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腦子裡很多不滿,吐出小嘴的聲音卻是好聽極了:「義父,你忘記了嗎?我現在是媽咪一個人的孩子,我叫夏夜,不再是蕭家少爺了。」
他的語氣裡實在聽不出遺憾,這讓蕭寒很是不悅,感覺小傢伙和他媽咪一樣都急著擺脫蕭家。蕭家少爺的身份沒讓他有任何驕傲自豪感嗎?蕭寒雖是反感痛恨著老頭子,但他的確佩服老頭子能將蕭家實力如此發揚光大,學校那些師生多少有些敬畏吧!
「你說那個什麼佳佳,家裡是做什麼的?」為了跟孩子套近乎,他提起小夜說過最重要的名字。
小夜一眨眼睛,不自覺生出一股戒備:「義父問林佳佳做什麼?她是我的朋友,跟她家裡做什麼的有關係嗎?」
「沒什麼,義父關心你,所以瞭解一下。」大約聽出了小傢伙話裡的緊張,蕭寒回頭給小夜一個笑容,表明自己真的沒其他意思。
「哦……」小夜拉長了聲音,悄悄捏了夏迷諾一把。
夏迷諾攬著小傢伙的肩,「佳佳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是小夜的同桌。小孩子交朋友,就是單純的一顆真心,跟對方家庭沒什麼關係的。」
蕭寒卻道:「我不贊同,一個人的家庭環境當然會影響到他的成長和交友。小夜的身份特別,我這樣關心他也是為他好,小孩子是很單純,可是那些大人的心思不得不防。」
夏迷諾聽著沒來由一股怒氣,「謝謝蕭先生關心我的小夜,小夜在學校裡很受歡迎是他自己的功勞,我很感謝老師沒有將他特別對待。尤其是在小孩子的眼裡,根本還不會去想身份不身份的事情,不會因為身份問題去選擇交友。」
小夜馬上補充道:「我一會就要去告訴林佳佳,我現在不是蕭夜,已經是真正的夏夜了。哈哈。」說完,小傢伙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高興極了,可見他以前對自己姓「蕭」有多麼鬱悶。
蕭寒皺皺眉頭,夏迷諾又道:「孩子的心靈是最純淨的,如果以大人市儈的眼光去衡量他們的友誼,那就是一種侮辱。」
「好了好了,算我關心過度行麼?」蕭寒看得出來,夏迷諾對孩子保護得緊,凡是關於小夜的事情,她都隨時會變得勇敢或銳利。
小夜、小夜,他要奪得夏迷諾的心,就必須要能奪得小夜的心。
「義父,學校快到了哦!以後你不要跟別人說我是蕭夜,我以後都是夏夜了哦!」小夜不計前嫌地說。
「如果可以的話,義父希望你永遠做蕭夜的。」蕭寒答道。
小夜差點嘔血地抓緊書包帶子,手指抓得緊緊的。哼!這個男人想追求媽咪,沒門!他第一個反對,他才不要叫「蕭夜」呢!
「學校路段,車開慢點。」夏迷諾叮囑道,她轉身細心地為小夜理好領口,捏捏他的小鼻子,「祝你今天學習愉快,有個好心情。」
跟其他人做媽咪不一樣,她沒有刻意叮囑孩子要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之類的,她相信小夜的聰明和能力,更希望孩子每天都能快樂。童年,該是無憂無慮快樂成長,如果生活真給了童年無奈,那就要學會以樂觀的心態去面對。
夏迷諾抬頭朝蕭寒看去,發現自己現在每次看到小夜,都會不知不覺聯想起這個心底冷酷的男人。
她絕、對、不、希、望小夜因為單親,將來也變成他那樣的人!
