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生急忙跑過去,想要拽住安道全,卻見安道全把被他磕得昏頭昏腦的楊戩往地上一扔,奔出了門外。
「抓住他!」楊戩怒吼。
吼聲未落,但見安道全又返了回來。
手中抄著半塊磚頭,沖迎面而來的白月生的腦袋就拍了上去。
白月生額頭流血,只覺眼前一黑,耳朵翁地一響,頓時喪失了知覺。
安道全雙眼通紅,側身閃過西門慶當胸踹過來的一腳,就勢抱住西門慶的大腿,磚頭呼嘯帶風,給西門慶狠狠拍在了腦袋上。
西門慶一陣暈眩,閉上眼睛,也倒在了地上。
「反了!」
楊戩咆哮著爬起來。但還沒等他站直,就也被安道全的磚頭拍躺下了。
安道全如神附體,棄了磚頭,撒足狂奔。
奔過兩條街,瞧見一家關著門的青樓。
大紅的燈籠裡,殘燭在清晨的陽光下燃盡了最後一滴蠟油。
在殘燭熄滅的那一刻,安道全破門而入。
青樓內靜靜悄悄,大廳內空無一人,空氣裡飄蕩著淡淡的清香。
安道全邁著大步,踹開一間房門,但見一名年輕的妓女赤身**躺在床上,似是因天氣的燥熱而只用被角搭在小腹上,除此之外,週身上下一絲不掛,光滑的身體全部展現在安道全的面前。
安道全用力甩上房門,三步跨到床前。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已將褲子退在了地上。
自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便跳上床去,迫不及待將熟睡中的女人摟入懷中。
三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過去。
房門打開,安道全狂奔而出。
房間內的女人剛醒過來,就被他三兩下折騰得昏了過去。
安道全光著屁股大跨步竄進下一間屋子。
四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過去。
安道全從第二間屋子內大步奔出。
第二間屋子內的女人同樣在剛剛醒過來,便被他一兩下就折騰得昏過去了。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
安道全如一匹憤怒的種馬。
一樓內二十間屋子裡的二十個女人,無一例外都在剛剛醒來,便被安道全猛烈如天神般的大力折騰得昏死過去。
兩柱香的時間過後,白月生醒了過來。
卻見楊戩晃晃悠悠從地上爬起,咆哮道:「殺了他!」
白月生渾身一激靈。
他看得出來,楊戩發怒了。
他從沒見過楊戩發怒。
因為楊戩從沒挨過打。
白月生從楊戩冰冷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近乎魔鬼的氣息。
楊戩狠狠一腳踹在尚在昏迷中的西門慶胸脯上。
西門慶醒轉過來。
「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不然的話,你二人提著自己的人頭來見我!」
目送臉色鐵青的楊戩走回客廳,白月生臉色蒼白,與臉上同樣毫無血色的西門慶面面相覷。
「別瞪眼了!」西門慶邊往出走,邊對白月生道:「你去找那個混蛋,我去衙門搬兵!」
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白月生心頭。
在那一刻,他從楊戩的身上,看到了一絲陰森無比的殺氣!
「還不快去抓人?」
客廳內,傳來了楊戩憤怒的咆哮。
白月生急忙跑出院子,隨著西門慶的腳步,轉過兩條街。
西門慶大步狂奔著,消失在街口。
白月生在奔跑途中,耳中傳入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循著聲音望去,便看見一座青樓,敞開著大門。
門裡邊,蕩出來一聲男人興奮的吼叫。
好像是安道全的聲音。
白月生心中一跳,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急忙跨進青樓。
一個男人興奮的吶喊和一個女人瘋狂的嘶叫,迴響在大廳內,將一棟樓震得地動山搖。
循著那聲音,白月生跑上二樓。
在最盡頭的一間屋子裡的床上,白月生發現了安道全。
正在跟一個女人激戰。
「快跑吧!楊戩要殺了你!」
白月生本來想說「淫賊納命來」,但不知為什麼,話一出口,就變成了近乎乞求的聲調。
卻見安道全閉著眼睛,對白月生的話充耳不聞,似是根本未瞧見白月生這個人一般。
與他摟抱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更是對白月生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在配合著安道全撼地拔山的動作,而盡情歡叫著。
「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我!」
白月生腦海中,那句冰冷冷毫無感情的話語再次飄蕩出來。
白月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楊戩並非在跟他開玩笑。
而白月生對安道全,雖然也並非在開玩笑,但從沒想過要他的命。
又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去。
安道全戰鬥不息,生命不止。
白月生說什麼話,他都似是聽不見。
十多顆烈性春藥發揮出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一個大漢迷失本性,寧願死在慘烈的戰鬥中,也不願離開女人的身體哪怕半寸之地。
街道上,已隱隱約約傳來了公差們的呼喝聲。
「你要死了!」
白月生抱住安道全,意圖把他跟那個女人分開。
奈何此時的安道全力大無窮,隨手一甩,便將白月生給甩飛了出去。
卻聽那女人大聲喊道:「我要死了!」
白月生打開窗戶,探出頭去,便見百十名公差,從四面八方如潮般湧了過來。
白月生一咬牙,一狠心,舉起一張凳子,便朝安道全的腦袋狠狠砸了上去。
啪!
凳腿折斷。
安道全沒事人一般,依然與那女人樂在其中。
啪!
啪!
啪!
直到白月生在安道全腦袋上狠狠砸了十多下,將三條凳子拍成了碎片,安道全總算倒了下去。
那個瞬間失去了歡樂源頭的女人怒視著白月生。
白月生毫不猶豫,又抄起一條凳子,將那女人也拍昏了過去。
公差的呼喝聲,已近在樓下。
他們已衝進了青樓大廳內。
白月生慌慌張張跑出去,一把攔住沒頭沒腦當先衝上來的西門慶,道:「人跳樓跑了!」
西門慶聞言,沒有絲毫懷疑,便轉身下了樓,一擺手,眾公差呼嘯而去。
白月生長出口氣。
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了。
「殺了他!」
回想著楊戩的怒吼,楊戩冰冷的眼神。
白月生坐在地上,禁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