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
王英趕著大車,奔到西門慶家。剛進了院門,卻聽得一聲喊叫。
是白玉蓮呼救的聲音。
循著聲音,王英大步奔入後院的第一間屋子,踹門而入,但見屋子裡的傢俱七歪八倒,西門慶正抓著白玉蓮的手,意圖不軌。潘金蓮舉著一條凳子,沖西門慶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惱羞成怒的西門慶一腳將潘金蓮踹在了地上。
恰在此時,王英趕到,見此情景,怒火中燒。
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匕首,狠狠捅在了西門慶的胸脯上。他本想多捅這淫賊幾個窟窿,奈何他身後還有三名公差追趕,只得帶著潘金蓮和白玉蓮倉惶回到了大車上。
二蓮上了馬車,正驚魂未定間,卻見馬車裡躺著個昏迷中的男人,身穿七品官服,頭戴七品官帽。
「你又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白玉蓮責問王英。
王英不答話,只管打馬而行。
不一時,朱仝、雷橫和岳飛來到西門慶家,卻見一個小廝正在給躺在地上的西門慶包紮傷口,旁邊面色鐵青的楊戩一看見這三個人,二話不說就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了兩句「飯桶」三句「廢物」。
楊戩當時正在氣頭上,只是看著這三位面熟,當他們是清河縣的公差,直到雷橫被他沒頭沒腦的一頓罵激得發了火,楊戩才想起這三個人是鄆城都頭。但見雷橫冷眼瞪著他,楊戩適時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一刻鐘後。
楊戩獨自坐在西門慶的客廳內,總覺得有點坐不安穩。
猛聽得外邊一陣喊叫,卻見西門慶狼狽不堪地逃了進來。
「快來人!」西門慶捂著胸口,邊喊邊跑進了自己的後院。
白月生和安道全抄著腰刀,緊隨而入。
一眼瞧見了楊戩,白月生一把拽住就要追往後院的安道全,用刀尖指了指面色在瞬間蒼白下來的楊戩,冷笑道:「先宰了他!」
當先跨入客廳,三步欺到楊戩面前。
「白虞候!」楊戩後退一步,強作鎮定道,「你這是幹什麼?」
「少跟老子廢話!死太監!」白月生一咬牙,揚刀便砍。
楊戩急忙閃避。
閃過白月生迎面而來的一刀,卻沒閃過安道全狠狠踹來的一腳。
楊戩踉蹌後退,扶住身後的椅子,勉強支住了身子沒倒下去。
白月生緊接著一刀砍上來,楊戩慌亂中,抓起手邊的椅子就迎了上去。
侉啦啦。
椅子被劈作兩半。
楊戩轉身就跑。
白月生正要追趕,卻見門口衝進來兩個西門慶的家僕。
兩條虎背熊腰的大漢。
一人提著一把手腕來粗的鐵棍。
這兩條大漢將楊戩放出去,便如鐵塔般立在了門口,堵住了白月生和安道全的去路。
白月生下意識後退兩步,卻見安道全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把綠豆來大的紅藥丸。
正是被白月生扣在這裡的春藥。
白月生一愣神的間隙,安道全就撬開了白月生的嘴巴,把手中的十多粒藥丸全給白月生塞進了嘴裡。
「幹嘛?」白月生驚叫一聲。
他不叫還好,這一叫,那些藥丸順著他的喉嚨,全部被他吞下了肚子裡。
安道全瞟了那倆大漢一眼,嘿嘿一笑:「此藥名為『天神下凡!』」
怎麼個天神下凡?
白月生不必多問,便在藥丸下肚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強大到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自小腹間洶湧而起。
首先讓他覺得自己強大無比的,是吃下春藥後最應該強大的地方。
白月生怒了。
這孫子都到這時候了,還想著跟老子報仇呢!?
但是下一刻,他就不再生安道全的氣了。
因為他切實地感覺到,在那一瞬間,由小腹洶湧而起的力量,如一條洪流般,擴散到了他的腳趾,擴散到了他的手指,擴散到了他身上任何一個部位!
在這一刻,白月生只感覺自己力大無窮!別說是一個壯漢,就算是一頭老虎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渾身升騰起一股熊熊烈火燃燒之感覺的同時,白月生的意識,從對楊戩和西門慶的仇恨,迅速轉化為對整個世界的煩躁!
猶如臨凡的天神,白月生緊緊握住手中的腰刀,大跨步朝那兩個大漢奔了過去。
在這一刻,他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混亂。只是,那藥性中有一股強大的戰鬥**,使得他如捕獵動物一般,由刻意的被動,轉化為刻意的主動。
白月生兩步跨到那兩個大漢面前,揚起手中刀,喉嚨中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
冰冷冷的刀光閃過。
一閃而逝。
冰冷冷的刀鋒落下。
如霹靂轟鳴。
噗!
鮮血噴灑!
大漢甲來不及招架,便身首異處。
白月生抬起腳來,奮力將死去的大漢踹飛。
「輪到你了!為虎作倀的雜種!」
大漢乙眼瞧著刀鋒呼嘯而來,急忙舉起鐵棍招架。
只聽得「嗆啷啷」一聲,金鐵相交,白月生只感覺臂膀一麻。
卻見大漢乙保持著舉鐵棍的姿勢,猶如被千百斤的大石頭砸在了頭上一般,傻愣愣瞪著這個吃了春藥的瘋子,想要撒足狂奔時,卻發現在剛才那一擊之間,他因承受了白月生巨大的力量,而使得渾身的骨骼似是散架了一般,渾身的肌肉似是已不再屬於自己,他只能癡呆呆站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白月生那猶如天神附身的刀尖,自他胸口穿過,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身體。
大漢乙直到倒在地上,自始自終都說不明白,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居然能讓人在受到那力量襲擊的一瞬間,就叫人變得毫無抵抗之力!
白月生雙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冷毫無感情的殺氣。
而他的心中,卻在升起了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的同時,也夾雜著一種自心底而來的生生懼怕!但是那種懼怕,在眨眼之間,就被那痛快淋漓完全淹沒。
他轉回頭,瞪著安道全。
卻見安道全手中抓著一把春藥,見白月生瞪他,毫不猶豫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夠兄弟!」此時的白月生雖然很煩躁,但他還是能分得清敵友的。眼看著安道全為了搏命,而讓他吃下春藥,他相信,那絕對是這個時候,安道全所作出的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