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少年飛揚
「如果你足夠愛我，就去把賈耀幹掉。」
千顏舞廳陰暗的一角，一身藍衣的飛揚坐椅子上，有些出神的望著對面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當她非常認真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認為她是開玩笑。
他並沒有問為什麼要殺賈耀，也沒有說，我一個平凡的小偷，如何能殺得了人。
事實上他連這樣問的想法都沒有過。
「如果我成功了，希望你能吻我，要真心實意的那種。」他玩轉著手裡的刀片，盯著千顏畫著濃重眼影的雙目，同樣認真的說道。
「我怎樣才能知道你沒有騙我？莫非你要像古代的俠客那樣，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千顏冷笑著盯著他手裡不停翻轉的刀片，似乎想像那刀片劃過人的咽喉的嘶嘶聲。
「總會有辦法證明的。」飛揚淡淡的說道。「我喜歡偷，但不喜歡騙。」
然後，他喝光了後一杯酒，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為什麼不問為什麼？」他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千顏忽然背後問道。
「因為不只是你想這樣做。」飛揚沒有回頭，而是很酷的說道，「有一種罪惡，叫做人偷共憤！」
然後，他大步走出了舞廳。
此刻，千顏那對迷人的雙眸裡，是否覺得自己的背影很帥？
對于飛揚來說，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作為一個職業小偷，他早已習慣冷眼面對這個世界。遊走於道德和法律界限之外的人，自己別人眼是怎樣的，早已不乎。
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這個叫千顏的女人出現他的世界裡，這一切開始都變了。如此的令人猝不及防。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用一種魔鬼的語言上帝雲端只眨了一眨眼後眉一皺頭一點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用一朵花開的時間你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五月的晴天閃了電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飛揚忍不住會想，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就像千顏喜歡唱的這流年的歌詞裡說的，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冥冥之，上帝雲端的即興安排。就像自己這一生經歷過的所有曲折離奇的事件一樣，真正的結局上演之前，任何人都無法推測，無法預料……梅雨時節，江南小鎮。
瘦弱的少年努力的懷抱起雙臂，步履艱難的行走雨後濕漉漉的街道上。被雨水打濕的頭**的披散下來，這擋住了他那張瘦削而蠟黃的臉。像這一帶所有的流浪兒一樣，飢寒交迫四個字，便是形容他們境遇的佳詞彙。
但是，所有流浪兒，他又屬於比較另類的一個。因為他不屬於任何幫派或者組織，他是外來的。
大大小小的幫派，沒有一個願意收留他，因為他瘦弱，奔跑的速也不快，很容易被警察抓到。
沒有任何人願意讓別人成為自己的累贅。
失去了幫派的庇護，這倒霉的少年很自然的成為別的流浪兒欺壓的對象。往往費心機剛找到的食物，眨眼間便被別人搶跑了，如果反抗，便是一通圍毆。
除了路旁水溝裡那髒兮兮的積水，少年已經三天沒吃喝任何東西了，飢餓讓他變得思維遲鈍，動作加艱難。
我其實只是需要一個饅頭或者半碗吃剩的米飯就可以了，即使是狗吃剩的都可以。
看著周圍那些衣著高貴光鮮，牽著名貴的寵物犬街上悠然行走的路人，他悲哀的想到。
可是這些人們見到他，都會遠遠的避開，彷彿他的身上會散可怕的瘟疫一樣。只有他們手裡牽著的狗，才會對他耀武揚威的吼叫幾聲，彷彿是嘲笑：什麼叫狗吃剩下的饅頭米飯？你不知道我們現都吃狗糧了嗎？一袋狗糧，可是能買整整一麻袋饅頭的，鄉巴佬！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用稚嫩的牙齒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以至於整個嘴裡都散出濃濃的血腥滋味。
用鋒利的刀片一一劃開這些該死的狗的喉嚨的那一瞬間，該是多麼的美妙……希望今天運氣能好一些，雨剛剛停，希望那些垃圾箱還沒有人翻過。少年一邊走，一邊瑟瑟抖的想著。
忽然，他的身形像了定身術一樣，猛的停頓住了。
他側過頭，盯著路邊攤位上的那一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口水肆無忌憚的從嘴角流下來。
包子顯然剛剛出鍋，攤位上沒有人看守，店主應該是進屋去張羅著搬另外一籠去了。
那雪白的小籠包，潮濕的空氣裡散著誘人的香味。
他再次看了周圍一眼，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疾步向攤位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將髒兮兮的雙手胡亂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他迅速的抓起三個包子，正想往口袋裡塞，卻現店主和夥計兩人抬著一大籠饅頭，從店裡走了出來。饅頭顯然很沉，店門也有些窄，所以兩人的注意力全饅頭上面，暫時還沒有往攤位這邊的包子上看。
