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而他，他又放心些什麼呢？
為什麼今天的一切，問題像是簡單卻又複雜呢？那一吻，對總經理這種男人而言，應該不算什麼吧！那自己為什麼從早到晚都不停地想起呢……
夏夜見她仲怔，很有一股想把她抱在懷裡細細安慰的衝動。可是，他的佳佳啊，那麼容易受驚，像只單純的小兔子，他就算真的是只狡猾的狼，又怎麼忍心再嚇倒她？
壓抑住心潮起伏，夏夜主動幫她收拾桌上的文件，體貼道：「你不是約了艾甜甜她們嗎？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了，你可以先下班。」
宋佳眨眨眼，飛快回神，低頭一看，亂糟糟的桌面已被他整理乾淨。
她頓時慚愧地紅了臉，倒也拋開之前的尷尬，道：「我不可以提前下班。總經理都不走，我怎麼可以先走？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約了甜甜和茉莉？」
夏夜見她不再為早上自己失控的一吻而苦惱，懸了一天的心逐漸落下。
他不自覺就伸出手去揉揉她的頭髮，有種寵溺的味道：「剛才你去茶水間，甜甜正好打電話上來，我替你接了。」
「哦……」宋佳因他親密的動作心陡地跳了下，她頭一撇，下意識低下頭取自己的包。
夏夜的手停在半空中，突然露出一抹她沒看到的苦笑。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習慣了將她當娃娃一樣疼愛，不時地做出這種親暱之舉呢？愛她已久，但這種習慣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當她有意識避開時，才覺一道帶著寒意的冷風吹進兩人之間。
他暗下眸子，語氣依然顯得輕鬆：「那個甜甜，跟我說話時結結巴巴的，你一會告訴她，我雖然是總經理，但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請她以後看到我，別那麼緊張啊！」
宋佳把包整理了一下，沒有抬頭，目光隨意地落在包上的吊飾上。
「其實甜甜之所以緊張……是因為她很喜歡總經理。」她一字一字把這句話說完，才猛然抬頭，「總經理，甜甜真的很崇拜你！在她眼裡，就比那些大明星還要耀眼，完全是她的偶像。」
「偶像？」夏夜玩味著這個詞，更感慨於她的舉動，明明有意想跟他拉開距離，卻又為了朋友勇敢地替人說話。
宋佳咬咬唇，眼前浮現每次甜甜滿眼冒著紅心說起他的表情，用力地點頭：「我想那就是偶像吧！甜甜覺得總經理什麼都是完美的，哪怕你不曾多看她一眼，不曾跟她多說幾句……可是，只要她能看到你，她都覺得幸福。」
「哦？」夏夜輕輕應和了一聲，雙目只落在宋佳的臉上。
「你呢？佳佳，你覺得我完美嗎？」雖然從小到大，他有那個自信認為自己就是完美的化身，但若能親耳聽到佳佳這樣說，他才會感覺到由衷的滿足。
然而，心思被他又挑得紛亂的佳佳，怎麼可能細想呢？總經理問這話，她也沒有反駁的餘地啊！
所以，她點頭：「總經理……自然是完美的，完美的……」
「呵呵，跟你開玩笑的。」夏夜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不再給她壓力，「你快去吧！」
真正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
宋佳想不明白，她在一天之內突然迷茫了。
艾甜甜差點拿著勺子敲破她的手，不客氣地罵道：「愛上一個人，當然就是滿腦子裡都是他的身影。每天只想跟他在一起，即使不能在一起，也希望能時時看到他。即使不能時時看到他，也必定會時時想著他啊！」
「這樣嗎？」宋佳遲疑地問道，開始反思自己對方敬禹的感覺。
她跟敬禹認識這麼多年，好像也沒有時時要想著他的感覺。
不過，每當有事情的時候，她自然會打電話給他，而他也會在有空時，陪她一起度過，兩個人之間像水一樣平淡柔和。
茉莉並不完全贊同甜甜的，翹著唇發表自己的觀點：「你那叫花癡，叫迷戀，愛得過度了。愛情，歸落到生活中，不過是一種相互依存就像是魚和水的感覺。當魚生活在水中時，覺得自由暢快，離開水時，就痛苦地快要窒息而亡。」
魚和水這樣的愛情，看起來平淡，卻也時刻隱藏著轟轟烈烈。
宋佳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果汁，又開始思考起茉莉的話來。
她與方敬禹是魚與水的關係嗎？是那種離開了誰，誰也活不了的愛情嗎？不對……魚離開了水會死，而水沒有了魚，最多只是變得空寂……
艾甜甜不由地與茉莉爭辯起來：「難道你說的愛情就不會天天想著念著嗎？魚和水的關係更加親密，幾秒鐘都離不了呢！」
茉莉道：「我說的問題已經涉及到了生活中，生活懂嗎？不是單純的愛情，你愛我，我愛你就可以當飯吃。」
艾甜甜不甘示弱，雙手托著下巴：「哼！愛情本來就是浪漫的，如果有總經理那樣的男人跟我表白，我就算是餓死也甘願。」
「不可理喻，你這花癡無藥可救了！幸好總經理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你，否則你就餓死去吧！」茉莉扭轉頭，不再理會她。
宋佳默默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她的腦子時而閃過方敬禹的面容，時而又迴盪著夏夜的那句話。
你真的愛方敬禹嗎？
到底怎樣才是愛……
只聽艾甜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哼！死茉莉，你怎麼知道總經理就看不上我？我要是跟了總經理，吃香的喝辣的，才不會餓死呢！你故意這樣說，分明就是嫉妒我。」
「真好笑，我嫉妒你什麼？」茉莉冷笑，白了她一眼。
「你嫉妒我比你感性，比你浪漫，比你有理想啊！」說到這個，甜甜的臉蛋突然亮了幾分，「總經理那麼完美，你敢摸著自己的胸口發誓說一點也不心動嗎？你是太理性，不敢去喜歡而已。你怕失敗，怕痛苦，所以你沒有我勇敢。」
見茉莉的臉色陡然變白，眼神比平時冷了許多，宋佳連忙拉住甜甜。
「別說啦，甜甜……每個人的審美觀不一樣嘛！你認為完美的，別人不一樣也那樣認為啊！茉莉有她自己的追求，也有自己對男人的眼光，你這樣說她是不對的嘛！」
甜甜看向宋佳：「那你呢？你天天跟總經理在一起，難道發現他什麼毛病了嗎？如果沒有，那他就如我說，是個完美無缺的男人。」
呃……
宋佳仔細想想，夏夜幽默風趣，性子隨和，一點也不擺上司的嘴臉。跟她說話時，語氣溫柔，笑容如沐春風，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深邃的黑眸中。
哎呀，她想哪裡去了？為什麼一想到夏夜就感覺臉如火燒？
那讓人迷失的一吻縈繞心頭，溫溫的，綿綿的，卻有澀澀的，說不出箇中滋味。可是她知道這是絕對不允許再發生的事，如果甜甜知道的話……
艾甜甜推推她：「哎，你怎麼不說呢？難道總經理還一身毛病讓你想不完嗎？如果你也贊成我的話，就麻煩你告訴對面的這位茉莉小姐，不是我花癡，而是她的審美觀有異於常人。」
宋佳慌忙回神，喝了一口果汁掩飾滿心的激動，答道：「總經理是很不錯……我暫時還沒發現他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