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溫德還是被隋雄他們給說服了。他一邊把這邊的發現傳遞給總部,一邊就開始著手安排戰前準備,打探血鴉等帝國餘孽的具體位置。
等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傍晚時分,形勢已經進一步明朗。以血鴉為首的那伙帝國餘孽,就位於衛星監測中心以北的某個縣鄉結合處。就高進所提供的情報,那裡對應的現實中,居住人口並不是很多。這讓溫德暗自鬆了口氣:還好血鴉他們還在重創後的舔傷時期,也知道這時不宜打草驚蛇引人注意,所以對於入侵現實還很克制,並沒有太大造成的威脅。
不過保險起見,溫德還是請高進及梁州這邊的另外幾位召喚師趕往那裡戒備,以防不測。
同時,在得知血鴉那夥人這段時期並沒有閒著,他周邊至少有四五個惡魔部族被它消滅或者吸收,忽然想起零藉故在這邊逗留時對楚蘅、幸夷所說的那份警告,溫德忽然有點困惑。
「零說北方有個新近遷徙過來部族,非常好戰,短時間裡就已經有好幾個部族滅亡在了他們手裡——我一直以為這是零拿來騙楚蘅的鬼話,倒是沒有想到這話居然是真的,而且指得就是血鴉這群人啊!」
溫德不明白零為何會對楚蘅這般好意提醒,只能歸諸於陰謀中的虛虛實實。另外也不無懊惱,如果他早點注視這個情報的話,也許幾天前便能意識到血鴉等人的存在了。那樣或許能夠更好的將主動把握在自己的手裡。
但這時在後悔也是於事無補,溫德轉頭就將注意力放到了眼下更加重要的事情上面。
在溫德排除露娜等月之騎士,不斷尋找打探帝國餘孽的同時。血鴉那邊也不是全無反應。
下午時分露娜那對斥候跟前來查看衛星監測中心的墮落羅格不期而遇,雖是最後佔到了一些優勢,而到底是沒能將那伙墮落羅格全殲。所以完全可以想見,在溫德意識到了血鴉等帝國餘孽存在的同時,那邊必然也發現了溫德等人的到來。
這樣的機會對他們兩方來說都是完全相等的。都意識到了不共戴天的大敵就在左近,可又暫時不清楚對方的虛實。所以在接下來,他們兩方的判斷決定對於形勢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溫德被隋雄他們說服,決心趁此機會一舉將這批帝國餘孽剷除;而血鴉那邊呢,在最初的沉默過後,居然也一反常態的,渾然不似敗家之犬應有身份的,以一種積極進取的態勢展開反刺探!
露娜與那伙墮落羅格的不期而遇,是在下午一點前後。從那時開始算起,到如今二十點過一刻,這短短七個小時裡,為了偵查對方的情報,阻止對方對己方的刺探。露娜等月之騎士跟血鴉所派來的墮落羅格,大大小小的戰鬥已然發生了不下百次!
在這樣的戰鬥在最初的時候,是溫德這邊佔有一些優勢。畢竟這樣的戰鬥規模本來就不是很大,而論起個體實力來,月之騎士又比墮落羅格更強一些,一般以一敵二也不會落入下風。
然而這樣的實力又沒能嚇住血鴉,她反還變本加厲的排除了更多的斥候。於是,等到墮落羅格的數量超過一個閥值之後,溫德使魔人數無法跟惡魔部族相比的缺點暴露了出來。區區二十四位月之騎士,顯然是不可能將衛星監測中心以北的遼闊地區全部封鎖住的。那無異於癡人說夢。墮落羅格也確確實實的開始繞過露娜等人的防線,不時的滲透進來。
不得已之下,溫德只能派出更多的人手進行警戒。鏈甲騎士與鐵騎士的投入勉強重新維持住了戰線,而這也間接等於,溫德把所擁有的力量,清晰的暴露在了血鴉的面前。
可就算如此,血鴉依然不肯滿足。在她的引導下,衝突進一步加劇。等到夜幕降臨的六點前後,溫德手中的弓騎兵、槍騎士也陸續加入到了一次三百多人的交戰當中;而一批亡靈鳥身人的出現,更是迫使溫德手中的飛馬騎士也不得不飛上天空……
晚上六點前後的那次衝突是規模最大,也是最為激烈的一次。以那次衝突結束為分界點,帝國餘孽的試探總算漸漸消停了下來。等到八點這會兒,溫德更是有段時間沒有受到衝突發生的報告了。
他開始盤點戰果。
今天這最初的斥候交鋒,血鴉那邊的戰損就超過了五百人,其中還至少有兩百人是帝國餘孽中精銳。可這也許又是值得的,畢竟人數本來就是血鴉那邊佔據著絕對的上風。這樣的戰損對他們這批流亡者來說也遠遠談不上傷筋動骨,而以此換來的,卻是溫德近乎全部軍事力量的暴露。
這樣的消息也許能讓血鴉感到滿足。
可溫德這邊同樣不會覺得氣磊,因為在他有意識的引導下,隋雄、劉穎、舒曼三人已經他們的仲魔、使魔,統統沒有暴露在血鴉的視野當中。
「這樣的話,在關鍵的時候,你們就能出其不意的給那邊一擊狠的呢!」
溫德這樣安慰著隋雄他們,同時也不無感概,「不過我真沒有想到,血鴉她還真的是對我恨之入骨,勢要殺而後快啊……」
這話,只是溫德無心之言,可又非常貼切的,正中了血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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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溫德感慨的與此同時,北方某處,一棟門外飄揚著三箭議會、牧夜人、黑色風暴等七桿旗幟的屋內。
