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張伯停住笑,一臉化為鬱悶。
小夜卻扯扯蕭寒的手:「義父都說張伯是一把老骨頭了,萬一他在大風中搬花盆的時候閃了腰,怎麼辦?那就要花錢送醫院了,這可是本來就可以避免的浪費哦!」
小傢伙終究不敢太挑戰蕭寒的權威,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就趕緊補充:「要不,我們一起行動,分樓層去搬花吧?怎麼樣,義父,我們可以比賽。」
夏迷諾一直關注了蕭寒的臉色,值得老虎頭上的毛就算不小心碰到了,也得早點撤退。況且,他說的對,風這麼大,陽台上那麼珍貴的花,她真的擔心呢!
「小夜,你太小了,和張伯就好好呆著,搬花的事……」她瞄了瞄蕭寒結實的體魄,皺皺眉,「少爺,你沒問題吧?」
「我?」蕭寒哪曾被人指揮過幹這樣的活?
「當然,還有我。」夏迷諾說完,快步踏上樓梯,大聲喊著,「少爺,還不快點,風越來越大啦!小夜要聽的故事,改天再講啦!」
結果是張伯和小夜望著這兩人匆匆上樓的身影,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夏迷諾一口氣衝上了三樓,分秒不停地衝到自己房間的陽台邊。
宅子大原來還有這樣的毛病,比如說要搶救可能被颱風摧殘的花草,活可不少。
她啪地一聲拉開陽台的推拉門,風立刻鼓起惡劣她的衣服,纖柔的身子被吹得巍巍顫了一下。
「夏迷諾!」蕭寒在她身後的聲音有些嚴厲,卻被狂風吹散了不少。
夏季的天氣就是這樣,已經許多天沒下雨了,這場雨定會比較猛烈。
夏迷諾是真心想把這幾盆花搬進來,從住進這個房間,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幾盆品種珍稀的長瓣兜蘭。這種花,曾經她還是夏家做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時,也養過。
「夏迷諾!」他再次喊道,她卻敏捷地跨進陽台,抱起一盆花就往屋裡沖。臥室裡這麼整潔漂亮,她遲疑了兩秒鐘,把花盆放在地上又重新奔進陽台。
好似在閃電的瞬間,豆大的雨竟然下起來了。
誰說要明天才有暴雨?根本不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瞬間她被風雨吹打得搖晃的身影,蕭寒又見她對自己的呼喊理都沒理,頓時竄上一股氣。為了那麼個吼p花,她倒是來勁啊!
大步一跨,他迅猛地拽住她的手。
「夏迷諾!」
「啊……痛!」她反射性地驚呼出聲。
他抬起她的手一看,黑眸剎那間迸會火星……
「這是怎麼回事?」蕭寒看到那片又紅又腫的皮膚,修眉擰成了一條線。
夏迷諾被他這樣抓住才覺得痛,她抽了一口氣,甩開他的手。
他動作更快地又一把握住,不過這次改握她的手腕,並且連人一同拉到自己面前。黑眸裡蘊滿惱火的情緒,瞪著她大吼出聲:「夏迷諾,你是笨蛋嗎?」
風呼呼地吹進來,將窗簾吹得高高飄起,房門也被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
她抬起頭,沒時間跟他爭吵,「有什麼話,先把那幾盆花搬進來再說。」
「**!你是個瘋子!」他暴躁地低咒出聲,握住她的手更加牢固,不容她掙脫。騰出一手,迅速將門拉上,將風雨阻隔在外。
頓時,房間裡變得安靜,只傳來夏迷諾焦急的聲音:「那些花會完蛋的!」
「完蛋就完蛋!」蕭寒大手一箍,冷著臉將她攔腰一抱,丟在床上。
她想抽回手,他不放。
「這是怎麼回事?」那本是白皙柔嫩的手背,紅了一大片,而且腫得老高,皮膚有點微皺。他堅決地將那隻手拉到眼前,眼神沉了下去,帶著某種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情緒,「這是燙傷!你什麼時候燙傷了?做飯?**!你根本沒有做晚餐,可是……夏迷諾,你就是笨蛋!你竟然還有種地拿這隻手洗抹布擦地板?」
夏迷諾被他一吼一吼地,頓時覺得委屈,眼眶不覺一紅。
「你很煩人!」
是誰陰險地要求她做女傭?非讓她每天必須把地板擦得亮晶晶地,要當鏡子來用。是誰那麼惡劣地命令要把花搬進來?現在外面風雨這麼大,那些可憐的長瓣兜蘭只怕是……
她吸吸鼻子,才不讓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用力掙脫手。
他也霍地一下站起身,握住她的肩膀就往外推。
「少爺……」她喊。
「閉嘴!」他吼。
「蕭寒!」她也吼。
「夏迷諾!」他吼得更大聲。
一老一小在樓梯下仰著頭,聽著聲音由遠及近,然後同時瞪大了眼,看到一個嬌小的女人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橫抱著走下來。
蕭寒就像英武的戰士一樣,一臉威嚴地帶著屬於他的戰利品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充滿力量,隔絕外面的風雨之聲步步落在他們的心坎上。
而夏迷諾抿著唇,皺著眉,勉強地勾著他的脖子防止小人等會卑鄙地將她無情拋到沙發上。
靜止三秒鐘之後,小夜突然發出焦急的擔憂:「媽咪,你怎麼了?」
張伯更是緊張,到底剛才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這兩個打死都看不對眼的人,竟然以這樣的姿勢下樓?尤其是他那驕傲冷酷的少爺,怒氣中似乎含有一絲按捺不住的關心……
「拿藥箱過來!」蕭寒邊走向沙發,邊命令道。
「啊?夏小姐受傷了?」張伯立刻跑去儲物間。
小夜一聽,急了,奔著上前大聲問:「媽咪,媽咪……」要被義父抱下樓梯,那該多嚴重的傷啊!他真急。
「我沒事,是你義父大驚小怪了!」為了安慰孩子,夏迷諾從他的臂彎裡探出頭來,順便不滿地瞪了冷面男人一眼。
說他大驚小怪?
夏迷諾忽然感覺那具胸膛上的肌肉倏地繃緊,然後果然不出所料,自己被他重重地扔到了沙發上。
以他的高度,如果不是沙發夠軟……
「媽咪!」夏迷諾悶哼一聲,小夜卻叫得大聲,衝上前擠開蕭寒,「義父,對女人應該要憐香惜玉啊!媽咪!」
聽到小夜突然一聲急切的呼喊,張伯拎著藥箱就也衝了出來,「夏小姐……」
「張伯,我自己來上藥,你先幫忙把我陽台上的蘭花搬進屋子……」
「閉嘴!」蕭寒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幽寒的目光掃了一眼她發紅的手背,神色恢復如往常的冷酷,挑挑唇:「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明天因此影響工作,所以,最好別再愚蠢了!張伯,上藥!」
說完,他轉過身不看他們,逕自走到大廳另一頭的吧檯,拿出一瓶冰啤酒,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而他們只看了眼他漠然的背景,也沒時間理會,注意力都集中在夏迷諾身上。
此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莫名其妙。
夏迷諾不跟他一般見識,但在張伯看到它紅腫發皺的皮膚時,不禁皺起眉頭替她唉歎了起來。
「夏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手傷得這麼嚴重,竟然還去碰生水,要不小心的話就會留疤!」他趕緊從藥箱裡尋找可以治燙傷的藥膏。
小夜眨著眼睛,蒙上一層水氣,幾乎要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