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忙完了年尾的工作,秦牧先是參加了信息部的年尾總結會,隨後又回到科室內回顧了一下今年的工作,再展望了明年的目標,科室便開始了七天的年關假期。
臨出門的時候,王曉樂瞅著沒人,跟秦牧也告了假,說要準備結婚的事情,秦牧自然直接應允了。王曉樂不說,秦牧也不說,兩人的眼神交匯了一下,秦牧便在王曉樂的注視下離開了單位,向著京城小區而去。
在車上,秦牧給夏真打了個電話,在一陣客套之後,秦牧便旁敲側擊的表揚了一下王曉樂,說他辦事比較認真靠譜,是個不錯的苗子。說白了,他在研究科就是一個麥客,給夏真打短工的,藉著夏真這個名頭來梳理一下羽翼。一旦夏真在信息部站穩了站直了,秦牧的羽翼也豐滿了,那他們就是分道揚鑣的結果,這時候秦牧幫夏真物色個控制住研究科的人物,卻是非常必要的。
當然,秦牧推薦歸推薦,到時候拍板的還是夏真,同時若是王曉樂有了翹尾巴的趨勢,秦牧完全可以把他掐滅在萌芽當中。
結束了通話,秦牧長長的喘了口氣,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開車上,不多時就回到了小區之內。在樓下他看到一輛比較眼熟的車子,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將車子放好之後,他圍著那輛造型相當別緻的紅色來回轉悠著。
流暢的線條,紅火的色彩,無一不訴說著該車的名貴和優雅。不過,在這優雅的敞篷跑車的車頂處,竟然怪異的安裝了一個格格不入的醜陋車頂。
韓雪菱!她回來了?秦牧抬頭看向自己居住的樓層,廚房的窗戶被打開了一條小縫,隱隱在抽煙機處有煙霧飄出。他笑著搖搖頭,走進了樓道。
門開了,韓雪菱滿臉煙灰的站在門口,滿臉的尷尬和無奈。秦牧笑瞇瞇的走了進去,從門口處的衣架上拿起毛巾,幫韓雪菱輕輕地擦拭著。韓雪菱巾幗利落的作風在秦牧的溫柔中變得柔情似水,木木的站在那裡,任憑秦牧去幫她擦著臉。
秦牧一邊擦,一邊笑著問道:「不是準備在軍區過年嗎,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韓雪菱呆了一下,聲音微微帶著點不悅的說道:「怎麼,不想讓我回來?」
秦牧一直認為,韓雪菱的脾氣就屬於那種軍隊作風,卻沒有想到也有這種小女兒的嬌態,心身不由有些發呆,手上的動作沒控制好,在擦她臉的時候,手的勁道用了打了一些,恰恰掠過了韓雪菱的胸口。
「呀?」韓雪菱發出一聲尖叫,忙不迭的雙手抱胸,看不敢看秦牧,向著廚房跑了過去。
秦牧看看手上的毛巾,又看看韓雪菱有些倉皇的背影,喃喃的說道:「不會吧,怎麼今天這麼敏感,打架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過啊。」
他將毛巾掛好,隨後自己泡了杯咖啡,走進了客廳,打開了音箱,放起了優美的鋼琴曲。
韓雪菱呆在廚房裡,不停的發出這樣那樣的聲音,秦牧也不去管她,韓雪菱是擺明了要做頓飯給秦牧吃,難得她有這個心,秦牧已經做好了傷胃的準備了。
這時候,電話響了,是季志剛的。他告訴秦牧,不但季秋來到京城過年,楊靨沒有回去,而且過年之後北遼那邊有些幹部要來京城給秦牧拜年。秦牧聽後,皺著眉頭說道:「你給劉大有送個信回去,讓他們別想那麼多,有些事不是拜年就能解決的。」
過年是個好日子啊,尤其是在過年之前,騰龍市委書記可以出了大事。誰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前進一步,秦牧這條線他們都是不想斷的,哪怕秦牧傳到北遼一句話,也對他們以後的調遷能起很大的作用。但是對於這些老部下,秦牧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直接全部無視。北遼那邊現在正亂,秦老爺子的動作中,能夠穩定下來的全看肖長青的動作了,秦牧插一手就會打亂肖長春的新官火,而且他現在藏鋒京城,動作不應該通過他來實行。
季志剛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我就知道秦科長沒打算出山,我這就給劉局長打電話。」
秦牧笑了一下,難得開玩笑的說道:「聽說你把你家裡人都接來京城了,準備扎根在這裡了?」
季志剛聽秦牧話裡沒有責備的意思,便笑著回答道:「老丈人一直說,開車也要開首都的車,我這不帶他來熟悉陣地了嘛。」
秦牧哈哈大笑道:「志剛,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我可要警告你,對小謝要好,對謝師傅要好,最重要的,別跟我一樣花心。」
