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比你要關心得多，所以我會盡我所能打破這個禁忌。」蕭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張伯臉上的表情，又問，「七年前，老頭子明明挑選了夏迷諾為蕭家代孕，為什麼後來又放棄了？」
張伯灰眸閃了一下，望著他：「這件事……其實知道的人很少，老爺不願跟任何人透露，因為對蕭家來說，是件代表恥辱的事情。少爺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蕭寒一回來接手家族產業，就四處明裡暗裡找人查探以前的事，也沒瞞過張伯，只是張伯不確定他到底查到些什麼而已。
蕭寒冷睇著他：「我知道了何必問你？不是說老頭子不願意任何人知道嗎？一般人又怎能查出來？我倒非常感興趣想知道究竟恥辱，後來老頭子為什麼又將夏迷諾請了回來！」
「唉！」張伯難得地歎了口氣，「從你十八歲那年，老爺就開始物色適合孕育蕭家子嗣的女子。多年來，夏迷諾是唯一符合條件的，所以老爺精心布了個局，引得夏牧林中了圈套，賠上自己的女兒。代孕計劃一切都順利進行著，但在最後的階段，夏迷諾卻親口說出一個驚天的事實——她已經有身孕一個月了，不可能再給蕭家生孩子。」
聽到這裡，蕭寒的面色逐漸陰沉起來，像夏日佈滿天空的烏雲，又黑又重。
「她一說，老頭子就信了？」雖然現在已有小夜為證，但當年之事仍可能藏有蹊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張伯擰著眉，回憶當年的情景，「事實上，老爺一聽說這件事，簡直要氣瘋了！他那麼多年的尋找，等待，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夏迷諾，竟然就在最後關頭讓他希望落空，他怎麼能夠接受？所以衝動地命人馬上找來夏牧林……」
沒錯，以老頭子的性子確實有可能這樣做，他想夏家都已被逼上梁山了，也答應了代孕，怎可能再拿自己的清白開最後的玩笑？明明一切局面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偏生出天大的意外功敗垂成，老頭子能不氣憤才怪。
「這麼說夏牧林的『自殺』，不是因為他發現了蕭家的秘密？」蕭寒問。
「不是，夏牧林怎麼可能知道蕭家的秘密，都是老爺精心安排的局而已。」提起夏牧林的死，想到夏迷諾之後的遭遇，張伯臉色黯淡了幾分，他也沒想到後來夏迷諾會被老爺再次找來，而自己也逐漸欣賞起這丫頭來。
之後的事情不必多說，夏牧林定是承受了老頭子極大的怒火或最後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才導致不久後『自殺』。
「夏迷諾懷的那孩子，就是小夜？」蕭寒突然想起小夜頗為英俊的小臉。
張伯凝神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這個還真不清楚，我只知道老爺要領養小夜，真是無意中的投緣，事先並不知道小夜跟夏小姐的關係。當日，老爺震怒過後，稍微冷靜些，也派人去查過夏小姐懷孕的事。結果，一直準備與夏家聯姻的童家人，也證實夏迷諾跟別的男人有染，有了身孕，正要跟他們童家解除婚約。」
蕭寒越聽臉色越陰沉，又對比何一查過來的報告，似乎吻合。
他眼瞳深幽，沉思著又問：「之後童家就跟夏家斷絕來往了？」
「據我後來所知，夏小姐的未婚夫堅決相信夏小姐的清白，四處找她，但是夏小姐跟她母親已經失蹤了。老爺氣不過，也放風找了她們一陣子。」張伯的臉上也浮現出難解的疑惑，「至於小夜到底是誰的孩子，恐怕只有夏小姐自己才知道。後來要不是少爺在美國固執地不肯回來，老爺又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女人，夏小姐也不可能再被找回蕭氏。」
蕭寒單手撫了撫下巴，環起雙臂，眉心擰出一道褶皺。
「張伯。」
「是。」
「七年前，我到底有沒有從美國回來過？」既然要代孕，怎麼可能不請他這個核心人物回來？
「沒有。」張伯微微鞠著弓，視線落在他的褲腿上。
「為什麼？讓我找女人生孩子這麼大件事，老頭子連通電話都沒有打來？」蕭寒每每想到這點，就覺得太多疑問，卻沒想明白老頭子到底要用什麼手段逼自己聽從。
張伯微微抬高了視線，「老爺怕少爺聽到消息，提前玩失蹤。」
「哼！果然是老狐狸，他倒是算得準。」蕭寒冷哼，眼睛盯著管家，「那麼代孕計劃進行的最後階段，是什麼階段？進展到什麼時候宣告失敗的？」
「少爺……」張伯輕咳了兩聲，「管家其實沒多大理會外面的事情，老爺到底將計劃實施到哪裡，我不敢確定。少爺為什麼突然對七年前的舊事感興趣？如果少爺真有心的話，就應該早點完成老爺的遺願，想辦法跟夏小姐為蕭家生個繼承人。」
「老管家，你和老頭子一樣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換掉我這個繼承人？」蕭寒將手插進筆挺的西裝褲兜裡，冷冷地撇著唇。
「不是啊！實在是機會難得，夏小姐這樣的女人可遇不可求，少爺不能錯過啊！」為蕭家著想，張伯盡職地勸道。
「不必多說，本少爺自有選擇。」蕭寒高大的體魄走向他的身邊，凜冽的氣勢比張伯自然更甚一籌。他在他的身邊停頓三秒鐘，低而輕地吐出一句話，「管家，我們淵皇的3009，有什麼特別的麼？」
張伯聞言，表情僵了僵，臉上飛快地蒙上一層灰色，「什麼3009？管家不明白少爺的意思，是蕭家的酒店怎麼了嗎？」
蕭寒側過頭，銳利的雙眸審視著這張歷經風雲難得變色的臉，勾唇露出個不是笑的輕笑：「沒事，隨口問問。夏迷諾也該回來了，我去公司。」
張伯跟著蕭寒出了書房，在樓梯口望著這位脾氣比蕭天雄更難琢磨的少爺，灰眸裡多了份謹慎。
直到夏迷諾接這位少爺離開了蕭家去公司，張伯還在對著陰雲佈滿的天空喃喃道：「老爺啊老爺，少爺為什麼突然問起什麼3009呢？不是3006嗎？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他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始終覺得心裡有些不舒坦，又歎氣一聲：「是少爺太高深，還是我真是老了？或許……少爺比老爺還能裝？你說我還沒到老眼昏花，怎麼看人的心思就如此不濟了！老爺啊老爺，你好像每次都把事情搞複雜，惹得少爺更反叛了……」
夏迷諾雪白的手臂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微紅的手背，這一切落在蕭寒深沉的黑眸中。
他今天比較安靜，但一開口就讓她吃了一驚：「你下來，今天我開車。」
「啊？」夏迷諾看了眼自己的手，想起小夜的關心，不禁質疑起蕭寒要親自開車的原由。她怎麼想都覺得此人不可能是為了體貼自己才自己開車。
「夏迷諾，你還愣著做什麼？下來！」蕭寒見她發呆，索性一把拖下她，自己坐上駕駛位。
夏迷諾昨夜沒睡好，一早又有些恍惚，一下就被他拖下了車。
「少爺，我的手不礙事，可以開車……」
「夏迷諾，我才不管你的手有沒有事，我可不想司機拿自己的殘手開車，拿我的生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