「小夜,你以前不是想跟你媽咪去遊樂場玩嗎?這個週末,想不想去?」蕭寒心中一掂量,拋出一條誘惑之計。
小夜本想拒絕,回頭一想,遊樂場——哈哈!那可是他的天下。心底偷笑兩聲,毫不客氣地點頭:「也!就這樣說定了。媽咪,週末我們帶義父去遊樂場!」
他們帶他去?蕭寒聽到這樣的表述方式,感覺自己在母子間突然變成了小人物一樣,還得他們帶他去……
夏迷諾感覺小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臉蛋閃過一抹賊笑,頓時明白了什麼,也爽快地應答:「好。」
蕭氏大廈。
蕭寒這天開始成為夏迷諾的司機,兩人的身份換了過來。一是想到曾經兩次有人蓄意謀害她,他在一邊調查的同時一邊謹慎防備;二是他既然要想得到她的心,就得拿出點實際行動,抓緊一切時機奉獻慇勤。
夏迷諾道他失憶階段,所做一切不能以常理判斷,也就隨他。
從總裁專屬電梯踏入辦公室,秘書們對他們的「出差」歸來覺得開心,至少不用再那麼忙碌地以電話和網絡來匯報工作了。恭敬禮貌的問候之後,各伺其職,開始了新的工作。
蕭寒一走進自己的私人領地,對夏迷諾一直掛著的笑容立刻轉為冷漠。菱角分明的臉上有抹孤寒的意味,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到辦公桌前,取出小鑰匙拉開桌子最下面的抽屜,小心地取出一個寶藍色絨盒。
打開,裡面空空如也。
他的瞳孔剎時緊縮。
別針不見了!
他明明記得當日自己正拿著別針思索,不自覺陷入無數次自我回憶之中,正巧電話響了,傳來淵盟開發區出現事故的消息……然後,他就急急起身要趕往事故現場……
別針呢?他沒有再放回盒子裡嗎?不可能,那為什麼盒子還好好地鎖在抽屜裡。
多年前,他已有一種習慣,無論在美國還是淵市,都習慣把別針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辦公室則放在抽屜裡,家裡則放在臥室床頭,偶爾外出的時候,他也會取出來放在自己的內襯袋。
這是一種沒有理由而存在的習慣,也是對某種莫名感覺的尋找。
以前只是疑惑別針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箱底,也疑惑為什麼別針帶給他奇異的感覺。林隱士幫他取回記憶之後,他才確定那是因為別針的主人太過特別。
他是神秘女子的第一個男人,一夜纏綿,他忘盡所有,只記得那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激情。事後清醒,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她很重要,整件事很重要,他要查清楚!
別針,便是唯一的證據。
可是,現在別針不見了,它不見了!
蕭寒將每個抽屜都拉開,越找臉色越陰鬱得可怕。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當時一接完電話,根本來不及將別針放回,內心焦急如火只將別針順手放入褲袋就匆匆出門。他更不記得在林中被困之時,是誰非要將那枚別針送給諾諾,讓她珍藏……
此時,他像一隻煩躁的獅子,辦公桌被找得一團亂,
夏迷諾不經意往總裁室裡看去,正好看到他僵直如雕刻的背影,不禁皺起眉頭。這個男人幹嗎那樣直直站在房間中央,一動不動?
她哪知道蕭寒正咬著牙極力控制自己大吼的衝動,強做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若是以前,他定直接怒吼出聲,現在他要留給夏迷諾改過自新的良好印象,所以差點出口的狂躁硬生生被壓了下去。幾秒鐘之後,他手指有力地按下電話鍵——
聽好,十秒鐘內,馬上進總裁室!
小秘書踩著虛弱的步子顫抖著衝進總裁室,時間剛好十秒鐘。
夏迷諾從未見過她這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只是她剛進門,總裁室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恰好被放下來的窗簾緩緩遮住。這讓夏迷諾更覺奇怪,都說蕭寒這人吧!做事大多都讓人琢磨不透,以前兩人如仇人相見時,中間的窗戶非要乾淨透明得如不存在一般,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現在揚言追求她,他倒開始要保護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