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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瘋子刁民 第一章:進城 文 / 書香戲子

    「喂,刁民他進車站了,我沒看錯吧?」

    「聽說……他好像不能進城啊!」

    「是啊,這可是他媽給他定下的規矩……雖然他媽……」

    不遠處,兩個男人一臉驚疑的望著羊鎮車站的大門。

    在那兒,一個身材中等,面目清秀的青年,正手掏褲兜,面帶笑意的朝著那一輛通往花都市的大巴車走去。

    隱約聽見遠處傳來那滿是驚疑的談論聲,秋葉微微一凝,旋既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幾個大步,便跨入了大巴車內。

    在車門前第一排靠窗的位置落座下來,無所事事的秋葉轉目四望,視線不斷的在一個個進入車站的年輕女人身上掃過。

    然而,就在秋葉滿腦子歪歪的時候,一個女人的出現,卻將他的思緒瞬間拉回到了現實中。

    「喲,這不是秋大刁民麼……你要進城?」

    出現在秋葉眼前的,是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皮膚白皙,身材火辣的女人。

    「楊小然?」

    雖然墨鏡把面部遮擋了起來,但是從聲音和外貌上,秋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人。

    秋葉楊小然打小就認識,小時候還經常在一起過家家。兩人的關係非常要好,可是五年前,秋葉的父親突然消失之後,秋葉便很少出門,與楊小然接觸的時間,也就少了許多,再加上之後,秋葉的母親一走,秋葉就再也沒有和楊小然碰過面了。

    秋葉還清晰的記得,他上一次見到楊小然,是在三年前的夏天。

    由上往下掃了一遍楊小然那無比誘惑的身材曲線,秋葉頓時咧嘴一笑,打趣道:「三年沒見,你還真進殷紂王的後宮去了?」

    或許對別人來說,秋葉這句話有著很強烈的貶義,但憑他與楊小然的關係,開這種小玩笑,卻根本不算什麼。

    「去你的……」

    聞言,楊小然抬手將墨鏡取了下來,旋即狠狠的瞪了這個刁民一眼,那鵝蛋般圓潤而又白皙的臉上頓時抹上了一絲紅暈。

    「嘿嘿……我這剛好還有一空位,就坐這吧。」

    嬉笑著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秋葉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楊小然,可楊小然卻輕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

    「難不成你是怕我非禮你,所以不敢坐在這兒?」秋葉嘿嘿一笑,滿臉猥褻的打趣到。

    「切…你要敢非禮,那小別墅裡早塞滿女人了!!」

    回過頭白了秋葉一眼,而後楊小然美眸一轉,緊盯著秋葉的雙眼頓時瞇成了一條線,看得秋葉直哆嗦。

    「我記得,你老媽可不讓你進城啊,今天這是……」

    說著說著,楊小然的聲音,卻是忽然壓低了下去,並不是其他什麼原因,而是因為她剛剛才想起來,在秋葉的面前,最好不要提起他的父母。

    「……」

    臉色一沉,秋葉嗤笑一聲,並未作答,只是楊小然的話似乎又把他拉回到了那一天。

    『這套別墅,是我和你爸的共同財產,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你絕不能私自離開,等我和你爸商量好財產的分配權之後,你才可以走!』

    這是秋葉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句話,因為這是兩年前,他剛滿十九歲那一天,他母親離開的時候,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時他問了他的母親:為什麼?

    而得到的答覆,卻是:你是我的兒子,既然是我生我養的,就應該為我做事。

    就這樣,說了一句毫無情感的言語之後,秋葉的母親離開了,一如他那位已經消失了五年之久的父親一般,一去不回。

    也正是在母親離開的那一天,原本乖巧聽話秋葉完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不算強壯的身體在滿腹悶氣的刺激下,爆發出了超越常人的力量,拳腳之下,五個羊鎮的小混混,有三人被送往醫院,另外兩人更是直接逃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回來過。

    可最令全村人感歎的,不是秋葉的家庭狀況,而是秋葉的狡猾程度,完全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在這件傷人事故之後,他僅用了幾句話,便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甚至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英雄般的良好村民。

    也是因為那一次的事故,在村裡,秋葉多了一個外號『瘋子刁民』!

