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一段被埋藏已久的故事,現在夏迷諾帶著孩子都要離開,再來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
蕭寒沒再將話題繼續下去,他讓辛愛先回去工作,事實也已經決定等夏迷諾走後,他將跟辛愛攤牌。如果辛愛願意繼續留下,他將讓她接替總裁特助的位置,至於其他……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辛愛走出總裁室,特意在夏迷諾桌前停駐了腳步,不輕不重地冷笑:「夏迷諾,我不得不承認,經過七年,我早已經不認識你了。既然你連孩子都有了,為什麼還要招惹這麼多男人?」
夏迷諾抬起頭,吸了口氣:「我從沒有刻意去招惹誰。如果你說的是蕭寒,我也要提醒你——他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請你慎重選擇。」
辛愛的眼神多了道光芒,「我的事不用你管,至少跟你比起來,我相信蕭寒不會選擇一個孩子都有了的女人。」
痛苦閃過夏迷諾的臉,她真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跟辛愛的關係變成這般。但無論情況如何,辛愛都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她不想與她敵對。
「小愛,你聽我說……咳咳……」她的感冒似乎加劇了,說幾句話就要咳嗽。
辛愛按住她的手,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旁人看來以為她們真是關係很好的姐妹,「你也聽我說——是我親手放掉了童天蘇,因為我不屑一個心裡只有別人的男人。但是蕭寒,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可惜蕭寒喜歡的是我,我也不打算對他放手。」
「咳咳……」夏迷諾眉頭緊了又緊,一串咳嗽溢出嘴角,臉蛋迅速憋得通紅,連氣也差點喘不過來。
辛愛低下頭,拿起茶杯遞到她的手中,並拍了拍她的手背,「夏迷諾,希望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踩著優雅如模特一般的步伐離開,夏迷諾端著茶杯愣在空中。這樣的辛愛,已經不是記憶中的辛愛了。那時候,她們一起上學,一起郊遊,一起逛街看電影。童天蘇會充當三個女孩的護花使者,馨月總是嘰嘰喳喳,而辛愛總是最安靜的那個……
想著想著,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發什麼呆?」蕭寒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夏迷諾趕緊挺直了脊樑。但憋紅的臉蛋與汪汪的淚水已經逼不回去,她悄悄深呼吸,發現鼻頭更加堵塞,生病真叫人難受!分別的痛苦真叫人難受!
她發現自己這一刻開始,隨時都脆弱地想哭……
「病得很嚴重嗎?」蕭寒的刺好似都收了起來,雖然語氣依然冷了點,但眉宇間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夏迷諾非常非常吃驚,她以為他會冷嘲熱諷自己,會一直將冷酷扮到自己離開的那刻。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像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
「咳咳……」咳嗽代替了回答。
蕭寒皺起眉,「沒有吃藥嗎?」
「咳咳……」她搖了搖頭,很害怕他這個時候的關心問候。
大約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遲疑了幾秒鐘,解釋道:「你說得對,就這麼幾天時間了,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一點呢?」說完,抿起一個溫和的輕笑,笑容裡有著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苦澀。
夏迷諾緊縮的心臟也同時疼痛著,蕭寒啊蕭寒!為什麼不冷酷到底呢?既然決定讓我死心地離開,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反覆呢?你做人怎能如此矛盾?怎能做到對兩個女人都這樣關心?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了啊……
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啊!
像要努力說服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她開始搖頭,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往回縮,他霸道地不容許她後退,「夏迷諾,你現在生了病,別逞強。」
於是,力氣從她的指尖一點點流失,除了被動地被他拉進總裁室裡,她發現自己不想太頑強到底。
這是個裝修簡單,但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的套間,就在總裁室內。自蕭寒接手公司以後,夏迷諾是第一次進入這裡,房間的擺設跟老爺子時代大同小異,只是風格更簡約些。
蕭寒並不多言,讓她在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休息。她看了眼那床海洋般藍色的床單,與蕭宅主臥室裡的那麼相似,不禁湧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但是,她並不願意躺上去,只是僵硬地站著。
不能說女人小心眼,但夏迷諾沒忘記曾經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在這張床上躺過。她沒有那麼嚴重的潔癖,但她心理始終介意著,一想到這點就不舒服。
「怎麼了?還要我抱你上去麼?」蕭寒走到她身後,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吐在她的頭頂。
夏迷諾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咳嗽了幾聲:「我不需要休息。」說完,她轉身想離開。
頃刻之間,纖腰被人攔身一抱,她雙腳騰空而起,只能順勢之中勾住他的脖子。
「蕭寒,我說了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咳咳……」大約是激動了,這一咳嗽竟然好半天都沒停,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鼻頭紅紅的,樣子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簡直氣憤地想哭。
蕭寒低頭盯著她,覺得自己該說得冷漠些:「你聽好,如果不是你生病了,我也不會如此待你。我不希望你因為生病而耽誤離開的行程。」
夏迷諾看了那床單一眼,仍不肯上去。原來每個女人心裡都有她自己的固執,有她自己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蕭寒見她好幾次都以奇怪的眼神賭氣似的瞪著床,突然明白了什麼,嘴角不由地微揚了起來:「這是我前段日子親自去挑的床單,怎麼樣?跟家裡那套很像吧?」頓了頓,瞧她還不相信的神情,只好又接著說,「夏迷諾,海洋般的藍色的床單,除了你,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與我共享過……」
說完,他俯下身,輕輕地將她放到床上,勾起邪笑:「海洋般的藍色,浩瀚深沉,那是屬於我的顏色。你該覺得榮幸,我允許你睡在這樣的床單上。」
夏迷諾只能驚愣著注視他,真的分不清他心中所想,他自我分析得對,他簡直就像大海一樣深沉,永遠讓人琢磨不透。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你不是我喜歡的女人。但是記住,別妄想用生病來拖時間,下午你必須去醫院!」他刻意霸道而冷酷地命令。
夏迷諾躺在海洋般深藍色的被褥裡,聞著床單上清新的氣味,思緒漸漸模糊。
「蕭寒,我已經不需要你再對我好了。」她睜著眼睛再一次強調道。
「好了,你睡一覺,如果醫生確定你沒事,我才沒空理你。」蕭寒假裝沒聽到她的話,神色冷凝地說。
夏迷諾閉上了眼睛,良久,感覺那兩道注視還在,她忍不住輕輕地開口,像是自言自語:「知道嗎?其實我跟你一樣,很怕去醫院。」
「誰說我怕去醫院?」男人下意識反駁道,俊臉上湧出一絲可疑的暗紅。
夏迷諾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瞄了瞄他,一本正經地答道:「從你上次發燒時知道的。」
「夏迷諾……你少說廢話,否則我把你從這床上拎出去。」他故意惡劣地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