這一句話徹底讓季志剛收心,一個背後支持的領導在他面前自爆其短,這讓季志剛有些激動。過年了,秦牧的氣勢也平民了許多,這一句話,季志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秦科長,我會管好自己的褲腰帶。」
秦牧笑罵道:「剛才還說你會說話呢,怎麼現在又戳起我的脊樑骨了?」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秦牧便邀請季秋和季志剛兩人大年三十的時候來這邊坐一坐。這個面子秦牧給的非常大,季志剛看了季秋一眼,馬上做出了回答。
隨後,秦牧讓季志剛做些準備,看看美國華盛頓那邊有多少比較有影響力的商人及大集團,可以將萬燕集團的利潤讓出來,甚至專利也可以拿出來跟那些有興趣的公司共享,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和他們打好關係。秦牧話裡隱約帶著的意思,準備跟那邊的政團打交道。
「秦科長,會不會有些難度,對您的影響……」這時候季志剛不得不慎重了。
「哈哈,志剛,你即將是要自己走出來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謹慎。在現在這個時代,是開拓者的時代,現在季書記還會拿著棍子來打你嗎?」秦牧發現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所以說話也隨意起來。
季志剛的脾氣也有點被季秋所壓抑,所以到現在還帶著一些膽小的影子,這一點是難以扭轉的,只能看季志剛是不是能夠找到支持他的人,譬如愛人,譬如團隊。
秦牧沒有跟季秋說話便掛上了電話,因為手機又提示有來電。他看了一下,是秦家大院的,他接聽之後,秦老爺子讓他明天過年的時候帶著韓雪菱回去。不過老爺子的口氣有些不開心,讓秦牧心裡抖了又抖。到了老爺子這個歲數,什麼大風大浪都看慣了,而且在電話中專門帶上了韓雪菱,這裡面只有一個,就是想要重孫子。秦牧什麼話也不敢說,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重生之後,好像在男女歡愛這方面好像少了很多的追求,可有可無一般。
電話不斷,夏真、顧玉寧、郭自在都把電話打了過來,等到秦牧忙完之後,從廚房內傳出來的怪味讓秦牧大驚失色,站起身來走進餐廳,卻看到桌子上擺著六盤看上去奇形怪狀的菜餚。
「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做好。」韓雪菱臉上帶著忙碌的汗珠,從廚房內探出頭來。
秦牧臉色苦了一下,看韓雪菱的意思,是準備今天晚上用這飯菜把秦牧給弄倒,這與裘小嬋下藥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他慢慢的坐到餐桌旁,考慮這是不是打個電話叫一下外賣。
韓雪菱沒有給秦牧這個機會,不多時就端著一大盆湯走了出來。秦牧木木的看著韓雪菱欣喜的把湯放在桌子上,然後把那六盤菜全部倒進了湯裡。
秦牧大力的吞了口口水,不敢相信的問道:「這個……就是咱們的晚餐?」
韓雪菱點點頭說道:「放心吧,絕對好吃,我們野外急行軍的時候,以我做的菜最好吃。」
秦牧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很淡定了,但是面對這樣不知道是什麼的湯還是有種落淚的**。韓雪菱做菜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還真的沒有做好感動的眼淚漣漣的準備。
韓雪菱好像又想起了點事,跑到客廳裡拿來一瓶白酒,對秦牧說道:「咱們喝點吧,這可是我從我爸那裡弄來的,好像放了二十多年了,好東西哦。」
秦牧徹底變傻了,喝著掛絲的陳年老酒,配著這麼一盆不知道味道和材料的湯,秦牧不知道自己能不承受。
「來,咱們先乾一杯。」韓雪菱又折騰出一兩一個的酒杯,幫秦牧倒上,自己也滿上,豪氣的端了起來。
秦牧從進門開始,承受著來自韓雪菱一次次的炮擊,幾乎變成了木偶。他苦笑著說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我聽著就是了。」
韓雪菱一臉的疑惑,反問道:「我有什麼企圖,夫妻之間還需要有企圖嗎?」
秦牧被韓雪菱的話給問愣了,無奈的聳聳肩,和韓雪菱乾了這一杯。火辣辣的感覺讓他很是舒服,咬咬牙拿起勺子,伸進了湯裡。
「又不是上斷頭台,至於這麼小心嗎?」韓雪菱搶先拿起了勺子,自己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從她的表情上,秦牧意外的發現了陶醉。
真的那麼好吃麼?秦牧帶著這樣的疑問,將一勺湯放到了嘴裡……
(後面兩章在凌晨2點和凌晨4點。)