    不僅僅是小孩,就連大人也都完全的忘記了他的姓名,在秋葉恢復正常後,每一個遇見他的人,都會順口叫上一聲『刁民』!

    當然,秋葉也沒有因為這些讓人難以承受遭遇而變得叛逆,壓抑起來。

    他還是他,他還是那一個本色刁民。

    深陷在回憶中,秋葉的雙手不由得緊緊捏成了拳頭。

    『這次一定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暗暗自語中,秋葉苦澀的面孔,逐漸的變得堅毅起來。

    這個『你』所指的便是秋葉那一去不回的父親,雖然秋葉對他的父親並沒有太多的情感,但是為了能夠脫離母親那一句話帶來的無形枷鎖,為了得到人一生中最珍貴的自由,秋葉必須找到他的父親。

    「我還是到後面去坐好了……」見到秋葉那陰晴不定的臉色,楊小然頓時一臉尷尬的笑了笑,便朝著車尾坐走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話聲太小的原因,楊小然的離開,並沒有引起秋葉的注意。

    把秋葉從回憶中拉出來的,是楊小然走後,突然出現的那一抹耀眼的閃光。

    耀眼的光線,似乎是什麼東西折射過來的,在秋葉的雙眸上一閃而過。

    就是因為這一抹耀眼的光線,秋葉的身子微微一怔,雙眼很自然的一瞇,一小截鋒利的刀刃,頓時映入了他的雙眸之中。

    急忙轉目,出現在秋葉身前的,是一名頭髮倒梳,額頭寬大油亮,留著一臉大鬍子的中年男人。

    若是只看面部的話,秋葉肯定會把這人當成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爆發戶,可是當他看到這個中年男人那魁梧健壯的身材,以及被其袖套掩蓋著的刀刃之時,秋葉的眼皮卻是微微跳了起來。

    直覺告訴秋葉,這個大鬍子,有問題!

    就在秋葉打量著大鬍子的時候,大鬍子的目光也很自然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四目交接,卻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冷冽的目光向車內掃了一眼之後,大鬍子邁開腳步,朝著尾座行去,最終落座在了楊小然的身旁。

    「奇怪!」

    撤回一直跟隨在大鬍子身上的目光,喃喃低語一聲,秋葉這才轉過頭,望向窗外。

    也在這時,一陣轟鳴聲響起,大巴車發動了。

    原本冷清的車廂氣氛,隨著大巴車的發動,也逐漸的開始熱絡了起來,車內乘客都在有條不絮的交談著。

    笑聲、抱怨聲、得意的顯擺聲,將整個車廂內的氣氛逐漸推向高潮。

    然而,在這種鄉村大巴中才會出現的熱絡氣氛之下,秋葉卻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眼角偷瞄著落座在楊小然身旁的那個大鬍子,秋葉隱隱感覺到,這個大鬍子選擇坐在楊小然身旁,應該是另有目的。

    如果秋葉猜的沒錯的話,這一趟車要想安穩的進城,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妹的,好不容出門一次,怎麼就遇上了這種事!」

    鬱悶的撇了撇嘴,秋葉暗暗想到:這個中年男人到底想幹什麼,車上這麼多空位,他為什麼偏偏選擇坐在楊小然身旁?

    而且,在楊小然上車後不久,他便緊隨而至,這些巧合似乎都在訴說著,這個中年男人的目標是楊小然……

    偏偏楊小然還毫無所覺!

    雖然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基於與楊小然的關係,秋葉是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定了定神,秋葉暗自算計起來,這個中年男人沒有直接動手,應該有他自己原因。但是這個原因絕對不會是他想等楊小然進城,既然不是在車站動手,那麼……是想在半路劫持嗎?