怎麼辦？跑嗎？自己三天沒吃東西了，根本跑不快，一定會被抓住。然後，包子吃不到不說，還少不了一通毒打。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電光火石間，他將心一橫，並沒有逃跑，而是將身子一縮，迅速的躲到了放包子籠的桌子下面，不顧一切的將一個包子塞進了嘴裡。
先吃了再說……他一邊拚命的咀嚼，一邊想道。
「放那邊，待會這個地方還得放另一籠包子。」
桌子上方很快傳來店主的吩咐聲，然後，便是兩人齊心協力將饅頭放下的聲音。
他們顯然並沒有注意到包子少了三個，放下饅頭之後，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店裡走去。
少年狠狠的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剎那間鬆弛下來。
現只要他們走進店裡，自己就可以乘機溜了。
可是就這時候，一個人卻忽然向攤位前走了過來，顯然是準備來買包子或者饅頭的。
這一瞬間，少年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這買東西的人只要一喊，店主就會回來，就會現包子少了。
就他大驚失色的時候，那人的身形卻忽然停住了。
他疑惑的抬頭，正好對上那人的目光。
這是個面目慈祥，衣著普通的老人，老人瞇起一雙眼睛，饒有興致的盯著他。顯然，他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是，他並沒有揭穿他。而是默默的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這是什麼意思？他居然誇讚自己？
這時候，店主和夥計也已經走進了店裡。
老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慈愛的笑容，然後微微向側前方擺了擺頭，意思很明顯，就是示意他，可以抓緊時間跑了。
少年急忙嗖的一下從桌子下鑽出來，再次看了老人一眼，迅速向前方跑去……直跑到隱蔽的小巷裡，確信店主不會追到這裡，少年才停下來，倚斑駁破舊的院牆上，大口的喘了一會兒粗氣，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另一個包子塞進嘴裡。
好香……可是有時候，事情總是朝著曲折離奇的方向展。真正的結局上演之前，誰也猜不到會生些什麼。
就少年狼吞虎嚥的進攻第二個包子的時候，巷口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尖銳的口哨以及謾罵聲。
「操！這外來的，竟然躲到這裡一個人吃獨食！」
「小子！從哪裡偷得包子？我們地盤上偷東西，跟我們老大打過招呼了沒有？」
來的是一群穿的髒兮兮的流浪少年，他們普遍的比他年齡大一些，十三四歲的樣子。領頭的是一個個頭很高，皮膚黝黑，膀闊腰圓的大塊頭，一頭油膩的頭腦後隨意的紮成小辮兒，就像一束隨風顫抖的高粱穗兒。
少年絕望的停止了咀嚼，將手裡剩下的後一個包子緊緊的攥手裡，彷彿這樣就可以不被搶走一樣。
「把包子給我。」高粱穗兒走到他面前，伸出一隻粗大的猶如成年人的手說道。
「不……」他搖著頭，身體用力的往牆上縮著，好像這樣可以把自己縮進牆裡似的。
「不？」高粱穗兒冷笑著點了點頭，忽然猝不及防的揮出一拳，用力的打他的肚子上。
這勢大力沉的一拳，讓少年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手裡的包子驟然落地，雙手緊緊的摀住肚子，彎下了腰，冷汗很快額頭上滲了出來。
「我呢，其實並不餓。」高粱穗兒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彎腰將包子從地上撿了起來，手裡掂了幾下，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看不慣外來人我地盤上和我搶食兒！懂了嗎，小子？」
說著，少年絕望的眼神，高粱穗兒將手裡的包子狠狠的摔地上，毫不留情的踏上了一隻腳，用力的揉起來。
「我的包子……」少年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像一頭瘋了的犀牛似的，向高粱穗兒撲了上去。
「扁他。」高粱穗兒輕鬆躲過，啪的對身邊幾個小弟打了個響指。於是，他身邊的幾個少年餓狼似的撲了上去，拳頭和腳雨點般落下。
「住手！」
就少年被殘忍的圍毆的時候，巷口忽然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吼聲。
高粱穗兒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驚得全身一震，不約而同的望向巷口。
那裡，一個衣著普通，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大步向這裡走了過來。
當看清來著是個瘦弱的老人時，高粱穗兒滿臉橫肉的臉上撇出一絲難看的冷笑，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一邊罵道：「以為是哪路神仙呢，原來不過是個糟老頭子，先吃我一磚再說。」
說著，他忽然掄起右臂，將手裡的磚頭狠狠的向老人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