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走,劉丹在抓到機會,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秦牧,頗有些意味的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戒煙了?」
秦牧就知道劉丹要發出疑問。這這幾個女人中,頂劉丹最沒有自信,也最敏感,當初為了感激自己,寧可春風一度後求秦牧給她一個孩子。到如今,有三個女人已經懷孕,韓雪菱更是生下個大胖小子,劉丹敏感的心又被刺痛了。而且,秦牧這桿老煙槍在這輩子都有了六七年吸煙的歷史了,陡然間放下來,劉丹一定會想點別的。
秦牧也不想解釋什麼,微笑著說道:「身體啊不能太糟蹋,要是想以後能沉下心來陪你們去外面走走,現在就要打好基礎。」
劉丹聽得臉色一紅,扁扁嘴說道:「誰要你陪著去外面了,這幾年我可走了不少好地方呢。想法國英國美國,還有一些度假勝地,反正比你逍遙多了。」她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悄然走到茶几那裡,幫秦牧沏了醒酒茶。
難得有這樣兩人獨處的時間,劉丹的小性子耍一耍也就過了。這裡是秦牧的家,在州廣的家,真正意義上的「家」,劉丹非常珍惜這個機會。無論怎麼說,這個地方名正言順的應該是韓雪菱居住的地方。
但她的面子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放下,所以當秦牧坐在她對面一個勁的發笑時,她嬌嗔的皺皺眉,淡抹的櫻唇便嘟了起來,不開心的說道:「唉,辛苦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給誰忙活的,有的人啊,吃飽了一抹嘴就等著別人遞茶了。」說著,將茶杯往秦牧的面前一擱。她使得力氣有點大,就有幾點茶水濺了出來,就落在了她的玉手上。
「哎呀。」劉丹一聲驚呼,連忙將手放在了嘴邊。她這邊手疼,秦牧卻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一口,這種洋洋得意的樣子讓她剛剛壓抑下去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委屈得連眼圈都紅了。
秦牧喝完茶,這才轉到劉丹的身邊,雙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劉丹賭氣的擰了一下身子,卻被秦牧使勁的擰轉回來,讓她的眼睛直直對上他的眼。
「壞蛋!」劉丹嬌喝,不甘心的說道:「偏心!」
秦牧無奈的苦笑起來,輕柔的抓住劉丹的手。這幾年,劉丹的皮膚卻顯得越發的細嫩了,在柔和的燈光下,帶著幾分朦朧的色彩。酒氣微微上湧的秦牧,眼睛中就多了幾分異樣的神色。他舔了舔嘴唇,柔聲說道:「疼嗎?」
這個問候未免太晚了一點,但劉丹偏偏就心裡感動了。想著在外國努力奮鬥,在翁文華的監督下努力的學習異國語言,學習工商管理,在孤寂的夜晚中輾轉反側,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彷彿就因為秦牧這一句簡單的問話而煙消雲散。這是遲來的問候啊,劉丹心裡有些發苦,但一雙手卻掙脫了秦牧的掌握,慢慢的撫摸上秦牧的臉,用手心摩挲著他下巴下的鬍子,溫柔的笑了起來。
秦牧歎口氣,將劉丹擁入懷中。他能對得起九江幾百萬的人民,唯獨對自己的女人充滿了歉疚,得到一些,終究是要失去一些的。難就難的是這些紅顏知己都把他當做天,一直圍繞著他轉動,這才是秦牧尤為感動的。
劉丹側在秦牧的懷裡,聽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著,渾身上下好像沉浸在雲端一般,恨不得時間就這樣停下來。但是,這種感覺讓她有點不真實,哎呀一聲推了推秦牧,低聲說道:「對沖資金在香港擦了邊就走了,泰國、大馬和印尼經濟系統基本崩潰,大量的資金被對沖基金攜走。」
秦牧擰了一下劉丹的鼻子,笑道:「別總是說別人,還是說說你吧。小富婆,這一場戰役你賺了多少?」他沒用「我們」這個詞,就是把自己擺在了低姿態上,讓劉丹多一些高姿態的感覺。
劉丹噗嗤一聲,溫柔的又靠在秦牧的懷抱裡,柔聲說道:「具體的數字我可沒注意,不過現在那邊正在操作的團隊,已經在我手裡拿去了一百多萬美金的佣金了,怪心疼的。」
