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不可能!
她又飛快地搖頭否決掉這個想法,她就算瘋了,也不可能對這個躲避都來不及的男人那種事!說謊話的是他,他向來邪惡狡詐,一定是他想趁機羞辱自己,玩弄自己!
哼,她夏迷諾偏不上當,也懶得跟這種人理會。
車後傳來其他車子的催促聲,夏迷諾強迫自己恢復平靜,若無其事地將他的頭推開,自己坐正身便發動車子來。蕭寒是真的相信這個女人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不出的惱火,暫時又無計可施。
突然一個名字閃過腦海,薄唇一動便吐了出來:「那個天蘇是誰?」
車子差點沒撞到人行道上去,夏迷諾只覺身上血液急促退卻,手指握得一片發白。蕭寒怎麼會知道天蘇的?自己醉酒後失言了嗎?
糟糕!該死!昨夜自己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她強裝鎮定,繼續穩住車速,心裡卻已經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酒醉後發生過的事情。
「看來,這個人對你而言,又是個很重要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蕭寒看她如此反應後,突然湧出一股說不出的鬱悶,「讓我來猜猜,是你的情人?以前的老公?還是小夜的親生父親?」
夏迷諾腦海中飛快回想,無奈記憶只到陸皓強迫自己上車後便一片空白。她不願意再談論「天蘇」,於是話題一轉,轉到他最關心的話題上去:「昨夜你跟辛小姐約會順利嗎?辛小姐有沒有很感動,答應你的追求了嗎?」
提到辛愛,蕭寒的臉色浮現一抹柔和,眼神也冷靜了許多。
「夏迷諾,你不承認自己嫉妒的話也沒關係,可惜我還是要告訴你,昨夜的約會很愉快。辛小姐優雅大方,溫柔迷人,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們聊得很投機。」
從他閃爍著晶亮的瞳眸裡,夏迷諾無法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蕭寒這人可算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在她面前,情緒總是表現得很直接。只是,辛愛明明不喜歡蕭寒,不願意赴約,為什麼還會來個愉快的約會呢?
難道,他真的打動了她?
夏迷諾本想打電話去問候一下辛愛,或者直接提醒她要注意蕭寒這個男人。後來想一想,辛愛從來都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女孩,很多方面比自己都看得清楚,對待蕭寒的追求,她應該有自己的做法吧。
在化妝間時,夏迷諾對著鏡子抹著唇膏,突然睜大了眼,視線落在鏡子裡自己的頸間。她連忙拉開衣領一看,幾乎傻了眼,被隱藏在衣服下面的竟然是一串如雨點般的青紫痕跡,再往下拉開點,連雪白的胸口前也是……
這是……吻痕?而且不是前晚留下的,看上去都是新痕跡,難道昨天晚上……
小臉頓時一片火熱,連耳根也紅了起來。她飛快地拉好衣服,深呼吸強自鎮定,開始回想蕭寒又諷又怒的話語。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自己一早起床迷迷糊糊地洗漱也沒怎麼注意,身子的酸痛還以為是醉酒的後果……
再次回到辦公室時,不經意對上蕭寒正往外看的眼神,她倏地一下閃開,眼睛不再看過去。
哼!既然已經不承認了,那就乾脆裝到底!
反正看那傢伙不可一世的樣子,她早就想找機會挫挫他的銳氣了。他雖然想報復自己,終究是痛恨黑社會的手段,做不出什麼殘酷的事來,小命能保著就不怕。
夏迷諾這樣想著,很快又輕鬆自得起來。
反觀蕭寒,一大早就被夏迷諾潑了冷水,嚴重損害了他男性的自尊。昨夜的過程讓人矛盾不已,即不堪回首,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味,可是,只要一看到外面坐在辦公桌前什麼都不承認的女人,他就要胸口怒火澎湃。
他看了她最後一眼,心中暗暗道:好你個夏迷諾,竟然敢如此無視我,我為什麼又要這樣關注你的反應?你只是我的助理,司機,女傭兼情婦,除非需要,我也完全可以忽略你的存在!
於是,一天下來,蕭寒真的做到了「目中無人」。
他不再往透明的玻璃門外面看,不再有事沒事叫夏迷諾進來,不再讓昨夜的事情困擾著自己,甚至下班的時間主動讓阿東來接送自己。
做事總比說話難,不過蕭寒是個有決心有毅力的男人,在沒有查清楚心中一個個疑問之前,他堅定地疏遠她。
夏迷諾感覺到了,誰叫他的反差太大,讓人想不發現都難。
一連幾天,他一改往日的譏誚和隨時容易引發的怒潮,不再有事沒事找茬。他的聲音變得冷漠,面容變得平靜,讓人更加摸不著心思。他仍然時常對她下命令,但是僅限於工作上的事。
比如說,冷冷地命令她快點處理好收購養育院的事,在一個月內定要將計劃完成。
比如說,晚上一回家,首先要檢查地板和傢俱的衛生,看看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即使是半夜都要將她拉起來重做。關於這方面,有張伯和小夜一起幫忙,夏迷諾基本上有驚無險地過關。
再比如說,晚上臨睡前,他回特別提醒她「情婦」的身份,但又寒著眸子邪邪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撇起唇角:「夏迷諾,一想到你那晚的瘋樣,我就倒盡胃口,對你提不起興趣!」
這樣的日子,夏迷諾反而覺得輕鬆,沒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她心底開心的大呼「萬歲!萬歲!」就這樣持續過完一年吧,她願意!
可是,蕭寒是個喜怒無常又善變的傢伙,至少在夏迷諾眼裡是的。
才一個星期而已,他又開始折騰她。
「夏迷諾,幫我去沖杯咖啡。」
「是。」
幾分鐘後,總裁室傳來不滿的聲音:「夏迷諾,你是故意的嗎?咖啡這麼燙,怎麼喝!」
就這樣,最俗套最狗血的辦公室老闆欺壓小秘書的戲碼開始上演。
夏迷諾忿忿地抿起唇,拳頭握得咯咯響,終於忍不住昂起頭道;「老闆,你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要折磨我這個助理,能不能搞點有創意的戲碼?」
「你說我……」沒創意?蕭寒硬生生將話逼了回去,黑眸裡湧現許久不見的小火苗,「夏迷諾,別忘記了,我是你的老闆,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是。」夏迷諾接受現實,話比他接得還流利,「你是總裁,是老闆,是我的衣食父母,是小夜的義父,是我不能逃離的對象。」
「哼,你知道就好。」蕭寒從鼻子裡哼出冷氣,斜著眼盯著她。看到她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一臉的漠然冷靜,他重重地坐在皮大椅上。
「總裁如果覺得咖啡還合適的話,我先出去工作了。」今日的夏迷諾什麼沒經歷過?面對變數比他蕭寒都要鎮定得多了,在她舉步離開辦公室前,蕭寒突然出聲。
「等等。」
「?」夏迷諾轉身面對他,連說話都省了。
蕭寒變了種臉色,正經而嚴肅:「夏迷諾,關於收購愛培培養育院的案子,你遲遲沒有進展,如果七日內再得不到那邊的答覆,我將派別人去做。」
夏迷諾倏然挺直了脊樑,眼前浮現出葛院長和藹但固執的臉,皺皺眉:「是,我會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