    「有意思!」

    嘴角一勾,秋葉轉過頭,對著楊小然嘿嘿一笑。

    「我才發現,坐在前排還真挺難受的,要不等一會兒我換到你那兒去?省得你老說我不主動!」

    「哼,現在知道主動了?」楊小然不對著秋葉翻了個白眼,說道:「晚了!」

    「沒錯,五年前我的臉皮只有一毫米那麼薄,可是這都長了五年了,就是想不厚也不行吶!」

    秋葉的一句話,惹得車內眾人哈哈大笑,當然也包括楊小然在內。

    說實話,雖然秋葉是土生土長的羊鎮人,但是在這大巴車內,除了楊小然之外,其他人秋葉還真不認識。

    「死刁民!」

    楊小然無話可說,只得啐了秋葉一聲。

    雖然一直在與楊小然對話,但是秋葉的眼角餘光卻一直徘徊在楊小然右側的大鬍子身上。

    在兩人的對話間,秋葉發現大鬍子的臉色有著很明顯的變化。從之前的一臉淡漠,到秋葉主動提出要坐到楊小然身邊時眉頭微皺,再到楊小然沒有拒絕秋葉時的陰沉臉色……

    如果說秋葉一開始只是猜測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便可以完全的肯定,這大鬍子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對於秋葉和楊小然的談話,車內乘客並沒有太過在意,依舊對著各自的聊天對象,侃侃而談!

    「是時候了!」

    一直注意著周圍景色的秋葉,終於在大巴車從顛簸車道轉入高速公路的時候,站起身來,朝楊小然走了過去。

    秋葉選擇這個時候起身的原因,完全是因為他有把握,大鬍子絕對不會傻到,在之前那一段無比顛簸的鄉村公路上就動手!

    見到秋葉走來,楊小然微微一笑,挪了挪身子,朝大鬍子那邊靠了過去,給秋葉讓出了一個完整的座椅。

    『我的姑奶奶,你還真是那裡有牆你就往那撞啊!

    微微搖頭,歎了口氣,秋葉很快的坐了下來,眼角餘光在大鬍子的左手下一掃而過。

    沒錯,那是一把匕首,這一次秋葉看得很清楚。

    沒敢輕舉妄動,秋葉張口便與楊小然拉起家常來。

    「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對我說過的話?」

    微笑著,把目光從那匕首上挪開,秋葉一臉輕鬆的嬉笑著,望向楊小然,問到。

    「你說的……是什麼話?」

    楊小然臉色微紅,似乎已經聽明白了秋葉的話,只是假裝沒想起來而已。

    不過,秋葉也並沒有在意,現在的談話,只是一個等待的過程而已。

    「你不是說過非我不嫁,還要和我生好多好多小孩,讓他們可以一起玩過家家的嘛?」

    秋葉嘿嘿一笑,右手不自覺的就抬了起來,樓在楊小然的肩上,有意無意的把楊小然往自己這邊拉。

    「那個……你別這樣!」

    不知情的楊小然頓時臉色尷尬的捏住秋葉的手,想要從秋葉的手下掙脫。

    「可是,我想這樣!」

    秋葉一臉鬱悶而又無奈的撇了撇嘴,他這麼做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說話間,秋葉又加上了幾分力量,這讓楊小然徹底的偏倒向了他這邊,一不小心,還將那美艷的臉蛋拉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秋葉!!」

    這下,楊小然不幹了,只見他一把甩開秋葉的手,一臉責備的對著秋葉喝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們都是大人了,拜託你不要做些不著調的事,說你刁民你還真刁了?」

    聞言,秋葉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抹苦澀。

    冤就冤吧,該做的還得做!

    「小然吶,小時候咱們那麼好,而且你現在又沒結婚,又沒漢子,難道抱抱你也不成啊?」

    秋葉一臉無辜的再次伸出了他的魔掌,直接就將楊小然死死的抱在了懷中。

    「秋葉……你個不要臉的厚臉皮,死刁民!」

    楊小然掙扎著,可在秋葉的巨力下,楊小然的掙扎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然而,就在楊小然滿臉羞紅的張大嘴巴,狠狠的咬在秋葉左臂上的時候,秋葉卻是冷冷一笑,也顧不上爭脫楊小然的『血盆大口』,身子猛的一轉,便擋在了楊小然的身前。

    「等的就是你……」

    秋葉這冷喝聲一出,車內如火如荼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肅穆起來。

    所有乘客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秋葉這邊。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人……拿刀對著那女人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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