秦牧哈哈笑道,右手不老實的掠過了劉丹越發挺拔的俏背,用玩笑的口氣說道:「好大的富婆啊,我琢磨著,這幾個國家的儲備至少被你掠奪了一半。」
聽秦牧說得誇張,劉丹也不好意思起來,低聲辯解道:「哪有,也就是三分之一罷了,對沖資金的能量太大了,還有世界知名的銀行支持,我們還是差一點。」
秦牧眼前金光亂晃,他只是透露了亞洲經濟危機的猜想,但是還真想不到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收穫,經此一役,華夏財團把那些掠奪的資金在股市內洗個滾,其本身的實力就算成不了全球第一,也距離不遠了。這麼巨大的財富擺在秦牧的面前,卻讓秦牧突然之間心靈純淨,搖搖頭說道:「我可不接受這個錢財,就在你和小梅姐那裡放著吧。在這邊,要是太依賴於那些金錢了,就會脫離群眾,脫離組織。」
劉丹聽秦牧說得有趣,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兩人開始聊起了經濟風暴中的趣事,這裡面對沖資金根本沒有衝擊中國股市讓兩人納悶不已。劉丹告訴秦牧,她的團隊做過分析,中國的金錢儲備在整個世界都是相當驚人的,作為以冒險為前提的對沖基金不應該就這樣偃旗息鼓。而現在的情況,除了還有零散的外圍散戶還在那幾個國家內打著游擊之外,主力資金已經銷聲匿跡,這麼長時間的策劃,絕對不會掠奪了幾個國家就完事,他們的口號可是將亞洲的經濟向後逼退十年。
秦牧心裡懷著疑惑,讓劉丹小心注意各國股市的動向,那個什麼專家團可以多花點時間和金錢僱傭他們,劉丹知道秦牧這是小心謹慎,也答應了下來,隨後有些後怕的說道:「當時日本樓市崩塌的時候,不少開發商和囤房戶都跳樓自殺了。聽說有個特有錢的朝鮮女老闆,因為把後台的錢都投到股市當中了,最後被逼的沒辦法,在東京直接跳了海。那個後台好像派人去把她撈了上來,渾身都泡爛了。」
秦牧聽得心裡一動,問劉丹知不知道那個老闆的名字。劉丹想了老半天,才點頭肯定的說道:「好像是姓尹,尹什麼姬的。」
秦牧心裡一空,他跟尹照姬的交鋒已經分出了勝負,但秦牧沒想到尹照姬竟然用如此慘烈的方式來結束這場爭鬥。想想,尹照姬這種選擇不能說不是一種解決的方法,只能怪她的心太大,沒有聽從自己的勸告。憑尹照姬的精明,實在不該這麼不知進退,難道她不知道,投機產業時間拉得越長,越是入不敷出?
秦牧將這份心情扔在了一邊,搖搖頭說道:「但求有情人,不做金錢奴,是不是聽著很有詩意?」
劉丹登時就一個勁的笑,挪揄的說道:「你還會說這種話呢,原來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少年老成挺陰沉的,過了幾年,反而覺得你的心性放開了許多呢。」
秦牧點頭道:「是啊,那時候年輕麼。」
劉丹不依的在秦牧的懷裡扭了扭,惹得秦牧火氣四起,猛然將劉丹抱了起來,幾步走到浴室門口,一腳將浴室踹開。
「秦牧,你做什麼?」劉丹有一些緊張,緊緊的摟住秦牧的脖子。
「愛。」秦牧的回答簡單而直白,讓劉丹渾身顫抖不已。
……
沒有人甘心悄然無息的失敗,秦牧不喜歡,同樣言承兵也不喜歡。秦牧前幾天跟三區的合作,固然有秦牧的無奈,當然也有其他三區負責人的妥協。但如此簡簡單單就能化解矛盾,言承兵不會那麼天真,秦牧也不會那麼傻。
當時服裝節召開在即,又有市裡的打壓,言承兵就算心裡有疙瘩,也只能自己吞了,自己嚥了,就是不能表現出不滿,反而還要表現出與浦上親密合作的態度,這樣才能順勢弄到市委滿意的目光,以免市裡事後算賬。
所以,言承兵接到上頭傳遞過來的意思,讓他以後小心謹慎之後,就知道前段時間的影響已經消除。而就在這個時候,國市長徹查四區,秦牧甩臉子暈倒的事情就出現了,言承兵剛剛沉寂下來的心就有些動了。秦牧這一暈倒,得罪的是誰,那是市裡頂頭的人物,秦牧就算想動,方振邦就算是想重用秦牧,也會受到強有力的狙擊。雖然最後拍板權在方振邦手裡,但是人就算提上來了,有個市長在那裡盯著他,也是折騰不出多大的風浪的。如果這時候將秦牧打壓打壓,在市長那裡應該可以討個好綵頭,言承兵拿煙的手有些顫抖了。
他使勁的抿了一口,轉而抓起電話,又動作凝滯的考慮了半天,這才慢慢的撥下了號碼,轉而用爽朗的聲音說道:「米局長您好,我是黃陽言承兵啊。哈哈,最近幾場雨讓咱們黃陽區的排水系統有些問題啊。好的好的,明天我到您辦公室談,實在是太麻煩您了。」
掛上電話,言承兵的嘴角掛上了冷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