溫德、程曦心身疲憊,用盡了自己的每一分力氣。自是對跑出實際控制範圍之外的血鴉鞭長莫及,素手無策。

    溫德本以為,他將血鴉逃亡的消息匯報給總部,再自己出錢出力請人追查血鴉等這些殘孽的消息,就已經做到了自己身為守護者的責任——事實上也正是如此,踏入陌生區域追捕惡魔,本來就是超過一位召喚師(哪怕是a級)的能力的;在今天之前,溫德也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決定而被人苛求或者責怪過。

    然而在這時,在意識到血鴉實力不可思議突飛猛進下的真相後,溫德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後悔情緒。哪怕理智在他對說:這樣的遺憾是誰也不能避免的;可感性還是讓他堅定的認為:事情變成這樣,他有著很大的責任!

    …………………………………………不說溫德心中的煎熬,繼續說當時的現場情況…………………………………………

    在溫德觀察血鴉的同時,血鴉何嘗不是在打量著溫德他們。在確認到溫德確實是被自己徹底堵住之後,血鴉的心中未嘗沒有一鬆的感覺。

    在剛剛結束的那漫長一夜裡,帝國餘孽所受到的巨大損失,是讓血鴉承受著莫大的壓力的。再加上最後決定動有的那個手段,利用安達利爾所以留下的一件魔法物品定位溫德的存在,更讓血鴉不被一些手下所理解,不得不在臨行前好好的敲打了一番。

    好在這些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夠在這裡除掉溫德、貞德,揮去籠罩在帝國流亡者心中那不去的陰影,血鴉相信,哪怕為此付出再多的損失,她們的帝國,也注定將會再次站起來!

    期許著帝國輝煌的明天,血鴉不自禁的有點心旌搖曳,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她定定心,向著山上那幾個黑豆大小的人影說道:「溫德,你已經逃不掉了!就在那裡掙扎吧,然後……為我們的同伴償命來!」

    血鴉的聲音遠遠說不上吶喊,可又很輕易的穿過千米的距離,清晰的傳到了溫德耳中。

    溫德因此而清醒,跟著冷笑了起來。他轉頭看了貞德一眼,知意的少女伸出手來。溫德牢牢握住,然後就在貞德的幫助下,同樣清晰的答道:「誰說我要挑了?你做夢做的癡呆了吧!今天最該死的人就是你,血鴉,乖乖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溫德的回答不出血鴉的意料,她也沒想著能以此瓦解掉溫德信心。她會這樣的喊話,更重要的還是在向手下們宣告自己的決心:不管怎麼樣,我們的大敵溫德,今天都得死在這裡!

    所以也沒有料到,溫德的回答很是讓他的同伴驚奇了一陣。

    「老溫,我們真的要在這樣的情況下跟這麼多人開打?」隋雄就在問他,心裡多少有點沒底,「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莽撞托大了?」

    「沒錯,血鴉今天一定得死!」溫德堅定的答道,這固然是他的決心所在,可也不經思考做出來的選擇。他接著就為隋雄、舒曼、劉穎解釋起來:帝國餘孽的勢力還是挺龐大的,要想把它在最短的時間裡徹底打倒,把對現實還有裡世界的影響都降到最低,莫過於直接幹掉血鴉。血鴉可是眼下這伙餘孽的主心骨,也是它們還能凝聚起來的支柱所在,一旦血鴉身死,剩下那些根本不成氣候,注定樹倒猢猻散!

    至於說眼下的情勢問題,被帝國餘孽牢牢圍住,既不利於溫德手下騎兵使魔的發揮,同時沒有翅膀就別想跑出去,可以說是標準的「死敵」。

    可是,那只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對於只要有電腦就能任意往返里世界跟現實的召喚師來說,這樣的包圍,意義很難說有多大。

    在為隋雄他們解釋完自己的打算之後,溫德又道:「不過這樣的事情終究是很危險的,有我一個就夠了。趁著還沒開戰,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吧!」

    「說什麼屁話呢!」隋雄聽著不喜,將臉一板,「我們怎麼能將你丟下不管,要走就一起走,要留下自然也是一樣!」

    舒曼、劉穎也是同樣的表示。

    溫德在感動之餘,仍然強調,「你們在胡鬧什麼!」

    「這可不是胡鬧,可是師兄你根本沒有弄清眼下的事實。」首次面對這麼多敵人,因為緊張,舒曼跟劉穎的面色本來都是很蒼白的。可在這時,她又在盡量掩飾著這點,盡可能用燦爛的笑容,混不在乎的語氣的對溫德說道:「別說我們根本不想走,就是有那個打算,也根本沒有那種可能啊!」

    溫德一怔,「什麼?」

    「就是撤往現實啊。早在發現到他們的最開始,我跟劉穎就試過了,結果完全沒有用的呢。」

    舒曼用很輕鬆的語調說著相當糟糕的事實,溫德的心不禁一沉,「位面封閉嗎?」他對舒曼所說的現象的並不陌生,為了防止敵人逃逸,守護者在對付惡魔乃至召喚師時,經常會用到這樣的手段。像他幾個月前成功抓獲了湯姆森,位面封鎖手段就是功不可沒。

    可如今居然被一支惡魔部族拿來對付他本人,溫德的感覺很難用好去形容。他馬上想到了零,以及時時刻刻以製造恐怖為己任的末日教會。血鴉能夠得到這種由總部開發的科技,那些混蛋想來是功不可沒的。

    不由得暗罵了一聲,「臥槽!」然後轉頭對橘紅汽水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帶著舒曼、劉穎、隋雄先離開這裡了!」

    在加裝了噴射飛翼之後,橘紅汽水的戰力提高雖是不大明顯,可在逃跑轉移方面,倒是頗值得放心的。溫德相信橘紅汽水能把舒曼、劉穎、隋雄成功的帶離這裡的。

    然而橘紅汽水還沒來得答話,舒曼已經搶先上前了一步,捉住溫德空著的左手,堅定的道:「既然是靠橘紅汽水,那就不必急在這一會兒。難道你想我在後方,為你的冒險努力,束手無策,只能無助的祈求嗎?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早在最初,我就決定要跟你並肩作戰了,不管情況究竟有麼惡劣,也都是如此!」

    溫德聽的一怔,還沒來得及答話,舒曼忽將手向前一指,「快看,那些人行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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