血鴉獨自一人正坐在屋中,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當然,以她的容貌而言,本身就是跟好看絕緣的。可這時她的心情也是從所未有的糟糕。她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剛剛結束的那場軍事議會當中。
從已經結束的斥候戰交鋒中,血鴉摸清了溫德的大概實力,接著就力主要一戰徹底解決問題,為安達利爾,為整個帝國復仇。
可這樣的決議,又不出意外的遭到了與會大多數人員的反對。
他們的理由都很一致,無外乎是「貞德那個女人遠超我等不能力敵」「我們是帝國最後希望所在,萬事不能魯莽」這些老調重彈。
這些也許是有點理由的,可在血鴉看來,這些人不過是被溫德還有那個女人嚇破了膽,再也提不起跟他們交手的勇氣罷了!
是的,血鴉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這點。
帝國的榮耀與驕傲,已經很難再從外面那些惡魔身上感受的到了。自打沉淪魔之王拉卡尼休親自帶隊斷後,讓血鴉能夠帶領著帝國最後的火種從長安市逃脫,昔日帝國的精神,就像是隨著這次敗北逃亡,一股腦的從它的子民身上消失了。
在逃亡的一路上,一絲絲的風吹草動,就能夠讓這群敗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而定居在此,一點點的蠅頭小利,也都讓那群傢伙欣喜不已。
不過是區區幾個部族罷了!它們中最大的也不過是中等規模而已!這樣的敵人,放在長安時,血鴉來正眼都不屑瞧它們一眼!可在這時……居然讓這群傢伙們興高采烈的幾天都沒有消停下來!
何等的可笑啊!
又是何等的可悲……
往日的帝國,難道已經淪落到需要用這樣小小的勝利來麻醉自己了嗎?!
作為帝國流亡者的最高領袖,血鴉顯然是不能夠對此坐視不理的。然而,老實說,想要改變這個局面,血鴉又多少顯得有些能力不足,有心無力……
血鴉是三箭議會的三位首領之一,也曾是安達利爾最為信任的近衛將領。她的忠誠,她的實力,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這些又大多集中在執行而非創造上面。換句話來說,她是極好的將才而非帥才。
在以往帝國時,血鴉只要聽安達利爾或者瑞絲的建議,再努力做好就是了。可在現在卻是不行,沒有人能夠命令的了她,而一切事情又都的她做出決定……
這就讓她在最近很長一段時間裡,很是焦頭爛額,身心疲憊。
有時裡,血鴉還會去想:要是我當時留在長安就好了;拉卡尼休明明比我更適合做這個領袖的……
可這樣的想法並不現實,身為當時整個帝國唯一的一個高階惡魔,帶領帝國重新走向輝煌,注定是要落在血鴉的肩上的。
這樣的重擔幾乎壓得血鴉喘不過氣來。
直至今日,得知溫德出現的消息,血鴉是同外面那些嚇破膽的傢伙一樣,也曾緊張不已過的。而在她緩過神來之後,卻又豁然發現:難道,這不就是我所需要的轉機嗎?
溫德、貞德在帝國這群餘孽心中的陰影到底有多麼龐大,血鴉是非常就清楚的。就連她自己,也只是能夠克制而沒能擺脫。溫德、貞德的身影就像是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每個惡魔的心頭,揮之不去,提醒著它們的敗北、逃亡。
所以,想要讓帝國恢復往日的榮耀。溫德、貞德注定是繞不開的一個大檻。也只有擊敗他們,才能讓帝國的這群流亡者們真正的振作起來!
「這也許並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可也是我能夠發現的,最好的良機了。我們確實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沒有長安的那些聯盟,只有溫德他獨自一人。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還是有機會打倒他的……」
沉吟半響,正坐在椅子中的血鴉,目光漸漸堅定了起來。她站起身,從一旁桌子上取起一把巨弓,緩緩的拉開。心神借此全部集中,血鴉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念頭。
「安達利爾大人啊,如果您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願意看到我們這些不成器的子民墮落至此吧?!那麼,請您一定要保佑我,讓我戰勝那個傢伙,帶來著我們的帝國……重新振作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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